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夜色很美,漫天繁星猶如一顆顆寶石鑲嵌在皎潔的夜幕之上。

隱士城一座特殊的院子內,卻是燈火通明,尤其是在那間最大的臥室,被一層近乎透明的光環所籠罩,裏麵的光景甚至聲音完全被隔離開了。

傅遲吹雪斜躺在那張足夠容納十人的大**,一夜激戰,饒是他的身體,也有些吃不消,望著滿是浪羈的床被,他卻笑了。

這場天戰,就連他自己都無法預測結果,索性就來次最後的瘋狂,即便死了也能當一個風流鬼。

“吹雪,真的不要我們去麽,雖然我們姐妹實力差了些,可想來,在下麵的戰鬥中,應該還是能出不少力的。”瑟琳娜趴伏在傅遲吹雪的胸口上,赤luo的全身晶瑩剔透,讓人看了忍不住就想咬上一口。

眾女中,她的妖體是最強的,所以,到現在,是唯一一個還有力氣說話之人。

“這是戰爭,哪有你們想的那麽簡單,你們的修為,確實已經不錯了,可到時候,麵對的可不是一個兩個對手,而是成千上萬,即便你實力再強,但刀劍無眼,也難免會出現意外。”傅遲吹雪想都沒想就絕了女人的念想,他實在不忍心自己的女人,為自己以身犯險,否則,即便最後勝利了,還有什麽意義。

要說,傅遲吹雪這輩子,當真是成也女人,敗也女人,不論他修為多麽高,都無法擺脫美色的誘惑,以他的修為,其實完全可以不用這麽拚命,可就為了一個女人,被軒轅帶走的媚兒,讓他最終走上了這麽一條不歸路。

但他並不後悔,聖修所講究的是無欲無求,但魔修不同,執念才是他們進步的依仗,而沒有了**,哪裏會有執念。

一想起媚兒,傅遲吹雪心情不由失落了起來,連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這讓他很是挫敗。

“軒轅,不管你是誰,是什麽身份,要是讓我知道你動了媚兒一根頭發,我都會讓你後悔活在這個世界上。”傅遲吹雪咬牙切齒道。

一抹魚白之色緩緩的從東方升起,雖然不舍,但楚遲還是離開了,回到地球後,簡單的跟艾真幾女一同吃了早餐。

“老公,一定要小心,我等你回來。”待傅遲吹雪出門時,艾真突然撲進了他的懷中,對於自己男人的事情,艾真並不關心,男人麽,總要有自己的事業,不管是平平凡凡,還是心係天下。她所關心的自己男人的安全。

“傻丫頭,你還怕我被別人拐跑了不成。”為了讓艾真安心,傅遲吹雪還不忘幽默一把,但卻並沒有將艾真逗笑,反而眼眸中立即蒙上了一層水霧。

“別哭。放心吧,這次大戰,我隻不過是統帥,你見過打仗的時候,有統帥跑到最前麵的麽,打不過,投降總可以吧。”見狀,傅遲吹雪急忙用謊話搪塞。

“嗯,去吧。不過,無論以後你走到哪裏,請記住,在地球上還有一個名叫艾真的女人在等著你,直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艾真說到這,終於忍不住要哭,又怕被傅遲吹雪看到,急忙轉身跑進了自己的臥室。

隻不過她不知道的是,再次見到自己的愛人時,卻已經是上百年之後的事情了。

走出別墅,傅遲吹雪狠狠舒了一口氣,大戰臨頭,不知道為什麽,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是緊張麽?

是的,他應該緊張,從小到大,這是他遇到的最大陣仗,而對手也是異乎尋常的強大。

“隻希望自己是杞人憂天了。”傅遲吹雪感慨一聲,但最終還是放心不下,在臨走之時,朝別墅內灑落了一片黑色的星光。

當傅遲吹雪出現在地球聯邦的基地上,已經是晌午時分了,距離天戰開啟也隻不過剩下一個小時的時間。

此時,上百萬來自地球軍隊、異能界和虛宇天境的戰鬥人員已經齊聚在那最大的操練場之上,由於無法全部容納,不僅僅是地上,就連天上也飛滿了人。

現場一片寂靜,大戰前緊張的氣氛,讓這裏充滿了巨大的壓抑之感。但緊張並不等於膽怯,事到如今,害怕隻會讓自己更快的死亡,唯有更加勇敢的戰鬥,才有可能為自己帶來一線生機。

楚遲的到來,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們都期待傅遲吹雪能夠說些什麽,哪怕隻是問一句吃飯了沒有,可讓他們失望的是,傅遲吹雪什麽也沒有說,在走上閱兵台上之後,就沉默著,也不知他再想些什麽。

距離傳送門開啟的時間越來越近,終於,滿是陰霾的天空突然裂開,並不是傳送門的開啟,而是昨天得到飛升之人的回歸。

帶頭的漠河、爵拜和燕驚鴻三人飄然落到了傅遲吹雪的身邊。

“還好來得及。”燕驚鴻拍了拍胸脯笑道。

“嗬嗬,幾人人都到齊了,都準備一下吧。”傅遲吹雪輕笑一聲,算算時間差不多了,果然僅僅一袋煙的功夫,在整個操練場的地麵上突然出現了一個詭異的圓形圖案,隨著圖案最終完成,足足有上萬公頃之大,隨即閃耀起奪目的光華,幾乎隻是眨眼的功夫,原本站立其上的人全部消失。

