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書 撒旦聖杯

周書見識過異世界人來到這個世界後對這裏的一切淡然處之的,圖蕾爾跟當初那幫白月國的公主一樣,很快的就接受了這裏的世界。**?或許是因為她是魔法師的關係,她在了解和認知這方麵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兩人差不多在電影院裏混了一上午,到了午飯時間,他們才跑出去準備吃些東西。

“可是周書,我現在一點都不餓。”

大街上,周大老爺正頗有興致的看著路邊飯店的招牌,猶豫著應該帶自己的客人去吃點什麽。雖說之前去蘋果島做客,被那裏的主人,也就是現在這個走在街上眼睛不知道該看哪裏的小姑娘晾在沙發上睡了兩天。不過考慮到她在最後一天用身體來招待自己,周書決定自己不能那麽小氣,一定要做好地主之誼。

圖蕾爾表示自己不餓,剛才在看電影的時候,她已經吃了足夠多的零食了。魔法師不是武人,消化能力沒有那麽強。

周書拿出兩粒糖,“磕了它,然後你就餓了。”

他拿的可不是消化藥,而是時間回溯糖豆。這種奢侈的使用方式讓圖蕾爾倒吸一口冷氣,突然停止繼續向前溜達,站在正午人群之中捏著糖猶豫。

她很想將這東西留下,大不了吃午飯的時候強迫自己多吃一些。不過她也清楚,周書這是想跟自己有一個愉快的午餐……

猶豫再三,她還是將糖吃下了。

浪漫這種東西就是突出一個‘浪費’和‘行為詭異’,周書也是通過小小的動作,同時完成了這兩點。

他本來想帶著圖蕾爾去他比較熟悉的一個飯店吃東西的,結果人家關門歇業了。那是周書從小吃到大的地方,考上大學時候的酒席就是在這邊辦的。不過他家親戚不多。

周時則小小年紀就跟著一個野男人跑了,跟家裏的關係斷了一大半。在她有孩子之後才算是恢複,家裏長輩也受到了周父的一些照顧,逐漸關係緩解下來。在周時則離家的那段日子,唯一與她有聯係的親人是她的妹妹,兩人關係很好。

周時則的妹妹就是安妮娜的媽媽。周書嚴格來講也是有蠻多親朋的,大多走的不近,包括安妮娜也隻是過年過節會見上幾麵。

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周書發現好多店鋪都關門歇業了,要麽是換了別的東家做起了其他買賣。小城在之前禁魔的那段時間裏遭遇到的麻煩並不大,比起被冬神和馬拉赫賽斯之蛇聯手團滅的隔壁市,也死掉很多人就是了。

周書現在並沒有在自己的召喚之書中發現有吸血鬼的蹤跡,除了那些魔法師之外,他倒是還找到了幾個召喚點數比較高的人類。前綴是‘強大的’。他在那些獵人團的之中是見過這類人的,按理來說他們的記憶應該已經被改動過了,不知道為什麽現在還留在這裏。

由於身邊帶著個可愛的外國小妹妹,周書最終走進了一間稍微有些逼格的西餐廳,吃上了正經的中式西餐。

中式西餐沒什麽不好的,本土化過的東西返銷全世界的例子並不少,比如日式西餐,現在已然成為了一個**並受人歡迎的菜係。

周書不去糾結自己吃到的東西是否正宗。用那些從隔壁農貿市場買來的蔬菜做的食物,味道正那才有鬼呢。他關心的是圖蕾爾吃著是否開心。

以他的腦袋。帶女孩子出門頂多也就是吃吃喝喝,弄不出什麽太新鮮的東西。本來還打算帶他去躺大學圖書館,用書籍的數量來讓她感受下文化差異呢,考慮到圖蕾爾可能會因此冒出許多問題,所以還是算了。

就圖蕾爾而言,不管是什麽飯食。對於她來說都是新鮮有趣的異世界食物,而且已經可以稱作美食了。周書剛剛還在想,當初在鳥棲島上被人用蘋果招待的事情。周書對那些蘋果還是比較喜歡的,但圖蕾爾這會吃著好吃的食物,想到自己就拿島上隨處亂丟的蘋果招待客人。這讓她有些感到臉紅。

“怎麽樣,好吃嗎?”周大老爺看著用叉子叉著雞胸肉,心中滿是怠慢周書的負罪感,看起來一副不開心的模樣。

周書見他這個樣子皺起眉頭,他還以為食物不合圖蕾爾口味。

“怎麽可能好吃!難以下咽。”

餐廳門口,傳來了口音奇怪的漢語,明顯是老外說的。雖說這話中用到了‘難以下咽’這四字熟語,不過外國人說漢語通常掌握不了四聲發音,就像中國人學法語也很難搞定尾音一樣,‘下咽’兩個字的發音惹得人有些想笑。

周書抬頭看去,一個相當典型的日耳曼男性走進餐廳。

他很隨意的用召喚之書掃了這個人一下,魔法師,一點意外都沒有。在他看到這人的第一眼,第六感就稍微波動了那麽一下,預示著這個人多多少少會帶來一些麻煩。

服務生見到又來了客人,自以為風趣的笑著過來招待,“不好吃您還天天來,請問幾位?安排靠窗座位可以嗎?”

