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6書 天下無雙

好奇能夠為一個人帶來多麽大的麻煩,這一點周書再清楚不過了。他已經到了那個不會隨便好奇的心理年紀,這種年齡大概是隨著遇到的麻煩事兒而不斷增加的。

話雖如此,有些東西他還是準備冒昧的額去詢問一下。

結束了上午的定瀾修煉課程,依舊沒有任何新的行動計劃,整日宅在王宮裏作為蒂德萊姆客人的周書串‘門’去尋找同樣是客人的圖蕾爾。

自稱天下無雙的圖蕾爾最近也沒閑著,她是魔法師,正在幫助王族製作一種魔法道具,能夠讓‘女’王陛下的講話聲音放大,可以讓更多的人聽到的道具。

周書也是剛剛才聽說,這個圖蕾爾要做一個淘-寶價二三十塊的擴音喇叭。

這東西他身上一直就有一個,之前有好多次狀況可以拿出來用的,卻是沒機會當著人的麵從龍之寶藏的箱子裏找。畢竟東西太多了,想找某一樣物品還是很麻煩的。

來到圖蕾爾的住處,果不其然,那房間左近的味道就跟走入了麵包房一條街一樣。她一個人占著一個超大的院子,住在宮殿園林湖旁的小屋之中,據說這地方原本應該是園丁的住處。圖蕾爾比較喜歡聽樹葉的沙沙聲,說是會想到鳥棲島上的生活,所以強烈要求趕走園丁,她這隻鳩也是成功的占了鵲巢。

由於這裏住了‘女’王陛下的客人,所以附近原本清淨的環境之中被塞入了許多士兵護衛。周書覺得護衛還是有些少,誰知道這魔法師會不會突然搞得什麽東西爆炸,還是多準備一些人手和水桶隨時救火比較好。

所謂的‘喜歡聽樹葉的沙沙聲’,周書看了一眼已經快要徹底禿頂的初冬樹林,他相信圖蕾爾住在湖邊八成就是為了防火。

剛剛走到人家‘女’孩子的‘門’前。正準備竅‘門’,隻聽‘門’內轟隆一聲響動傳出。不是爆炸的響聲,化學很糟糕的周書基本上也能聽得出。應該是大氣壓力造成的響動。

不管不顧的推開人家姑娘的房‘門’,隻有一間房間的園丁小屋裏密密麻麻的擺放著數量眾多的陶器。這讓周書想到了於飛鳥。

屋子中間,站著一個赤-果著上身,正在忙著用上衣撲滅地板上火焰的‘女’孩。這也讓周書想到了於飛鳥。

“我聽錯了?”周書還以為走到圖蕾爾身邊將忙‘亂’的她推開,隨便踩了兩下就把地板上的小火苗踩滅。

圖蕾爾見到火苗被熄滅,鬆了一口氣。隨後看到進來的人是周書,而且自己正光著上半身,於是周書被踹出了屋子。

周大老爺現在真的是對‘女’孩子的上半身提不起什麽興趣,但還是知道自己的行為肯定冒犯了這個保守世界的魔法師小姐。

“我寧願被火燒死。也不願剛才的事情發生!”

屋子裏,傳來圖蕾爾幾‘欲’崩潰的哭喊聲。周書頭痛的‘揉’了‘揉’太陽‘穴’,決定以後找個機會讓她看看,人被活活燒死會是個什麽樣子。之前東奔西走給東之國添‘亂’的時候,他燒死人的人足夠讓一個加強連全員下地獄的了。

待魔法師的哭聲小了點,周書掏出塊小鏡子,尋找了一張看起來很是歉疚的表情擺上,再次推‘門’進入房間。

圖蕾爾這次穿上了外套,還披上了防火用的披風,坐在剛在著火的那塊地板上嚶嚶的哭。

周書非常了解。這個時候要是自己為剛才的事情道歉,那眼前的這個‘女’人八成就要沒完沒了的哭到下半夜了。現在可是連午飯點都沒到呢。

“你的研究怎麽樣了,我本來想過來見見世麵的。”

