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四光

我想我得了學位,應該為自己的祖國服務。

——麵對恩師的真誠挽留,李四光執意回國

影片檔案

年份:1979年

黑白/彩色:彩色

出品:北京電影製片廠

編劇:張暖忻、姚屬平

導演:淩子風

攝影:王雷

主演:孫道臨 飾演 李四光

俞平 飾演 徐淑彬

王鐵成 飾演 周總理

文卜東 飾演 宋雪濤

石冼 飾演 鄭森

榮耀

1979年文化部優秀影片故事片獎

曆史背景

1907年,陝北延長第一口近代油井出油。1914年,美孚石油公司與北洋政府簽訂了《中美合辦油礦合同》,隨後成立了“中美油礦事物所”,決定共同勘探開發延長等地的油礦,但收效甚微。美孚石油公司的顧問、地質學家據此認定中國是個貧油國,不大可能進行大規模的石油開發工作。1922年,斯坦福大學教授布萊克維爾德在《中國和西伯利亞的石油資源》一文中,更是對中國的含油遠景持全盤否定態度。這一論調還得到了西方許多地質學家的讚同和中國一些地質學家的附和。李四光根據自己的地質力學理論,早在1928年就發表文章指出,美孚的失敗不能證明中國沒有油田可以生產。”

20世紀50年代末開始,根據李四光的部署,新中國展開了戰略性的石油普查勘探。1959年9月24日,國慶十周年前夕,石油部在鬆遼盆地的鬆基3井鑽至1380米時,人們期待已久的工業油終於噴湧而出。大慶油田的開發讓中國摘掉了“貧油”的帽子,也使李四光的地質力學理論得到有力的證明。

光影故事

深夜,著名地質學家李四光筋疲力盡,伏在案頭睡著了。為了開發祖國的寶藏,李四光已經奮戰了幾個晝夜。妻子許淑彬走過來,坐在椅子上,擔心地看著自己的丈夫。怕丈夫的身體出問題,她不安地守在一邊。

不知過了多久,李四光手中的筆掉在桌上,他從睡夢中醒過來。許淑彬嗔怪道:“仲揆,你還記得你過去說過的話嗎?”李四光很不解。許淑彬深情地說,“你說過,六十歲以後,就不搞研究了,跟我一塊兒好好過日子。”

李四光抬起頭,望著妻子,顯然,妻子的話深深觸動了他,他用手摸著許淑彬的白發,感慨地說:“沒想到,我們都這麽老了。”頓時,他想起了一些往事,想起了這幾十年來自己所走過的曲折路程。

1918年,李四光通過幾年的努力,於英國的伯明翰大學畢業,獲得了碩士學位。在一次隆重的儀式上,李四光從鮑爾頓教授的手中接過碩士證書。儀式結束後,鮑爾頓教授對他說:“我真不希望你離開英國……有位朋友從印度來信,讓我推薦一位礦業工程師,他們願意給予優厚的待遇,如果你願意的話……”

李四光向鮑爾頓先生表示了真誠的感謝之後,婉拒了鮑爾頓先生的好意,因為他滿懷著一顆救國之心,誓將自己的知識獻給祖國。他深情地說:“我想我得了學位,應該為自己的祖國服務。”

告別了國外的朋友之後,李四光踏上了歸國的航程。此時的李四光懷著宏偉的抱負,滿腔的熱忱,對他來說,光明的未來即將到來。回到祖國後,李四光就任了北京大學地質係教授,專門講授地質學。

在課堂上,李四光讓同學們談一談對地質學的認識,一個個同學陸續發言,有的說學了地質,可以從事找礦,采礦,開發地下寶藏。有的說我們中國太落後了,必須提倡德先生,賽小姐。

這時,曾在北大工作過的淩子騫以及農商部特聘的外國顧問詹姆斯,被李四光和學生的問答吸引過來,詹姆斯問德先生和賽小姐是什麽意思。淩子騫告訴他,指的就是民主與科學。

淩子騫和詹姆斯走進教室,李四光和同學們的討論停了下來。淩子騫介紹詹姆斯和李四光認識。詹姆斯想對同學們說上幾句,李四光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他侃侃而談:“諸位記得維克多·雨果說過的一段話嗎?火藥、指南針、造紙、印刷術都是中國人發明的……”

