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孤今難尋
鬼牙月扶炎狛回到駐紮的王帳內休息，炎狛顯得心不在焉，似乎還在惦記著剛才的景象，鬼牙月倒了杯水給他，他遲疑了一下，接過水杯，說：“鬼影浮光隻能用一次？”
“嗯，一個地方隻能用一次。”鬼牙月點頭，說：“不過就我們看到的情況，和傳言略微不符。傳言冠以孤今欣逆王之名，通敵叛國之罪，上龍玉為救愛女戰死，但剛才……”
“咳咳咳……”炎狛忍不住一陣猛咳，額上冷汗直冒，臉色蒼白如雪，鬼牙月看他情況不妙，急忙想要去找鳳斂翼，炎狛快一步抓住她，說：“不要對鳳斂翼說太多，這個人不簡單。”
“先別說這些。”鬼牙月掙脫開他的手，匆匆離開。
“這點，你倒是很機靈嘛。”鬼牙月前腳剛走，龍須就從化出身形，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看著炎狛。
炎狛不屑冷哼，說：“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我知道的並不多。”龍須回道：“不過有一點你猜的沒錯，好好珍惜你餘下的時間。”
“我這身傷還有救嗎？”炎狛苦笑。
龍須頗感意外，讚道：“原來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啊！讓你在陸上亂用王印之力，嘖嘖……回天乏術。”
“我還有多久？”炎狛問。
龍須奇道：“我看嘛……不會超過一個月。”
“第二個問題。”炎狛又問。
龍須突然變臉，說：“你這是得寸進尺。”
“鳳斂翼和孤今厲的目的到底是什麽？”炎狛置若旁聞。
龍須扭捏了半天，終於還是回道：“執王封杖，西海歸一。我隻能給你這八個字的提醒。”說完，不等炎狛開口，再度消失無影。
“炎狛。”鬼牙月與鳳斂翼匆匆進屋。
鳳斂翼看他氣色，略微皺眉，道：“我們必須盡快趕回王城。”
休息了半日後，鬼牙月與炎狛再次乘上王車，趕回王城，孤今斛本想派一隊蝦兵護送，鳳斂翼婉言回絕，孤今斛看起來比炎狛稍長，見炎狛傷勢頗重，嘴角動了動，終究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鳳師，既然他是我……我族血親，還望您竭力保救，若有什麽我能做的事情，盡管相告。”孤今斛目光炯炯，氣質颯然。
鳳斂翼點頭，騎著金蹄白馬與王車緩緩離開，兩匹海馬猶如來時一般，突然昂首一躍，飛上高海，四蹄如電，快速奔馳在海域上空。
“鬼牙月姑娘。“鳳斂翼突然開口。
“嗯？”鬼牙月望向蚌殼外騎著金蹄白馬的鳳斂翼，鳳斂翼收回目光，隨口問道：“姑娘出自哪個妖族，我為何看不出你的來曆？”
“鬼妖。”鬼牙月回道。
鳳斂翼目露詫異，問：“鬼妖？傳說中真的有鬼妖一族？”
“一族倒沒有，加上我有三個吧。”鬼牙月想起另外兩個同伴，一個應該還在煞炎幽荒，一個則定居謫仙鎮。
“原來如此。”鳳斂翼心下了然。見炎狛似在昏睡，故意湊近蚌殼對壓低聲音對鬼牙月：“你與他像相識很久，可知他那柄劍的來曆？”
“你指的是王魂地角？”鬼牙月同樣低聲回道。複而看了眼炎狛，頓了頓，把霽骨的來曆簡單告訴了鳳斂翼，鳳斂翼聽到浮元貘時目光微變，鬼牙月察覺，問：“你認識浮元貘？”
