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董凱說,馬劍的位置在諸暨的西部山區,地理位置比較偏僻,人口雖然不多,但這裏產出來的茶卻十分有名。天籟小

我不喝茶,從小就不覺得樹葉熬起來的苦澀湯水有什麽好喝的。

馬劍並不大,就一條大馬路,兩邊造了幾排建築就是了。

我們很快就得知了侯小蘭的住所,而當我們抵達侯小蘭家門口的時候,恰好看到一個中年女人在院子裏喂雞。

董凱走上去,跟她開始將吳語,也就是當地方言。

說到南方的方言,親娘哎,當真是一個字都聽不懂啊!

這邊人說話就感覺是在唱越劇一樣。

不多時,董凱就轉身走了過來,他上車之後我就開口問他:“怎麽樣?”

“這個喂雞的女人是侯小蘭的舅母,呃,你們懂的。侯小蘭的父母在她上小學的時候就去世了,他爸那邊是獨子,沒什麽親戚,所以她舅舅就把她接過來,她……”

“她老家呢?”

見董凱有要八卦侯小蘭悲慘曆史的跡象,程慕晴一針見血地問。

“她舅母說,侯小蘭他爸媽以前都是租住在鎮上,老家在鎮子對麵的大山裏。”

難怪剛才看到喂雞的女人伸手指了一下對麵,我隨著董凱的手勢,朝著那所謂大山看了過去。

諸暨這邊的山給我的感覺並不高,不過大都分都是丘林,而且裏麵樹木相當茂密。現在南方這邊已經沒有獵人,因此山裏麵究竟有什麽東西,本地人自己也不清楚。

“有路麽?”

“有,再往前開,就有一條小道,左拐進去之後就能上山。”

“多久能到?”

“具體她也說不清楚,她說走路的話,一般人需要一天的時間。”

我是山裏人,雖然北方和南方不太一樣,不過人的腳程基本差不多,當下很快就算了出來,對著程慕晴說:“如果車子能一直開,三個小時左右。”

程慕晴點點頭,董凱隨即上車,也不需要她多說什麽,立即驅車前往那條小道。

而全程,張心然仍舊一句話沒說。

“停!”

大馬路邊就有一家一百市,程慕晴一開口,董凱急忙一腳猛踩刹車。

“怎、怎麽了?”

董凱戰戰兢兢地看向程慕晴。

他看上去似乎很怕程慕晴,嗯,不止董凱,我感覺好像整個刑警隊的人都很怕她。可她明明隻是一個過來幫忙的人,這些人那麽怕她幹什麽?

我不解。

當然,我也沒有多問。

程慕晴則是轉頭對著自己身邊的張心然問:“你剛剛好幾次想說,卻又沒有開口,是不是讓董凱去市買食物?”

張心然輕輕點頭,老半天才說出一個“嗯”字。

程慕晴看向董凱:“你跟張心然一起進去買吧,她是女孩子心比你細很多。”

“哦。”

眼見兩人進入那家有點規模的市,我不禁對著程慕晴揶揄道:“不錯哦,原來你也看出張心然對董凱那傻缺有意思呢。”

程慕晴那她用略帶鋒芒的眼神飄了我一眼,之後則是給了我一個後腦勺。

又、又咋了?

我轉頭看向若若,她則是用小爪子捂著額頭。

“若若,你怎麽了?難道暈車了?”

小丫頭片子竟然不理我了……(┬_┬)

張心然果然心細,想到的都買了,甚至還有兩個帳篷。

有些人進山會興奮,也有人會緊張,而我卻跟回家一樣,習以為常了。

北方的山和南方的山味道是不一樣的,可能是因為植被的緣故,南方的山味道略重一些,隻有在起風的時候,才會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觸。