“它們一傳到西方,就飛速發展起來,可是在中國……”詹姆斯的得意之情溢於言表,他接著說,“幾千年來,它始終保持在一種最原始的狀態。中國真是一個保存胚胎的最好的酒精瓶。”李四光沉思了片刻,回說:“可是,詹姆斯先生,打碎這個酒精瓶的時候已經到了。”

為了驗證自己的話,李四光帶著同學們去野外實習。他們跋山涉水,風餐露宿,為采集地質標本不畏艱辛地工作著。李四光親力親為,用理論聯係實際的方法教導著同學們。

在一次地質勘探中,李四光挖到了一塊擦痕石,他興奮地指給同學們看。同學們好奇地圍了上來,李四光用水洗淨了石頭,解釋說:“看,條痕多清楚,一塊典型的冰川條痕石。”鄭森、吳煥明等同學們認真地聽著。李四光繼續說:“過去很多外國地質學者到中國考察,都斷言中國在第四紀不存在冰川,現在看來,他們的結論未必正確。”

野外實習結束了,同學們乘火車返回學校。在車站上,一群敗兵衝上火車,他們粗魯地轟趕乘客:“都下去,走走走,快走。”乘客們蜂擁而下,敗兵強占了火車。李四光嚴肅地對敗兵說:“你們這些人怎麽蠻不講理?”敗兵回答:“這車我們征用了,老子要回家!”

鄭森等同學簇擁著李四光離去,學生們議論紛紛:“太不像話了!”吳煥明走下車,一個敗兵搶過他的地質包,以為裏麵有貴重物品,硬是搶走了。吳煥明非常氣憤,奪過鄭森手中的擦痕石就要砸,鄭森急忙阻攔。吳煥明悲憤地說:“這年頭,要這個有什麽用?”

火車站的經曆,讓李四光憤怒異常。他回到學校,借著小提琴發泄心中的憤懣。住在隔壁的中文係教授宋雪濤聽到琴聲,向窗邊走來,宋夫人對宋雪濤說:“雪濤,真是秀才遇見兵了,你去看看仲揆。”

宋雪濤來到李四光家,特地送上親筆書寫的條幅,隻見上麵寫著屈原的詩句:“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李四光感激地說:“謝謝你啊,雪濤。”宋雪濤勸慰著李四光想開點,但他依然心緒難平。宋雪濤說:“明天有個音樂會,咱們一塊兒去散散心吧!”李四光勉強答應了。

第二天,兩人來到音樂廳。舞台上,許淑彬愉快地彈奏著鋼琴曲。迷人的音色,優美的旋律,讓聽眾們深深陶醉了。李四光認真地聽著,漸漸忘卻了煩惱與憂愁。他禁不住問宋雪濤這位女士是誰,宋雪濤回答說:“許淑彬,我們很熟,是位很有才學的女士。”

散場後,李四光、宋雪濤和許淑彬從舞台後門走出來,宋雪濤介紹李和許認識。李四光激動地問:“許小姐剛才彈的曲子是誰的作品?”許淑彬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是我自己學著寫的,我把它叫《奮鬥曲》。”

從此以後,李四光經常造訪許淑彬,在她家的客廳裏,兩人用小提琴曲和鋼琴曲合奏美妙的曲子。琴聲表達了兩人的感情,琴聲使他們惺惺相惜。共同的興趣,遠大的理想,使兩人幸福地結合在一起。當他們穿著結婚禮服走下台階時,朋友們紛紛向他們送上了最誠摯的祝福。

結婚以後的生活很美好,李四光和許淑彬舉案齊眉,琴瑟和鳴。當然,偶爾也會有小摩擦。這日,李四光親自下廚,犒勞心愛的妻子。因為口味太淡,許淑彬有些吃不下去,李四光連忙說:“那就加點醬油。”說著,便走進廚房,拿起醬油瓶。

