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裕祿

把我運回蘭考,埋在沙丘上,活著我沒治好沙丘,死了也要看著你們把沙丘治好!

——焦裕祿彌留之際的最後願望

影片檔案

年份:1990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峨眉電影製片廠

編劇:方義華

導演:王冀刑

攝影:強軍

剪輯:鄭永明

主演:李雪健 飾演 焦裕祿

周宗印 飾演 潘鍵

張英 飾演 徐俊雅

李仁堂 飾演 趙專員

田園 飾演 吳榮先

榮耀

《焦裕祿》榮獲1991年第十一屆中國電影金雞獎最佳故事片獎,最佳男主角獎(李雪健);第十四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故事片獎,最佳男演員獎(李雪健);廣播電影電視部1989~1990年優秀影片獎。影片把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完美地結合起來,成為二十世紀九十年代主旋律電影百花齊放時期一個完美的開端。

曆史背景:三年嚴重經濟困難時期

20世紀60年代初,由於“大躍進”、反右鬥爭錯誤以及蘇聯中斷援助等原因,加上自然災害的影響,國家工農業生產大幅度下降,物資緊缺,市場供應極度緊張。

1961年1月,中共中央八屆九中全會提出:鑒於農業生產連續兩年遭到嚴重的自然災害,1961年全國必須集中力量加強農業戰線,全黨全民大辦農業、大辦糧食,加強各行各業對農業的支援,盡最大努力爭取農業生產獲得較好的收成。

河南省蘭考縣受風沙、水澇、鹽堿“三害”困擾曆史久遠。每逢荒年,難以計數的蘭考人背井離鄉,靠乞討為生。1962年,蘭考遭受重大自然災害,焦裕祿受河南省委開封地委組織部之名,來到荒災嚴重、自然條件極差的河南蘭考擔任縣委第二書記。

光影故事

深冬季節,北風呼嘯,寒氣逼人。灰白色的天空中彌漫著一種濃烈的肅殺之氣,壓得人喘不過氣來。在晨霜的侵蝕下,蘭考縣顯得死氣沉沉,如同一位漸漸失去體溫的老人,苦苦地做最後的掙紮。一條破敗的街道上,人影依稀,一頭瘦削不堪的黑豬孤獨地悠來晃去,四處覓食。淒慘的氣息肆無忌憚地遊蕩在街上的每一個角落。

一位身穿已褪色的棉大衣,頭戴一頂黑色氈帽的中年男子,雙手提著兩個布袋,正在街上疾步行走。他個子不高且黑瘦,但很精幹,高顴骨,黝黑的麵龐透出剛毅,一雙憂鬱的眼睛雖然充滿了焦慮的神色,卻很平靜。看到迎麵過來的小販時,他的嘴角習慣性地浮現笑意:“請問老大爺,縣委會在哪?”

“不知道,不知道。”小販不耐煩地說完,推著車子揚長而去。

中年男子無奈,繼續向前走去。沒走幾步,忽然從四麵竄出一群衣著破爛的小乞丐,糾纏著把他圍了起來。他不慌不忙地從布袋裏掏出幹糧,向四下分去,笑著說:“別搶,別搶……”,不一會,他抖開布袋口,說,“沒了,真的沒了,看,布袋已空了。”

小乞丐們雀躍著把中年男子簇擁到了縣委會大門口,正在值班的小孫看到這情形後,極不耐煩地嚷道:“哎哎哎,幹什麽的,站住,討飯也不看看地方,這裏是縣委會,懂嗎?”

中年男子不動聲色地把一封信遞了過去,小孫打開信封,念道:“焦裕祿”,又抬起頭詫異道,“哎哎哎,你是焦裕祿嗎?”

