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那還請兩位師弟多多指教。”藍思明沒想到會是兩個人同時跳出來,不由微微錯愕了一下。

“張成良的恃強淩弱,欺辱同門是一回事。但易天以下犯上弑殺同門弟子,那又是一回事,兩者完全不可同日而語。要知道,張成良即使犯下再大的錯,終究也沒有鬧出人命,而易天卻殺死了張成良,性質和影響遠遠要比張成良事件來的更加惡劣。”東方城有條不紊的說道。

“易天固然有以下犯上的嫌疑,但那也是張成良欺辱同門在先,易天為救王征才出手相助,並不算過錯。甚至嚴格說來,他這是清理門戶,還應受到宗門嘉獎。”藍思明毫不示弱,針鋒相對的反駁道,“事情的先後順序我們可千萬不可弄亂了。”

“宗門內出現有辱師門的敗類,自有執法堂搜查證據進行審判,然後再由執法堂清理門戶。易天隻不過是一個剛進入宗門沒幾天的弟子,他有何資格代替執法堂清理門戶,殺死張成良?”張東碩驀然開口,目光灼灼的盯著藍思明,一字一字道,“他這種擅自僭越的行為,若是宗內弟子都效仿他這樣,那我們天劍宗豈不是要發生大亂不可?”

“若某些人不是屍位素餐,怎會兩年來都不曾發現張成良欺辱同門的事情,更沒對張成良做出任何告誡與處罰,而是任由其惡行不斷?”藍思明雙眸精光閃爍,逼視著張東碩,又掃了眼東方城和天德子道。

隨著雙方人馬的唇槍舌劍,大堂上充斥著濃濃的火藥味,氣氛變得愈發劍拔弩張,當藍思明提到某些人屍位素餐時,眾人更是心內一震,藍思明這擺明了是在指責執法堂負責人天德子太上長老瀆職。

果然,天德子原本還施施然的表情驀得沉了下去,犀利的目光冷冷盯著藍思明,隱隱閃爍著幾分怒意。

“四師叔,不是弟子在指責您,而是您日理萬機,不僅要處理宗門事務,還要指點教誨各個弟子,根本忙不過來。由此,難免有執法堂弟子偷懶懈怠,屍位素餐,因此弟子以為,執法堂必須要重新整肅,使它發揮其應有的職責,掃除宗門內的歪風邪氣,還我天劍宗朗朗乾坤。”藍思明目光殷切的望著天德子,態度極為誠懇的說道。

隻是他表麵上說的鎮定自若,實則手心裏早已滿是冷汗,心裏也緊張的要死。

天德子是什麽身份和地位,除了宗主之外,就是宗門裏權利最大的人,他的執法堂甚至可以說是一把隨時懸在所有弟子頭上的一把斬頭刀,連宗主都要對他忌憚幾分。

藍思明隻不過是一介弟子而已,除了是天璣子弟子的身份之外,屁都不是,跟東方城和張東碩打打擂台還可以,哪有什麽資格和膽量去指責天德子。

他剛才也是被東方城和張東碩逼急了,才一時口快造成了失誤,還好他急中生智,亡羊補牢,為時未晚,不然他以後恐怕就得天天被執法堂弟子給盯上了。

“執法堂的事情老夫自有腹案。”天德子收回盯視藍思明的目光,麵無表情的冷冷道,算是勉強放過藍思明一馬,但在場眾人都明白,天德子心裏怕是已經把他給惦記上了。

“作為執法堂負責人,老夫的確有失職之處,但對這兩件事,老夫也表個態,張成良與易天的事一碼歸一碼,不能混為一談。張成良已死,無法再對其追究,但易天卻是必須要進行處罰的。”天德子又接著說道。

藍思明不敢再隨便開口反駁,隻能用求助的目光望著天璣子,天璣子微微頷首示意了一下,意味深長的看著天德子道:“四師弟,你這話說的有點不大妥當啊。”

“還請師兄言明。”天德子抱拳道。

“易天現在至今處在昏迷當中,雖然張成良死時與易天距離最近,且腹部又有傷口,易天嫌疑最大,但卻不能因此就認定易天是殺死易天的凶手。如果老夫沒記錯的話,似乎並沒有在事發現場找到任何與張成良腹部傷口相吻合的凶器。是吧?”天璣子淡淡看著東方城道。

“呃……是的,宗主。”東方城愣了愣,在天璣子咄咄逼人的目光和強勢威壓下,不敢說謊,隻得硬著頭皮道,“但這也不能排除易天殺敵張成良的嫌疑。當時在場數十名弟子都可作證。”

“那也不能認定就是易天殺死了張成良,對不對?”天璣子追問道。

“是。”東方城心不甘情不願的無奈答道。這是他最為疑惑和鬱悶的事情,可惜就是沒有找到凶器,讓他想借此整治易天的計劃功虧一簣。

“眾所周知,低境界修為與高境界修為強者對決,幾無任何勝算,更別說是殺死高境界修為之人。你們捫心自問,在你們之中,有誰能夠贏的了比自己高出兩個境界修為的人?”天璣子目光掃視在場眾人,擲地有聲的問道。

眾人聞言,不禁你看看我,我瞧瞧你,麵麵相覷。天璣子這話算是完全問到點子上了,讓他們頓時啞口無言。

“那是因為易天暗算偷襲。”張東碩倔強道。

“那如果換成是你暗算偷襲老夫,能傷的了老夫分毫嗎?”天璣子瞥了他一眼問道。

“這……這……弟子不敢。”張東碩臉色一紅,尷尬道。

“我們在這裏談論的再多,當事人不在場,都無濟於事,思明,你去把他帶上來,讓他在大堂之上和你東方師弟好生對質一下。”天璣子沒有追究張東碩的話,轉而對藍思明道。

“是,宗主。”藍思明應聲領命,快步向大堂外走去。

大堂裏又恢複了一片沉寂,直到藍思明與一名候門弟子抬著陷入昏迷中的易天來到大堂上時,眾人才精神一震,目光齊齊聚集到易天身上。

“宗主,易師弟還在昏迷中。”藍思明把易天放在大堂中央,對天璣子道。

“嗯。”天璣子點點頭,走到易天跟前,一手按在他脈搏上查探了一下,片刻後才抬頭對天德子道,“不若請四師弟出手將他弄醒可好。”

“有師兄在,哪裏還需師弟我出手。”天德子搖頭道。他的神識早就感應到易天體內武元能量混亂,經脈也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損傷,由此可判定易天是真的昏迷,根本無需他再親自驗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