這時,一位工人師傅走進來,遞給他一塊岩石磨片,說:“李先生,您要的磨片磨好了。”見到化石磨片,李四光走到書桌旁,把醬油瓶放在桌上,忘記了許淑彬還在等著他,認真地研究起來。

許淑彬等不到醬油,就過來察看,見李四光早已埋頭書桌,認真研究著石頭,不由得感到十分苦悶,轉身走進臥室,生氣地躺在**。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時鍾已指向八點二十分。李四光這才猛然想起剛才的事,連忙站起來,拿起醬油瓶走進餐室。

飯桌前早已不見妻子,李四光又趕到臥室。進去一看,**放著一堆石頭。李四光頓時愣住了。之後,他便焦急地尋找妻子,但一無所獲——妻子不願見他了!

時間一天天地過去了,妻子依然沒有回來。一天,在上班的路上,宋雪濤對李四光說:“這樣下去可不行啊。”李四光無奈地搖搖頭。兩人路過布告欄,上麵貼著一張布告,是今天李四光要宣讀的一篇論文,題目叫《地球表麵形象變遷的主因》。

在一間梯形大教室裏,李四光開始宣讀論文:“……根據以上的材料,我得出這樣一個看法,今天地球的表麵形象是在漫長的地質年代中,海水和大陸塊在水平方向上發生有規律運動的結果。”

詹姆斯、勃朗、淩子騫等人認真地聽著。李四光繼續講解道:“那麽是什麽力量引起這種運動的呢?我認為,是地球自轉速度的變化,所產生的一種水平推力。”這時,台下有人議論紛紛,鄭森不安地看著周圍。

教室門口,教授和學生走下台階,他們議論著李四光的論文,教授說:“從這方麵研究大地構造,我從來沒聽說過。”鄭森從會場走出來,看到了剛才沒有聽完就跑出來的陳亞宗,鄭森問他有什麽意見,陳亞宗不以為然地說:“李先生可真是曲高和寡啊!”

這時,會場上響起了掌聲,李四光已將論文宣讀完畢。會議主持人走上講台,請大家發表意見,詹姆斯傲慢地說:“李教授的見解,引起了地質界同行的很大震動,不過我想,我們還是應該對於過去學者們的學術成就保持冷靜的態度……當然,李教授的見解,我欣賞這種不平常的勇氣。”

現任地質學會會長的淩子騫,看了看周圍,說:“近幾年,我由於在政府任職,對地質界的朋友們疏遠了,但是對地質科學的發展,我還是很關心的。我感到立論非凡,獨辟蹊徑。隻是處在科學落後的中國……不過,仲揆先生的勇氣,還是令人欽佩的。”

論文宣讀會結束了,詹姆斯、勃朗和淩子騫一同走出教室。勃朗對淩子騫說:“李的這篇論文,是對傳統大地構造學的挑戰。現在,你遇到了一個強大的對手啊!”淩子騫聽了,笑笑說:“哪裏,我和李是好朋友。中國有句古話:後來居上嘛。”

空曠的教室裏,聽眾已經走完,隻剩下李四光在整理講稿。突然,李四光看到在一個角落裏還坐著一個人。仔細一看,竟是妻子許淑彬。許淑彬從椅子上站起來,向前走去。李四光激動地迎上去。兩個人和好如初,許淑彬終於對丈夫表示出了諒解和支持。

故宮神武門街道上,吳煥明、鄭森、陳亞宗三人邊走邊聊,陳亞宗問:“就要畢業了,你們二位有什麽打算?”鄭森反問道:“你呢?”陳亞宗回答:“我準備到美國去留學。”說著,便鼓動鄭森和他一起去。鄭森拒絕了,他想跟著李老師。

吳煥明來到李四光家,向他表明了離開北京的意圖。李四光問他去哪兒,吳回答說去廣州。李四光走到他的麵前說:“也許你是對的。”就這樣,吳煥明告別了自己的恩師。

時間來到1931年,這是民族災難深重的一年。日本帝國主義侵略中國東北地區,全國各地爆發了聲勢浩大的抗日運動,震天動地的口號響徹遍野:“反對不抵抗主義!”“收複東北失地!”

