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殺掉。”傅遲吹雪表情淡然,仿佛在說什麽平常之事一般,可所有人心中卻是一凜,他們都知道,就這麽一句話,就決定了成千上萬人的生死。

“是,主人,老奴這就去。”範增說完轉身就走,以他的修為,即便是孤身一人,對付邪雨門也費不了太大的力氣,之前幾天之所以沒有動手,就是為了照顧周放、秦少君兩人,生怕自己離開後,他們再遭人暗算,畢竟這裏還處在邪雨門的管轄範圍之內。

“爹爹,我也要去。”婉兒突然從傅遲吹雪的懷中鑽了出來,一臉興奮的說道。

“不行,小孩子,搗什麽亂。”傅遲吹雪想都沒想的就拒絕了,當然並不是害怕婉兒拖累了範增,而僅僅是不想讓婉兒看到那種滅門的血腥場麵。

“不嘛,我就要去,爹爹,求求你了,讓我去吧。”小丫頭撅著小嘴不依不撓的拽著傅遲吹雪的衣角,來回晃著。

“再不乖,我可就打你屁股了。”傅遲吹雪不禁苦笑道。

“哼,壞爹爹。你要是打我屁股,等回去後,我就讓年輕還有幾位媽媽不跟你睡一張床。”婉兒也拿出自己的殺手鐧。

“呃?”傅遲吹雪聽的一愣,這丫頭還真是古怪精靈,什麽話都說的出口,也不知道是誰教她的。

“哎,真是輸給你了。但是你不怕麽,到時候可是會死人的,小心晚上做噩夢,所以咱們還是不去的好。”傅遲吹雪婉兒吃軟不吃硬,隻能用商量的口氣說道。

“切,我自己都殺過人,怕什麽?”婉兒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主人,你看這……”範增一下為難起來,隻能征求傅遲吹雪的意見。

“那我也去吧。”傅遲吹雪無奈,最後留下了貓女和月紫煙照顧周放,至於秦少君,因為受的隻是皮外傷,而且作為自己的弟子,傅遲吹雪還是打算帶上她,讓她盡早的適應那種場麵,對以後也有好處。

為了安全起見,傅遲吹雪留下了分身,就抱著婉兒,連同範增跟秦少君一同走出了客棧。

邪雨城最中央的位置,自然就是邪雨宗的宗門所在之地,作為天境中,並不知名的宗門,它所管轄的範圍,也不過就是以邪雨城為中心,方圓不足百裏的範圍。

此時,邪雨宗上下卻是彌漫著濃厚的忐忑情緒,原因無它,正是幾天前發生在邪雨城的那場戰鬥。

原本以為隻不過是兩個路經此地的無名之輩,殺了也就殺了,誰知道後來,竟然出現了一名九星虛皇,卻是將這件事情一下捅大了。

魏春能夠坐上邪雨宗的宗主之位,除了世襲之外,雖然並沒有多少建樹,但眼力還是有的,當下就大力打探那兩個年輕人的消息,而得到的結果,卻是讓他陷入了深深的恐懼之中。

那個少女,倒是沒打探出什麽,可另外的青年卻是大有來曆,竟然是天境中十大宗門之一上清宗的少宗主周放。

這個消息,一下就在邪雨宗炸開了。

以邪雨宗的實力,麵對上清宗,根本就是以卵擊石,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而魏春當時護犢心切,竟然還下了死手,雖然沒有將其擊斃,但也絕對是重傷,若是沒有被人看到也就算了,可偏偏,竟然還有九星虛皇在暗中保護。

邪雨宗跟上清宗的梁子也算是正式結下了。

魏春自己都不知道這兩日自己是怎麽過來的,每天都生活在惶恐之中,他想過攜帶家眷偷偷的溜走,以避禍端,可望著偌大的家業,他卻如何能夠舍得。

“宗主,現在不是猶豫的時候。咱們打傷了上清宗的少宗主,恐怕上清宗的報複很快就要到了。如果現在咱們還不快點拿出解決的辦法,到時候,別說祖宗的基業,就連這上千弟子的性命,也是一個都留不住啊。”宗門密室之內,一種長老不停的勸說著魏春。

“這個道理,我如何不知。諸位長老,你們可有好的辦法麽?”魏春現在也是著急的沒了主意。

“為今之計,隻有兩個辦法了。第一就是遷宗,可咱們邪雨門雖非名門大宗,但家業也是不少,要想遷移,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夠完成,而且麵臨的困難也是極多。遷到哪?如何遷才不會被人發覺等等。如此看來,要想避過此次的禍端,想要完整的保全宗門已經是不可能了。隻能舍車保帥,隻帶著宗門的核心人員秘密撤離。其二,就是想方設法的彌補與上清宗的關係,無論付出何等代價,隻要能夠保住基業,都答應了上清宗。至於用何種辦法,還請宗主定奪。”一名長老越眾而出說道。