正如我們所擔心的,車子開了不到兩個小時就上去了。

這裏因為有一個茶園,所以才修了這麽一條泥石路,否則我們就要徒步走一天。

茶園的老板人倒是很好,他們因為晚上也住在這邊,所以免費地幫我們看車。當然,我估計跟董凱不小心露出來的警察證有關係。

進山之前,我們又詢問了一下茶園老板山裏的情況。茶園老板不是清楚,不過他身邊一個采茶的阿姨卻是從裏麵出來的,她說那是一個古村子,算起來有幾百,上千年。究竟是幾百,還是上千她沒說清楚,我也是聽著自己瞎猜的。

然後就是嘰哩咕嚕一大堆話。

幾分鍾後,董凱這才用捋順的思路告訴我們:“這位阿姨說,那茶園邊上的小路上去,裏麵的確有一個古村子。這個村子在建國以前叫姒村,而現在叫侯村。村子距離這裏很遠,而且山路又不好走,所以幾乎沒有人再進去過。她離開侯村也有好幾年,甚至不清楚裏麵還有沒有人住著。”

這麽一說,我反而更加確信卡望?頌帕善會盯上這侯村。

沒準他人就在裏麵!

想到這裏,我不由得轉頭看向程慕晴。

她則是拿出手機,對著程衛風了一條信息。之前在山道上,信號就已經時有時無,等進了更深的山林,要找信號就更難,為此程慕晴才需要打短信通知程衛風。

收拾妥當之後,我們整裝出。

山林對於若若來說,就如同於一個遊樂場,在這裏它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這不,才上山沒到十分鍾,她就沒影了。

路上閑著無聊,董凱就問我南方和北方的區別。

我說南方的山林不會有猛獸,這話才剛出口呢,就聽張心然出一聲尖銳的驚呼,接著她整個人都撲進了董凱的懷裏。

轉過頭的我則是一臉黑線,若若這丫頭片子嘴裏竟然叼了一條竹葉青!

“啾!”

她對著我仰了一下頭。

這動作我一看就知道,若若這小吃貨是誰晚上烤蛇肉吃,可問題是,就是嫌命太長的人也不會去吃竹葉青的肉啊。

我解釋了一下,結果丫頭片子還翻了翻小白眼,“啾”了一聲,她從竹葉青七寸位置咬出蛇心髒,一下子就給吞入腹中,隨後躥入我的背包裏,自顧自睡覺去了。

這小丫頭片子,後麵那句話怎麽說呢?

什麽叫有蛇(色)心,沒蛇(色)膽?

而這時候再走,我卻現董凱和張心然之間似乎有那麽一丁點的眉梢來去的意思。

董凱似乎現了什麽,急忙轉移話題,對著我說:“對了,雨哥,你知道狐狸最怕什麽嗎?”

這個問題我還真要仔細想想,一般來說狼、山大王、黑瞎子也會對狐狸崽子下手。

我皺著眉頭說:“應該是猞猁,那東西也是最危險的生物。”

結果董凱卻是笑著搖搖頭:“不不不,狐狸最怕的不是野生動物。”

“那是什麽?”

“狐狸最怕香蕉皮。”

“哎?為什麽?”

“因為狐狸狡猾(腳滑)啊。”

結果四個人,就董凱一傻缺在大笑。張心然捂著嘴,偷偷地笑,不知道是因為冷笑話笑,還是在笑這小子傻……

進山的路越來越曲折,也因為好多年沒有人走的緣故,原本泥路中間都長了不少雜草,我們也都逐漸收起了玩笑的心,我也下意識地把獵刀別在腰間。

進山之後,我就感覺自己缺一把弓,隻是弓實在太顯眼了,無論走到哪都會有人關注。

沒辦法,我隻能在小溪邊撿了一些大拇指大小並且帶有尖銳邊緣的石子。

董凱見著新奇,就問我說:“雨哥,你不會準備用這石子對付罪犯吧?”

