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4書 都城

戰‘亂’城市大的市郊同海原城的郊外貧民窟還是有一些差別的,對於周書一行人來說第一個麻煩就是衛兵。

自由鷹是個還算聰明的人,這是周書對她的第一印象。別的方麵暫且不提,在屠龍一事上,如果龍是真正的白月國曾經出現過的那種動物,而非於飛鳥製造出來的怪物,那麽她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英雄流傳後世。

在之後兩人的接觸中自由鷹曾聊過這個話題。她是單槍匹馬跑去屠龍的,也沒帶什麽‘亂’七八糟的物資。她很清楚自己的戰鬥力來自於手中定瀾,定瀾對付龍有奇效,但保險起見她還是拉上了一批同伴。

在武士們聚集的山崗營地,她利用一些時間煽動勸‘誘’了幾名戰鬥力一般的武人,然後又找了以破壞力著稱的剃刀,挑了個適當的機會帶著團隊離開山崗那危險的地方,這一點是很令人欽佩的。

弱小的武人成為了她的魔力‘藥’劑,剃刀也是她的棋子,他們又搶在所有人之前動手。計劃從頭到尾都進行得非常順利,直到剃刀的刀子被龍鱗崩裂為止。

在這個不知名的城市,周書本來想要跟以前一樣,找個閑人們聚集的場所偷聽他們聊天,以此了解下這附近情況。遺憾的是,大概是自由鷹剛才犯傻拉低衣襟的緣故,這一行為成功吸引到了巡邏衛兵的注意。

周書其實也不打算做什麽顯眼的事情,不過他現在是棕‘色’頭發,難得的不用罩住腦袋,對他來說這就已經很顯眼了。

衛兵這東西不管放到什麽地方,防的就是外地人。就跟小區保安防住戶外人員一樣。

兩個男人身上披著舊皮衣,挎著裝滿零碎武器的工具袋。扶著腰間的短劍走到周書麵前,聲稱自己是衛兵。

兩人的裝束雖說差不多,但款式完全不同。根本看不出這些會是同一種的製服。也就是說,這裏的衛兵貌似是沒有固定服裝的。

這一點在白月國不可想象。不過軍隊沒固定軍裝倒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佩戴個徽章表明身份即可。至於衛兵,這種東西行走於百姓之中,不是那種見到徽章不同就拔刀相向的那種

職業,沒有製服這一點還是比較奇怪的。

周大老爺被兩人詢問身份,他很誠實的表示自己是海外來客。

“海?”其中一個衛兵笑了笑,“我好像已經有幾百年沒聽過這個詞了,你來南高原多少年了。你的口音聽起來跟我一樣純正。”

“口音純正?”另一個說話音調明顯有些怪的衛兵擺出一臉疑‘惑’,“他說的明明是我老家的北平原口音,我還是第一次聽你開玩笑。”

周書鬱悶的一巴掌拍到自己臉上。剛剛來到這邊,第一次與人接觸,就被這坑爹的翻譯器給坑到了。

趁著兩個衛兵說話,周書對‘女’孩子們比劃了一個撤退的手勢,三個人風一樣的從衛兵身邊消失了。現在見衛兵還有些太早了,周書連這座城的名字都沒問清楚,多被盤問幾句難免惹人生疑,要是被迫動手那就糟糕了。

他們這三人的移動速度異常迅速。但在這人口繁密的郊外還是繞了好半天。在把自己繞頭暈之前,三人總算是在一處明顯是新搭蓋起來的棚戶區停了下來。

剛才幾人遇到衛兵的地方,附近是一些齲齒一般錯落著搭蓋的木條房屋。此地則是由幾根木頭支撐,鋪上破布跟毯子組成的窩棚。

從毯子的清潔程度來看,似乎被‘弄’髒還沒多久,還看得見絨‘毛’。如果是常年掛在這裏,早就油亮得跟塑料布一般了。

“這裏應該是外來逃難者的難民營。”自由鷹小聲說著。

她說的應該就是事實沒錯,附近都是此類窩棚,居住此地的人一個比一個愁眉苦臉。有些人家的窩棚邊停放著馬車,但馬匹卻是一匹也沒見到。

周書豎起耳朵稍微聽了一下附近居民的‘交’談,大多數人都在談論。戰事蔓延過來之後,城主會不會開城收容自己。從這些談話中周書得知了這座城的名字。王城西都……

這仗都打到王城來了?!眼前這就是西之國國都?!