“我是焦裕祿。”中年男子心平氣和地答道。

原來,這位中年男子就是焦裕祿,他這次是奉省委組織部的命令,來災情嚴重的蘭考縣擔任縣委第二書記。此時,縣委組織部屋裏,人聲嘈雜,亂哄哄的。幾個幹部正在糾纏縣委組織部部長潘鍵,鬧著要求調離蘭考縣。焦裕祿推門走進屋,大家頓時安靜了下來。正在氣頭上的潘健轉頭望去,語氣生硬地說:“哎,你有什麽事啊?”

焦裕祿的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我是來報到的。”說完,便遞上信件。

潘健眼睛一亮,匆忙打開信件,一看,極為熱情地說:“哎呀,焦書記,你來得真快啊!地委剛剛電話通知我們,王書記正等著你呢。”

“噢。”焦裕祿應了一聲,便走出屋去。

漆黑的夜晚,屋外寒風蕭蕭。白天的所見所聞讓焦裕祿無法安睡,他披了件上衣坐了起來,點燃一支煙,盯著炭盆中燃燒殆盡的火苗,若有所思地發起呆來。

第二天,天空剛泛白,焦裕祿便叫醒小孫,決定下鄉看看。他倆推著自行車,行走在一片荒涼的沙丘上。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喊罵聲,隻見一名村民被幾名幹部模樣的人,用棍子抽打著,從遠處押了過來。焦裕祿推著自行車迎了上去,大聲質問:“怎麽回事啊?”

“他偷番薯!”一名手執長棍,村幹部模樣的人理直氣壯地說。

沒等焦裕祿開口,這名村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訴說自己的苦衷。

“同誌,娃娃餓啊!隻分了我十二兩高粱……揭不開鍋啊!”

“揭不開鍋,你就偷啊!”領頭的幹部說完,便揮舞棍子向村民打去。

“住手!”焦裕祿連忙向前跨出幾步,一把奪過幹部手中的長棍,語氣堅定地,“你有什麽權利打人?”說完,隨手把棍子甩了出去,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村民。

這名幹部吃了一驚,用不屑的眼光上下打量了焦裕祿一番,問道:“你是誰?”

“我是縣委書記,你們趕快把人放了,”焦裕祿的語氣堅定而有力,他頓了頓,繼續說,“待會上村子裏看看鄉親們,咱們合計合計救災的事。”

“放人!”幹部立即對其他幾個人說道。幾個人立即上前給村名解開繩子。村民激動地跪在焦裕祿麵前,大聲哭喊:青天大老爺啊!”

“快起來,”焦裕祿一把扶起村民,語氣平靜地說,“不要這樣,是我們的工作沒做好,對不起鄉親們。”

村民激動地撲到焦裕祿的懷裏,失聲哭了起來。焦裕祿出神地望著一眼望不到頭的沙地,陷入了沉思。幾隻烏鴉淒慘地叫了幾聲,拍打著翅膀飛走了。

夜晚,縣委會議室裏,人聲嘈雜。縣委委員們正在議論紛紛,發泄著自己的滿腹牢騷。焦裕祿坐在牆角,平靜地看著這一切。這時,潘鍵看了一眼手表,提醒縣長吳榮先:“時間不早了。”吳榮先也低頭看了下自己的手表,說:“好,現在開會!”說罷,便站起身,向大家介紹坐在牆角的焦裕祿:“這位就是新調來的縣委書記焦裕祿同誌,大家歡迎!”

焦裕祿在一陣掌聲中,從容地走上前,坐了下來。一旁吳榮先說:“老焦,你先給大夥說說吧!”焦裕祿似乎已成竹在胸,他環視一圈後,用緩慢而堅定的語氣說:“同誌們,今天我是第一次參加縣委會,心裏頭有很多的話想給大家說,不過,老吳啊,我建議大家先到火車站看看,請吧!”說完便抬腳朝屋外走去

