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將軍重傷

忽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而近,旋即街上的行人四散躲避,林滿月不禁凝神看去,是誰這麽大清早的就縱馬狂奔,這裏可是都城繁華之處,不是跑馬場。

當瞧見縱馬狂奔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元竹神的四大護衛之一的風護衛時,不禁心裏一驚,想必是發生了緊急的事情吧,再看這匹馬上並不是他一個人,在他的身後還坐著一個人,隻是這個人看起來昏昏沉沉的,有點不穩的樣子,細看之下,是被一風護衛用繩子將他與自己綁在一起了,否則早就摔下去了,哪裏還能如此的狂奔?

那不是元竹神嗎?

盡管沒有看到那個人的臉,但對於元竹神衣服還是頗為熟悉的。

他怎麽了?

是生病了嗎?

前幾天才離開都城的呀,林滿月心裏一亂,忙施展輕功追了上去,從那匹馬的後麵飛過去,如輕燕一般的落在了馬前。

正處於疾馳中的風護衛忙勒住馬匹,定睛看去,當看到是林滿月的那一刻時,頓時麵露驚喜:“林大姑娘,快救救將軍。”

他本想下馬,怎奈自己與元竹神綁在了一起。

“怎麽回事?”林滿月已到馬前,去查看元竹神。

“將軍被人打傷了。”風護衛哭喪著臉。

“快,先送回將軍府去。”林滿月與他們一路向將軍府的方向跑去。

在將軍府的府門外,林滿月幫著他將元竹神弄下馬,府裏又跑出幾個人,將元竹神背了進去,林滿月發現風護衛下半身幾乎都僵住了,顯然是長期坐在馬上趕路所致,由府裏的仆人扶著先活動著。

林滿月顧不得他,已然飛奔進府了。

“將軍這是怎麽了?”聽說將軍回來了,迎出來的林雅月話還沒然後一眼就看到緊隨元竹神身後的林滿月,一下子拉長了臉,哼了一聲,轉身也跟過去。

元竹神被放進房間裏的**,依舊人事不省,林雅月剛想上前,就被林滿月給推開了,站在床邊查看元竹神的病情。

這時,風護衛也急步而來,派去請來的大夫也背著藥箱趕來,與此同時,還專門派人去請禦醫,一時之間,這個房間裏擠滿了人,連同走廊上也站滿了隨時候命的家仆。

大夫二話沒說,就上前把脈。

林滿月則轉身問風護衛:“怎麽回事?是誰打傷了將軍?”

且不說元竹神經過自己的苦練,也算是有一些防身之術,單是四大護衛個個都武功高強誰能將元竹神傷成這樣呢,而且從表麵看,根本看不到傷,應該屬於內傷,也就意味著比外傷更加凶險。

“是明寧。”風護衛垂下了頭。

“明寧?”

林滿月重複著這三個字,似乎已經好久沒有人提起這個名字了,“將軍是在哪裏遇到他的?”

“就說嘛,那個明寧一看就不是好東西,就是你引狼入室的。”

林雅月一聽到明寧三個字,馬上就嚷嚷起來。

“閉嘴!”

林滿月不耐煩的怒吼著。

“將軍要是有個什麽好歹的,我跟你沒完!”林雅月話還沒完,一記響亮的耳光就充斥在房間裏,她麵上一疼,立時伸手捂住了被打的半邊臉,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了,而打她的林滿月則看都沒有看她一眼,就扭過頭去繼續問風護衛。

當這麽多人的麵被打,林雅月哪還有麵子,有心繼續鬧下去,自己一定占不到便宜的,而且元竹神現在昏迷不醒,倒顯得自己不懂事了,因此,隻得忍了。

“大夫,怎麽樣?”

林滿月見大夫起身忙近身問。

大夫搖了搖頭,表示自己無能為力,林滿月的心往下一沉,就在這時,禦醫趕來了,忙上前查看元竹神的傷情,這讓林滿月再一次燃起了希望,在檢查了一番之後,也表示無能為力。

“你們這些庸醫。”

林雅月衝上去就要打禦醫,被林滿月一把拉住,往後一甩。

“這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鬧,還想不想將軍活了?”

林滿月恨聲斥責著。

林雅月對於在他家裏,林滿月這樣公然的主事很是不滿,但礙於元竹神現在昏迷不醒,如果自己一味的計較的話,反倒會引來別人的側目,便暫且忍了。

林滿月示意風護衛跟自己到門外去,詢問事情發生的細節,“你們在哪裏遇到明寧?”