周大老爺有些鬱悶,他覺得自己應該提前幾天來的。這西之國感覺上已經窮途末路了。

如果按照他的救世主降臨計劃,現在這個危急存亡之秋對他來說或許是最好的出現機會。可問題是,他不清楚這個西之國還保存著多大的力量,能否在自己的幫助下做出大規模反撲,然後在短時間內反攻並占領東之國。如果不能,那這個救世主當不當的也沒什麽意思,周書覺得自己還不如幫東之國一把,把西之國滅了,然後再找機會用召喚物替代東之國的國王呢。

用召喚物將國家元首和統治階級全都替換,這也是一個辦法。不過召喚物本身隻有長相相似而已,連個這個世界的字都不會寫,可以說這基本上要算是權宜之計中的迫不得已,是實在沒有辦法的時候才會進行的方案。

祈禱著西之國的國運,周大老爺的耳朵尋到了一戶已經沒有錢購買糧食喂養兒童老人的人家,那裏的主‘婦’正‘逼’著自家男人去隔壁借糧食,男人說了一些推三阻四的話,大意是人家家裏也不富裕,不過聽得出來這家夥是因為麵子問題不想去借。

這種人餓他兩頓之後,自然會想清楚狀況的。別說去借,偷都敢去,這是人之常情,周書覺得換做自己也是如此。

他倒是沒打算看到一家之主淪落成小偷,掏出一麻袋的開心果去跟人家套近乎去了。

他倒是也想給點正經糧食,可惜沒有。

周書跟個怪叔叔一樣的‘摸’了‘摸’那家人小‘女’孩的頭,其實人家姑娘都十三四歲了,長得有些像猴子,頭發油膩膩的‘摸’起來感覺自己占了人家便宜,字麵意義上的揩油。

將滿手的油在裝著開心果的麻袋上蹭了蹭。他捧出其中一大把‘交’給小姑娘。周書的行為舉止引起了人家家長的注意,周大老爺裝出一副慌張的模樣,表示自己隻是過客。看到小姑娘悶悶不樂想逗她開心。

人家父母自然是不覺得這個解釋足夠令人信服,拉著自家姑娘護在身後。

小姑娘穿著連衣長裙。身上披著件棕‘色’的髒兮兮馬甲。她把開心果放在馬甲口袋裏,然後嚐試著吃了一顆,緊接著就停不下嘴了。

這種幹過顯然是這片土地上不存在的,那對父母斥責了吃可疑人物東西的‘女’兒,隨後想要趕走周書。周書已經是跟別人套近乎的行家了,見到那父母將幹果拍打到地上,一點臉都不要的裝出一副被侮辱了的樣子。

“這是我老家的特產,現在大海消失。我已經回不去家了,我不許你們侮辱這些堅果!”

他這麽說著,自己抓了幾顆剝開之後吃下,然後‘逼’著那對父母嚐一嚐,表現出一種不從倆人口中聽到‘好吃’二字決不罷休的樣子。

最後,那對父母認同了開心果的味道,承認這東西是食物不是什麽其他‘亂’七八糟的東西。周書將整個麻袋送給他們,看起來像是個好爽又沒什麽大腦的家夥。

周大老爺很清楚,所有民族都認為那些表現得好爽的外族人整體智商比較低,嚴格來講所有民族的人都認為自己民族的智慧要比其他人更高上一些。

這種時候他也是順應人家的‘潮’流。裝出這種偏執模樣來套近乎,總算是成功尋到了一個可以讓自己展開‘我問你答’活動的好目標。

收到食物做禮物,解決了燃眉之急的一家人不介意眼前的外族人‘交’談一番。他們還抱著從其手中收到更多禮物的念頭。

周書在‘交’談之下了解到,這叫做西之都的城市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已經有一周的時間了。這家人是在一周前從即將淪陷的另一座城市逃難來的,他們已經逃了一個月了,目睹了四座城市被攻破,一個禮拜一座,就像是連載的周刊漫畫一樣準時。