我笑了笑,有些東西要親眼見了,他才能懂。

我以前一顆石子能飆死一隻耗子,身體經過繁漪心髒改造之後,別說耗子,野兔都沒問題了。

如果角度夠準的話,一顆石子放倒一個人,沒毛病。

南方的山是一山連著一山,這一點跟我們北方有很大的差別,在走了將近兩個多小時的山路之後,我們暫時在一個山崗上休息。這個山崗上有一些岩石明顯有人打磨過的痕跡,而且地上還有坑窪,有些坑窪雖然長了茂密的雜草,但是洞裏頭卻有點黑,應該是以前有人在這裏露營過,而且次數很多。

這時候,日當正午,程慕晴建議眾人先吃中飯,食物都在董凱的背包裏。

話說,牛肉幹和麵包就著水的味道實在不怎麽樣。

要是有弓的話,我興許能打一兩隻鳥……哎?

我霍然起身,連忙朝著眼前的密林子走了幾步。

“怎麽了?”程慕晴跟了過來。

“你有聽到鳥叫聲嗎?”我轉頭對著程慕晴。

她也是跟我一樣,看了一眼四周,之後微微搖頭:“一開始倒還是偶爾有聽到,這會兒怎麽沒了?”

“是不是中午到了,鳥都歸巢吃蟲子了?”董凱又說了一句冷笑話。

我看了一眼背包裏的若若,她是真的進入了那個熟睡狀態,這個時候是沒有辦法把它喊醒的。否則,她肯定很快就能探出這林子有什麽古怪的地方。

慢慢走到一個磨得很光滑的岩石旁,我皺著眉頭說:“這林子這麽茂密,絕對不可能沒有鳥,我們再前進聽聽,如果傍晚的時候還是沒有聽到鳥叫聲,而且還沒找到那個村子的話,我們就往回走!”

董凱本想多說什麽,卻被身邊的張心然伸手阻止。

程慕晴見我麵色凝重,也是點點頭:“就聽你的。”

越過山崗之後,我們又入一片密林,一開始倒還沒什麽,可是隨著逐漸深入,卻現這密林越得陰森起來。

頭頂明明是陽光普照,就算有茂密的枝葉做了遮擋,但還是有不少陽光斑駁落地,哪怕是站在林間空地上,整個人都沐浴在陽光,還是會感覺到一陣又一陣得不舒服。

又過個把小時,這時候我們過了一個山脊,就在山脊上,董凱現左手邊的山坡上還有一條道路延伸了過來,恰好接住了我們前去的小道。

“哎,這裏怎麽還有一條小路?”

站在岔路口,董凱一直朝著山坡那個方向看過去。

我看了一眼四周的樹木,判斷小道延續的方向是應該是東南,我們上山之後都是以從西南走的。

董凱手機存了衛星地圖,我們打開看過之後,現這條小路應該是另外一條下山的道。從痕跡上看,跟原來那條也差不多,上麵都長滿了雜草,可見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人走了。

不過,我也在道路的雜草上現了一個人的腳印,而且還是新的,同時旁邊還有另外一個較小的鞋印。

“從腳印的尺碼上看,應該是個男的,另外一個是則是女性。”

董凱抬頭看向程慕晴:“程隊,看樣子,應該是一對驢友,或者是回家鄉探親的人。前晚上咱們這邊下過大雨,鞋印應該是今天或者是昨天留下的。”

“但既然有人進去,那就說明裏麵應該還有人,無論怎麽樣,先進去看看再說。”

相比之前,我們的氣氛輕鬆了一些,隻不過那一股陰冷的氣息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有增強的趨勢。

又過了個把小時,這時候我的腳已經停了下來。

不對勁。

真的很不對勁!

董凱似乎現了什麽,指著前方一棵大樹下,似乎有被打磨過,但外形仍舊十分粗糙的岩石說:“你們看,那石頭上好像有字。”

快步走上前,將岩石上的樹葉和幹枯的蒲葦扯下之後,上麵顯現出了兩個字符。

“哎?這字怎麽看不懂啊?”董凱摸了摸頭。

“看上去應該是春秋時期的篆書,但又有點不像,這方麵我沒有研究過。”程慕晴開口說。

而我盯著這兩個字看了很久,一開始還沒有反應,但是很快腦海裏就出現了相應的對稱意思,這些知識是傳承而來的信息,不是自己主動接受的,所以反應會慢一些。

“這兩個字是姒村。”