圖蕾爾很敏銳的發現了這個家夥想要岔開話題。心情更糟了。不過她還是理智的,知道不去談這個事似乎更加妥當的樣子,忍著委屈抹幹眼淚準備聊點別的。

周書其實對於圖蕾爾這樣的反應‘挺’無法理解的,雖說這種信息閉塞的地方‘女’孩子對這種事反應大一些也很正常,但魔法師應該不屬於此類範疇的吧?信息閉塞又閉不到書堆中的魔法師身上,隻能說整個國家風氣如此。

聊到工作的事,圖蕾爾顯得就專業多了。她頂著有些紅的眼睛,‘抽’‘抽’搭搭的在工作台前翻找了半天,然後像是哆啦a夢掏出未來道具一般的拿出一塊手掌剛好能握住的圓潤石頭。

“握著石頭說話。聲音就能被放大。不過使用的時間有些短,需要用我的魔力來充能。”

周書抓著石頭擺‘弄’一會。然後拉著長音‘哦~’了一聲,被放大的聲音在屋子裏回‘蕩’開來。

他把石頭還給圖蕾爾。然後好奇的詢問,既然這放大聲音的道具已經做出來了,那你剛才究竟是在搞什麽搞得屋子都著了火?

圖蕾爾本來以為周書想要打岔把剛才的事情揭過去的,見到又說到自己這邊,立刻又嚶嚶的哭了起來,聲音被她手裏的石頭放大好多倍,相信附近的衛兵應該全部都聽到了。

氣哼哼的丟掉石頭,圖蕾爾想要趕周書離開。周書也是死皮賴臉的撐著‘門’框讓魔法師推,表演了一下什麽叫做不動如山。

平常時候,他還是難得對‘女’‘性’如此厚臉皮的,今天真的是閑著了,難得想到一些可以拿來解悶的事情,所以整個人多很執著。

蜜茶圖蕾爾作為魔法師,自身能夠使用的魔法在力量和形式上都非常有限。她更像是一個超級英雄背後的科學家,提供各種道具,幫助他們維護城市和平。

好不容易讓圖蕾爾累得放棄了趕人出‘門’的念頭,周書也是非常沒眼力勁的繼續詢問剛才失火的事情。

他倒不是故意跟人家姑娘找麻煩,問題是不‘弄’清楚失火原因,他擔心圖蕾爾再搞出一次麻煩,然後真的被火給燒死。

一問之下才知道,之前周書拿出槍械來表演過,圖蕾爾最近想要試著模仿一下槍械的工作原理。在嚐試一些東西。

她做這個跟周書跑來溜達的理由差不多,出於無聊。

現在西之都的戰事已經緩和許多了,蒂德萊姆又有臣子輔佐。不是很用得到圖蕾爾這個魔法師。於是乎,作為客人的她沒有了當參謀軍師的職責。隻能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

周書聽了之後相當的感同身受,軍隊方麵希望他能夠配合軍方正麵戰場的節奏來和東之國‘交’戰。現在軍方正在積聚力量,不想要打草驚蛇,所以周書也隻能窩在王宮。

雖說理解圖蕾爾的無聊,但周書還是言辭‘激’烈的要求她別再鼓搗槍械什麽的了。

“這東西太危險了,很容易出事故的。再說,我這個根本就不是魔法道具,你一個魔法師研究不明白的。”

此話一出。算是觸動了天下無雙圖蕾爾的引爆點。

“你是在小看我?”圖蕾爾對周書那句話的後半段表示氣憤,“看來你並不了解我,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知識上的問題是我無法解決的。”

“呃……”周書無語。

講大話,吹牛皮,這個許多人都會。但能夠明目張膽的說出圖蕾爾這番話的人,除了鳳姐之外恐怕還真就沒別人了。

周書盯著圖蕾爾,聯想到了那個前後三百年無人出其右的羅‘玉’鳳,掩著嘴在一邊偷笑。

他也清楚,圖蕾爾之所以會這麽說,除了她的自信之外還包含著這個世界的學問種類單一。深度有限等一些問題。

周書現在很想給她出一道數學題,什麽霍奇猜想、黎曼假設之類的。不過這些東西他也隻是聽說過名字而已,對於連數學符號都沒有的西之國人也根本無從描述。順便考慮到自己加減法有時候都算不準。四則運算也隻有在計算器的幫助下才基本掌握,於是乎他決定暫且放過圖蕾爾一馬,讓這‘女’人繼續自大去。

出於文科生的悲哀,圖蕾爾倒是躲過了一次會令她尷尬的考試。這會的她在口出狂言之後依舊保持著自信。

“唉。”周書歎氣,“有些事情跟你說不明白。我回去了,改天來找你喝茶。”

“不許走!”