那男人似乎不喜歡服務生說話的語氣,“我來是因為附近沒有其他東西可以吃。”

確實,周書路過這邊的時候已經看遍周圍的飯店了,不是火鍋就是烤肉,再不然就是一些奇怪的中餐連鎖店,貌似是新冒出來的,他都沒聽說過。

按照周書對德國人的了解,能讓他們說出難吃還是比較厲害的。這個國家的人對食物的功能性要求更強一些,口味上的要求相對一般,簡單來說就是比較追求飲食健康。

圖蕾爾了一下。

周書捏了捏她抓著叉子的小手,表示不用在乎這個。

他本來是想帶著圖蕾爾離開那個麻煩的魔法師的,不過既然她喜歡這裏的食物,那就留下來將午餐進行到底好了。他現在膽子比以前大了不知道多少。至少換做之前,用金幣在快餐店買東西的事情他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在陪著女孩子吃飯的時候,周書也是做了身為男人最不應該做的事情——東張西望心不在焉。

他必須騰出精神來觀察那個德國人,既然第六感做出了警報,那麽就必須給予一定的回應,要不然倒黴的可是自己。

這個德國人落座之後又來了五名同伴。全部都穿著筆挺的西裝,看起來像是賣保險的。他們一桌六人坐到一起,打了個招呼之後最初進來的那個人點菜。

他們六人似乎隻有一人會說中文,其他人都在用語速驚人的德語說著什麽,看著他們拿著菜譜圍著會漢語那人詢問的模樣,貌似他們對這中英文混合的菜譜也是摸不著頭腦,完全看不懂的樣子。估計這幫家夥隻是在討論應該吃什麽東西。

這些人貌似是在吃工作餐,從點的東西上看得出。他們吃的都是一些相對比較快餐化的東西。

小城中比較靠譜的西餐店並不多,周書倒是理解。自己為什麽能夠跟這些人碰上。這會他很是鬱悶,決定以後隻吃中餐。畢竟大部分的麻煩都來自外國人,不來這種地方吃飯能夠大幅度的減少遇到他們的機率。

就在周大老爺賭咒發誓告別逼格的時候,圖蕾爾突然猛地抬頭,把他給嚇了一跳。周書一臉不理解的看著自家小朋友,捏著她的手,詢問發生了什麽事情。

圖蕾爾也是幹脆,直接將掛在她衣服上的翻譯器摘了下來塞到周書手中。

周書恍然大悟。知道是這丫頭透過翻譯器聽到那幫德國人的一些交談,貌似被嚇到了。

他抓著翻譯器。豎起耳朵去聽那幫人聊天,祈禱這些家夥千萬別像之前自己和自由鷹在小酒館那樣,傻乎乎的湊在一起聊成人話題。

這幫德國人似乎很節省時間,在等餐階段一臉嚴肅的商量著事情,六個人湊到一堆,即使用的是沒人聽得懂的德語。他們依然小小聲的交流,生怕被人聽到似得。

周書的耳朵那是相當靈敏,不需要借助聽力強化的糖豆就可以聽到這些人的交談。

圖蕾爾看著在那邊仔細偷聽的周書,看著他的臉色變得陰沉,一直掛著微笑的表情徹底消失。

周書變了臉色自然是有原因的。他已經了解剛才圖蕾爾為什麽會表現出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任誰聽到‘吸收枉死者靈魂’這種事情,都會害怕的。

靈魂這個東西是否存在,魔法師方麵持懷疑態度,活人族認為壓根沒這東西。周大老爺從來就沒有想過這方麵的問題,所謂人死的瞬間體重弁慶這種事情他也是不予相信,認為那是無稽之談。

