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二十八、身份之謎
“那你的答案是什麽？”
“是--”
瞎婆婆突然推開門，鬼牙月冷不丁被嚇了一跳，瞎婆婆說：“你就是炎狛？那個殘殺自己師父的逆徒？”
炎狛心底咯噔一聲，沒有回答，鬼牙月按住刀柄退到炎狛身前，凝神戒備。
瞎婆婆輕笑，說：“我這茅屋得來不易，你們放心好了。”說著，又轉向鬼牙月，她雖然雙目失明，但此時鬼牙月卻莫名感覺到一股淩厲的目光，冰冷刺骨。
“不過，你們如果壞了我的清淨，我也不會輕饒。”瞎婆婆說道，拿出櫃子裏的藥放在桌上，說：“入夜之前，離開我這裏。”
“我們也正有此意。”鬼牙月搶先回道。
“水……”炎狛低聲道，額上冷汗直冒，伸手不自覺地抓向鬼牙月，鬼牙月回身見他臉色蒼白，後頸又生出黑鱗，大驚失色。
“怎麽又長出來了，你等等。”鬼牙月說完，再也顧不上瞎婆婆，連忙倒了一杯水給炎狛，炎狛一口喝幹，後頸的黑鱗逐漸蔓延到胸前，滾燙灼熱。炎狛大口喘息，意識陷入混沌，鬼牙月又給他喝了幾杯水，轉向瞎婆婆說：“有沒有木盆和毛巾？”
“那裏。”瞎婆婆指向牆角，疑惑的問：“他長出了什麽？”
鬼牙月沒有回答，拿去木盆就去打水，炎狛不自覺地抓脖子上的黑鱗，渾身傷口仿佛火燒，幾處沒有完全愈合的傷口又滲出血，瞎婆婆察覺異狀慢慢走近炎狛，伸手試了他的額頭，又立馬抽回，喃喃道：“怎麽這麽燙？剛才還好好的。”
“水……”炎狛迷迷糊糊地喊道。
瞎婆婆倒了杯水喂他喝，手不小心碰到他脖子上的黑鱗，頓時渾身一顫。
“你做什麽？”
打水回來的鬼牙月見狀厲聲大吼，瞎婆婆猛地回神，背後殺氣高燃，瞎婆婆退到一旁忙道：“我隻喂他水喝，什麽都沒做。”
“瞎婆婆--”
屋外傳來橙兒的聲音，隻見她興高采烈地飛進入林，一見到瞎婆婆就迫不及待地把藥給她，說：“還好有剩下的，這個是我們風垠草族最好的療傷藥。”瞎婆婆心不在焉地握在手中，橙兒又朝空中一抓，向後飛出兩步，瞎婆婆不動聲色，橙兒鬆手，她的腳下赫然鑽出一顆綠色植物，迅速生長，瞬間開花結果，果實成熟那一刻，橙兒第一時間摘下果實，同時花葉俱落，草木成灰，她又把果子塞在瞎婆婆手中，說：“這個果子也給他，對他身體有好處。”
瞎婆婆還在冗自出神，橙兒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聲叫道：“瞎婆婆、瞎婆婆……”
“嗯？怎麽了？”瞎婆婆回神，看到果子和藥，不等橙兒發問，搖頭埋怨道：“我都沒吃過你們風垠草族的果子。”
“那我種一個給你吃。”橙兒說著就朝天抓種子，瞎婆婆笑著攔住她，說：“這麽消耗力氣，我就隨便說說，你這丫頭，對那個年輕人很不一般啊。”
“救人救到底，婆婆你瞎說什麽？”橙兒小聲嘟囔，目光掃了眼茅屋。
“好好、我瞎說，你要不要進屋去看看他？”瞎婆婆複而問道。
橙兒慌忙背過身，磕磕巴巴地說：“我、我、族裏、還有事情，我先走了。”說完，逃似地飛走了，瞎婆婆在後麵喊了兩聲都沒能攔住，心想這丫頭臉皮真薄，雖然平時倒看起來大大咧咧，萬事不入心的模樣。
屋內，炎狛恢複意識，一把抓住鬼牙月的手腕，取下毛巾，說：“我沒事。”
