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贍台樓,依然是房頂的脊梁之上,傅遲吹雪此時卻感覺酒的味道似乎並不像以前那樣的香醇了,原因無它,再次等候了幾乎一個晚上,但始終沒有見到那道靚麗的身影,甚至從下麵熙熙攘攘的酒客口中,再也沒有聽到媚兒的名字,就仿佛她根本就不曾存在過一般。

“難道她出現了什麽變故,難道那天的傭兵又過來鬧事了,或者……”傅遲吹雪感覺心中有些不安,最終忍不住之下,翻下了房梁,正好跳在了老鴇的麵前。

“啊!”老鴇被突然的變故嚇得花容大變,一聲驚叫,頓時惹起了整個大堂的注意。

“請問媚兒姑娘呢?”傅遲吹雪沒有理會周遭的指指點點,對於正朝著衝來的幾名護衛大手,更是理都不理,平淡的表情帶著淡淡的擔憂。

“啊!是公子您啊。”老鴇的記性不錯,很快就認出了傅遲吹雪,急忙揮退了趕過來的護衛。

“媚兒姑娘呢?”傅遲吹雪有些不耐煩的又問了一句。

“媚兒姑娘半個多月前就走了。”老鴇說到這,表情顯得很不忿,畢竟媚兒可是這裏曾經的台柱子,這一走,不知道給她的生意帶了多少損失呢。

“走了?”傅遲吹雪帶著疑惑,更不相信麵前這老鴇會那麽容易的放走媚兒。

老鴇何許人也,混跡於此,沒有點看人的眼光怎麽能行,很快就會意傅遲吹雪的疑惑,不由的現出苦笑。

“媚兒那小賤人,本來就不是我們從小培養的。半年前,我是看她可憐,才收留了她。誰知道這沒良心的,半個月前突然不辭而別,隻留下了一些金銀細軟。我看這賤人很不簡單,很有可能是帝國的細作。所以公子可要當心啊。”老鴇忿忿不平的說完,最後竟然還提醒傅遲吹雪。

“恩。”聽到此,傅遲吹雪倒是信了,麵前這老鴇雖然是人前說人話,鬼前說鬼話,但她剛才的表情卻是欺騙不了人,看來媚兒確實是不辭而別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傅遲吹雪再也沒有了留下繼續飲酒的興致,為了避免老鴇的糾纏,身體緩緩的消逝,已經不見的蹤影。

“咦,人呢?真是活見鬼了。”老鴇幾乎是眨眼間就失去了傅遲吹雪的身影,一陣驚疑,不過畢竟是見過世麵的,倒也沒有害怕,她雖然不是虛士,但也知道那些高強的虛士都擁有很多常人難以理解的能力,第一次見到傅遲吹雪的時候,他不是也用著招趕走了那幾個討厭的傭兵麽。

其實傅遲吹雪這個憑空消失的武技看似鬼測,不過就是一種障眼法,這是他從帝國虛皇學院藏經閣的一本無人問津的《雜經》之上看的,在很多人看來,上麵記載的都是一些華而不實的旁門左道,傅遲吹雪也是在無聊之下,學了一些。麵對一些不是很強大的對手,這招很是挺好用的,不過如果遇到強者,就完全是雞肋了,畢竟你的身形可以隱藏,但所散發的氣息就如人的影子一般,很難逃過那些強者的感知。

有些失望的傅遲吹雪並沒有回學院,而是去了再外租住的宅院,此時夜已經極深,可房內卻依舊的亮著點點的燭光。當傅遲吹雪輕輕的推門而入時,卻是發現慕容清雅正捧著臉蛋坐在桌椅上打盹,看來是一直在等他了。