大家愣了一下,才紛紛離開座位,向屋外走去。剩下吳榮先獨自一人在屋裏。

寒風呼嘯,大雪紛飛,蘭考火車站顯得分外蕭索。路燈在風雪中搖晃不定,昏黃的燈光下,麵黃肌瘦的災民密密麻麻地蹲坐在那裏。在漫天飛舞的鵝毛大雪下,災民畏縮在一起,希望可以獲得一絲溫暖。女廣播員百無聊賴地重複著車站的守則內容,語氣尖銳而生硬。一種淒涼的氣息充斥著整個車站。

站台下,到處堆放著已被雪花覆蓋的救災物資。焦裕祿和縣委委員們痛心地看著眼前的情景。這時,一列專門運送災民的悶罐子車“轟隆”地駛了過來。車還未停下來,災民們便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爭先恐後地向火車湧去。頓時,喊聲、哭聲,亂成一片。

焦裕祿揪心地看著眼前的情景,並迅速竄到災民的洪流中,聲嘶力竭地喊道:“鄉親們,大家不要亂。”他的聲音被滔天的喧囂聲淹沒了。災民們不顧一切地向車內衝去。

火車緩緩啟動了,規律性地噴出白而長的水汽。焦裕祿彎身撿起腳下一塊發黴變黑的窩窩頭,麵色凝重起來,他強忍著眼中打轉的淚水,目送火車漸漸遠去。

回到縣委會議室後,焦裕祿激動地搖晃著手中的黑窩頭,開口道:“我希望永遠不要忘記今天火車站的情景,故土難離啊!同誌們,這些災民都是我們的父老兄弟,骨肉相親,這大雪天的,拖家帶口,背井離鄉,心裏頭是啥滋味,”他的聲音有些哽咽,頓了頓,繼續說,“黨把蘭考三十六萬群眾交給我們,我們沒能領導他們戰勝災荒,卻讓他們端著碗討飯,四處流浪,我們還不感到羞恥和痛心嗎?”

縣委委員們一個個都羞愧地低下了頭。最後,在焦裕祿的提議下,大家一致決定:明天一早,所有的幹部一律上火車站,把那裏的救災物資發放下去,並決定立即取消“特殊供應證”。

當天晚上,焦裕祿便來到吳縣長家裏,與他商議救災事宜。可吳縣長對災民漠不關心,並勸焦裕祿罷手,說這是真心實意為他好。焦裕祿無法接受吳縣長的言行,他一字一句地說:“再不徹底治理災害,改善群眾生活,再發生逃荒要飯,餓死人的現象,你我都會成為曆史的罪人!”說完,憤然離去。

天剛泛白,焦裕祿便冒著風雪和縣委幹部們到火車站搬運救災物資,親自上門發放到災民手中。

在梁莊村,焦裕祿走進一個低矮的柴門。裏麵住著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夫妻。老大爺有病躺在**,老大娘是個瞎子。他一進屋,就坐到梁大爺的床頭,關切地問候道:“梁大爺,您的病怎麽樣?生活有困難吧?

梁大爺顫悠悠地問:“你是誰啊?”

“我是您的兒子。”焦裕祿親切地說。

“大雪天,你來幹啥?”

“毛主席叫我來看望您老人家。”

老大娘聽到這兒,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一邊用抖動的雙手上下摸索,一邊連聲說:“讓我看看毛主席的好幹部,讓我看看毛主席的好幹部……”

在焦裕祿的帶領下,全縣展開了大規模的追洪水、查風口、探流沙的調查研究工作。焦裕祿經常和同誌們一道奔走於大風沙中。這次,他又和同誌們在漫天黃沙中,開展調查研究工作。他們在一個風口處停了下來。一旁的同誌介紹說:“老焦啊,這是個風口,這風一刮起來啊,就像西伯利亞的寒流一樣**,一點都擋不住啊!”其他同誌也紛紛議論起來。

焦裕祿戴著防沙鏡,在肆虐的風沙中,為讓同誌們聽清見自己的聲音,他竭盡全力地發出聲音:“我說呀,鎖住它!用防風林鎖住它,一道不行兩道,兩道不行三道……拚了命也要堵住這個風口!”