程慕晴轉頭看向我:“你認識這文字。”

我點點頭,同時看向張心然,看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就知道,她似乎也清楚。

見我們都轉頭看向她,張心然這才開口說:“這、這是鳥篆,是吳越人特有的修飾用文字,一般都用在兵器上,這還是第一次在岩石上見到。”

既然已經開口說話了,那張心然大有一種不吐不快的姿態:“吳越人居住在長江中下遊這一帶,由於資源豐富,丘林眾多,很自然地滋生了許許多多的鳥類,因此,鳥類也成了吳越人的圖騰。在這個基礎上,吳越人明了鳥篆。”

“這麽說,這個古村落是春秋吳越時期就已經存在的了。”程慕晴看向道路遠方的眼神也變了不少。

“那、那這村子得要多少年了啊。”

道路雖然一直延伸,但是自岩石之後,四周的地麵倒是平坦了一些,就連羊腸小道也變得逐漸寬闊。

漸漸地,四周的銀杏樹變多了。

杏樹多了之後,我們反而感覺舒服了許多,陽光照下來也是暖洋洋的。

“好奇怪,剛才還覺得冷颼颼的,我還以為是山裏氣溫低呢,怎麽到了這裏就覺得渾身舒坦?”

董凱這麽一說,我不由得看了一眼四周,現環境似乎並沒有變化,唯一要說的就是杏樹。

這裏的杏樹大大小小,數量很多,有的杏樹看上去都有好幾百年了。

杏樹,是一種極耐腐蝕、且堅硬的樹木,一般這種樹木都歸於“陽木”這一種類。

進入杏樹林之後,明顯感覺到陰氣消散於無形,說明都是這些老杏樹的功勞。

我對程慕晴他們解釋了一下,隨後加快了前行的腳步,因為我們都有一種預感,馬上就應該能看到村落了。

果然,我們在一棵至少需要二十來個人張開雙手合抱的千年古杏樹下,看到了一間已經破舊的土地廟。千年杏樹旁邊不遠處就是村子的入口。

隻是這村子,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人住的。

大部分房子都已經倒塌,殘垣斷瓦一片。

不過,稍微還能住人的,倒是有幾間,但從外觀上看,應該也已經荒廢很久了,

村子不是很大,看起來約莫在幾十戶人左右。

村子四周倒是種植了不少杏樹,這些杏樹環繞著村子,倒像是一些不能言語的衛士,將這古村落團團保護其中。

我們抱著嚐試的態度進入村子,嚐試著尋找一些跟侯小蘭有關的線索。

這個所謂的線索,其實很空乏,根本不存在任何依據,但因它是若若提供的,所以我信。

我不知道程慕晴他們的態度,不過見他們三人仔仔細細地搜索,我也就沒多想,同樣進入廢墟裏找尋線索。

而當我們從廢墟裏走出來之後,大家都紛紛搖頭,看來若若這一次的占卜失敗了。

看了一下時間,這個時候回去還沒什麽問題,就在我們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村子後方傳來一個尖叫!

有人!

我當即抽出腰間的獵刀,朝著聲線來源衝了過去,董凱和程慕晴則是拔槍跟了上來。

這裏有一條石板路一直朝著村後的半山坡延伸,而聲音也是從半山坡上傳來的,當我們衝到半路的時候,現右邊的林子裏傳來了沙響和人的腳步聲。

不多時,前麵三十來米處的林子裏就出現了兩個人,一男一女。

這兩人應該就是我們之前在岔道口上見到的鞋印主人,他們看上去很狼狽,而且似乎有點麵熟。

眼睛一凝,當我看清那人的時候,不由大聲喊了出來:“強子!徐蘭!生什麽事了!?”

沒錯,我看得很清楚,那一直拉著徐蘭跑的男人就是張忠強,隻是我沒有想到他們會出現在這裏。

聽到我聲音的張忠強一邊跑,一邊大喊:“雨哥,救命啊!後麵有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