此時,李四光已經遷到南京,在“中央研究院”工作。一天,他正送女兒小熙芝上學去。一輛黑色轎車駛過來,停在了中央研究院的門口,研究院的總幹事楊杏佛從車裏走了出來。

兩人一陣寒暄,小熙芝高興地告別了他們。這時,看門人從門房裏走出來,交給楊杏佛一封信。楊杏佛拆開一看,除了信紙,還有一顆子彈。楊杏佛笑著說:“這是蔣先生送我的禮物!”李四光輕蔑地說了一句:“真是流氓!”

雲霧繚繞的廬山上,陳列館已經竣工了,“地質陳列館”的牌子掛在門上。條件雖然艱苦,但李四光和同事們依然兢兢業業地工作,並且在廬山王老峰發現了第四冰川的遺跡。

陳亞宗美國留學歸國後,拜訪了淩子騫。淩子騫不無誇張地說:“這次你在美國深造了幾年,回國以後在地質界定會大有作為啊!”陳不好意思地說過獎了。淩子騫試探性地問陳以後的打算,陳亞宗表示不想跟著李先生了,他的奇談怪論在歐美都沒有立足之地。

“在美國聽說李先生在廬山發現了大量冰川遺跡,還建立了陳列館,”陳亞宗接著說,“詹姆斯先生他很關心,在我回國時他表示,如果有機會,他想約幾位國際上知名的地質學家來廬山參觀。”淩子騫爽快地答應道:“好哇,用中國地質學會的名義邀請他們來,可以進行學術性的討論。”

廬山上,李四光特地邀請了部分中外專家前來探討,詹姆斯和淩子騫也在其中。李四光對專家學者們說:“經過幾年來在廬山的實地考查,我們在廬山發現了大量冰蝕地形,可以說,在廬山遍地都有冰川遺跡。”

李四光來到一塊大石前對中外學者說:“請大家看,這是漂礫,如果不是冰川,那麽是什麽力量把這塊巨石送到上麵去的呢?”眾人向漂礫周圍散開,仔細觀看著。在事實麵前,李四光得出結論:中國在第四紀存在過冰川,而且還可以劃分為鄱陽、大沽、廬山三次冰期。

得出這樣的結論,淩子騫和詹姆斯非常不快,勃朗上前來假惺惺地道賀。李四光禮貌地表示感謝。在望江亭休息時,詹姆斯直接對李四光的觀點表示質疑,他堅持認為中國在第四紀屬於一種幹熱氣候,根本沒有發生冰川的可能。

李四光沒有急於爭辯,他思考了一下說:“詹姆斯先生所認為的中國第四紀的氣候是幹熱的,主要原因是因為他們沒有在中國發現冰川遺跡。所以,詹姆斯先生想用沒有在中國發現冰川遺跡的人們的結論,來否定中國冰川的存在,那豈不是本末倒置了嗎?”

聽到這裏,淩子搴站起來說:“幾百年前,地質學界的火成派和水成派,在蘇格蘭愛丁堡的小山上展開了激烈的辯論,最後雙方用拳頭收了場。而今天我們,談的既熱烈又融洽,關於中國第四紀是否存在冰川,這是一個重大問題,既然大家有不同看法,那就暫緩公之於世吧。”

回到陳列館,李四光氣憤地對大家說:“我這個人真是太書生氣了。我還以為所有的科學家都是尊重事實,願意探求真理的。誰想到,有些大名鼎鼎的科學家麵對擺在他們麵前的事實,竟然想千方百計地加以抹殺。為什麽?就為了維護他們自己的權威!”

為了進一步開展研究工作,李四光決定把辦公地點搬到廬山上來,並在這裏擴建冰川陳列館。他親自設計圖樣,還和鄭森做成了陳列館的模型。李四光的女兒小熙芝也揀來了一書包石頭,表示支持爸爸的研究工作。鄭森忍不住笑著說:“老師,您真是後繼有人了!”

