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十五、恩怨糾葛
不知道睡了多久，鬼牙月聽見耳邊有人說話，睜眼一看，那人半倚著樹，搖著她喊道：“喂！醒醒、醒醒……”
“你？你沒事了？”鬼牙月定眼一看，那人朝她笑了笑，臉色因失血過多還是有些蒼白，雙目光彩熠熠，生機勃勃，與之前垂死之態判若兩人，鬼牙月驚異他的複原能力，他則低頭一邊摳身上包紮的傷口，複而又抬頭問：“你叫什麽名字？你的族人呢？”
鬼牙月不想多談，搖了搖頭，說：“既然你沒事了，我走了。”
那人一聽急了，說：“別別，我才好一點，現在行動不便，如果他們再殺回來我就真死了，你一個姑娘家在外麵也不安全，我就想知道你是哪一族，好去你們族裏避一避。”
“我是鬼妖。”鬼牙月亮出白骨刀，邪氣縈繞，那人先是一愣，然後盯著鬼牙月審視半天，鬼牙月皺眉道：“我不是焚千川的人，很奇怪嗎？你又是什麽人？”
“不是、我沒有別的意思，因為我們這裏很少有外人來，而且鬼妖我隻聽聞，從未見過。”那人移開目光，有些尷尬，半響，又道：“我叫冀希。”
“你剛才說有人殺你，為什麽？你又是哪一族人？”鬼牙月問。
“呃……我……我不擅長說謊，不過……”冀希不敢看鬼牙月，支支吾吾的回道。
“你不想說就算了，我不逼你，但我也有要緊事在身，不能留在這裏。”鬼牙月無奈回道。
冀希低著頭沉默不語，看起來既失落又無助。
“這樣吧，我帶你去盤羊族，我有個朋友在那裏，讓她照顧你。”鬼牙月想起弦絮，冀希猛地抬頭，說：“盤羊族？這裏是盤羊族地界？”
“嗯，離盤羊族不遠了。”鬼牙月回道。
冀希臉色刹變，慌忙搖頭，說：“不行不行，我還是在這裏聽天由命吧，唉……如果真的難逃一劫，也是無可奈何。”
“追殺你的是盤羊族？”鬼牙月追問。
冀希搖頭，說：“不是，不過我族與盤羊族曆來不和，落他們手裏跟死了沒什麽區別。”
“你不屬於十一妖族？”鬼牙月繼續問。
冀希笑問：“哈哈……你還知道十一妖族？”
“謐蝠族、岩蛛族也不可能，我雖然對這裏不怎麽了解，但他們三族目前沒有內鬥的理由。”鬼牙月接著分析，冀希越聽越覺得有趣，大笑道：“那你說我是哪一族？”
鬼牙月想了想，回道：“沙蹄、異犳和飼凰，你是這三族之一。”
“沙蹄。”冀希回道：“我們沙蹄族生命力頑強，受再重的傷也可以複原，隻不過需要時間。唉……都怪我，實在太天真了。”
正準備離開的鬼牙月不知為何又坐回冀希旁邊，同樣歎道：“希望他沒事，就兩天吧。”
“他？”
“我在找我的朋友。”
鬼牙月回道，冀希“哦”了一聲，問：“他不見了？你可以告訴我，我比你了解這裏。”
“他在盤羊族的峽口不見了，我到處找也沒有找到。”鬼牙月無可奈何地說。
冀希略略一思，回道：“這你應該去找盤羊族要人，他們肯定知道人在哪裏？他是你什麽人？等我傷好或許可以幫你。”
“他是--”鬼牙月正準備開口，複而想起炎狛在這裏似乎不大受歡迎，說出來恐怕適得其反。冀希看她有所顧慮，又道：“你不信我沒關係，至少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也要去幫你要人。”
“我……我叫鬼牙月。”鬼牙月低聲回道。
“盤羊族的人啊，固執驕傲，剛愎自用，上代妖主戲殺生就是個例子，還有現在盤踞在西溪穀的戲命主，殘忍好殺不亞於戲殺生，好在出了個烏玄，年輕有為，妖力強悍，寬厚仁慈，博得了十一族和謐蝠族好感，使得盤羊族還能擠身在六大妖族之一。”冀希緩緩說道。