“真是傻丫頭。”傅遲吹雪心頭莫名其妙的一暖,輕輕的走了過去,本想將慕容清雅抱到**,可剛將手攬住她的腰肢,慕容清雅就驚醒了。

表情先是一驚,但當看到是傅遲吹雪後,卻又安然了下來,再也沒有掙紮,就那麽任由傅遲吹雪攔腰橫抱而起,緊緊的依偎在那帶著些許涼意的懷中。

“傻丫頭,以後不要等了,自己先睡吧。”傅遲吹雪微微的怪責道。

“嗯。”依舊是乖巧的點頭,但兩頭如藕般的雪臂已經攀上了傅遲吹雪的脖頸。

……

這幾天對於帝國虛皇學院的學員來說,爆炸性的新聞一個接連一個,放在平時恐怕一年都遇不到一次。

先是在年度大比中,十二宮折戟,讓出了坐了兩年之久的冠軍寶座。緊接著在最終的決賽中,護朝堂幾乎是憑借一己之力,力克聚賢堂拿下了最終的冠軍,這個結局顯然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可還沒過幾天,校園內居然發生慘案,十二宮的成員竟然極為悲催的被人從老巢中扔了出去,當時的情景讓不少在場的學員心中還不禁唏噓。緊接著更加爆炸性的消息傳出,施暴的竟然是十二宮的靈魂人物——傅遲吹雪,並且在當天,他就宣布了退出十二宮。

一時間,十二宮再次成為無數人爭相談論的話題。幾乎每一名十二宮的成員,走在學院內,總會被來來往往的學員背後指指點點。

而今天所有學員剛一走進教室,導師就宣布了一個消息,由於學院校長的回歸,年度大比將在今天進行頒獎儀式。

此時的點武場再次的人頭攢動,嘰嘰喳喳的好不熱鬧,而他們所討論的話題,無非是年度大比以及緊接著十二宮發生的變故。

隨著學院領導一個個的走上觀禮台,當最後一名老者入座後,整個點武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就算是新生此時也都知道這最後一名老者的身份,那可的帝國的戰神,誰都不敢再隨意喧嘩。

月白陵掃了眼下方的學員,朝身邊的教導主任江馳騁點了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隨後,江馳騁就站了起來。

“年度大比頒獎典禮,正式開始。”沒有多餘的廢話,江馳騁依然秉承著軍隊時候的簡單明了。

“首先,頒發的是個人賽的獎項。二年級個人賽冠軍海拉爾上台領獎。”江馳騁的聲音雖然威嚴,卻並不響亮,但渾厚的虛力加持下,仿佛就是在每個人耳邊說話一般的清晰。

萬眾矚目之下,隻見二年級陣營中,一道身影站了起來,赫然是海拉爾,可他現在的形象,卻著實不敢讓人恭維,全身各處都纏滿了紗布,**的臉上,也是毫無血色,前兩日傅遲吹雪的打擊,從未有過的重,即使是作為虛士的體質,現在也沒有多少的好轉,要想完全的恢複如初,也是十幾半個月的時間。

一瘸一拐的身影,惹來了不少學員的哄笑,但海拉爾卻連額頭都沒有皺一下,經過此次的打擊,他變得從未有過的堅韌,嘲諷、痛苦等等已經不足以撼動此時他的心境,不隻是他,十二宮其他的成員此時都是如此。

廢了很大的勁,海拉爾終於走上了觀禮台,站在了月白陵的麵前。

“嗬嗬,孩子,我為你感到高興。”月白陵站了起來,說了句很官方的話,接著從旁邊秘書處助理托著的托盤中取過一枚象征榮耀的徽章,親自戴在了海爾啦的胸前。

當月白陵再次從托盤中拿起冠軍的獎勵時,台下不禁發出了陣陣的驚呼。那是一大一小兩枚丹,學員中不乏見識廣泛的,一眼就認了出來,那小的丹藥赫然是一枚極為珍貴的火靈丹。

火靈丹據說是由紫霄階虛獸火凰鳥的內丹煉製而成,尤其其工藝極為複雜,所需的輔助材料也極為稀少,加上煉製的成功率極低,隻有那種頂尖的養虛師才能夠完成,種種原因造成了這枚火靈丹的價值,已經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了。而其功效,尤其是對於海拉爾這種具有火屬性的虛士來說,更是重大,可以隻要完全的煉化吸收這枚火靈丹內含的能量,絕對能讓他輕易的衝入妄虛境的巔峰。

