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自作孽，不可活
他的意思是……
反應過來之後，無風和無月又驚又喜，難道說，他終於想通了嗎？
若不是他自己親口承認，隻怕他們都不能相信在這件事上能夠讓無歸妥協，這當真是極為難得的事情了。
“很抱歉我一直都沒能做出正確的決斷，以至於讓你們也跟著受累。我們兄弟同心，四個人本該就是一體，或許從無塵離開的那一刻，一切就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吧。”
無月十分欣喜的說道：“沒關係，我們都知道，這對你來說是個艱難的選擇。”
無歸冷硬的麵容終於有所軟化，露出一抹淡淡的柔和。
如果不是因為昨夜的夢境，或許他到現在還不能夠想明白，真正走出心理的陰霾。
現在他終於知道什麽才是自己最應該做的事情，拋棄所有的顧慮和原則，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
天朝大德三年，祁灝的大軍終於逼近京師。
此這三年的時間裏，已經攻下天朝四分之三的城池，所經之處還派人建棚施粥，安撫百姓，推行仁義之舉，也得到了百姓們的大力擁護。
他的成功並非是偶然，而是民之所向，眾望所歸。
抵達京師之後，祁灝並沒有急於攻城，而是命令大軍駐紮休整，並且派人前去談判。
畢竟兄弟一場，哪怕兵臨城下，他也希望能給祁夜最後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
隻可惜，最後回應他的卻是使者血淋淋的頭顱。
兩軍交戰，不斬來使，祁夜的所作所為當真已經是讓人無法忍受，也成功激起了祁灝的怒氣。
於是，他立即下令，三日之後攻城。
他倒想看看，功敗垂成之日，祁夜會用怎樣的麵目來麵對他。
……
此時，皇宮之中早就已經亂作一團。
兵臨城下，大家人心惶惶，卻還要更加努力做事，不敢出一點差錯。
不然就算他們沒有被外麵的敵軍圍剿而死，也會被皇上下令革殺。
聽到外麵傳來的匯報，祁夜他仰頭飲下壺中最後一口酒，然後搖搖晃晃起身。
“下去，全都給朕滾下去！”
“可是，皇上……”大軍都已經壓境了，他還不準備采取措施嗎？哪怕是最後一搏！
“滾！”祁夜瞪著眼睛看著他，把手中的酒壺狠狠砸到他的身上。
“是，是！”侍從隻好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
這些日子，祁夜耳邊沒少聽到各種風言風語。
什麽國破家亡，什麽氣數將盡，這些人全都該死！
他不會輸，他也絕對絕對不可能認輸！
哪怕他擁有的一切都不複存在，可還有最後一張殺手鐧！
他的眼底爆發出憤怒的火焰，然後搖搖晃晃走了出去。
……
外麵縱然已經水深火熱，可是在皇宮某處的宮殿之內，卻還是歌舞升平，管弦司樂之聲令人迷醉。
突然一聲如同驚雷般的怒喝從大殿門口傳了進來，霎時間那些跳舞的宮女便停止了動作，臉色慘白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倒是有人卻大發慈悲解救她們於困境之中。
“你們先下去吧！”
那些宮女頓時如臨大赦，立即起身離開這裏，不敢有絲毫猶豫，更不敢回頭一步。
待到這裏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碧靈終於走到他麵前看著他。
“怎麽了，又出什麽事了？”
已經消停了這麽多天，他們都在各自的宮殿之中尋歡取樂，說好互不幹擾，現在他又來找自己做什麽。
祁夜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那張同鳳蓮夜神似、俊美無鑄的容貌也早就不複從前，表情猙獰、脖頸青筋欲出。
“你不是說過會幫朕得到她嗎？已經三年過去了，朕卻始終沒有她的消息，不知道她是不是還在跟那個該死的男人雙宿雙飛、逍遙快活，朕已經忍不下去了。”
碧靈皺了皺眉，伸手製住他的手腕。
祁夜一個大男人根本就抵不過她的力氣，甚至還被她的力量直接擊倒在地。
她居高臨下的看著他，道：“三年的時間你都已經忍了，怎麽反而在最後關頭卻沉不住氣？我答應過你的事情就已經會做到，但是在這之前，你必須要先完成我的條件。”
祁夜的雙手緊緊攢成了拳頭，她的條件，那可是上百萬條人命！
這三年的時光，死於戰亂之苦，死於饑餓、瘟疫的人多不勝數，她竟然還不滿足？
其實他自己也應該明白，最主要的原因還在祁灝身上。
若非他所過之處幫助休憩難民營、安撫百姓，贈衣施藥，隻怕還會死更多的人，所以才會達不到碧靈想要的數目。
“事情已經變成這個樣子，你覺得朕還有同祁灝對抗的資格麽？所有人都在說朕毀了先皇親手打下的江山，他們在暗中對朕唾罵詛咒，想要讓朕死的人也不計其數，就算朕想要幫你，隻怕也無能為力了。”
“不，你有！”碧靈目光灼灼的看著他，顯然是要壓榨掉他身上的最後一點價值，“或許你現在覺得失去了很多，可隻要能夠助我完成大計，我保證把一切加倍返還給你，還可以給你壽與天齊的生命，讓你永遠不老不死。”
她開出這麽大的利誘條件，卻不想祁夜根本就沒有絲毫興趣。
他有些諷刺的笑道：“就算你給我再高的地位，可若是失去了她，一切都不再有意義。朕會答應跟你合作，從始至終也隻是為了得到她而已。”
碧靈心中不禁衍生出一股怒火，已經三年了，他竟然還對那個女人念念不忘。
她身上究竟有什麽魔力，讓這些男人一個一個為她癡狂！
鳳蓮夜為她而癡，夙非離心甘情願為她而死，還有祁夜，為她變得瘋狂入魔，喪失本性。
什麽天命之女，天下的救世主，她其實跟她一樣，根本就是一個禍亂蒼生的妖孽罷了！
也懶得再同他廢話下去，她冷冷的吩咐道：“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罷，這都是你唯一的出路。若是明日你能再幫我湊齊十萬人頭，我保證三日之內，定然會把她送到你的麵前。”
三日，真的嗎？
祁夜連忙看著她，目光之中重新燃起希冀和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