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多年的紅顏成知己

丫頭曾十分揶揄地說過一句話:“你在外麵怎麽搞,別讓我知道就行。”

說這句話時,她眼睛發直,麵無表情,聽得我直發瘮。

她說這句話,肯定有她的道理及想法。這麽多年,我一直鼓吹著自己的“女人緣”極好,這個“好”是個什麽概念呢?

小學時候,女同學主動幫我打掃衛生;初中時候,女生總愛借我的筆記拿去抄,回來的時候,會在本子裏隱秘的地方發現一兩句名人名言;高中的時候,同桌會偷偷拿家裏的人參給我,讓我送給『奶』『奶』補補身體;大學的時候,有同班女生在某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把我叫到『操』場上,然後偷偷告訴我:“你能不能幫我留意一下張小帥,我挺喜歡他!”

……

悶吧,有好的就有壞的,有壞的就有更糟的。

我就這樣稀裏糊塗地享受著女孩子帶給我的某些福氣,但是,遇到了丫頭後,有些事情就要變得偷偷『摸』『摸』了。

比如,以前打電話,我一聊就能扯三四個小時,直到手機沒電,或者對方實在有事情不方便打電話了。

這麽多年,這些紅顏們有什麽變化嗎?

肯定有,離開我的有兩三個,其他一直在平淡如水地交流著,有時候一忙,可能一兩月都不聯係,但一聊起來又能聊幾個小時的那種多一點吧。

說幾個紅顏,表一番心情,哪個男人沒幾個異『性』朋友呢?我這些異『性』朋友,大多前前後後和丫頭也成了很要好的朋友,但在這篇文字裏,考慮到當事人的**,所有的城市信息,都是為了方便閱讀而加上去的。

石家莊的她:隻要你安心寫字

一年多以前,我收到了一張用我的名字和身份證號碼登記的信用卡副卡。那是一張民生銀行金卡的副卡,能透支兩萬五千元人民幣。

主卡的主人,就是我的一位紅顏。

她給丫頭寄過本子,還有背包等的小玩意兒,甚至在一段時間裏,跟丫頭聊得火熱。

女人終究是女人,我不可能對感情這事情也處理得麵麵俱到,誰都不可能。

當我收到那張卡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一個普通的上班族,她能用兩萬五千元做賭注,那可不是一般的“理解”了。回頭,當我告訴丫頭的時候,她斬釘截鐵地說了一句:“不能用,堅決不能用,留著做個紀念吧!”

於是,那張卡一直躺在我的名片本裏。

有一次我問這位朋友:“要是我拿你這張卡一夜之間透支了,你咋辦?”

“我就是希望你透支呀,還能咋辦,還上唄。”她回答得輕描淡寫。

“目前還不需要拿你的卡去刷可樂呀,等我啥時候買不起可樂,你就會收到一筆巨額的單據,關於可樂的……”我跟她開玩笑。

“沒關係,刷可樂刷煙隨你的便,我隻希望你在寫東西的時候不要分心,想怎麽寫就怎麽寫,我這個人眼光可不錯哦,就算是投資唄。”說完話,她打過來一個可愛的笑臉。

有那麽一刻,我甚至淚眼蒙朧,分不清屏幕了。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比得到朋友的理解和信任還珍貴的了,不是嗎?咬著嘴唇,默默告訴自己:拿穩啊,手裏要拿穩,心裏也要拿穩。

男人,有時候犯錯,還不是一念之間?

渾厚是一個說法,但我不犯渾隻要厚,可以吧。

江門的她:你告訴我卡號不好嗎?

剛離開北京的那一年,我和丫頭的手頭都很拮據,一方麵,我是坐吃山空後才想辦法的,那時候丫頭一邊給我打氣,一邊威『逼』利誘地希望我到深圳;另一方麵,丫頭也辭職了,她差不多也是坐吃山空的那種。隻是在我麵前裝得跟個富婆一樣。

春節要回家,各項開支保守計算就得一萬。

弟弟的錢包銀行卡被小偷洗劫一空……

江門的她不下20次地要過我的卡號。

我不下20次婉轉拒絕。

我說能行。

丫頭後來知道了我和她的故事,我很冠冕堂皇地說:“普通朋友而已。”

的確,哪一個“普通朋友”會“糾纏”著一個網絡裏認識的男人一直要卡號呢,後來的後來,她告訴我:“太多的錢幫不了,三千五千的應該沒問題啊,看著你難過,我們都難過。”

“我們”是誰?