“堵住它!”同誌們都紛紛響應。

說完,他們向風沙深處艱難地行去。他們就這樣送走了風沙滾滾的春天,暴雨連連的夏季,在風裏、雨裏、沙窩裏度過了一個月又一個月,方圓跋涉了五千餘裏,終於掌握了“三害”的第一手資料。

為了找到治理“三害”的方法,焦裕祿親自上門找到飼養員肖位芬老人,虛心向他請教。夜晚,在微弱的煤油燈光下,他倆圍在飯桌旁,談興正濃。肖位芬老人邊抽著旱煙邊說:“焦書記啊,您要信得過俺呢,俺就瞎叨叨兩句,這治風沙啊,就得多種炮筒,他壓風、擋沙,用場也大,一方板能折一百多塊錢呢,它的命也賤,一栽就活。”

焦裕祿喝了口湯,說:“你往下說。”

肖位芬老人抽了兩口煙,接著說:“咱蘭考不是有三寶嗎,泡桐、花生和大棗。那沙土是最養花生,這花生秧又是牲口的好飼料;那大棗房前屋後都能種,能填肚子,能賣錢,樣樣都是寶啊!”

隨後,在肖偉芬老人的介紹下,焦裕祿找到了縣園藝場的老場長,說明了來意。老場長向焦裕祿保證:“焦書記,您就放心吧,開春時,您要多少泡桐苗,我保證給您交多少,誤不了事的。”“你這麽有把握?”焦裕祿不解地問。經過老場長的解釋,焦裕祿知道了原來是大學生小魏的功勞,便決定去看看他,並帶上了一袋大米。可當他來到小魏的宿舍時,老場長的女兒慌忙跑了過來,說小魏要回老家去,已去了火車站。焦裕祿二話不說,向火車站跑去。最終,小魏被焦裕祿打動,決定留下來繼續工作。焦裕祿強忍著肝痛,欣慰地笑了。

不久,趙專員過來傳達組織部的命令。焦裕祿被提升為縣委第一書記,潘鍵任縣委第二書記、縣長。吳榮先被降為縣委第二書記,顯得很不高興。

在焦裕祿的家裏,一家六口正圍坐在桌旁,準備吃飯。焦裕祿還在專心地看報。小兒子躍進瞪大眼睛,看著桌上的菜,滿臉不高興地問:“媽,紅燒肉呢?”“今天沒來得及燒,明天再吃啊。”徐俊雅苦笑著安慰道。可躍進不聽話,固執得非要吃紅燒肉不可。

“躍進是個乖孩子,咱吃窩窩頭啊。”焦裕祿順手拿起一個窩窩頭,遞了過去,“你聞聞這窩窩頭多香啊。”

躍進氣地把小嘴撅得老高,一把將窩窩頭摔在地上,大聲哭喊著:“媽媽騙人,媽媽壞,媽媽說話不算話。”

焦裕祿麵色凝重地看著兒子,有些生氣地說:“躍進,把窩窩頭撿起來!”

“不撿!”

“撿不撿!”

“不撿,不撿,就不撿!”

焦裕祿騰地站了起來,一把抓住躍進,揚起手在他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了幾下。躍進“哇”地大哭起來。徐俊雅急忙勸阻,說了兩句,便含淚走開了。

焦裕祿消了氣,平靜地說:“別怪你媽媽,是爸爸把買肉的錢給花了。”其實,他把買肉的錢替別人交了住院費。焦裕祿招手把躍進叫到身邊,一把把他抱在懷裏,哄著說,“不哭,乖,爸爸錯了,爸爸檢討,好嗎?”他從桌上拿起一個窩窩頭,語重心長地說,“知道嗎,這糧食啊,是國家支援咱們災區人民的,從好遠好遠的地方運來的;現在咱們國家還很困難,有好多種糧

食的伯伯還吃不上窩窩頭呢,還在挨餓,懂嗎?”