“屬下跟隨將軍追捕馬利山,行經敬秋穀,將軍還說那裏風光好,便順著峽穀走進去了,誰知走著走著,就辨不清方向了,如同進入了一個大迷宮,又好象進入了大戶人家的花園,後來看到了亭台樓閣,後來明寧就出現了,不但打傷了將軍,還把跟隨將軍同去的人都殺光了,隻逃出了我和將軍兩個人。”

“這麽說三大護衛也都死了?”

林滿月不禁愕然,她太了解明寧了,他已經不止一次的要殺元竹神。

“都死了。”

風護衛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還有些後怕。

林滿月轉身又回到房間裏,見元竹神躺在**,除了有微弱的呼吸外,幾乎跟死人一樣,而且根本看不出是傷在了哪裏。

“你還記得路嗎?”林滿月的目光落在元竹神身上,卻是在對身後的風護衛說。

“應該還記得。”

“帶路。”林滿月視線從元竹神的身上移開,轉尋禦醫,“你暫時就留在將軍府。”

“是。”

禦醫躬身應聲。

林滿月與風護衛一路打馬疾馳,前往敬秋穀。

“林大姑娘你看,前麵就是敬秋穀,當時我們跟隨將軍就是從中間的山穀進去的。”

風護衛坐在馬上用手指向前方。

林滿月定睛看去,果然,兩座山中間有一條峽穀,遠遠望去果然是景色秀麗。

“走。”

林滿月不及多想,她現在唯一想的就是早點見到明寧,以治好元竹神,既然連宮裏的禦醫都束手無策,那就隻有明寧能治好他了。

順著這條山穀往裏走,剛走了沒多遠,就發現前麵不遠處堆積著一些屍體,從衣服上一眼就能認出是元竹神的手下,?下,再看風護衛已然跳下馬奔過去了,身子也開始微微的發抖。

林滿月也跳下馬,打量著這裏的地形,“你們就是在這裏遇到他的嗎?”

“不是,還要往前,他們顯然是被人丟棄在這裏的。”

風護衛看到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的屍體,不免神色黯然。

“你留下來,把他們掩埋了吧。”

林滿月說完,已步行向前走去。

對她來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順風鏢局裏還有一具無名女屍沒有查明,元竹神又被明寧打傷。

不知走出了多遠,正如之前風護衛所說,如同進入一處私家花園,比之外麵的影色更加賞心悅目。

“我知道你定要來的。”明寧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

林滿月停住腳步,抬頭往上看,隻見山頂上有一座涼亭,亭中坐著一個,似在自斟自飲,正是明寧。

林滿月開始目尋上山的路,縱身跳上了山破,手腳並用,在山間穿梭,就連自己也感到奇怪,自從生了孩子之後,比之從前,更加身輕如燕,如此陡峭的一處山坡,她居然三縱兩跳的就上來了。

“你果然在這裏,我還以為你殺了那麽多人,逃跑了呢。”林滿月掃了他一眼,徑自在他對麵的石凳上坐下,一隻手放在了麵前的石桌上,抬眼瞅著明寧。

明寧將手中的酒杯到石桌上,淡笑道,“還從來沒有讓我明寧怕的事,你是來謝我留了元竹神一命之恩嗎?不必謝,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為了引你來,不然十個元竹神也早就沒命了。”

“我來了,那就攤出你的底牌吧?”

麵對明寧,林滿月的心裏五味雜陳,她不止一次的給過明寧這個機會。可他都沒有把握,以至於負氣說自己懷的是元竹神的孩子,讓他對元竹神更恨之放骨,說起來,這一切都是自己引起。

“底牌?”

明寧笑得越發猖狂,“這個還需要底牌嗎?我看誰不順眼,誰就得死,還留了他一口氣,就已經是對他的恩賜了。”

“真是個卑鄙小人。”

林滿月簡直不知道該怎麽的評價他了。

明寧冷笑了一下,拿起酒壺自斟了一杯,擱在牙齒上輕品著,“隨你怎麽說吧,若非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

“不要再提我救你的事。”

林滿月低吼著,她後悔了,這一切都是從那時候起埋下了隱患,他給了自己虛榮,給了自己希望,讓她無數次的憧憬著未來的美好,但現實的殘酷卻是她從來沒有想到過的。

“心虛了嗎?”

明寧忽然臉色一沉,手一用力,手中的酒杯就被捏碎在他手裏了,手一鬆,碎片從他手中滑落,一片片的落到石桌上,如同林滿月此時的心一樣,她太至認為那就是自己的手,正在被明寧一點點的撕碎丟棄。

“我林滿月沒有做過虧心事,為什麽要心虛?”林滿月努力叫自己鎮定,不要他看到自己的軟弱。

“你的第一次給了我,卻生下了別人的孩子,你就不應該心虛嗎?”