但是,研究工作進行得並不順利,一個國民黨軍官打破了李四光的計劃,他跑來宣布:“鄱陽湖這一帶已被國防部征用,要訓練海軍,您的這些陳設和這些石頭必須立即搬走,房子馬上炸掉!”

李四光氣憤到了極點,他狠狠地罵道:“你們瘋了!”但麵對現實,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國民黨士兵搬來一包包炸藥。隨著軍官口中的哨子聲,兩個工兵按響了起爆器,霎時間,一陣巨響,陳列館瞬間變成了一片廢墟。

李四光悲憤極了,站在雨中望著麵前的廢墟,痛苦,絕望,心都要碎了!許淑彬打著傘走來,把傘遮在李四光的頭上,告訴了他一個不幸的消息:“楊杏佛在上海被刺了。”李四光簡直不敢相信,他接過許淑彬手中的電報看著,隨後驚愕地抬起了頭。

陳列館被炸,經費又沒有了著落,研究人員的生活都有了困難。李四光隻好派鄭森到重慶跑一趟。鄭森臨走時對李四光說:“老師,放心吧,我一定千方百計把經費領來!”李四光回說:“我們在貴陽等你,你一路保重!”鄭森告別了李四光。

李四光一家來到了貴州的小鎮,他們的生活越來越艱難,但李四光並沒有忘記自己的研究工作,他依然在簡陋的研究所裏忙碌著。小熙芝經曆了戰火紛飛的年代,懂事的她知道爸爸工作是如何的勞累。所以媽媽熬好了豆漿,她就親自送過來,一定要看著爸爸喝了才放心。

一天,李四光來到街頭小市上,看到舊書攤上有一本《楚辭》,他頓時被吸引住了。翻開第一頁,上麵有“宋雪濤”的印章,李四光就對賣書的小孩說:“這是你們自己家的書嗎?”小孩回答說是。

得知宋雪濤就在附近的小酒館喝酒,李四光急忙趕過來。宋雪濤此時也是窮困不已,他帶著李四光離開了酒館,來到自己的家。宋雪濤的兒子也在,李四光問:“你媽媽呢?”孩子悲傷地回答:“長沙大火燒死了。”

看到老友身處絕境,李四光真是肝腸寸斷。他再三勸導著宋雪濤,讓他著眼於未來。宋雪濤迷茫地問未來在哪兒。李四光無言以對,他真不知道該怎樣才能分擔老友的痛苦。李四光回到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靜,他也不知道未來究竟在哪兒。

在此期間,鄭森已經到達重慶,見到了淩子騫。此時,淩子騫已經是高官厚祿,陳亞宗也早已追隨於他。淩子騫和陳亞宗都勸說鄭森留在重慶,搞科

研工作,並擔任重慶大學的地質係主任。鄭森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拿到了經費,鄭森就乘車往回趕。汽車開到了一個路口,遇上了國民黨軍隊。他們以搜查為名,把經費洗劫一空。在爭執中,國民黨兵的槍托打傷了鄭森的胸部,鄭森口吐鮮血。等他趕到李四光家裏時,已經奄奄一息。

鄭森痛苦地對許淑彬說:“師母,我跟老師已經二十多年了,我們一起爬過多少山,今後,我再不能跟他一塊兒爬山了……”徐淑彬和小熙芝悲傷地流下了眼淚。

等李四光領著學生從野外實習回來,鄭森已經離開人世。李四光悲痛欲絕,鄭森為祖國的地質事業而獻出了自己的生命。鄭森熱愛地質事業,孜孜不倦地工作和學習,可這一切,已經成為了遙遠的回憶。

現在,李四光唯有用工作來寄托對鄭森的哀思。見丈夫通宵工作,許淑彬心疼不已,她端來一杯牛奶,勸說他好好休息。李四光想到還有一堂課,便拿起講稿,匆匆下了樓,不料一陣頭暈,他摔倒在石板路上。