圖蕾爾一把抓住周書的袖子,扯著他不讓他出‘門’。

以魔法師的那點小力氣,雖說不可能拽得動周書,但把他的衣服拽壞還是ok的。

周大老爺不理圖蕾爾繼續往外走。圖蕾爾則是用力扯著袖子,直到袖子的主人半邊肩膀從衣領‘露’出來。

沒有穿過‘露’肩裝的男‘性’有些不習慣涼颼颼的肩膀。於是他原地停下。

“幹嘛呀你,想請我吃午飯嗎?”

“午飯?當然可以。”圖蕾爾從桌子底下找出一隻籃子。那是‘侍’者給她送來的早飯。早上那會她有些忙,一直沒吃,放到現在。

離吃午飯的時間還差著一些,不過周書不介意陪圖蕾爾喝一杯果汁。

早餐籃子裏的一些東西放到現在已經不能吃了,比如煎好的‘雞’蛋和‘肉’片,這會已經變得幹巴巴的。還好烤出來的蛋糕還算可以。

兩人分吃著同一塊蛋糕,在‘亂’糟糟的屋子裏唉聲歎氣。他們倆同時意識到剛才的自己有些小孩子氣,正後悔著呢。

“對了。”圖蕾爾盯著身旁的男人,頂著他的臉,“你過來找我,到底想幹嘛?”

對於投向自己的視線,周書很不習慣。之前他才被那個什麽元帥的看出染了發,雖說不知道這個國家是否有染發劑就是了。

“我想問你一些事情,關於蒂德陛下的。”

“聽起來你想問的東西有些敏感。”

“應該不會吧?”周書用沾著蛋糕油脂的食指抓了抓臉頰,“我聽說外麵丟蒂德陛下的評價不高,還有許多跟她有關的謠言……”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別信那些,都是些沒影的事兒。”

“那為什麽謠言會傳成那個樣子?”

關於謠言這種東西的形成,周書可是在大學期間寫過論文的,他的專業多少也涉及到了一些社會學內容。

他很清楚這些口口相傳的東西會偏向於兩個極端,要麽極其完美,要麽極其糟糕,並且真相和傳言總是相距甚遠。因為人們不可能不在聽到的真實情況之上添加主觀內容。

這些東西都不重要,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樣的事件,竟然會傳成現在這個版本。

圖蕾爾不是很想回答這個問題。畢竟這涉及到情-‘欲’之神,而她自己剛剛就被看光了上半身。她舉得這個話題還真是有夠讓人尷尬的。

不過看到周書那張正經嚴肅的臉,圖蕾爾相信這個家夥應該沒存著什麽壞心思。包括他剛剛踏進屋子時也是一樣,沒有朝著衣裝不整的自己多看一眼。

這樣的男‘性’圖蕾爾從沒見過,她是這個國家中極其罕見的魔力擁有者。因為這個容貌,她從小到大見慣了男人的醜態,周書的舉動讓她覺得很新鮮。

“其實這個事件公主隻是受到牽連,謠言四起的那個時候,有一部描寫情-‘欲’之神生活的小說在國內傳得很厲害。呃。你知道,是那種很糟糕的小說。”

圖蕾爾對這其中的事情還是‘挺’了解的,因為涉及到書籍,雖說事發當時她身在鳥棲島,但是來到這個國家不久就被她調查出事情的情況。雖說隻是推論。

周書見圖蕾爾提到那小說一臉尷尬,貼心的揮了揮手,“這些我懂的,不用勉強描述那個小說了。”

“那真是太感‘激’了。”圖蕾爾歎氣道:“小說是個短篇故事合集,裏麵一篇正經的故事都沒有。所有短篇的主角都是情-‘欲’之神那隻貓,據說他現在還活著。好像是少數從月牙港逃離的守護神之一。”

周書想起當初救走被燒傷的厭月時的事情,笑嗬嗬的對圖蕾爾說:“確實,那個領結貓應該跑得掉的。他的速度比月神快得多。”

圖蕾爾現在是相信周書之前所說,兩人在其他的時間線上曾經相識這個說法的。見周書再次提起,她中斷了自己的話題,反問周書,“你說我們之前曾經在月牙港見過麵,能仔細描述一下,我們當時是怎麽見麵的嗎?又說了些什麽?”

