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另有打算

送走白刃一行人後,杜忠來到杜漣門前,自從昨夜他數落她之後,這丫頭就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今天早飯也沒吃。

“小妹,開門,哥有話對你說。”

“不開,你就向著外人,我才不是你妹妹,哼!”

杜忠無奈地歎了口氣,隔著門,又道:“聽話,哥這不是來給你解釋了嗎?哥一定幫你出這口惡氣。”

話音剛過,門吱嘎一聲打開了,杜漣雙眼通紅,一下子撲到杜忠懷裏哇哇大哭。

“從小到大,我就沒有得不到的東西,憑、憑什麽明明是我先發現的妖奴,卻要被他們搶去,嗚嗚嗚……”

“沒事沒事,才剛剛開始,來,哥哥帶你看幾個好東西。”

杜忠溺愛地幫她擦掉眼淚,杜漣勉強點了點頭,跟著杜忠去了關押妖奴的院子。此時,鐵門大敞,快到門口的時候杜漣忽然停下腳步,問:“哥,你又買了妖奴?”

“嗯。”

杜忠點頭,兩人進門,大鐵籠左邊站著三個戴著麵具的妖奴,兩男一女,殺氣騰騰,劍拔弩張。另一邊,是英江剛剛牽出來的二十幾名妖奴,見杜忠與杜漣到來,英江出了籠子,回稟道:“小的已經將所有妖奴牽出來了,請主人發令。”

“嗯,開始吧。”杜忠點頭。

隻聽一聲令下,左邊三名妖奴同時出手,那名女妖身手靈敏,一馬當先,手中青錐橫掃,紅光一瞬,兩妖當即斃命,哼都沒哼。杜漣又驚又喜,目光一掃,就見另外兩妖,一刀一斧,所向披靡,橫切豎砍,宛如切菜一般,剩下十幾名妖奴起先還有些鬥誌,被三妖斬殺一半後,都嚇得在籠子裏亂竄,哭喊一片。

“比起那兩個妖奴二對八,哥哥這三名妖奴如何?”杜忠得意洋洋地問杜漣。

杜漣興奮得又蹦又跳,忙回道:“厲害!還是哥哥厲害!”

“這樣如何,那兩名妖奴如果乖乖跟我回來,我就將他們送給你,如若不然,就讓他們死在六符妖之選。怎麽樣?”杜忠笑著問。

“好!”杜漣笑開了花。

大鐵籠內,三名妖傲立在殘屍斷臂之間,腳下血肉模糊,然而他們的眼睛卻像結了層寒冰,冷得徹骨。

另一邊,鬼牙月一直沉著臉沒有說話,令小錢問不出所以然,炎狛又不怎麽愛說話,氣氛有些尷尬,令小錢哀歎一聲,對猴子說:“早知道我應該在杜府打包一些水果出來。”

猴子叫了一聲,一巴掌甩在他臉上,似乎在埋怨他為什麽不這麽做。

令小錢摸了摸臉,無奈地歎了口氣,抓了半天頭發,忽然開口道:“對了,鬼牙月,你那個妖師的腰牌能不能給我?”

“妖師腰牌?”鬼牙月一時沒反應過來,半響從懷中掏出妖師令牌,問:“你說這個?”

“是啊,能不能給我,這是我師姐的腰牌。”令小錢回道。

鬼牙月皺了皺眉頭,看樣子不怎麽相信他說的話。

令小錢又道:“這次師父原本想讓師姐來五方州,可是我那個師姐,性格古怪,脾氣也不大好,說令牌丟了,找不到,所以師父就喊我來,沒想到會在你們手裏。”

鬼牙月還是一臉懷疑地瞪著他,令小錢見狀,攤手問:“你不給我,你留著也沒用啊。”

“我可以還回去。”鬼牙月脫口說道。

“還給誰?”令小錢下意識地問。

鬼牙月張口,剛說:“還給——”

“給他吧。”炎狛朝鬼牙月點頭,鬼牙月抿唇,也不知道該不該把這個令牌的事情告訴令小錢,總覺得這人一路上跟他們肯定不懷好意,另有目的。

“你看那令牌後麵是不是有個名字叫一寸煙。”令小錢指著令牌說道。

鬼牙月將令牌反過來,狐疑地瞥了眼令小錢,之前白刃似乎也說過這個令牌的主人是什麽一寸煙,他們對這個令牌的主人都很熟悉?

“哼!”鬼牙月順手將令牌扔給令小錢。

“謝了。”令小錢將令牌收起,鬼牙月又扭頭望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中午的時候,他們找了一條河邊停下來休息,隔著窗戶見河水清澈,綠草茵茵,很是美麗,鬼牙月按著額頭,眼前還是忽明忽暗,就聽令小錢歡呼一聲,率先下車,炎狛見鬼牙月一動不動坐在窗邊,皺了皺眉頭。

“你——”

炎狛的話還沒說完,鬼牙月突然回頭,四目相對,僵持半秒,令小錢一把掀起簾子叫道:“你們還不——”

令小錢話還沒說完,立馬放下簾子。

“我沒事,你下去吧。”鬼牙月收回目光,低聲道。

炎狛“嗯”了一聲,但沒有下車,說:“你的刀給我看看。”

“你不是見過嗎?”說著,也沒有拒絕,將黑骨刀遞給了他,目光還留在窗外,若有所思。

炎狛握住黑骨刀,隻覺一股陰冷邪氣纏繞,之前因為有紫藤銀須,這股力量得以被淨化,如今又恢複原狀,他略略一思,凝聚渾身妖力灌入黑骨刀,黑氣縈繞,陰冷邪佞,鬼牙月很快有所感覺,回頭瞬間,邪氣消散,黑骨刀又變回了白骨刀的模樣。

“你——”鬼牙月氣得咬牙,但又發不出脾氣,炎狛默不作聲地將白骨刀放在她的懷裏,轉身下了車。

水光瀲灩,清風徐徐,遠處青山連綿,風景如畫,此時陽光正好,倒是個出門踏青的好日子,炎狛望著遠方,這裏似乎與狐山也沒有什麽區別,一樣的山水一樣的陽光,隻是不同的人,都懷著難以捉摸的心思,無論身處何方,這樣的爭鬥還是無休無止,不知疲憊。

炎狛獨自站在離鬼牙月那輛妖車不遠的地方,駐足眺望,陸少麟和靈子躲在妖車後麵看著他,猶豫著要不要過去,陸少麟小聲問:“你到底想問他什麽?等到了煙華你想問都沒機會!”

靈子困惑地看著炎狛的背影,喃喃道:“我隻是覺得他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我想他應該知道。”

“知道什麽?”陸少麟追問。

炎狛微微側目,像是發現了兩人,兩人見狀連忙躲到暗處,好一會兒才敢探出腦袋,誰知眼前空無一人,炎狛竟然憑空消失了。

“人呢?”陸少麟跑了出來。

靈子望著頭頂,指了指,說:“在上麵。”

陸少麟抬頭,誰知眼前一花,炎狛又從車頂上跳了下來。

“好快。”陸少麟脫口道:“妖就是妖,神出鬼沒。”

炎狛一個失笑,問:“這麽說你們對我有意見?”

“是他不是我。”靈子連忙擺手,陸少麟臉色一沉,切了一聲。

“找我做什麽?”炎狛開門見山地問,這一路上一直纏著他們不放的,除了一個陰魂不散的令小錢,就屬這個莫名其妙的五方州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