“不，我隻知道現今的啟王一族就是當年浮元一族的領地，浮元一族的妖主失蹤後，族中大亂，沒過幾年就被啟王一族鏟平，族人分散各地，當年就有傳言浮元妖主得到一塊陰冰，乃上古異獸西海疫蛇之後。”
“你是說王魂地角是西海疫蛇之後？”
“不錯，除了王魂地角，九目海蚓也是。難怪之前我一直覺得有什麽東西在吞食他的妖力，原來是它。”
“有沒有辦法除掉王魂地角？”
“原本我對他的傷勢毫無頭緒，現在知曉病因……”鳳斂翼摩挲著蝸牛拐杖，緩緩說道：“冥冥中似有五公主的保護，你放心，他不會有事。”
王城內，孤今冰聽聞炎狛和鬼牙月回來，又有些不安分，上龍汀這回把她看得死死地，想要什麽都差人拿來給她，找不到一丁點空擋脫身。
“娘，我們去花園轉轉嘛……”孤今冰纏著上龍汀就是要出門，上龍汀無可奈何，隻能跟著她出去。
花園中各色彩貝堆砌成山，彩貝下長出一簇簇紅豔豔的花草，每個草葉尖都掛著一顆顆明亮的珠子，閃爍出五顏六色的光華，孤今冰一路上都在摘那些珠子，隨意向上一拋，便化作一個個水泡，裹著漂亮的小魚，在兩人頭頂歡快的遊蕩。
又或者看到幾隻張開的大海貝，裏麵盛放著各色果點，孤今欣頓時覺得空氣清新了不少，不知不覺就朝龍庭方向走去。
“你去哪裏？”上龍汀喝住她。
孤今冰搖頭晃腦含糊回道：“隨便轉轉啊，被關了這麽多天，悶死了。”
“不準去。”上龍汀快步上前抓住她的手。
“為什麽？”孤今冰一臉委屈。
上龍汀正要發作，遠處突然閃過一條人影，她頓了頓，自語道：“裳妃……”
“娘？”孤今冰試圖掰開她的手，上龍汀沒有理她，拉著她不由分說去追那個人影。孤今冰急了，大喊：“娘，你鬆手，你抓疼我了，娘——”
上龍汀跟著對方一段路後，發現她停在了一座假山前，上龍汀對孤今冰搖了搖頭，見對方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不禁生疑。
“裳妃。”上龍汀高喝。
那女子雙肩一顫，瞬間轉身，看到來人驚恐不已。
“你、你們……”名叫裳妃的女子麵容憔悴，長裙拖地襯出她修長的身姿，高隆的發髻上幹淨的一朵花都沒有，如此樸素的穿著倒不符合她以往作風，上龍汀上下打量，疑惑的問：“你在這裏做什麽？”
“我……沒什麽，我隨便走走。”裳妃低頭，顯得渾身不自在。
上龍汀快步上前，想看看假山後有什麽，裳妃頓時慌了，正要阻止，就聽身後驀地傳來一聲厲喝：“你們在那裏做什麽？”
兩人同時一愣，各自回頭，就見啟王嬈帶著一大群蝦兵侍女氣勢洶洶的朝他們走來，孤今冰臉色頓時一變，拉著上龍汀忙道：“娘，我們走，娘——”
“來人，給我拿下她們兩人。”啟王嬈霸氣喝道，不由分說的差人扭住上龍汀和裳妃，孤今冰先是一蒙，繼而大喊：“你做什麽？為什麽抓我娘？”
“沒大沒小，你娘是怎麽教你？”啟王嬈狠狠瞪了眼孤今冰，上龍汀死死拽住孤今冰的手，默默搖頭。
“不知王後為何抓我二人？”裳妃冷硬的問，一改剛才驚慌之色。
啟王嬈冷笑，指著上龍汀說：“她這麽問我也就罷了，怎麽連你也不知為什麽？”說著，從身後侍女的貝盤中拿出王令，朗聲道：“妖主有令，裳妃圖謀不軌叛國通敵，即日起押入冷泉齋，聽候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