這枚火靈丹已經足夠讓人震撼的了,而另外一枚大的丹,更是讓無數人眼紅不已,那並不是丹藥,從其身上散發的藍色光暈看,赫然是一枚藍晶階的虛種。

海拉爾自身具有硫金階的虛種的事情,現在是總所周知的,那麽既然能夠被校長拿來作為獎勵,那麽其身份自然不言而喻——副衣虛種。

“孩子,希望你以後繼續加油。”將獎勵遞給海拉爾後,月白陵再次鼓勵一句,然後在下麵學員轟然的掌聲中,海拉爾走下了觀禮台。

不得不說,此次大比的獎勵,比之曆年來都要豐厚的多,僅僅個人賽的冠軍獎勵就已經堪比以往社團賽的冠軍獎勵了。

而等到江馳騁念出此次社團賽冠軍名字——護朝堂的時候,卻是突然發生了意外。

當數量達到三十人的護朝堂核心成員走上觀禮台,正準備接受校長的加冕時,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過來。

“哼,恐怕你們還沒有資格接受這種榮耀吧。”帶著輕蔑的聲音頓時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當循聲望去的時候,所有人都完全的被震撼住了。

隻見從學員陣營的最後方,一道身影緩緩的離地而起,朝觀禮台漂浮而去。一身黑色的獸皮風衣,一具沒有絲毫表情的銀色麵具。幾乎不用猜,其身份幾乎是瞬間就呈現在眾人的腦海中,當然還還不足以讓人震撼,震撼的是此時他所展現出的實力。

眾所周知,隻有實力達到傲虛境才具備了不需要禦虛裝備或者虛種副衣淩空飛行的能力,可要想再不穿虛衣的情況下,就能禦風而飛,即便是一些達到傲虛境高階的虛士都難以做到。

傲虛境高階,一個足以讓還沒有畢業的學員,包括特級班的人震撼莫名。

沒有理會朝自己射來的一道道情緒複雜的眼神,傅遲吹雪就那麽緩緩的淩空飛向觀禮台。

而此時月白陵和江馳騁也是小小的驚了一下,一個月的時間,就算是他們倆,也難以相信,傅遲吹雪不光突破進了傲虛境,竟然還達到了如此的高度。這是傅遲吹雪自從回歸後,兩人第一次見到他,卻給了兩人不小的驚喜。

而在一旁戰力的護朝居的眾人臉色則不好看了,眼看就要從校長手中接過那至高無上的榮耀,誰知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而且其實力…….

司馬曜灼恨恨的盯著那越來越近的身影,咬牙切齒間,卻帶著些許的無奈,一個月的時間不見,任他如何能夠想到,對方的實力竟然有了如此突飛猛進的增長,而看其架勢,顯然是要來找麻煩的。

終於,傅遲吹雪落在了觀禮台上,正好站在了司馬曜灼的麵前,兩人四目相接。但很快,司馬曜灼竟然主動的移開了目光,此時他心中竟然充滿了駭然,那雙平靜如水的目光,竟然如此深邃,深邃到差點讓他甚至塌陷而無法自拔,幾乎是下意識的,虛士那種對危險的警覺,讓他移開了目光。

“怎麽,傅遲吹雪,對於此次的結果,你可是不服?”月白陵淡淡的問道。

“沒有。我現在已經不是十二宮的人了,所以對於那群廢物的失利沒有絲毫的不甘。不過我隻是覺得,社團賽代表著學院最高規格的比賽。所以我覺得即使是麵前這些廢物,也沒有資格接受這份榮耀。”傅遲吹雪像是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那種淡然卻讓人很容易的理解為不可一世的傲氣。

“哦?護朝居獲得了社團賽的冠軍,理應獲此榮耀,我並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啊。”月白陵掛著些許的笑意,對於麵前這個年輕人,有的時候連他都無法看清。

“因為他們並不是最強的。”傅遲吹雪給出了理由,說完,再次看向司馬曜灼。

“現在我個人向你們社團挑戰,你可願意接受?一切按照社團賽的規矩,隻要你們隨便的五個人車輪也好,一湧而上也好,隻要能夠將我戰敗,我就承認你們。不然,嘿嘿,抱歉。今年的冠軍你們沒有資格獲得。”原本一件極為嚴肅的事情,傅遲吹雪卻是笑了,沒有絲毫的含義。但看在司馬曜灼的眼中,那是輕蔑、無視。

學員最重視什麽,不是生命,而是榮耀,如此光景嚇,司馬曜灼如何能忍,別說是他了,就連他身邊那些隊友也一個個的都義憤填膺,表情恐怕的仿佛要生吞了麵前這個帶著麵具的家夥。

“好,我接受,不過希望你不要後悔。”司馬曜灼咬牙切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