躍進聽了後,漸漸平息了哭聲。焦裕祿咬了一口窩窩頭,細細地品味起來。這時,一名村民慌忙衝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焦書記,老場長他不行了!”焦裕祿一聽趕緊向醫院跑去。

老場長的死給焦裕祿帶來很大的震撼和感悟。他立即做了調查,了解到全縣脫產幹部竟然有四百多人得了浮腫病,並且已經因病死亡了三十六人,算上老場長,就有三十七人。他深深地意識到這都是因為幹部們長期缺油短糧,身體素質差,才鬧成這樣的。夜晚,在辦公室裏,焦裕祿麵色凝重地召集領導班子開會。他說:“幹部是黨的寶貴財富,特別是咱們重災區,幹部就更重要了!要是一個個都倒下了,讓誰帶領鄉親們發展生產。”

最後,焦裕祿和潘鍵達成一致,決定明天起給全縣的脫產幹部做一次全麵的身體檢查。焦裕祿認識到,問題的關鍵是要讓幹部吃飽肚子。為了搞到十幾萬斤糧食,焦裕祿提議並決定挪用公款,去買高價糧。潘鍵被深深地感動了,他激動地說:“老焦,這事交給我來辦,你別管了,你幹脆裝不知道,萬一出了事,我潘鍵一個人兜著,頂多摘了我這頂烏紗帽!”

“不,我是書記,一切責任由我承擔。”焦裕祿正襟危坐,平靜地說。

吳榮先知道這件後,暗地裏向組織告黑狀。高價糧被扣在了半路。組織部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便派趙專員下來調查情況。夜晚,在縣委會議室,趙專員召開了緊急會議。在會上,潘鍵主動公開承擔了責任。趙專員放心地說:“唉,我就知道焦裕祿不會幹這種蠢事。”

“不,這件事是我提議和決定的,潘鍵同誌隻是執行我的決定。”焦裕祿平靜地說。

趙專員吃了一驚。在場的幹部也都沉默了。當他們推門走出屋時,驚了一下,門前密密麻麻地站立著上千名群眾。“同誌們,你們有事嗎?”趙專員疑惑地問。

“趙專員,如果你們要處分焦書記,我們全縣的老百姓,就要到省裏告中央,到毛主席麵前去喊冤!”

“你們都要喊冤嗎?”趙專員進一步問道。

“對!黑壓壓的人群異口同聲地發出聲音。

“好!我也算一個!”趙專員舉起了右手。頓時,四下掌聲四起。

焦裕祿愣愣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晶瑩的淚水在他眼裏不停地打轉。

夜很深了,焦裕祿的辦公室還亮著燈。這時,女兒小梅過來送飯。屋裏的焦裕祿正用力按著肝部,劇烈的疼痛讓他抵製不住地發出呻吟。小梅愣住了,“當”的一聲,飯碗掉在地上。焦裕祿抬起頭,他的麵容極其憔悴。小梅痛哭著一下子撲到焦裕祿的懷裏,失聲叫道:“爸爸……”焦裕祿溫柔地撫摸著女兒的頭,安慰道:“小梅,爸爸剛才有點不舒服,已經過去了。”小梅泣不成聲:“爸,咱回家吧,你要給累死的,你要給累死的。”

“傻孩子,爸爸怎麽可能死呢,爸爸還沒給你買新衣服呢。”焦裕祿用顫抖的聲音說。

“不,小梅不要新衣服,俺隻要爸爸,俺隻要爸爸……”小梅說完,痛哭著再次撲到焦裕祿的懷裏。

焦裕祿病情不斷惡化,不得不住院治療。在如同長龍一般的群眾隊伍的包圍下,焦裕祿戀戀不舍地望著父老鄉親們,並與他們一一握手告別,坐上了前往鄭州醫院的火車。

夜晚,在鄭州醫院的病房裏,焦裕祿平靜地躺在病**,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窗外電閃雷鳴,風雨大作。正處於彌留之際的焦裕祿骨瘦如柴,麵色憔悴。趙專員緊緊地握住焦裕祿的手。焦裕祿艱難地喘著粗氣,聲音顫抖地說:“把我運回蘭考……埋在沙丘上……活著我沒治好沙丘……死了也要看著你們把沙丘治好……”窗外一陣雷電襲來,白亮的閃電霎時間擊破黑暗,焦裕祿緩緩閉上了雙眼。

