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書 壞名聲
‘血腥煙塵’事件爆發的第二天，在前一rì事發的相同時段，一場盛大的哀悼紀念大會在敗兵城士官學校內舉行。假公主站在高台上發言，將事件全部責任攬在了自己身上，並向廣場上連士官帶侍從、教師加起來五百多口木棺鞠躬致歉。
西林爵士的棺材混在其中，並沒有什麽特別，除了病公主親自奉上的一束花束外與其他遇難者無異。
周書呆在西塔樓某個房間，向下眺望著整個哀悼會。他身邊站著烏拉謎和莉莉婭，斯密獨自一人縮在屋子角落，看起來一副高手風範。
他們三個人在計劃之外遭受到火炬公爵的一係列盤問，莉莉婭是烏拉謎這個黃種人名義上的主人，所以也被無辜牽連。由於三人沒能事先對好台詞，所以他們在回答問題時漏洞百出。就連烏拉謎都被這幫人問得十分狼狽，在各種言辭閃爍回避問題失敗的情況下，聰明如她也隻能胡編亂造瞎說一氣。
假公主在接三人到這房間後笑著表示，這種話題就算對不上也無所謂，不會影響到什麽。
政治還真難懂呢！烏拉謎發出了和自家主人一樣的感慨。
就在幾個小時前，火炬公爵來到這個房間跟他們這四個人說了一件很勁爆的消息。
眾所周知，西林爵士這一次來敗兵城的目的是組成新軍，用以牽製突然間大軍壓境的森之國。原本白月軍方還納悶，自己老對手為什麽搞出了一次這麽反常的軍事行動。在經曆了昨晚的血腥煙塵後他們才明白，原來人家已經掌握了一種革命xìng的新武器。
火炬公爵向四人透露，以目前的戰局來看，敵人擁有奇怪又強大的武器以及備戰已久的jīng兵猛將。敗兵城這邊的依仗西林爵士已經死掉了，好不容易聚集的士官也掛掉了四分之一。還是最jīng銳的那部分。
綜合以上因素，火炬公爵決定不再派軍隊和森之國正麵作戰，連戰場上那些已經占領的據點和陣地都準備破壞後放棄。接下來幾個月，敗兵城要固守城門，以龜縮姿態靠著堅強的城牆來迎敵。
火炬公爵說完這些直接就微笑著離開了，好像他隻是個話癆的的哥在和乘客砍國家大事。把客人拉到了位置後話題也就突兀結束了。
烏拉謎撇著嘴，這明顯是想讓周書將這些話傳達給病公主。除此之外火炬公爵沒有任何理由會跑過來說這麽多有的沒的。
假公主隨後出現，詢問了火炬公爵與四人的交談內容。被烏拉謎猜對了，假公主並不知道火炬公爵準備拒敵守城的計劃。
“這隻是火炬公爵個人的計劃，他會跑過來告訴你們，應該是想借你們的嘴告知與我。他想讓我支持他……”
假公主裝模作樣的拿捏著公主的語氣，這種事情她無法私自做主，需要去請示自己的大老板。不過她覺得，病公主八成會同意火炬公爵的作戰計劃。先不說這計劃並沒什麽不妥的地方，單是以目前病公主權利全失的狀態，也應該對這位工公爵表現出一定程度上的認同。
“或許沒這麽簡單……”烏拉謎聽到一半插了句嘴。“人家公爵，大概是想讓公主您來為這個計劃牽頭，以您的名義在軍事會議上提議這種絕對會受到民眾非議的計劃。”
龜縮守城，這麽做意味著在很長一段時間裏，整個敗兵城要城門緊閉任何人都無法出入。如果這麽幹，對城中百姓的影響是非常大的。別的不說。單是因與城外貿易中斷以及戰爭恐慌因素導致的搶購和生活用品短缺、價格飛漲就會在底層民眾中爆發怨氣。
百姓們可不管森之國是不是有新武器，不管出城迎敵會造成多麽大的損失。他們隻會看到二十個軍團一箭未shè便丟下所有據點逃回城內龜縮起來。這個計劃的倡導者，必然會在敗兵城內失去所有民心。
以假公主的政治素養暫時還看不懂這一層，但一經烏拉謎講解，她也感到這件事八成會很麻煩。火炬公爵向來注重自己家族在敗兵城的聲望，應該不會提出這麽不顧及名聲的議案，因此很有可能被烏拉謎說中了。隻是不知道自家大老板會不會甘願出賣自己的好名聲。
事實上病公主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名聲，更樂得賣個人情給火炬公爵。她隻要白月國能免於兵災就足夠了。
莉莉婭聽了公爵對戰況的描述，覺得有些不爽。這樣搞自己不就是沒有上戰場殺敵的機會了嗎？
她並不知道提燈地區要想要反叛的事情，還以為敗兵城要應付的隻有森之國一個對手，因此無法理解火炬公爵的難處。莉莉婭一個女孩子之所以會從鳥之國千裏迢迢跑到異國參軍。為的就是殺森之國士兵。如果未來要陷入長期的守城戰，那麽隻要森之國不強攻，自己就沒有殺敵的機會。