在這逃亡的一個月,這家人的全部家產都散落或者變賣,附近居住的大部分人家都是如此。原本每家人都有馬匹拉著載滿東西的車,現在連馬都賣掉換了糧食。隻剩下空車立在窩棚附近。

很顯然,現在在西之都逗留了一周時間的他們覺得這個國家的國都馬上也要被攻破了。周書對此持保留態度。如果這個國家還有得救的話,他不介意出手幹預。讓漫畫休刊上一段時間。

詢問之下,好消息很快出現。西之國目前有遷都的打算,有大批軍隊正在護送文物、貴族、學者和一些技師匠人逃離這座城,另一方麵軍隊正在全力以赴低檔敵人的進攻。

“今日就有軍隊出城作戰,也不知道戰果如何。不過聽說軍隊中有愛神和水神兩位守護神,應該會戰勝對手的吧?”

周大老爺看著兩個成年人說著這麽中二的話,感覺很奇妙。他也是不怕打擊這兩人,表示軍隊的伏擊被敵方探馬發現,戰鬥沒有打成,倒是成功阻擋了敵人進攻的腳步。

這家人對戰爭的期待值很低,也不問周書為什麽知道這種情況,隻是表示能夠暫時讓敵人撤退就是好事兒。

當周書問及西之國戰況時,家中男主人侃侃而談,表示西之國其實還是有一戰之力的,他們的太陽神也在擊殺敵方的守護神。至於軍隊和城池,西之國還有很多,國都被攻占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

聽到這裏周大老爺就放心了。從‘交’談中他還額外得知,王都目前是封閉的,不允許任何人進入,害怕有敵人從中投毒放火製造‘混’‘亂’。

確定了這些情報,與這一家人道別,周大老爺帶著兩個‘女’孩子潛行到城牆邊,很隨意的越過城牆擊昏守衛進入王都之內。

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武人的力量基本上是無法抵抗的。這些人不但沒有辦法修煉,就連體格都比白月國那邊的差上一些。

娜蒂已經開始想要吐槽這裏男‘性’的平均身高了,自由鷹則是在一邊詢問周書有沒有什麽計劃。

“沒有,總之先等著這座城守不住了再說。”

周書打算當救世主,但他能做的事情有限。如果敵軍有幾萬人。他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將其消滅的。他能做的也就是配合一下斬首行動,取個敵將首級什麽的。想來以這樣的功勞,初步接觸這個國家的統治階級應該還是ok的。在此之前。還是進一步了解這個世界比較好,為接觸之後做準備。別表現得太過糟糕讓人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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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公主成為‘女’王之後,所需要進行的工作陡然增加。公務上需要她過目和決斷的內容倒是沒怎麽邊,主要是需要參加的各種活動和需要接見的人稍微多了起來。

這種事情對她來說比較折磨人。她想要利用寶貴的時間處理一些更棘手的事情,比如新陸地的問題。

北地現在已經沒了麻煩,北海公爵那邊被龍鬧了一下之後似乎暫時不準備做出什麽動作的樣子。他挑撥的小領主之間的戰鬥,也被米達莉的隊伍給解決了。

米達莉在去往病公主的書信中將自己的辦事經過講了一下,並且上報了戰損。作為一支在敗兵城參加了多次戰鬥並且以一個比較完整的姿態存留下來的傭兵團,他們團滅兩之萬人軍團的損失不過是七八十人。

