Tina原本大大咧咧地躺在**玩手機,一聽完邊野的話立刻反射性地坐直了身體、並攏了雙腿,作出一副十分淑女的樣子來。

雖然電話那頭的邊野根本看不到。

Tina假意咳嗽了兩聲,隨即拿出一副高不可攀的貞潔烈女腔調來,慢悠悠地道:“邊野先生,雖然現代社會男女之間的關係比較開放,但是我還是希望咱們能夠按照談戀愛的基本步驟來實行,先談心、再約會、然後再去酒店……”

說著說著,Tina的兩頰上飛起了兩抹粉紅,聲音也越來越小、越來越帶上了幾抹羞澀。

所謂的“欲拒還迎”,說的便是如此吧。

電話那頭詭異的沉默了一下。

邊野的聲音有些無奈:“Tina,你在胡思亂想些什麽?我是有事情想要請你幫忙。”

Tina:“……”

哦,原來是有事情要自己當工具人啊。

Tina頓時泄了氣,立刻又躺回到了**,恢複到了原本大大咧咧的姿勢:“什麽事情啊。”

就連語氣,也瞬間切換回了“我要睡覺了,沒有重要的事情不要打擾我”的免打擾模式。

“你過來之後就知道了。”頓了頓,邊野又道:“對了,你過來的時候,記得帶上一套你的幹淨睡衣。”

Tina:“……?”

Tina忍不住皺起眉頭

帶睡衣去酒店?

這又是什麽新操作?

這也太詭異了吧!

二十分鍾之後,當Tina來到酒店,看見正躺在**睡得昏天黑地的周雪葵後,立刻瞪圓了眼睛,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我是誰?

我在哪裏?

我在幹什麽?

現在是個什麽狀況?

Tina忍不住伸出手,指著**熟睡的人道:“這就是你叫我來要幹的事情?”

邊野道:“對。”

Tina道:“你讓我給她換睡衣?”

邊野道:“你是女生,比較方便。”

這一刻,Tina簡直想要敲開邊野的大腦,看看裏麵到底是什麽構造,怎麽能做出這麽奇幻的操作來。

“這不是方便不方便的問題好不好?”Tina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為什麽要給她換睡衣啊?還有,她為什麽會和你在酒店裏啊?”

邊野老實地答道:“雪葵淋了雨,發燒了。雖然已經在醫院打了退燒針,但是身上還穿著濕衣服,容易加重病情,所以就帶她來酒店裏休息,請你幫她換上幹淨的睡衣。”

邊野的話音剛落,Tina的白眼就翻得更大了。

她算是明白了,自己就不應該對邊野這種純直男抱有什麽幻想,指望他可以體味到暗戀中女生那種微妙別扭的小心思。

於是,Tina揮手將邊野趕出了房間,開始給周雪葵換睡衣。

或許是病得太重,又或許是因為用了藥的原因,整個過程中周雪葵都沒有醒過來。

看著周雪葵睡得香甜的模樣,Tina忍不住氣呼呼地伸出手指戳了戳年輕藥師的臉頰,意外地發現這軟乎乎的肉塊手感還挺好的。

Tina一邊戳一邊道:“周雪葵,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大人情了,你知不知道?我告訴你,你以後可一定要加倍地還給我!”

說罷,Tina該戳為捏,在周雪葵軟乎乎的臉頰上狠狠放肆了一番。

捏了臉頰肉後,Tina心中的鬱悶之氣終於順了。她拿走了周雪葵的衣服,清洗一番後又用吹風機吹了個半幹,最後掛在通風的地方晾好。

按照她的經驗,第二天這些衣服就能幹了。

邊野財大氣粗,定了個套三的豪華套房,三個人一人一間房間,互不打擾。

第二天一早,多年的生物鍾準時叫醒了年輕的藥師。

周雪葵一睜開眼,立刻意識到這不是自己的家。她立刻翻身坐起,迅速地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體,發現並沒有出什麽問題之後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隻是,雖然身體本身沒有出問題,但是身上的衣服卻變得不一樣了,自己原本的衣服、包包以及一些其他隨身物品都不見了。

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識前最後見到的景象。那個時候,自己的身邊隻有邊野一個人,難道是他……

就在周雪葵開始控製不住地胡思亂想起來的時候,突然房門上傳來“哢噠”一聲輕響,一個年輕女性的身影走了進來,霎時間打斷了她全部的無端臆想。

“醒了?那就出來吃早飯吧。”Tina嘴裏咬著小籠包,說起話來含含糊糊的,完全沒有了搖滾女孩的那種酷勁兒,反而像是隻白白乖乖的小綿羊。

周雪葵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後走出房間,發現邊野和Tina已經坐在了餐桌邊,餐桌上放滿了各種吃的喝的:豆漿、牛奶、小籠包、油條、吐司、燒麥……邊野還正在拆一個小蛋糕的包裝。

整個場景都十分地日常和自然,但這種日常和自然中又透露著三分詭異。

畢竟,在場的人一個是前男友、一個是前女友、一個是前男友的現女友(現女友自稱)——這種堪稱修羅場的關係,怎麽看也不是能和平相處一起悠閑吃早飯的組合。

周雪葵就在這種自然又詭異的氣氛中坐到了餐桌邊,打過招呼後,有些尷尬地開了口:“那個,昨天晚上……”

Tina立刻發出了一聲很大的歎氣聲:“你昨天晚上可折騰死我了!”

