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該是了解

“上龍汀……”

平靜後的孤今厲仿佛想起一場久遠往事,上龍汀的溫柔與聰慧,與上龍玉實在太過於相似,難道因為她們都出自上龍家?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從她懷上他的孩子之後,那個眼神,讓他在她麵前無所遁形。

——“不知道上龍玉當年有沒有愛上孤今桀,可是,我卻真的愛上了你。”

——“也許那天我們不該一起外出遊玩,這樣就不會路過萬斷炎,不會遇見飱禽泰鬥,你也不會因我受傷了。”

——“我記得嫁給你的那天,你抱著我,一步一步走向王城,那時你的傷還沒有痊愈,但笑得很溫柔。”

——“侍女說,我是第一個被妖主抱進王城的女人,那一刻,我突然覺得可以為你做很多事情,隻要你永遠在我身邊。”

——“你說肚子裏的孩子會是你想要的那一個嗎?”

——“嗬嗬……我到底在說什麽?總覺得,這些話現在不對你說以後就再也沒機會了……”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在離門一步距離處停止,孤今厲回神,聽出是鳳斂翼的聲音,理了理衣袖,重新坐會桌前,當做什麽事也沒有發生過。

“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鳳斂翼聞聲推門而入,手裏拿著一本古籍,慢悠悠的走上前,視線微掃四周,孤今厲皺眉問:“你在找什麽?”

“不、不是……”鳳斂翼收回目光,開門見山的說:“有件事情,我希望妖主重新考慮。”

“什麽事?”孤今厲不耐煩的問。

鳳斂翼接著說:“太樞族真的有一顆替死蛫。”

“嗯?”孤今厲動作驀然一頓。

“不知道炎狛活著是不是因為它,如果真是如此,我希望妖主是否能念及血親放過他,讓他離開西海。”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打算?”孤今厲語調一變,說:“難道你會顧及什麽血親?如果你真的會顧及,當初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上龍玉和孤今欣的悲劇。”

“當初是因為我沒有辦法醫治他的傷,所以才希望利用他達到我們的目的,但現在不一樣,如果他傷勢痊愈,我就不會這麽做,也希望妖主三思。”鳳斂翼低頭懇求,孤今厲厭惡的掃了眼他,說:“讓我想想,你先下去。”

鳳斂翼無動於衷,孤今厲一時間想起方才的影貝兒,心中頓時怒火翻騰,問:“你們想做什麽?造反嗎?”

“我收到太樞那邊的探子回報,說四公主被孤今颯劫走。”

孤今厲陰沉著臉,回道:“你的消息倒是來得快,那又怎樣?難道你又要關心關心我那四女兒的生死?”

“如果上龍玉活著,你還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嗎?”鳳斂翼平靜的問。

孤今厲霍的起身,顯然是怒到極點,一字一句咬牙回道:“可是她死了!她死了!”孤今厲氣的渾身發抖,那一聲“死”,耗盡了他全部力氣,鳳斂翼沉默的看著他,一言不發,孤今厲癱坐在椅子上,攤開雙手,鳳斂翼這才發覺他手上有傷,正要開口,他又重新握拳,怒氣未消的說:“出去!”

鳳斂翼沒有再說什麽,悄聲退下。

“不會有第二個上龍玉,也不會有第二個孤今欣,我不允許,我絕不允許……”孤今厲怒目圓睜,咬牙低吼。

又過了兩日,太樞王城內,孤今艾被孤今颯擄走的消息傳得沸沸揚揚,而近期,也是太樞族易價藏寶大賽舉辦的日子,因為孤今艾的事情,大賽暫時延期。

太樞歲整日和妖主商量要事,小玳兒得以有機會纏上太樞世,太樞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擺脫他,終於溜了出去。

王殿內,身著袞服的太樞翁老態龍鍾的坐在王椅上閉目養神,他頭發花白,蒼老而無力。身後站著兩名侍女,看到太樞歲悄聲走近,其中一名對另一名使了個眼色,兩人隨即退下。

“你回來了……”妖主翁眼睛都沒睜,聲音悠長略帶幹澀。

“關於四公主一一”

妖主翁突然抬手打斷他的話,搖頭道:“我都垂垂老矣,怎麽還會在乎一個乳臭未幹的丫頭,你告訴我,這麽多年,我有沒有虧待你?”

“妖主對我恩重如山,我既已經更名換姓,死也是太樞族的人。”

妖主翁聽太樞歲說的誠懇,欣慰的點了點頭,說:“我聽說你對當年孤今族的五公主還念有舊情,想想這麽多年過去,你一直未曾娶妻,是不是也因為她?還是那個四公主讓你想起了什麽?”

“不是,我隻是在想,孤今厲言而無信,我們幫他除掉孤今颯,他也未必會把桻樹、傘刹、谘泰歸還給我族。”

太樞歲聞言連忙解釋,妖主翁緩緩睜眼,太樞歲恭恭敬敬半低著頭,妖主翁笑道:“我隻是隨便問問,你不必緊張,如果我不相信你,也不會對你委以重任,你擔心的也正是我憂慮的地方,你有什麽好辦法?”

“先不忙將孤今颯逼入絕境,有線索回報,孤今颯背後還有人。”太樞歲眼角餘光微掃。

妖主翁“嗯”了一聲,揮手道:“繼續說。”

“這個人不可能是孤今族,也不可能是太樞族,與他聯手最有好處的隻有啟王族。”太樞歲說道,妖主翁沒有說話,他接著說:“我在搜捕孤今颯的計劃上一直很順利,直到遇見啟王狷。”

“他人呢。”妖主翁恍然驚醒,四顧問:“我記得他也到王城了。”

“他受了點傷,如今還在休養。”太樞歲回道。

“嗯,你說過,他這一路幾度喪命,嗜酒好色,又有你隨行,嗯?”妖主翁反問太樞歲。

太樞歲沉默片刻,回道:“也許這就是他的高明之處……”

“阿嚏一一”

遠在驛館休息的啟王狷被自己一個噴嚏驚醒,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看天色還早,便試圖起床。

“哎喲!疼死我了。”啟王狷住著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出屋門。

早先他在粉樓摔傷了腿,繼而又在幽澗二度受傷,他這條腿沒落個殘疾簡直是奇跡。不過奇跡與巧合共存還是令他隱隱不安。

“殿下。”

一個溫柔的女聲突然出現在他的身旁,手上舉著托盤,盤裏放著一碗藥,啟王狷皺眉,道:“我是外傷,你給我喝這個幹嘛?”

侍女哆嗦了一下,啟王狷眯了眯眼,嘴角微揚,道:“抬起頭讓我瞧瞧。”

“……呃……是。”侍女怯怯的抬起頭,隻見峨眉淡掃,皮膚白皙,雙目清澈似水,神態柔媚謙卑,啟王狷一時失神,侍女被看的雙頰緋紅,慢慢低垂下頭,說:“殿下,藥是醫師開的,請殿下盡快服用,以免延誤病情,奴家擔待不起。”

“好好!我這就喝。”啟王狷說話間,端起藥一飲而盡,笑道:“我喝完了,有什麽獎勵啊?”

侍女俏臉通紅,正欲轉身,啟王狷冷不丁從後麵環住她的腰,侍女嚇得雙手一鬆,隻聽劈裏啪啦一陣脆響,啟王狷順勢攬她入屋。

“啊!殿下——”

“你叫什麽名字?”啟王狷在她耳邊低笑,侍女一個激靈,細聲回道:“……還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