那些從來沒有上過真正戰場的軍隊和士兵基本上沒有任何抵抗能力。死的那些中都大部分都是在路途上染病去世的,被米達莉報了戰死,希望能從公主手中為這些人坑點銀幣出來。

信中米達莉對病公主的稱呼依舊是公主陛下,足以證明這封信在路途上輾轉了許久才到達都城。

病公主很奇怪,北海雖說離中部地區有些距離,但也不至於這麽久吧。信上所屬日期是十六天前,米達莉在信中的語氣中也看得出,她很自信這封信送到的時候公主依舊是公主。

很遺憾,這份自信有些失敗了。病公主倒是不擔心米達莉那邊出現問題,她想知道的是。究竟在送信的途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信件遲來這麽多。

送信來灰宮的並不是米達莉軍中人,而是一個‘婦’人。要不是信上封泥有官方印章,這信還到不了‘女’王陛下的手裏。

如今的病公主正忙著準備接待一些宗教界人士。正思考著應該如何拒絕那幫人將要提出來的請求。毫無疑問,他們總是請求不斷的。至於去見那名信使,還真就沒什麽額外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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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周書初到西之都已經過去三天了,在這三天裏,周大老爺在城內控製了一個流氓團夥。

他也是倒黴,在入城第一天準備找地方住宿的時候,被一幫小流氓給圍住了。這對他來說基本上就是例行公事,有兩個‘女’保鏢在,他甚至連自己動手都不需要。就把這些流氓給製服了。

這些人自然是沒有凱爾南那麽可愛的,不過倒是能幫著提供一下住處。而且絕對比凱爾南的小破屋子要好。

這會周大老爺剛剛起‘床’,娜蒂和自由鷹睡在同房間的另外的兩張‘床’上。這裏是一處寬敞的長屋。是那種可以用隔板隔出很多房間供人居住的屋子。周書現在三個人霸占了一整間百平房左右的長屋,算是比較奢侈了。

‘女’孩子們還在睡覺,聽到周書的動靜之後強迫自己起‘床’。自由鷹是一個比較喜歡睡懶覺的人,在她所向往的自由中就包括這一條。

很顯然,她現在屬於一個打工仔的身份,必須跟著老板和公司的作息時間走。

周書掏出水很隨意的洗了把臉,準備去公共浴室轉一圈。這個城市中是有澡堂存在的,倒是比白月國人更愛幹淨些,這點很讓人感歎。

白月國倒是也有類似的服務設施,不過麵向的是高收入群體,而非普通老百姓。

作為一座處於戰爭狀態的城市,依舊能夠保證正常營業的店鋪並不多,浴場便是其中之一。畢竟作為浴場,所需要消耗的僅有熱水而已。

兩個‘女’孩子相對之下就沒有享受浴場的機會了,那東西隻限男‘性’使用,‘女’人想要清潔身體,貓在家裏用布和熱水慢慢擦吧,這便是來自於這個國家的‘性’別歧視。

浴場是一個比酒館更容易打聽到有趣事情的地方,雖說被打怕了的小‘混’‘混’已經透‘露’了很多這個國家的信息,比如國王打算在近期率兵親征,遷都適宜還在計劃之中,並不確定能夠實行下來。其中最可怕的一條是,太陽神掛了。

西之國的主神太陽神的形象是一隻鳥,這對周書來說還是比較好接受的。縱觀各大古文明,不管是埃及還是中國,司掌太陽的都是鳥人。西之國的這隻鳥在最近幾日來已經失去了和他信徒的聯係,神殿之中也無法在感受到太陽神的力量。

周書不知道這裏的信徒到底能感受到什麽,總之現在貌似是不行了。這一情況和周書在郊外聽到的完全不同,郊外的那家人還期待著太陽神殺光敵國的守護神呢,現在來看似乎是被反殺了。

還有有關遷都的情報,城內外給出的答案也是截然不同,這一點很讓人感到奇怪。

由於歧義太多,周書決定自己去搜查,兩個‘女’孩子被他吩咐暫時在家中待機,以免遇上不必要的麻煩。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