“你要去哪裏？”見炎狛下床，鬼牙月反手抓住他，炎狛鬆手，按著額頭疲憊地說：“屋內太悶，還是出去坐坐。”
“黑鱗還沒消失，燒也沒退，你是不是燒糊塗了？”鬼牙月質問。
“我也許有辦法。”瞎婆婆出現在門口，順手把藥和果子放在桌上，對鬼牙月說：“這是橙兒讓我給你們的藥，你先收好，雖然這藥治不了他的傷。”
“你有什麽辦法？”鬼牙月警惕地擋在炎狛麵前，寸步不離。
瞎婆婆說：“我看了才知道，還是你想看著他被王印折磨致死。”
“王印？”
瞎婆婆示意鬼牙月讓開，手從他的頭頂移到後頸，後頸的黑鱗一直都沒有消失，鬼牙月好幾次都想拔刀，炎狛神色微變，一股冰涼的妖力從後頸緩緩流入體內，化解體內灼熱，頓時靈台清明，高燒全退，黑鱗也隨之消失，鬼牙月驚訝地看著她，問：“你怎麽做到的？”
“這個暫且不說，我問你，你爹娘是誰？”瞎婆婆口氣陰冷，低聲問道。
“我不知道。”炎狛厭惡地回道。
瞎婆婆沉默良久，問：“我聽過關於你的事，當年是烏玄把你從西溪穀撿回來。”說到這裏，瞎婆婆明顯有些猶豫，又問：“你娘……是不是也在那裏？”
“不知道。”炎狛厲聲回道，目光陰冷。
瞎婆婆再度沉默，複而說：“你身上的黑鱗可能是西海上龍家的王印，除此之外，我也想不出其他。”
“我沒有去過西海，也不知道你說的上龍家是什麽。”炎狛惱怒回道。
“……”瞎婆婆疲憊地撐著額頭，坐回桌邊，口中喃喃：“我叫上龍覓，受玉王妃所托出海找尋五公主，公主含冤出逃，身受重傷，我一路幫她斬殺追捕她的人，後尾隨至此，但我也雙目失明，被人所救，傷好後我四處打聽，始終都沒有她的消息，可恨我什麽都看不見，又身處異地，這麽多年，我有愧於王妃。”
瞎婆婆說著，深吸一口氣，轉身走到屋角的櫃子裏取出一個劍匣，劍匣上沾滿灰塵，又破又舊，瞎婆婆小心翼翼擦掉上麵的灰，打開劍匣，取出一柄寒光凜凜的利劍，劍柄旁，還放著半個龜殼，殼上印著‘令’字。
“這是王宮女衛腰牌，以及這把佩劍，可惜，我再也回不去了。”
“你的意思是--”鬼牙月話還沒說完，就被炎狛打斷，說：“如果這真的是王印，我要怎麽除掉它？”
“沒有辦法，你唯一的選擇是回西海找和你同樣帶有王印的人，學習如何控製它，但上龍家經過幾次大的變故後所剩無幾，如果你爹娘還活著，或許……”瞎婆婆把劍和令牌放回匣中，輕輕撫摸，說：“如果你娘……”
“也罷，生死有命。”炎狛心煩意亂地打斷瞎婆婆的話，說：“我還有事，這就離開。”
“等等。”瞎婆婆突然喊道。
炎狛沒有停步，瞎婆婆追出門外，又高喊道：“王印出生即有，你的王印為何現在才出現？”
“為何？”炎狛意外停下腳步，低聲問。
“以王印封印王印，施術者除了失去妖力，身體也會加速老化，最後變得神誌不清，瘋癲癡傻。”說到這裏，瞎婆婆小聲試問：“你有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
“……沒有。”炎狛緊攥著的手慢慢鬆開，又重複了一邊：“從沒有過。”
“有殺氣。”鬼牙月神色一凜，警惕前方。
寒風呼嘯，不遠處的林中忽然湧出一大群守妖，為首的是名冷豔女子，弦坤帶著她一路小跑到入林，看到茅屋前站著的兩人，指著喊道：“就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