“傳送陣已經開啟了,所有人按照順序進入。”傅遲吹雪指揮道,立即,按照之前就排列好的順序,一批批還沒有被傳送的人員有序的踏入傳送陣,最終消失不見。

由於傳送陣太過巨大,所以僅僅用了很短的時間,就將所有人傳送完畢,而在傳送陣外,一個個醫療帳篷也搭建了起來,一批批來自世界各地的醫療工作者以及虛宇天境的丹師,也忙碌了起來,隨時準備接受一會出來的傷員。

“我們也進去吧。”傅遲吹雪說完,就帶著一幹聖虛境以上的強者踏入了傳送陣。

傳送陣僅僅持續了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小時了,在這第一次傳送中也將記錄下所有進入的人員,隨後它將每隔一天開啟一次,用於傷病員的往來,可第一次沒有進去的人,卻是無法使用的。

傅遲吹雪等人一進入傳送陣,隻見眼前的光景一片混沌,幾乎是轉瞬之間,已經處於了一片陌生的淩空。

腳下踩著的是一朵朵猶如實質的白雲,透過雲層能夠清晰的看到下方的戰場,那裏正是雙方所執掌天地的低修為人員的戰場,當然這裏的低等修為,是跟他們這些飛升人的人相比較的。

那片戰場其實實在算不上大,也就跟原本的倭國麵積差不多,一眼望去,就像是一個棋盤,中間地帶是一片極為醒目的草原,兩側則是兩邊的大本營,上麵竟然聳立著早就存在的軍營。

此時憑高而望,能夠清晰的看到兩方人馬正有序的整隊,為即將到來的第一次接戰做準備。

“腳下有禁製,以我的力量完全無法打破。”漠河跺了跺腳,指著眾人腳下的那片虛空說道。

“那是自然,不然如何將兩塊戰場分離開來。”傅遲吹雪點了點頭,但他也知道,一般這上邊的戰場結束,這層禁製就會消失,也就是說,不管下麵的戰鬥如何,隻要能夠取得上麵戰場的勝利,就能取得最終的勝利。

下麵的戰鬥,隻不過為上麵那些人提供一些有趣的看點而已,對於大局根本無關緊要。

“現在能告訴我了吧。這場天戰你有幾層把握。”能對傅遲吹雪用這種口氣說話的,除了漠河還有誰。

“理想情況下,四成,不過我想可能更低。我們這邊的情況,練圖已經摸清,可,我們對練圖知道的卻是極為有限,我不相信,他就隻有明麵上的那些力量,誰還沒有個殺手鐧麽?”傅遲吹雪淡然道,絲毫看不出處於劣勢的焦慮。

“最高四成,嗬嗬,我倒是很感興趣,到底是什麽原因,讓你在這種情況下還泰然自若。”漠河撇了撇嘴。

“如果我說,我是裝的,隻為了能穩定軍心,你相信麽?”傅遲吹雪用隻有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輕笑道。

“扯淡。”漠河送給傅遲吹雪一個白眼,這種話隻能騙鬼。

“他們來了。”傅遲吹雪突然結束了兩人的對話,指著遠方出現的一片黑影,對眾人道。

所有人精神不由一震,循著傅遲吹雪所指望去,幾乎是眨眼的功夫,練圖帶著數千人眾已經到了千米之外,終於緩緩的停了下來。

“傅遲兄,讓你我期待的一戰終於到來了,不說兩句?”練圖大馬金刀的騎在一頭獅首龍身獸之上,威武非凡。

“你的驢很漂亮。”傅遲吹雪回道。

“呃?”練圖怎麽也沒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這也太敷衍了吧,而且自己坐下的可不是什麽驢,而是一頭實力堪比仙辰境的異獸。

“說完了?”練圖顯然很不滿意。

“難道還要我問候一下你母親、你妻女麽,不好意思,我這個人雖然好色,但還沒有到饑不擇食的地步。”傅遲吹雪的話立即引來身後眾人的哄笑。

“嗬嗬,傅遲兄果然快人快語,罵人都不帶一個髒字的,不過很可惜,今天來之前,我就對自己說過,從此不會在憤怒,你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讓我憤怒過的人,不過用不了多久,就沒有了,因為,我已經為你準備了最好的歸宿。”練圖竟然沒有絲毫的生氣,反而笑吟吟的,讓傅遲吹雪不禁腹誹,這家夥難道是從石頭縫裏麵蹦出來的太監,所以無母無妻更沒有子女。

不過既然遇到這種罵不還口的機會,傅遲吹雪怎麽會放過,剛要再爽一下,臉色卻有悠然而變,隻見練圖隨手一招之下,立即有一名屬下扛著一口棺材走了出來。

“傅遲兄,小小薄利,還請笑納。”練圖溫和的笑道,長袖輕揮,棺材就直飛了過來。

“哼,隻可惜這棺材姓練不姓傅遲,所謂君子不奪人之美,還是還給你吧。”傅遲吹雪冷聲說完,不等棺材飛刀麵前,眼神一凜然,一股強烈的劍氣射出,頓時阻住了棺材的來勢。

“我送出去的東西,從來不會收回,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沒有,傅遲兄自然也不會例外。”練圖說完,長袖再次揮動。

誰都看得出,大戰還沒有開始,作為統帥的兩人,已經圍繞著棺材開始了第一輪的角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