現在突然從一幫老外的口中聽到這個問題,要不是他們是魔法師,周書會認為他們在討論哲學。德國人對於哲學是有著相當研究的,大學方麵的哲學課程也很有名。

這幫魔法師非常讓人擔心的談論著一個很要命的話題,由於他們人多勢眾,交流速度也很快,隻能稍微聽一個大概。

這些人倒是真的在吃工作餐,而且也很附和中國人對德國人的那種事業為重且古板的偏見,連吃飯這麽短的時間都不放過,還要拿出來偷偷摸摸的商量事情。

他們對話之初,隻是一幫人在那裏向那個會中文的家夥匯報著數字,要不是數字前麵帶著一個‘枉死者魂魄’幾個字,周書會以為這就是一幫小會計。

他們在匯報的是,吸收魂魄的數量。

枉死者的魂魄?周書不是很確定這幫家夥是不是神經病。如果他們不是魔法師,沒有那個魔法師身份,他會相信這幫家夥應該是被什麽新興宗教給騙了,腦袋處於混亂狀態。即使他們現在是魔法師,也不能全然相信他們的話,畢竟他們的魔法師等級超級低。

同他們想必,就連灰魔女這個家夥都能算得上超級白富美了。

等這些數字匯報之後,他們的老大表示,‘這個城市內的死魂數量已經不多了,撒旦聖杯隻差一點點就能開啟’。

這話在周書聽來那就更加中二了。在他看來。如果楊希在這個地方,或許能跟這些人了到一起去。

撒旦聖杯這種東西周書聽說過一些,不過是歐洲人惡魔崇拜的一部分。根據灰魔女的說法,那些東西不過是一些落魄的魔法師搞出來糊弄普通人的。不管是邪惡聖杯還是撒旦聖杯,在文獻之中隻是作為進入撒旦教一類奇怪宗教時所使用的禮器。

聖杯這東西是耶穌在最後晚餐時跟十一門徒用過的一個酒杯。在那些古怪的宗教之中,撒旦這個虛擬角色也是跟個小孩子一樣。看人家救世主有聖杯,自己也想要個聖杯,就跟獨裁者想要核武器差不多。於是乎,這麽個名詞也就出現了,但對於這個東西的傳說還是很少的。

周書不是很確定自己的翻譯器是否在翻譯德國佬這些話的時候,有沒有做到廣電要求的‘信達雅’標準。不過從狀況來看,他們口中的東西跟自己知道的應該完全沒關係才對。

他們似乎在用出於意外死掉的人類魂魄為他們口中的聖杯充能,這東西聽起來是一個比較古典的設定,聽起來很親切也很容易理解。周書並沒有第一時間對‘枉死者靈魂’這個東西做出反應。那些德國人像是在給他提醒一樣,提到了隔壁消失的城市。

‘魔法師沒有瞞住他們嗎?他們還有禁魔死的記憶?!’

其中幾個魔法師在那裏抱怨,說是簽證原因,沒能以最快速度抵達‘消失的城市’讓百萬靈魂憑空消失了許多,沒有讓聖杯吸收太多。然後他們話鋒一轉,對小城之中存在著十來萬枉死靈魂的事情感到慶幸。

說到這裏,周書基本上算是聽明白怎麽回事兒了。這群家夥就跟蒼蠅一樣,嗅著臭味找到了這邊。想要利用城市中的死者靈魂。這算是禁魔時期那些亂子的後續工作,之前周書還以為這事兒已經成過去式了。現在來看這個想法有些天真。

食物開始一一被端上來,那些德國人似乎準備結束話題專心吃飯。

在話題結束前,那個會中文的家夥笑著說了一句,“現在隻差一點點就能完成充能了,很少一點。”

其中一人借口詢問,“你的一點點指的是多少?就不能具體一些。”

那魔法師頭目笑了笑。指了指飯店窗子外麵。

周書偷偷摸摸的順著那個人的手指看去,路邊一輛出租車突然從車道開到了人行道上,朝著正午時分到處都是行人的道路猛撞過去。

這種隻有在gta和好萊塢電影中才會看到的場麵將周書嚇了一跳,那輛失控的出租車碾過了數十路人,最終撞入了一家塞滿了人的串店之中。以周書的耳力可以聽得到滿街的驚恐尖叫和哀嚎之聲。

西餐店的店員和客人很快也發現了街上的事故,全都跑出去看熱鬧,周書和圖蕾爾滿頭大汗的坐在座位,這頓午飯算是毀了。

那魔法師頭目從口袋之中掏出一卷羊皮紙一樣的東西,看起來像是電子遊戲中的魔法卷軸。他抓著那東西對著天空晃了晃,然後笑著對他的同伴說道:“現在能量足夠了。”