是她周圍幾個知道我的朋友。

我很慶幸,自己能有這樣的朋友。

卡號沒給,但情誼常在。

我的這個連載,在寫作之初,她給了我很多建議。這個建議,一不是寫作技巧方麵的,二不是遣詞造句方麵的修飾。她隻是用一個女人的角度,給我說了很多婚姻裏應該注重的問題,可能碰到的問題等等雞『毛』蒜皮的事情。

她一直在看這個連載,卻沒有一次回複。

那一年,丫頭去北京,我們幾個朋友喝醉了,那時候,還沒有跟丫頭彼此確定終身,不知道為什麽,酒後的我很想很想給她打個電話。

淩晨兩點多,我的電話還是打過去了,丫頭就在旁邊,我在大街上肆無忌憚地跟她聊著……

丫頭終究還是對上了號,但她表示“既往不咎”,一個從未見麵的朋友,能怎麽“咎”呢?最多說是“神交已久”罷了。

算時間,我們認識已經有七八年了,那時候,我還在上大學,是一個同學介紹我認識她的。

這一晃,就是八年。

起碼,她見證了我八年的生活。

蘇州的她:姐姐我發財咯

我有一次在跟她聊天的時候,提到了和丫頭出去吃了頓大餐。

她問我吃了什麽。

我說就兩小菜,一個湯,總共花了五六十而已。

這時候,她發過來一個驚恐的表情。說實在的,換了別人,就這一個表情我足以把她拉黑。

但是這位紅顏不一樣啊,在網絡裏認識五六年了,彼此太了解對方,她的驚恐,隻表示我小題大做,五六十也叫大餐。

爺們不是吹牛,一頓飯吃一萬塊錢的也不是沒吃過,隻是,就目前我和丫頭的小日子,出去吃飯就可以叫“大餐”了。

這個就像台風“莫拉菲”剛剛登陸廣東那天的聚會一樣,我隻花了16塊錢,買了10個人可以吃飽的東西,你說我是摳門呢,還是不知道該怎麽浪費?

我和她的聊天,也就那麽結束了,她驚恐她的,我安靜我的。

後來的後來,有一天她火急火燎地找我:“夢同學啊,趕緊給我你的賬號,姐姐發財咯!”

“發什麽財?”我表現得風雨不驚。

“最近買基金,狠賺了一筆,給你敲過去一點,改善一下夥食唄。”隨後,她發過來一個得意的表情。

“狠賺?”我問,“是多少?”

“不多,算下來十萬剛過一點咯。”她敲過來的是字,我看不到表情。

“那你打算,把零頭給我?”我問道。

“隨意啊,你要一萬都成,咱倆平分都成。”她回答。

天!

最後,我肯定,不假思索地拒絕了她的要求。

我的小日子本來就是自己爭取來的,你那麽橫『插』一杠子,以後我還咋生活?時間那麽久了,她應該知道我的脾氣。

後來,我把這事情告訴丫頭了,丫頭跟我說:“那讓她給我買個lv的包包吧。”

“等著吧,等我買基金賺了十多萬,肯定把你裝lv的包包裏天天提著你上街。”

我知道丫頭這是在開玩笑,她現在能如數家珍般數出我的這些紅顏知己們,有時候,遇到自己特別需要而不想自己去逛街的時候,會央求我利用一下這些“資源”。

這招很靈,我曾成功實踐過一次。

某年春節,她特別想要一個“每日一記”——有著農曆陽曆日期的那種精致的小本子。自己舍不得買,就打主意看看有沒有人的單位發這樣的本子……

我一圈問下來,果真有人的單位發類似的小本子。

結果,她如願以償。

南京的她:那一夜,我真的流淚了

電話裏,她一直叫我老師。

不論是在說什麽事情,她都很維護我的尊嚴,也很照顧我的感受。算算時間,我們在網絡裏認識已經有五個年頭了。

我和她的聊天記錄早就超過了一千頁。

打電話的記錄如果能連續累計起來,估計一個月都不止。一個月,30天,每天24小時,那就是連續的720小時。

這個數據,我一定能自信地說:“相信我,一定有720小時。”

這個數據,到目前可能保持左右的,隻有江門的那位朋友。

有人肯定要問,你這不是吹噓嗎,打那麽多電話有什麽意思?是不是想證明你是“情場高手”?

人與人的默契有時候真是很難說得清楚的,有時候,你說出一句話,對方從電話裏突然傳來一句:“對對對,就是就是……”那是什麽感受?

認可。

被認知。

然後就是一種惺惺相惜後“話與知音說”的感受吧。

有很多時候,總能聽到別人說:“夜夢啊,你要是鬱悶的時候就給我打個電話,我給你撥過去,想聊多久都成,我請假陪你聊天都成。”

“煲電話粥”這事,跟孤獨的味道差不多,我在前麵的文字中提到過:孤獨的局麵有兩種:一種是,想說話,卻沒人聽;另一種是,有人想聽你說話,你卻不想說。

關於友情,總覺得是一種隨緣惜緣不攀緣的過程吧,不卑不亢下的兩情相悅,大多數時間裏,這種友情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何況,經曆不同,閱曆不同,有時候,同樣的話語,到了不相幹人的耳朵裏,就變成雞對鴨講了。

所以,這麽多年過來,我們一直彼此珍惜著。有時候,丫頭也在,我會接到她的電話,我拿著電話,坐到陽台上就能旁若無人地進入狀態。聊她的工作,聊我們在網絡裏的交集,聊奧巴馬,也聊國際石油……

有一次,我因為身體的原因,對她囑咐了幾件網絡裏的事情,然後說,這一次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

