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十二、天靈地訣

就在鬼牙月在窗邊嘔得天昏地暗的時候,門前經過兩名女子,邊走邊說:

“炎狛竟然在教咎付之天靈地訣。”

“口訣心法都交給羊首了,羊首讓他教會咎付之才準他離開。”

“咎付之被打得好慘。”

“是啊,沒想到那麽善良的烏玄竟然教出這樣的徒弟,咎付之太可憐了。”

“我聽說已經被抬回去了,羊首被氣得不輕。”

“炎狛好像還嫌咎付之資質太差不願意教了。”

“咎付之資質差?”

兩人一邊笑一邊說,語氣中充滿對咎付之的同情和對炎狛的不屑,不過當她們提到咎付之被炎狛打的很慘時,鬼牙月還是在心底默默同情了一下咎付之,畢竟讓炎狛在非自願情況下傳授妖術,這種結果算是他有手下留情。

鬼牙月沒見過炎狛教徒弟,不過炎狛有徒弟,而且有七個,小時候與她有過幾麵之緣,那時炎狛既當爹又當媽還兼職師父的角色,帶著七個小崽子住在狐山外的懸壁上,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麽樣了?鬼牙月心想,炎狛從沒有跟她提起過。

等等……這麽說來,她暫時有段時間看不到咎付之?鬼牙月鞠了把同情淚,嘴角卻忍不住上揚,她越來越想看看炎狛是怎麽教咎付之。

“嘿嘿……”

鬼牙月推門而出,昨晚隻睡了一小會兒,不過一點也不困,反而覺得精神非常好,或許是吃了火樹銀花的原因,鬼牙月心想,胃裏有些難受。

白天沒有火樹銀花,族裏很少有女人出來,鬼牙月在外麵的山嶺舉目四望,盤羊族看起來也不大的樣子,炎狛能上哪兒去教咎付之呢?

“嗯?”鬼牙月看見一人,頓時追上。

弦英鬼鬼祟祟地到處看了看,見身後沒人,立馬閃入草叢中,順著一條小路快步疾走。鬼牙月躲在暗處,心下疑惑:她要去哪裏?

鬼牙月隱約看見她懷裏好像還抱著一個什麽東西,神色古怪,每走一段就會停下來看看四周,林風呼呼,鬼牙月不敢靠得太近,弦英仿佛察覺後麵有人跟隨,目光遊離在鬼牙月藏身的方向,眯了眯眼,等了良久也沒有動靜,又轉身疾奔。

“你在這裏做什麽?”

鬼牙月剛抬出左腳,聽到聲音一個失神,弦英就這樣徹底的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她回頭,炎狛一邊啃著一個金酥餅一邊問:“你鬼鬼祟祟在幹什麽?”

“你、你手上的金酥餅有點眼熟。”鬼牙月磕磕巴巴地說。

炎狛不以為然,回道:“這個啊,弦絮做的,她說她也送給你了幾個,你覺得很好吃,她就把剩下幾個拿給我了,有什麽問題麽?”

“你不是說不能吃火樹銀花嗎?”鬼牙月脫口反問。

炎狛“哦”了聲,回道:“吃得少沒什麽影響,你還沒說你怎麽在這裏?”

“我出來隨便轉轉。”鬼牙月沒把看見弦英的事情告訴炎狛,複而道:“這裏好像隻有弦絮對你沒有敵意。”

“弦絮很善良,烏玄受傷的時候都是她偷偷送來的解藥,對了,我正要找你,把這個拿著。”炎狛朝鬼牙月拋來一物,鬼牙月接住,問:“冰脈之果,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我發現火脈之果和冰脈之果必須分開收藏,你先幫我拿著,等到了受傷的地脈再給我。”炎狛拍了拍手,正打算走,鬼牙月追上,問:“我們什麽時候走?”

“等我教完咎付之,最遲明夜。”炎狛回道。

“咎付之不是被你打傷了嗎?”

“你怎麽知道?”

炎狛顯得很吃驚,他不知道,他把咎付之打傷這件事已經在盤羊族傳的沸沸揚揚,鬼牙月白了他一眼,說:“他學得完嗎?”

“你這麽關心他?”炎狛古怪地盯著鬼牙月。

鬼牙月明明沒吃東西也被炎狛那意味深長的目光看得狠狠噎了一口,嗆聲道:“你這麽關心我關心他?”

炎狛別過去頭,別扭地回道:“他學不學得會與我無關,我教完就行了。”說著,看了眼天色,自語道:“竟然讓他休息了這麽久,嗬!”

一聲冷笑,聽得鬼牙月心頭一顫,明明剛才還覺得炎狛心情有些好轉,怎麽現在又是殺氣騰騰陰雲密布,想到咎付之即將麵臨的遭遇,鬼牙月再次為他灑了幾滴冷汗,收好冰脈之果,悄悄跟在了炎狛身後。

走到半途,前路便被人攔住,不過不是她,而是另一個少年。

“你們憑什麽不讓我過去?我爹是羊首,難道我也沒有學習天靈地訣的資格嗎?”少年盛氣淩人,倨傲狂放。

這裏是峽口,兩座天然山峰高聳入雲,地勢險要,是盤羊族重要水源,後接千流河,千流河橫穿焚千山,峽口中的峽湖也是它的支流之一,這些都是她聽弦絮談及,未曾親見,不過他們竟然這裏,難怪她哪裏也找不到,翻山太難,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從千流河遊進去。

“弦正,你就不要為難我們了,有這時間還不如去找羊首,隻要他開口,我們誰敢不讓你進去?”

“就是,羊首親命咎付之去學,這事兒我們也做不了主啊。”

三個守妖你一言我一眼,弦正氣的臉色通紅,其中一個守妖勾著弦正的脖子笑道:“你也別喪氣,咎付之那小子被炎狛打得有多慘你是沒見,我們可不羨慕,難道你羨慕?”

“但他有機會,我連機會有沒有!你說我哪一點不如他,為什麽爹就對他委以重任,對我不聞不問!”弦正大吼。

“要說哪點?也許你還太嫩了。”其中一個接口道。

弦正聞言更加惱怒,眼圈一紅,委屈得差點哭出來,那兩妖見狀連聲安慰:“弦正、弦正、你先別急,你是羊首長子,羊首肯定另有安排,乖乖回去吧。”

鬼牙月在暗處聽得入神,誰知忽然又有一人出現在眼前,她一個閃身躲在另一顆樹後,弦英像是瞧見什麽,邊走邊問:“怎麽回事?弦正,你在那裏做什麽?你師父還在到處找你。”

弦正聞聲,立馬擦幹眼淚,瞟了一眼弦英,冷哼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

“弦正!”弦英在身後疾呼。

弦正更加快腳步,弦英追了一半放慢腳步,掃了眼三名守妖,守妖各自待命,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弦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守妖們視若無睹,你一言我一語談笑自若,弦英抿唇,旋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