明寧驀然站起身,怒視著她,如果他的心裏已經沒有了對林滿月的愛,他是不會如此憤怒的,一陣風吹過,明寧忽然又淡定了,從容的坐回到石登上,“若非你的水性楊花,我哪裏知道最好的原來就在我身旁,還險些為了你失去她。”

這個所謂的她,不用解釋也猜到是夜雨。

林滿月不想解釋,現在的明寧讓她徹底失望了,“告訴我說,怎麽樣才能讓元竹神好起來。”

他們之間的恩怨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元竹神的生死,從始至終,他都是個無辜的人,而又是受傷害最重的。

“他本就是個瞎子,為了你,我違背了天命,醫好了他的眼睛,為此我被雷神追了好些日子,直到近期才擺平,他安然無事的,你覺得公平嗎?”

明寧底氣十足。

“你治好了他的眼睛,可是你也毀掉了他的生活。”

林滿月脫口而出之後,在心裏想,事已至此,爭論這些又有什麽用呢,“你現在馬上讓元竹神醒過來。”

“不可能了。”

明寧揚臉望著她,“這個結果對他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了,他原本就是個瞎子,沒有帝王命,卻不甘心就此平庸,是他自找的。”

明寧說的對啊,元竹神命中與皇位無緣,他逆天命醫好了他的眼睛,改變了他平庸的人生,是難容於天的,雖然表麵上看是明寧打傷了他,但這一切都是天意,明寧不過是背了個黑鍋而已。

“本來有件事,我是決定要告訴你真相的,但你一次次的令我失望,我隻好隱藏這個真相了。”

林滿月的心一次次的被刺痛,被傷害,但又一次次的給自己希望,如果元竹神就此死掉,或是成為一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她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也不會原諒明寧。

“什麽事?”

明寧扭臉盯著她落漠的神情。

“你永遠也別想知道了。”林滿月抬起眼眸,裏麵全都是對他的恨。

你在恨我?

明寧在心裏向她發問,他的心有瞬間的柔軟,不過還是就又硬起來,她怎麽恨自己,雖然自己是騙了她,但已經決定為她放棄一切,放棄夜雨,但她卻不知什麽時候懷上了元竹神的孩子,也許從一開始,她就腳踩兩隻船,從種種跡象來看,她對元竹神的感情才真心,自己不過是她利用的一個傻瓜而已。

明寧忽然失聲笑了,“別在這裏故賣關子了,你的事,我一點也不關心,一個靠著略有幾分姿色就玩弄別人感情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我留戀,你知道嗎?你現在站在我麵前,我一點感覺也沒有。”

“明寧,你不要太過份。”

林滿月再也無法忍受他這種冷嘲熱諷了,失態的大吼著,她的聲音回蕩在山穀之中,久久不絕。

“以前我還認為元竹神根本配不上你,現在我知道我錯了,是你配不上他,雖然他是個瞎子,就自我醫好了他的眼睛,他也跟瞎子差不多,但起碼他心地還算良善,知道愛一個人就包容她的一切,而你……”明寧輕蔑地搖了下頭。

“你挖苦夠了嗎?夠了的話,就快點去救他。”林滿月道。

他的每一個字都如同針一般的紮在林滿月的心上,刺痛著她。

“明寧。”

隨著一聲輕柔的聲音,夜雨出現在林滿月的視線裏,緊接?旋即一襲白衣的夜雨走到明寧的身旁。

明寧伸出手臂攬住了她纖巧的腰肢,讓她坐回自己的大腿上,表現的極為親昵。

“對了,既然你來了,就順便把喜帖拿回去?也免得我去送了。”

明寧話剛一然後手上就多了一份大紅的喜帖,往林滿月麵前的石桌上一丟,“我跟夜雨就要成親了,就在這敬秋穀,怎麽樣,我的行宮不錯吧?”

得意之情盡顯,流露出幸福的神色。

成親?

林滿月不是沒有想過從他的口中聽到這兩個字,她當自己會很淡定,但當這一切真的發生了,她還是會心痛,對啊,眼前的夜雨與明寧是多麽般配的一對,他真的可以當什麽也沒發生過的跟夜雨成親嗎?

“你打傷了元竹神,就想這樣成親嗎?”林滿月心頭湧動著強烈的報複。

“你想怎麽?”

明寧漫不經心的瞅了她一眼,其實他心裏又何嚐好過,當他聽到林滿月說已經懷了元竹神的骨肉時,他每天都借酒澆愁,想把過去的一切都忘記,可是當他醒來的時候,與林滿月在一起的每個片段又是那麽的清晰。

夜雨起身衝著林滿月淡笑道,“元竹神經此一劫算是天意,我們也沒辦法,除非……”

欲言又止的看向明寧。

“除非什麽?”