周雪葵頓時瞳孔震驚。

怎麽回事?原來昨天晚上的那個人不是邊野而是Tina嗎?

糟糕糟糕,感覺性別相同的話事情就更難辦了呀!

Tina又扶著腰,大聲地嚷嚷著:“哎呀,我的老腰呀,昨天晚上可累壞了。”

周雪葵已經震驚得無以複加了,在心中大罵自己是個禽獸,並且為自己無意中給某人戴了綠帽子而道歉一千遍。

最終,在思慮良久之後,年輕單純的藥師鄭重地伸出雙手,按在了Tina纖細的腰肢上,力度適中地按摩著。

“你放心,Tina。”年輕的藥師目光灼灼,“我一定會對你負責的。”

“叩叩叩。”

就在周雪葵和Tina橘勢漸好的時候,旁邊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敲擊聲。邊野麵無表情地坐在餐桌邊,用手指扣著桌板。

“先吃早飯吧。”邊野把拆好的小蛋糕推到女孩子們的麵前,“不知道你們喜歡吃哪種口味的,就買了個四拚的。”

那是一個六寸的蛋糕拚盤,被均勻地分成了八份:兩份栗子口味、兩份芒果口味、兩份香草原味、兩份巧克力味。

八份蛋糕都是小小的扇形,各自擁有獨立的包裝。但當這八份蛋糕被拚在一起的時候,又能形成一個完美無缺的圓形。

“哇哦,好漂亮啊!”Tina興奮地叫了起來,“這種蛋糕肯定很貴吧。”

邊野道:“其實沒有。仔細算下來的話,四拚的要比一種口味的蛋糕還要更便宜。”

刹那間,一道閃光在周雪葵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她想到解決問題的辦法了。

周雪葵一個箭步衝回臥室,以最快速度換好衣服後,立刻就要往外衝:“我先去醫院上班了。”

邊野趕緊抓了一包吐司追上去:“你還沒吃飯呢,把麵包帶上吧。正好我也要去醫院跟蹤項目進度,坐我的車吧,我送你。”

周雪葵點了點頭。

眼看著兩個同伴越走越遠,Tina急了,連小籠包都顧不上吃了:“你們怎麽就走了?我怎麽辦呢?”

邊野的聲音從走廊盡頭遠遠傳來:“你直接去退房就可以了,我已經把房費給了。”

然後,電梯的關門聲徹底隔絕了一切聲音。

額頭上冒著黑色井字·意識到自己被徹底當成了工具人的Tina狠狠地握緊了拳頭。

好你個重色輕友的邊野,老娘我一定要找機會好好地教訓你一頓!

……

來到醫院後,周雪葵一頭紮進了臨床藥學辦公室,開始根據自己不久前的設想準備資料。

迅速地搞定文件之後,周雪葵抱著一大摞資料來到了神經科。她要再找劉東建主任談一談,關於奧德賽注射液的事情。

不巧,劉東建主任正在開會,周雪葵隻能乖乖地站在門外耐心等待。她甚至不敢趁著這個空隙去上廁所,就怕自己一走就會錯過劉東建主任。

終於,半個小時後劉東建主任從辦公室走了出來,等待許久的周雪葵立馬湊了上去。

“劉主任,關於奧德賽注射的事情,我有了一個新想法。我想……”

劉東建主任絲毫未做停留,依舊大步向前,甚至連頭也沒有轉動一下,隻用眼角的餘光瞥了周雪葵一眼。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都已經晚了。”

劉東建主任腳步不停,周雪葵也隻能跟在旁邊走。隻是她的個子嬌小,腿也比劉主任短許多。劉主任輕輕鬆鬆就能跨出一大步,周雪葵要連走兩三步才能跟上。

這樣一來,周雪葵就顯得狼狽了很多。

但即使再狼狽,周雪葵依舊努力跟上劉東建主任的步伐,一邊小跑著一邊道:“不晚不晚!劉主任,我的這個辦法可以繞過醫院的停藥,還可以達到類似的治療效果,你看看這份資料吧……”

“我不看!”劉東建主任有些生氣地拍開了資料

就在周雪葵努力地再次遞出資料的同時,一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了過來,大喊道:“不好了主任!李少群要跳樓自殺了!”

周雪葵和劉東建頓時一愣,隨後立刻跟著護士衝了過去。

周雪葵心如鼓擂。

李少群,你可不能有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