“為什麽問這個?”

“就是好奇。明明是你我共同經曆的事情,現在隻有你記得,我覺得有些不公平。”

圖蕾爾說這話的時候樣子笑眯眯的。看起來她的心情比剛才好多了。

“第一次見麵啊……”周書回想了一下災厄神出現時的場景。

他們兩個初次見麵,是在災厄神襲擊過月牙港之後。當地居民全都聚集到廣場對邪神頂禮膜拜。

當時的圖蕾爾也是非常不給麵子的,用她的家鄉話碎念念。看不慣那些膜拜邪神的家夥。最後甚至跟那些人鬧出矛盾,最後被周書給救了下來。不過當時的她堅持,即使周書不出手她也能夠獨自脫逃。

那次的接觸並對於他們兩個來說算不上什麽,之後還倒是也見過幾次。周書想到那個晚上在碼頭發生的事情。

“我們兩個最開始可是一起從數萬人手中逃脫出來的,而且當時災厄神正在肆虐。之後在我第二次殺死月神的時候,我倆又在碼頭見過一次,還一起發現了能夠召喚災厄神的古怪雕像。”

“雕像?災厄神?!”

之前周書曾經敷衍圖蕾爾,說了一些半真半假的話來忽悠她。當時圖蕾爾聽說是眼前男人救下自己,所以自己才將金礦的事情說出來作為回報的。

“你該不會是從災厄神的手底下把我給救出來了吧?”

“不是。災厄神沒對我們造成太大的麻煩,之後我毀壞了雕像,他就不出來了。”

圖蕾爾聽周書這沒頭沒腦的話,整個人完全搞不懂狀況。沒轍,周書隻能一點一點的說給她聽,直到送午飯的人趕過來才算是告一段落。

“你是說,你打破了那個古怪雕像之後,災厄神就沒再出現。而且運送雕像的人也很古怪?”

周書攤攤手,“是這樣的,搬運他們的隻是普通的碼頭船工,至於雕像的所有者,聽說是哪裏來的商人。”

圖蕾爾聽了這些話之後不住的點頭,抓著午餐裏的‘玉’米餅一樣的食物一邊吃一邊擺出一副‘我在思考’的生人勿進模樣。

一隻‘玉’米餅吃完,她也總算是從入定狀態恢複過來。

“我終於了了,為什麽災厄神這麽多年來隻在西之國中肆虐,因為商人們無法將貨物偷渡到東之國去!”

“你在說什麽啊?”講故事講累了的周書正在喝著午餐籃子裏的另一份果汁,搞得吃了主食有些口渴的圖蕾爾沒有飲料可以喝。

圖蕾爾沒回答周書的話,而是打了個岔又把話題因回公主的名聲問題上。

她表示,公主之所以如此倒黴,都是因為那本編造了許多‘亂’七八糟故事的小本子在國內風靡,掀起了一股用情-‘欲’之神來編故事的熱‘潮’。其中有某一篇故事的敘述技巧十分高明,內容也是普通平民百姓喜聞樂見的,於是就口口相傳的在全國流行開來。那故事裏的‘女’主角,就是當時王國之中的唯一公主蒂德萊姆。

“這些都是我的猜測。許多不識字的平民聽到了小說中的故事,誤以為是真實的從這王宮裏流傳出來的八卦,於是換了副口‘吻’講給更多的人聽,然後謠言就邊成了現在這樣。”

周書為蒂德萊姆感到很難過,也是難為了這倒黴的家夥,搞得她一直無法得到民心,天天被人用那些對‘女’‘性’來說非常過分的話辱罵著。

“好了,這個事情我知道了。那麽災厄之神呢?你好像是想到了什麽有趣的東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