1964年5月14日淩晨,焦裕祿在鄭州醫院病逝,終年四十二歲。

點擊點評

實事求是·理想色彩

影片《焦裕祿》嚴格遵循了實事求是的精神,采用了現實主義的創作手法,既不掩飾,也不回避,曆史地、真實地、藝術地再現了焦裕祿平凡而偉大的足跡,刻畫了他帶領群眾迎難而上、頑強進取的大無畏精神,為我國當代電影畫廊又增添了一個富有藝術魅力的社會主義新人形象。

其次,它在藝術風格上是深沉、凝重、悲壯、真實自然、樸實無華、極富感染力的。全劇的基調激昂、凝重、散發出濃鬱的地方特色和鄉土氣息,並且把思想性、藝術性和觀賞性完美地結合起來。

最後,全片雖然遵循了現實主義的創作原則,但在結尾處卻大膽采用了浪漫主義的理想色彩。影片中,焦裕祿迎著我們緩步走來,他身後的藍天、黃土之際,驀然湧出黑壓壓的一片擎旗人和無數麵獵獵飄舞的紅旗。此時,攝影機節奏酣暢,場麵調度打開。這樣,將革命現實主義與革命浪漫主義渾然合一,以象征手法揭示了焦裕祿形象的鼓舞力量,升華出崇高悲壯的美感,從而使影片達到了很高的藝術境界。

回望精彩

影片中,焦裕祿帶著小孫冒著風雪,親自來到災民家中發放救災物資。

在梁莊村,焦裕祿走進一個低矮的柴門。裏麵住著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夫妻。老大爺有病躺在**,老大娘是個瞎子。他一進屋,就坐到梁大爺的床頭,問候地說:“梁大爺,您的病怎麽樣?生活有困難吧?”梁大爺顫悠悠地問:“你是誰啊?”“我是您的兒子”。焦裕祿親切地說。

“大雪天,你來幹啥?”

“毛主席叫我來看望您老人家。”

老大娘聽到這兒,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一邊用抖動的雙手上下摸索,一邊連聲說:“讓我看看毛主席的好幹部,讓我看看毛主席的好幹部……”

焦裕祿心裏裝著全體人民,這個場景概括了他終生的使命和追求。

星光:李雪健

李雪健,生於山東菏澤,19歲參軍,後調入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二炮文工團,考入空政文工團後,因在話劇《九一三事件》中扮演林彪而聲名大噪,不僅外形酷似而且氣韻奪人,並因此奪得戲劇最高獎“梅花獎”。1981年開始涉足影壇,先後在《天行山》、《鋼銼將軍》、《鼓書藝人》等多部影片中飾演主角。1990年因主演電視劇《渴望》,李雪健成為中國電視金鷹獎、飛天獎雙料影帝。

在影片《焦裕祿》中,李雪健成功塑造了焦裕祿這一人物形象。他的表演樸實自然、既灑脫又細膩,將焦裕祿與人民同呼吸、共命運的精神境界淋漓盡致地展現了出來,使人物折射出一種人格力量。對這次表演的成功,他的總結異常質樸:“我是用我的心來塑造焦裕祿這一藝術形象的。”

在影片的頒獎典禮上,李雪健的講話更是樸實無華、感人至深:“苦和累都讓好人焦裕祿受了;名和利都讓一個傻小子李雪健得了。”一席話讓人們看到了他的真誠和謙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