隻要有一線希望,林滿月也會試一試的,往前跨了一大步,逼近夜雨。

夜雨尋毛團兒臉色下沉,滿是不悅,便不說了,閃身站在了明寧的身後。

“你救不了他的,我也救不了他。”

明寧起身手臂攬住夜雨的腰,向著對麵山坡上的一處宮殿走去,盡管他始終保持著應有的風度,但心是騙不了他的。

他們親昵的舉動,林滿月已經不感興趣了,她隻想知道夜雨那個除非後麵啥,明寧用眼神製止她沒有說出來啥意思?

是要逼自己求她嗎?

“把話說完。”

林滿月這話是衝夜雨說的,大有如果不說清楚就休想離開之勢。

夜雨猶豫了,扭頭看向明寧,見他雖然麵無表情,但已明確的流露出不準說三個字了,她自然不會明知道說出來明寧會發怒,還要說,大不了找個機會再說。

“林大姑娘,你還是回去吧。”

夜雨似是不忍,轉身勸她:“如果我們能幫的話,定要幫你的,怎麽說那也是一條命呀。”

林滿月是不會就此罷休的,她現在隻有一個念頭,就是救活元竹神,不能讓他就一直那麽昏迷不醒。

“不要理她。”

明寧擁著夜雨繼續走了。

看得出,夜雨是很想告訴她的,隻是礙於明寧的麵子。

不要理她?

這話是從明寧的口中說出來的嗎?

林滿月有些不敢相信,那個曾經與她花前月下,說過無數句動聽話語的男人一下子變得如此陌生。

他們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山深處,林滿月的手垂下,碰到了一樣東西,低頭看去,正是明寧丟給她的請諫,伸手拿起來,看到上麵燙金的大紅喜字,林滿月的心麻木了,忽然,她瘋一般的撕扯著,一片片的紅紙隨風飛舞著。

對麵山上的那座高大的宮殿,明寧與夜雨就住在那裏嗎?她的心很亂,強迫自己不去想,她在等夜雨的出現,直覺告訴她,夜雨定要來的,她會背著明寧將救元竹神的信息透露給自己。

山上的風很大,陣陣涼意,林滿月感覺不到,她的心已經涼透了。

“林大姑娘。”雕像一般矗立在山頂的林滿月聽到來自身後的聲音,稍怔了一下後,轉身看去。

夜雨就站在離她不遠處,似乎對她頗為同情。

“告訴我說,怎麽才能救他。”

林滿月一個箭步躥上去,抓住了夜雨,生怕她會跑掉似的。

“你不要激動。”

夜雨推開她的手,並往後退了一步,似乎有意與她保持距離,“並不是我不告訴你,而是告訴你,隻會害了你。”

夜雨時刻不忘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溫柔善良的女子。

“你說。”林滿月回想明寧阻止夜雨說出來的那個眼神,難道他是怕自己為此而丟掉性命嗎?

他居然還關心自己?

不,是自己想多了,現在最主要的是救元竹神。

“如果我說了,明寧定要怪我的,林大姑娘,聽我勸,回去?之所以不告訴你,並不是我見死不救,而是不想看著你去送死。”

林滿月發出了一聲冷笑:“你來的目的,不就是希望我去送死嗎?”

“你……”夜雨心中暗恨,對啊,她就是想讓她死,不過這話說的也太直白了。

“說吧,我不會告訴他是告訴我說的。”林滿月認定她定要告訴自己的。

“既然你這麽想知道,我就告訴你。”

夜雨的聲音沒有剛才那麽柔和了,夾雜著些許的冰冷,臉上的神情也相對冰冷,“要想醫好元竹神的傷,除非舊槿嶺上的玄花。”

靈芝?

林滿月一怔,靈芝雖然稀有,但也不是弄不到,宮裏就應該有吧。

夜雨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普通的靈芝可救不了他的命,隻有舊槿嶺月峰上的靈芝才可以。”

“當真?”

林滿月側臉瞅著她。

“自然隻怕你拿不到。”

夜雨冷冷的轉頭就走,就在扭過頭去的一瞬間,臉上浮現出陰險的冷笑,林滿月若去月峰,必死無疑。

林滿月在得到這一消息之後,一刻也不停留便下山去了,與風護衛會合,風護衛已經將同伴的屍體掩埋,正在焦急的等待著,見她回來,馬上迎上前去。

“林大姑娘,怎麽樣?”

“你知道舊槿嶺嗎?”

“好像聽說過,但那隻是個傳說,沒有人知道它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