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兩敗俱傷
“鬼牙月！”
炎狛喝道，鬼牙月充耳不聞，黑骨刀邪氣衝天，轟隆一聲巨響，兩股妖力當空炸開，眾妖慌忙逃竄，誰知還是晚了一步，被這股邪氣震得四分五裂，血肉橫飛。
“咳咳……鬼……”
炎狛輕咳幾聲，見霽骨上已然出現細小的裂紋，鬼牙月也單膝點地，不住地咳嗽，卻還是硬撐著站了起來，雙目赤紅，陰冷地盯著炎狛。
“入鬼式，絕地荒蕪。”
“住手——”
炎狛話音剛落，鬼牙月身影一閃，淩厲劍光忽隱忽現，就聽著周圍一陣慘叫，紅光遮天，落下血雨紛紛，炎狛深吸一口氣，妖氣激蕩震懾四方，隻見劍光暴漲他的身下緩緩浮現一個陣法，已經開始瀕臨破碎。
“殺、殺、殺了你們、殺了你們！”
鬼牙月頭痛欲裂，無數人叫囂著要將她碎屍萬段，憤怒、恐懼、悲傷和仇恨，鬼牙月一聲怒吼，揚起黑骨刀用力朝一人砍了下去。
“殺！”
當！
霽骨勉強接下黑骨刀，兩刃相交，格格作響，鬼牙月喘著粗氣，恨得咬牙切齒，炎狛不顧一切猛提妖力，就聽霽骨錚的一聲，鬼牙月哇地吐出一口鮮血，狠狠地摔了出去。
“鬼——”
炎狛話音未落，鬼牙月眨眼間消失無影，炎狛大驚失色，就聽虛空中再度傳來冰冷的呢喃：“入鬼式，十殿閻羅。”
刹那間，半空中赫然浮現一團邪光，陰風狂掃摧山裂石，鬼牙月手持黑骨刀，一雙血目死死地盯著炎狛，這股力量非同尋常，幾乎可以將這裏摧毀，就連他們身後的石塔也已經被毀了一半，炎狛退無可退，臉色蒼白如紙。
——“如果我被鬼妖之力吞噬，你一定要想辦法阻止我，殺了我也可以。”
——“不會，我會幫你取回紫藤銀須。”
炎狛收回心神，腳下陣法逐漸崩碎，他微退一步，凝聚渾身妖力，天靈地訣最後一重，名曰眾生泣神。也許隻有這一招可以擋得住她，炎狛心想，抬眼一看，鬼牙月緊握黑骨刀一招劈下，與此同時，霽骨光華爆漲，寒氣逼人，兩股妖力半空中猛地相撞，氣勢震天。
明明是青天白日，忽然陰雲密布電閃雷鳴，齊都上空籠罩著一片黑色邪光，遮天蔽日，壓得所有人都喘不過氣來，令小錢也站在鍾樓上遠遠眺望，眉頭緊皺。
轟隆！
整個齊都為之一顫，爐炎老祖、塵仙老祖以及無絕老祖同一時間登上雙天龍尾樓頂端，地震過了好一會兒才稍稍平息，三老祖臉色都很難看，塵仙老祖率先開口道：“竟然能撼動百塔窟的封印，這股力量……”
“很強啊！”爐炎老祖輕鬆地說。
無絕老祖一語不發，掉頭就走。半空中一隻白色大鳥倏然落下，化身成一名女子單膝跪在爐炎老祖麵前，回道：“是天妖。”
“嗯。”像是在意料之中，爐炎老祖點了點頭，就見那女子抬頭，又補了一句：“另一個阻止了天妖。”
“嗯？”爐炎老祖臉色微變，塵仙老祖又問：“你是說拿著霽骨的那個妖？”
“是。”
塵煙滾滾，飛沙走石，炎狛收劍回鞘，將湧入喉頭的血強行咽了下去，慢慢朝前方走去。就在一堆亂石間，鬼牙月已經昏迷不醒，炎狛輕咳幾聲，手上鮮血淋淋，剛才一瞬間忽然有一股奇怪的力量湧入他的心口，險些使他遭到反噬，好在鬼牙月在最後關頭清醒，控製了狂暴的鬼妖之力。
“鬼牙月……”
炎狛輕喊一聲，無力地坐在她身邊。
“咯咯咯咯……”
鬼牙月腰間的骷髏果和他手腕上纏著的那一個不停地顫動，炎狛舉起骷髏果，思緒回到十幾年前，他為了那本被盜的破書追上鬼牙月，誰知她竟因為盜錯了書隨手丟棄，害得他白忙一場。
“咳咳……”
炎狛輕咳，下意識握住鬼牙月的手，冰冷的觸覺，好在還有呼吸，一陣風吹過，破碎的石塔在兩人身後幾欲崩塌，石屑紛紛，眼前已然是一片廢墟，炎狛靠著一塊斷壁，忽聽一陣細碎的聲響從左側傳出。
“不要動手，我沒有惡意。”
見炎狛握住霽骨，亂石堆下立馬傳來一個女子沙啞的聲音。
說話間，女子推開壓在她身上的石塊，從裏麵吃力地爬了出來，說：“我、是你們這邊的人。”
女子身材矮小，圓圓的臉上一雙水汪汪的紅色大眼睛，嘴裏咬著一根胡蘿卜，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炎狛發現她衣服的左胸處繡著兩個字。
“杜府？”
女子眨著眼睛，點了點頭，將蘿卜掛在腰間，說：“對啊，我是杜府的妖奴。”
炎狛默不作聲，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又收回目光。
“我有銅牌，不會搶你們的。”女子說著找出她的銅牌，舉起來給炎狛看，炎狛還是沒有說話。
女子向前走了一步，見炎狛沒有反應又走出兩步。
錚！
霽骨發出一聲低鳴，女子渾身一顫定在原地，尷尬地笑道：“我真的沒有惡意，嗯……我叫果紅，你叫我小紅就好了，這樣我們就算認識了吧。”
“其實……杜家兄妹是想讓我來殺你們，可是我打不過你們啊，一個都打不過。”
小紅見炎狛雙目微合，猶豫地站在原地。
“現在呢？如果你出手或許會有機會。”炎狛閉著眼涼涼地說。
小紅聞言連忙擺手苦笑，說：“雖然說妖奴必須聽從主人的命令，可是杜家兄妹不是我的主人啊。”
說著，她忽然神秘一笑，又道：“我家主人聽說你們的目的是極南之地，我們可以幫你，連同你的同伴丟失的那把刀，我們都可以幫你取回來。”
炎狛驀地睜眼，扭頭問：“你們？”
“對，我們。”小紅微微一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說：“不過首先，我們要先進入百塔窟才能活著離開這裏。”
炎狛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石塔，似乎想問這個就是她口中的百塔窟？不過經過剛才的一戰，百塔窟已經毀了一半，剩下的另一半搖搖欲墜，炎狛皺了皺眉頭，小紅抬手望著頂端，指著說：“上麵有十八道門，進入門內我們才能活到三天後，火灼之陣加九霄黃泉陣，我想你們再厲害，也會被燒為灰燼的啊！”
“你想讓我做什麽？”炎狛開門見山。
小紅一愣，立馬聽出他在問什麽，道：“等你們先活著離開這裏，再知道也不遲啊！”
說著，見炎狛臉色微變，她又忙補道：“你還能行動麽？需不需要我幫你？”說著，她指向昏迷不醒的鬼牙月。
“不用。”炎狛一口回絕，背起鬼牙月與小紅進入百塔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