她後來告訴我:“和你交往這麽多年,就那一夜,我真的流淚了。”

上海的她:你就當我是自動取款機

去年年底的時候去了次上海,我的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在上海,我大概待了半個月。和她見麵時,她對我約法三章:

“第一,凡是在上海的開銷,都需要我先同意;第二,約見其他讀者或者朋友,需要請客吃飯的時候,必須得由我埋單;第三……”

說第三條的時候,她很有預謀地把我的錢包搶過去,把我的卡拿出來,塞了一張她的卡進去,然後才說這第三條。

“這第三嘛,你的卡我會完璧歸趙,這張卡你先用著,密碼是你的生日。”

後來,在三條的後麵她又加了一句:“要是沒有丫頭,估計你就是我的了,我現在能替丫頭分擔一點就分擔一點吧,你別告訴她。”

說這句話的,是我一位大學同學。

今年結婚。

在我的書架上,至今還擺放著她送給我的一套小瓷豬,據說它們的名字叫“招財進寶”。丫頭很喜歡,問我能不能再搞一套。

我說這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

後來,一下收到了兩套,還有一套情侶衫。

丫頭是個挑剔的人,但她對這套情侶衫卻情有獨鍾,一直在穿,隻可惜,某一天深夜,衣服經不住台風的**,被吹得無影無蹤,為這事,她糾結了好幾天……

現在想想在上海的那段日子,我儼然是一個三流作家的樣子,前呼後擁的,待了兩周,我發現我自己隻花了不到200元。

在上海的好幾位朋友見過我這位同學,她就是那樣靦腆,隻知道嗬嗬地笑,隻知道聽我們海闊天空地講網絡裏現實裏的故事,而最後,就像她說的那樣:“沒事,你就當我是自動取款機。”

嗯,算一下,月薪七八千,年終獎能有一兩萬……

離別的時候,我像一個男人一樣跟她說了一句精打細算的話:“這段時間,我粗略統計了一下,好像花了有三四千了啊。”

“三四萬也不多吧。”她回了一句。

無語傷心中啊,要是早知道她是這想法,我何不大吃二喝地吆三喝四一番。

海口的她:我給你找了個“衣架”

還沒去海口的時候,我就跟她預謀著給丫頭買幾件衣服,可是我全部的信息也隻能是:“身高1.55米,體重94斤吧,大概就這樣了。”

“三圍呢?”她發過來一個調皮的表情問我。

“我沒量過啊,難道你的三圍你天天量?”我繼續調侃著。

最後,我通過種種伎倆,問到了丫頭的三圍,並告訴她了,然後她就在所有關係好一點的同事之間天天詢問:“你三圍多少?”

“哦不是……你三圍多少?”

搞得人家以為她有less傾向。

我到海口前,她給了我一條原則,也算是我們見麵的約定:“說好了,我可是管吃不管住的,我一定會讓你吃遍海口的海鮮,但住哪兒,我隻能推薦。因為我是女生!”

還是那句話,要不是五六年的交情,我估計就憤怒了。

到了海口,她果然給我找了個“衣架”,這在前麵已經交代過。她一個同事,身高跟丫頭差不多,體形稍微胖一點,這樣,我們就能準確地找到她試衣服的感受,從而能給丫頭買到都能穿的衣服。

後來的結果證明,那一招真叫一個高明,肥的瘦的,容易不容易脫線的……

所有種種,她們都忙前忙後地替我、替丫頭想到了。

代價是花了兩個晚上的時間,大約8個小時。

解放西路、明珠廣場……我們一邊吃著街邊的零食,一邊尋找著她們記憶裏不錯的服裝店。

吃歸吃,她跟她的同事交代了,不許讓客人掏錢。我哪怕買一個羊肉串,她都要大老遠地跑過來給我埋單。

羞死個人了,賣羊肉串的還以為我是個“妻管嚴”呢。

臨走那一天,她張羅了一幫朋友,吃了一大桌子的海鮮,按內地價格,怎麽著也要過千,我們幾個同去的朋友很為她擔心,這家夥這次是不是玩大了?

一桌子下來,價格居然讓很多“內地”的人大跌眼鏡,三百多。

她埋了單,得意地說:“這就是海口,你們那裏,海鮮是靠‘進口’的,我們這裏管‘出口’的!”

返回深圳,剛下飛機就收到了她的短信:“汗,不會是困難吧,這麽近都晚點?”

我回複:“小爺我剛到深圳,回家就睡覺,請笨豬(她的qq昵稱)放心地笨著。”

在寫這個係列之前,我列了十幾條目錄。

丫頭知道每一條目錄的主角是誰,但是,考慮良久,我把差不多一半的條目給刪除了。沒有必要標榜吧。就像我的幾位兄弟一樣,要是羅列起來,總能有幾萬字可寫。

但是這裏要太多地列舉了我的紅顏藍顏們,就有點喧賓奪主了吧,我將這些名字鐫刻在心海深處的某個大石頭上,歲月的風吹不著它們,年輪的雨淋不著它們,寧靜才能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