周書在隔壁座位,深深的歎了口氣。

他這會算是明白第六感帶來的那個非常微弱的警告是怎麽回事兒了。他倒是沒因為那發狂的出租車而受傷,心裏相當不舒服。

不用想也知道,那車肯定是被魔法師搞了什麽鬼。圖蕾爾在一邊抓著周書的袖子,說著隻有周書聽得懂的語言,也證明了這一點。

身為魔法師,圖蕾爾並不比這些人差,她發現了那個抓著卷走的家夥在搞的鬼。

周書現在很生氣,心說自己難得帶著女孩子出來吃頓飯,想讓她對這個世界留下個好印象,結果莫名其妙的又發生這種事。

病公主現在已經將第一世界當成地獄來看待了,想要再邀請她過來玩,那是比登天還難。周書說是要回老家住幾天,還惹得病公主一個勁的擔心,害怕周書會遇到危險。

這是一個很正常的狀況,經曆了冬神、千足仙、吸血鬼、改造人、馬拉赫賽斯之蛇等等,最後又見識了一隻大惡魔,會覺得這個世界沒問題那才有鬼呢。

周書已經煩死了這幫給自己找麻煩的家夥,他沒準備饒了這些人。

以他的力量,想要無聲無息的殺人還差著那麽一點。對於現代社會的殺人者來說來說,扳機的重量便是人命的重量,輕輕扣動就能帶走一個人的性命。這種過於輕鬆的代價似乎有些不妥。

周書在西餐店四周看了看,發現了監控錄像的鏡頭。很隨意的用火焰將這些東西破壞,然後盯著那些魔法師的臉,將他們點著,讓火焰燃燒於他們的皮膚之上。

火焰瞬間燃起,將這六個人的頭全部包裹住。他們無一例外的全部大喊大叫,張開嘴巴發出聲音。火焰順著他們的喉嚨鑽了進去,周書稍微提高了一下火焰溫度,讓火光變成白色,很快便燒掉了他們的腦袋和內髒。

圖蕾爾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周書本來想擋住她的眼睛和耳朵,不讓她看的,卻被她給逃開了。

“這樣程度的死亡,我還是能夠承受的!”她是這麽說的。

對於周書來說,這些人死前的掙紮和尖叫就是他們生命的重量。倒是也不算重,畢竟他們是殺人者,剛剛還利用那份表世界之外的力量製造了一起車禍。既然這樣,那麽被更強的力量殺死也是順理成章。恐怕他們的那張羊皮紙是不會吸收他們的靈魂的,因為他們死得並不冤枉。

店內幾乎所有的人都跑出去看街上的車禍了,店內更加精彩的熱鬧也是與這些人無緣。

搞定之後,周書走到死掉的幾個德國佬身邊,將那羊皮紙給拿了過來,收到空間道具之中,之後連飯錢都沒給就溜出了店門。

將翻譯器還給圖蕾爾,周書牽著她的手溜回了女惡魔的公寓,隔壁房間中有男女廝混的聲音,周書很確定圖蕾爾也聽得到。

不去管那些細枝末節的事情,周大老爺將羊皮紙交給圖蕾爾,把那些德國人說過的話重複給她聽,並且將禁魔事件稍微科普了一下,隻說了個大概。

圖蕾爾倒是真的聰明絕。

“你是說,那些人用靈魂在為這張東西充能?”圖蕾爾已經將羊皮紙展開了,鋪在桌子上。

那是一副畫,羊皮紙上麵釘著一張油畫畫布,畫著的是十二隻奇形怪狀的惡魔用餐的樣子。

周書苦笑著,開始給圖蕾爾講耶穌基督的事情。這種事要是不普及一下,任這小丫頭再聰明,也體會不到其中的笑點。

對周書來說,這幅畫真的很好笑,將耶穌和十一門徒換成了撒旦和所羅門七十二柱魔神中的前十一名,很有一種惡搞的感覺。

不過從這畫樸實的繪畫技法以及紮實的功底和超高完成度來看,周書很確定,雖說畫本身藝術價值有限,但作為‘人肉照相機係列’的油畫畫作,這一幅非常達標。如果真的是惡搞的話,還真是蠻下功夫的,估計一般的高級美工想要用電腦繪圖複製這張畫,也需要一周以上的時間。

周書將這個東西拿過來,完全就是好奇和順手。他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麽用,不過估計會很邪門。

圖蕾爾聽了耶穌的故事之後並沒有表現出感興趣的樣子,在西之國也有許多類似的傳說。

了解了耶穌,她再看這幅畫的感覺自然是有些不一樣的。

“我能從這上麵感受到魔力!”

“魔力?你確定?”

圖蕾爾點了點頭。

“好的,我了解了。”周書攤了攤手,“這應該不是什麽好東西,還是讓我把它燒了吧。”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