廣場內的悼念活動仍然在繼續，周書一行人見這邊沒自己什麽事兒了就直接趕回宿舍。周書已經和病公主說好了，自己和烏拉謎明天就會搬出學校，現在的他已經沒有留在這裏的理由。至於斯密，他被自家主人留了下來，當做普通士官借給軍隊使喚。
斯密這個一開始被周書當做保鏢召喚出來的召喚物，此時此刻已經靠著其極高的魔法天賦獲得了不俗的實力，但周大老爺的進步更大，在武道等級上壓他好幾頭，如今的斯密已經無法勝任保鏢這個角sè了。
斯密現在的位置和處境有些尷尬，高不成低不就的。不管怎麽說他也是幾萬召喚點數的人物，周大老爺也不可能將他召喚回去，索xìng就讓他去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情吧。恰巧他對於這所士官學校產生了些許歸屬感，又結交了內姆和提燈兄妹這三個朋友，似乎就這麽在這個世界活下去也不錯。
比斯密更有歸屬感的召喚物還有一人。阿爾尼也經曆了血腥煙塵事件，他憑借著周書現代人的知識在第一時間認出炸彈並躲過了爆炸衝擊。屬於活下來的那一部分貴族。從昨晚到現在，他都忙於和人鬥嘴，直至現在舉辦哀悼會他才得出空喘了口氣。
校內主張公開審判周書的呼聲很強烈，有大約三十幾名士官認為周書身份可疑，先有西林爵士之言，又有其在戰鬥中詐死做佐證。這群人擺出了一副誓死包圍敗兵城的嘴臉聯名要求學校對罪人周書審判並處刑。
阿爾尼不管怎麽說也是被召喚之書創造出來的生物，維護主人的利益是他的職責和天xìng。他借用自己貴族和事件親曆者的身份聚集了一幫人同這三十多個激進分子展開了辯論賽，試圖說服或者用身份威嚇住這些吃飽了沒事兒幹的人。
成果倒是有一些，最初的那三十幾人中有幾個礙於光之翼小少爺的身份，退出了這與己無關的爭論，但很快就又有新人填補了他們的位置開始了對周書的聲討。
阿爾尼算是繼承了自己素體那善於偽裝和耍yīn招的長處，他在暗地裏活動了一下，很快就搞清楚這些激進分子受到了某些人的指使和煽動。具體是哪一個人在做這種事，目前還不得而知。他想要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家主人。結果卻沒找到他，連烏拉謎和斯密都不見蹤影。
主人不會是把我給忘了，自己離開學校了吧？阿爾尼感受到了自身存在感的危機。就在他為找不到周書犯難的時候，在廣場悼念死者的人群中發現了米達莉。他知道這女人和自家主人挺熟的，就跑過去打了個招呼想讓她幫忙找找。
米達莉對阿爾尼這個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個月之前，那會兒他和周書有些矛盾，周書還因此槍殺了財務大臣的兒子。但她也知道，這個小少爺最近和斯密走得很近。那麽他和周書的矛盾應該已經消除了才對。
阿爾尼見米達莉對自己有些許敵意，想起了自己素體幹的那些好事兒。介於自己在人家姑娘麵前名聲不好。他索xìng把自己發現的事情和她說了以博取信任。
“你是說，有人在聚眾造謠誣陷周書？”
阿爾尼點點頭，“我對此表示遺憾，但這是真的。有這麽一批人主要以平民士官為主，他們把昨天的事情斷章取義四處散播，似乎想要把事情搞大。”
米達莉剛剛才從周書那裏攬了一個大活。賣糖給火炬公爵。周書的糖效果很強，火炬公爵對它們非常看重，甚至當做對抗森之國新武器的手段。米達莉以一個比較公道的價格，將自己從周書那裏得到的第一批糖全部賣了出去。所收獲到的除了大量銀幣以外，還有價值難以估量的人情關係網。殺鷹人在敗兵城的地位也在一瞬間提高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剛剛得到一個這麽大的實惠，米達莉知恩圖報的xìng子驅使她想要為周書把這個麻煩給解決。她從來就不是個怕事兒的人，當即與阿爾尼聊起了事件細節。
兩人在悼念活動進行中肆意攀談，引起了周圍士官的不滿。
“你們兩個要聊天等活動結束了再說，有什麽話非得現在談。”一名看不慣的士官直言開口。
米達莉身邊的一人插嘴道：“他們好像在談那個黃皮膚jiān細的事。”
“哦？害死西林爵士的哪個。一整天都沒看見他，據說已經被學校高層抓捕起來了。”
“真的嗎？看來這學校高層也不是一無是處，亡羊補牢未時未晚。”
不知道為什麽，這兩個人嘰裏呱啦的自己聊了起來。米達莉和阿爾尼相視無言，他們也沒想到，周書的名聲竟然臭得這麽快。看來這次想要洗脫這無妄之災，怕是要由校方出麵澄清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