李四光太累了,許淑彬安排他在家休息一段時間再去上課。這天,淩子騫來到李四光的家裏。這次前來,他負有特殊任務。他對李四光說:“蔣先生要我來看看你,他素來是非常器重你的,他後天要舉行一個宴會,特別邀請你去參加。”

李四光拒絕參加這個宴會。淩子騫表示蔣介石有意請他出任教育部長。李四光說這頓飯就更不能去吃了。淩子騫見拗不過李四光,麵露難色,許淑彬打圓場說:“淩先生,您辦事素來是很練達的,這點小事,您替我們解釋一下不就行了。”

幾天後,吳煥明也來遊說。他還邀請一個人來,這個人是周恩來。李四光對周恩來的到來感到很驚訝,不知該說什麽好。周恩來親切地向他問好。

交談中,周恩來問李四光:“聽說蔣先生要拉你在他的名流內閣裏當一名部長,被你一口拒絕了?”李四光笑著說:“我不會上他們的當!”周恩來聽著,接著又說:“從校場口事件可以看出,蔣介石是一定要打內戰的,我考慮李先生是不是考慮離開這裏,到國外去躲一躲?”

許淑彬拿出一封信來,說:“鍾揆剛好接到國際地質年會的邀請書,請他去倫敦。”周恩來非常讚同:“我看這個機會就很好嘛。李先生,你去英國有什麽困難,可以找吳煥明同誌。我相信,我們不久就會見麵的。”李四光爽快地答應了。

1943年,李四光一家來到了倫敦,會見了鮑爾頓教授。此時,鮑爾頓教授已經有八十多歲高齡。鮑爾頓對李四光說:“你在地質年會的報告,在世界地質界引起了轟動,我非常高興……但是你的祖國真是不幸,世界戰爭過去了,可是中國還在內戰。”

李四光望著祖國的方向,充滿信心地說:“我相信這次的戰爭,會給災難的中國打出光明來!”

果然,李四光的預言成真,光明終於來到了!祖國解放了,李四光在報紙上看到了這個特大喜訊。

李四光激動不已,許多外國人都向李四光一家道賀。新政協就要召開了,李四光接到了會議的邀請準備啟程回國。這引起了國民黨駐英使館的恐懼,國民黨“大使”和淩子騫秘密策劃,想阻止李四光返回祖國。兩人挖空心思,想出一個主意。

他們想讓國民黨使館“一秘”的女兒監視李四光的女兒,這樣李四光就不會丟下獨生女兒回國。不料“一秘”的女兒不願幹這種勾當,她把消息透露給了熙芝,熙芝趕緊告訴了爸爸。至此,“大使”的陰謀被揭穿了。李四光一家,順利地踏上了駛向祖國的輪船。

回到祖國後,李四光被任命為地質部長。當時祖國剛剛解放,石油供應比較緊張,李四光召開會議研究石油問題會上,也和蘇聯專家產生了分歧,這引起了大家的熱烈爭論。有人對李四光的理論表示懷疑。為了證實自己的看法,李四光親自帶隊進行實地勘測。

已經當上地質部副部長的吳煥明,看到了反對李四光的言論,但他並沒有透露給李四光。李四光的工作又陷入了尷尬的境地,他召集一批青年人籌建實驗室,但沒想到實驗室竟是地下室。但是李四光並沒有氣餒,就在這間地下室裏,他親自參加實驗工作。

一天,陳亞宗來找李四光,要求調動工作,李四光勸他說實驗室剛建成,正需要他。但陳亞宗堅持要走。原來,他看到李四光和蘇聯專家意見不一致,怕自己跟著李四光工作受苦,便要求調離。最終,李四光同意了。

許淑彬聽說蘇聯專家與李四光的理論不合,無奈歎道:“又是你的地質力學!”接著,她提醒李四光,大家看他的眼光怪異,大家都在搞傳統地質理論,而他隻專注於地質學。許淑彬關心地再三提醒丈夫,不要落得身敗名裂。李四光聽後非常苦悶。

李四光的身體大不如前了。他來到杭州療養院療養。療養期間,他常常反躬自問:“說我的觀點不合潮流,合潮流就是正確的嗎?哥白尼的時代畢竟過去了,井底之蛙也應該讓它叫幾聲吧!”

