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新的開始

“你們、你們竟然還活著……”

枯之、祝之一臉驚駭的看著毫發無損的兩人，慌亂的眾妖還在沒命的往後跑，遠處的太樞歲和蝦將正好接應到了孤今斛，三人也遠遠看見鬼牙月和炎狛，太樞歲心下詫異，麵上還是不留聲色，淡然說道：“我過去看看。”

“太樞殿下——”蝦將有意阻攔。

孤今斛說道：“讓殿下受驚，還請您先回大營休息，稍後我便將他們二人帶回。”

“這——”太樞歲心有不甘。

孤今斛示意左右，說：“還愣著做什麽？”

“是。”蝦將樂顛顛的領命，做了個請的手勢。

太樞歲不好發作，隻得點頭道：“好吧。”

送走太樞歲，驚慌的眾蝦兵也基本安靜了下來，見高高在上的孤今斛，都是渾身一顫，而後各自歸隊聽候發落。

孤今斛對另一名蝦將說：“留一小隊在這裏，剩下的帶回去。”

“可是大皇子，饅頭妖……”蝦將掃了眼下麵幾百名饅頭妖，低聲道：“妖主有令……”

“我知道。”孤今斛抬手打斷他的話，說：“後果我獨自承擔。”

蝦將無話可說，眼看著蝦兵撤退，孤今斛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蝦將也不敢先行離開，隻得跟在他的後麵。

饅頭妖同樣發現撤離的蝦兵蝦將，枯之遠遠看孤今斛朝她們走來，示意眾妖退後，本能戒備，孤今斛沒有再向前，說：“我放你們走，離開這裏。”

“你會這麽好心？”枯之話音剛落，孤今斛接著道：“但……”枯之冷笑，說：“我就知道……”孤今斛沒有理她，看向鬼牙月和炎狛，說：“你們跟我走。”

“等一下！”枯之、祝之、炎狛三人異口同聲，說完彼此相視，詫異非常，就連孤今斛也微微一愣，枯之先說：“我有話要問他們。”

“我也有事要問他們。”炎狛跟著說，鬼牙月轉念一想，頓時了然，所以一字未說。

祝之低頭，半響輕聲道：“我也是……”

“嗯？祝之？”枯之顯然不理解為什麽祝之也有話要問他們。

鬼牙月涼涼的看著炎狛，炎狛輕咳一聲，岔開話題，說：“既然如此，等這裏的事情處理完，我再跟你回去。”

“你過來。”枯之無視孤今斛，示意炎狛跟她走，祝之想跟上去，枯之見狀，立刻製止：“你等在這裏。”

“我……”祝之委屈的低下頭。

蝦將想要阻攔，孤今斛搖了搖頭，說：“沒事，他們兩的能力讓人放心。”

血肉模糊的頭骨堆積成山，枯之望著這些無聲的頭顱，深深歎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冰冷粘稠的腐血沾滿她的手。

“你想問什麽？”此時枯之突然感到深深的無力，就像當年她眼睜睜的看著同族吃下那顆藥丸，身體異化，變成腐汝這樣的怪物，族中老弱病殘自願投入腐汝口中，隻為了換取能讓他們變得更加強大的饅頭，她們一直過了吞食同族的生活，這樣換來的強大，是否是他們渴望得到的？她很早以前就茫然了。

“還不如一死了之。”枯之壓低聲音，輕咬嘴唇。

“那個鬼妖給了你們什麽？”炎狛發問。

枯之猛地一驚，驀然抬頭，問：“你怎麽知道他？”

“因為……”炎狛還沒說完，鬼牙月在他身旁搶先回道：“因為我也是鬼妖，那個叫枉生的鬼妖給了你們他全部的鬼力是嗎？”

“你們是什麽意思？他給了我們五顆藥丸，你說的是那個嗎？”枯之反問。

鬼牙月又問：“你們還見過他嗎？”

“我們回去找過，沒有找到，想必他早就離開了，你們到底從哪裏得知他？”枯之越說越驚恐，鬼妖的事情，隻有她從娘親那裏聽聞，除了她，再無他人知曉。

“離開……嗎？”鬼牙月喃喃，複而自語道：“原來如此……”說著，鬼牙月笑了笑，對枯之說：“你不必擔心，我之所以知道，因為我也是鬼妖，我可以感覺到腐汝上不尋常的鬼力。”

“對了，你剛才說的藥丸，還有嗎？”鬼牙月又問。

枯之搖頭，看著眼前鮮血淋淋的屍堆，說：“沒有了，最後一顆，娘親吃了。”

“沒有腐汝的你們會怎麽樣？”鬼牙月追問。

枯之疲憊的笑了笑，說：“或生或死，唯有這兩條路可走，還能怎麽樣？”

“如果我可以讓你們變回以前的樣子呢？你們願意嗎？”

“你？”

鬼牙月不覺莞爾，按著蠢蠢欲動的紫藤銀須，說：“我說過，我也是鬼妖。”

“鬼——”

“放心，相信我。”

鬼牙月拍了拍炎狛的手，微微一笑，看著此時炎狛臉上不安的表情，鬼牙月忍不住揶揄道：“從五方州到焚千川，你第一次用這種眼神看我。”炎狛麵色陡然一沉，目光又變得陰冷深邃，平靜的泛不起一絲漣漪。

“你打算怎麽做？”枯之眼前一亮，像是重新燃起希望，急切的問道。

鬼牙月自信滿滿的回道：“我隻要吸走你們身上多餘的鬼力，你們自然就會變回以前的樣子，同樣身為鬼妖，這並不是難事，你們會去找尋枉生，應該也是這個目的吧。”

“沒錯。”枯之興奮的點了點頭，問：“我們現在要做什麽？”

“先不著急。”鬼牙月打斷她的話，說：“等你們到安全的地方我再動手，現在讓你們變回以前模樣，我怕……”鬼牙月說著瞥了眼遠處的孤今斛，眾目睽睽，如果他們現在就變回連理枝，孤今太樞兩族一定不會放過他們。枯之恍然，一臉感激的回道：“對對，你說的沒錯。”

“祝之想問什麽？”鬼牙月意味深長的看著炎狛，炎狛冷哼，沒有理會，枯之像是知道什麽，猶豫片刻，還是妥協，道：“我去把她喊來。”

沒過多久，枯之與祝之同時走來，炎狛臉色非常難看，鬼牙月幸災樂禍的站到一旁看熱鬧，祝之低著頭，捏著衣角，枯之催促再三，終於開口道：“我、我隻是想提醒你，小心孤今厲。”

“嗯？”炎狛臉色一變，問：“什麽意思？”

“因為——”祝之突然激動起來，但看到枯之又不自覺退縮，枯之看的莫名其妙，一個勁兒的催促，姐妹二人，一個爽快，一個溫軟，祝之被枯之催的差點哭出，三個人又是心急又是無奈，祝之看著三人，終於出聲，說：“他身上有上龍族的王印啊！”

“你說什麽？”枯之吃了一驚。

祝之話還沒說完，眼淚滴滴答答的滾落臉頰，枯之不確定的問：“你再說一遍！王印？他是……”枯之看著炎狛，喃喃道：“上龍家的人……”

“什麽意思？這和孤今厲有什麽關係？”鬼牙月望著三人。

炎狛沒有做聲，像是在等她後麵的話，枯之閉目沉思，回憶良久，繼而搖頭道：“這不可能，孤今厲不會輕易放走身懷王印的上龍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