“你好像對盤羊族很了解？”鬼牙月古怪地盯著他。
“焚千川誰不知道啊。”冀希回道，誰知一不小心牽動傷口，疼得他“嗷”的一聲叫了出來，捂著胸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沒事、沒事。”
“我隨便說說，你激動個什麽？”鬼牙月問道。
冀希嘴角動了動，偷偷瞄了她一眼，又匆忙收回目光，穩住心神，說：“先別說這個，你朋友長什麽樣，是男是女，等我好了和你一塊兒去找。”
鬼牙月突然覺得好笑，盯著他渾身傷痕，包得跟個粽子似的，問：“你都自身難保，怎麽一直想著幫我？還有追殺你的人，我可不想自找麻煩。”
“哦……”冀希失落地垂下頭，半響不說話。鬼牙月心想，難道是她說話重了？他也是一番好意，“我沒有別的意思。”鬼牙月見他這幅模樣，心下不安地解釋道：“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也惹了麻煩，你的麻煩加上我的麻煩，恐怕我們寸步難行，還是分開行動比較好。”
“哦……”冀希還是低著頭不冷不熱的應了聲，像個孩子一樣鬧起別扭，鬼牙月拿他沒轍，又問：“追殺你的人是什麽人？為什麽殺你？”
“你都不回答我的問題，我為什麽回答你的問題。”冀希扭頭看向別處。
鬼牙月哼了聲，起身道：“那你休息，我去附近找找，有事喊我。”
“等等--”冀希忽然慌了，抓住鬼牙月說：“你萬一走不回來怎麽辦？”
“我隻是在附近，又不會走遠，沒事，你放心。”鬼牙月無可奈何地安撫冀希，冀希還是不鬆手，倔強地抓著鬼牙月的胳膊，說：“不行，我不放心，我跟你一起去找。”
“你是多沒有安全感？”鬼牙月怒道。
見鬼牙月生氣，冀希慢慢鬆手，說：“那你走吧。”
鬼牙月微微點頭，本來打算安慰兩句，怕適得其反，便頭也不回地走了，枯樹林立，漫山遍野，這裏是盤羊族後山，前麵不遠處就是峽口，思來想去還是這裏最可疑，鬼牙月找了幾個山頭，又跑到了峽口附近。
“可惡、可惡--”
峽口處，弦正氣急敗壞地用劍狠狠砍麵前的老枯樹，一邊砍一邊大罵：“有什麽了不起！你們都向著她，我算什麽羊首長子，算什麽！”
“什麽人？”
弦正忽然回身一道劍光，鬼牙月沒料到他小小年紀竟然如此敏銳，身形一晃避開鋒芒，弦正一劍刺空，驚道：“是你？你還敢回來？”
鬼牙月沒有說話，弦正冷笑道：“也好，我就抓你回去，看他們誰還敢瞧不起我！”
他話音剛落，鬼牙月轉身欲走，弦正哪裏會放過她，搶先一步將她攔住，左刺右削，招招連環，鬼牙月刀都沒拔，隻是躲閃，看他招式雖然純熟，卻缺乏實戰，不知變通，很容易就看穿。
“你這麽抓我，我都懶得跟你玩了，我問你，你有沒有見炎狛？”鬼牙月氣定神閑地問道，兩指輕輕一彈，弦正手腕一麻，劍鋒陡然一偏。
弦正怒火中燒，根本不理鬼牙月說什麽，妖力橫掃，對著鬼牙月一陣亂砍，鬼牙月身子一擰，伸腳一勾，弦正一個趔趄，差點栽倒，鬼牙月從後麵把他提住，劈手打落他的劍，說：“鬧夠了，有沒有見過炎狛？就你這點能耐能做什麽？”
“不知道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落你手裏，要殺就殺。”弦正掙脫不開，氣得渾身亂顫，眼圈發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