周恩來總理來看李四光了,李四光一家熱烈歡迎。周總理風趣地說:“我是偷偷溜來的。我陪外賓來參觀,得了一點空,就來看看你們。”周總理詢問李四光的身體情況後,說,“聽說你對我國的石油遠景有獨特的看法,今天能不能對我講一講?”

沒想到周總理這麽重視自己的理論,李四光很驚訝,他慢慢地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總理。李四光仔細講了自己的理論後,說:“在地質界,我是個少數派。”周總理說:“我嚐過當少數派的滋味,壓力常常很大,但為了堅持我們所認識的真理,就要有勇氣做少數派。”

對於總理的理解和支持,李四光非常感動。最後,周總理離開時,對李四光說:“李老,你對石油的意見很好,我要向毛主席匯報。在石油問題上,地質部長這樣樂觀,中央也就有信心了!”

之後的日子裏,李四光離開了療養院,回到北京,投入到了緊張的工作中。一天,秘書激動地向他報告:“中央決定,石油普查隊伍向東部轉移了!”不久,油井一個個被陸續打出來。原油滾滾而出,衝出井口,射向天空!

石油戰線的偉大勝利,使中國終於可以摘掉貧油國的帽子了!

老朋友們紛紛趕來向李四光道賀。此時,宋雪濤已經回到北大教學,還連續出版了新著。大家為李四光,為宋雪濤,也為各人的出色工作表示祝賀。

在開采石油的勝利聲中,傳來一個不幸消息:邢台地區發生了強烈地震!此時,已經八十多歲的李四光正在醫院休養,得到這個消息,他不顧年邁的身體,親自去往災區進行調查。

李四光來到邢台災區。他總覺得心裏有愧,埋怨自己沒有把地震預報工作盡早提出來,盡快解決,使國家和人民遭受這麽嚴重的災難。回京後,李四光立即召開會議,他說:“地震工作我們抓晚了,這麽大的慘重損失,我們有責任。”

幾十年的歲月,在李四光的頭腦裏一幕幕地掠過。他看著蒼老的妻子,不由得感歎說:“想不到,我們都老了!” 論到河時,他總想著自己的工作,想著還有多少工作要做。新的科研項目無窮無盡,但李四光最不放心的就是地震預報。

他把所能想到的都記錄了下來。是啊,工作是沒有盡頭的。李四光感到一生有做不完的事。他決心要在有限的生命裏,繼續向科學海洋進軍,用最大的努力、最大的毅力去完成更加艱巨的任務!

點擊點評

史實與藝術加工·史實與人物統一

影片形象地展示了著名地質科學家李四光,為祖國的進步獻身於科學,不斷探索真理的奮鬥過程。影片充分體現了老一輩科學家的愛國熱忱和百折不撓、艱苦奮鬥的可貴精神,為廣大知識分子和青少年樹立了光輝的榜樣。

作為人物傳記片,該片在人物真實的經曆基礎上進行了藝術虛構。片中簡練而又有重點地展現了李四光在地質力學方麵的卓越建樹,以及他在理論開拓和實踐運用上的巨大成就;同時,又相當成功地再現了李四光這位有血有肉的人物形象,展現出了他的個性、氣質以及思想感情。

影片導演將主要人物放到舊中國的時代背景下。隻有在那樣的時代背景中,才能做到曆史真實和人物形象的統一,揭示人物發展的內在必然性。

回望精彩

影片導演將主要人物放到舊中國那樣的時代背景下,並且著眼於人物的感情,以細節來反映人物感情波動。如表現李四光婚後的感情波折時,通過許淑彬在**堆滿石頭的細節,反映了李四光專心於事業,不能時刻體貼妻子的境況。通過“真情”與“詩情”的相結合,實現了用浪漫抒情筆觸去表現人物感情的形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