聽到此,魏春陷入了沉默,整張臉都糾結到了一塊,可見其為難之處。第一種辦法,看似最好,但也麵臨著巨大的困難,就是遷到哪?現在整個天境都被林立的宗門所瓜分,邪雨宗曆經數百年,才有了這一方立足之地,現在要舍棄,哪有那麽簡單。難道要寄人籬下,可要是別人聽說自己得罪的是上清宗,恐怕不僅不會接受,甚至可能直接將自己一方拿下,交給上清宗,來換取上清宗的好感。又或者隱姓埋名,畢生受盡上清宗的追殺?至於第二種辦法,魏春卻是想都沒想,因為他知道,要想平息上清宗的怒火,恐怕自己連同那不爭氣的兒子,都得不到好結果。

作為為難之際,魏春終於深深的後悔起來,悔恨自己教子無方,養了那麽一個不爭氣的兒子,盡給自己找麻煩,以前那個兒子雖然性情惡劣,倒也沒惹出什麽大的麻煩,自己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誰知這次卻捅破了天。

“邪雨門門主,出來見我。”就在此時,突然一道威嚴的聲音,響遍整個邪雨城,密室中的一幹長老連同魏春,不由的臉色大變。

誰也沒想到,距離萬裏之遙的上清宗竟然來的如此之快。

所有人不由慌了手腳,目光全部匯集到了魏春的身上。

“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魏春慨歎一聲,因為自己的優柔寡斷,將最後的一條後路都封死了,現在就隻能硬著頭皮出去,跟上清宗的人交涉,希望對方不要獅子大開口啊。

邪雨宗的宗門之外,傅遲吹雪四人,淩空而立。

“主人,這邪雨門的宗主,不會是早早的就逃了吧?”範增有些忐忑道,如果真是那樣,自己的罪過可就大了。

“沒有。”傅遲吹雪散開神念,已經清晰的鎖定在了腳下宗門內的一名七星虛皇身上,想來,那個人應該就是邪雨門的宗主了。

果然,沒過片刻,從宗門之內,就飛起了一幹十幾人,當先領頭的正是魏春,手中提著那早就下的屁股尿流的兒子,身後跟著的也是宗門勢力最強的十幾為長老。

“在下邪雨門宗主魏春,見過尊者。”魏春飛到麵前,畢恭畢敬的向範增叩首道,在他看來,麵前的四個人,那個還未成年的小姑娘,前幾日見過,修為並不高,另外那個二三歲的女孩,則自動過濾。剩下的就隻有一老者和一個年輕人。

那個年輕人身上沒有散發出絲毫的虛力,魏春倒也沒有躲過的考慮,隻有那老者,身上的氣息,讓他都完全看不透,而且赫然是當日出手將自己一幹人趕跑的強者。

範增可不敢受此禮,腳步為不可查的向後退了一步,站在了傅遲吹雪的身後。

“就是你打傷了周放?”傅遲吹雪望著麵前的中年人,語氣淡然。

“當日都是些許誤會,而且在下也不知道周公子的身份,所以出手失了分寸,還請貴宗能夠從輕發落。”魏春現在也管不了麵前這說話年輕人的身份了,隻是一個盡的認錯。

“從輕發落?”傅遲吹雪突然一笑,“你倒是說說,怎麽個從輕發落?”

“這?”魏春卻是一愣,沒想到麵前這年輕人這麽好說話,而且看上去,除了瞳孔有些怪異外,長相倒也和善,心中不由的一喜,或許今天這一劫真的能夠安然度過。

“貴宗所提條件,隻要我們能夠支撐,無不應允。”魏春當即說道。

“嗬,倒是個老油條。”傅遲吹雪輕笑一聲,“我提的條件,你們真的能夠應允?”

“隻要在我們的能力範圍之內,無不應允。”魏春低聲下氣道。

“那如果我想要你們這個宗門呢?”傅遲吹雪問道。

“什麽?”魏春心中一驚,不由的開始猜測對方這話的意思,難不成上清宗想要侵奪了自己的宗門。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魏春非但不會反對,甚至是極力讚同。向邪雨門這樣的小宗小派,要想在天境中生存,可以說極為困難,或許哪天就被那些勢力更強的宗門看不爽,就直接導致家破人亡。如果真的能夠歸於上清宗,雖然是寄人籬下,但有了上清宗的護佑,卻是多了一層護身符,這對邪雨門來說,簡直就是挑著燈籠都難找的好事。

“貴宗能夠看上我們鄉野小地,自然是我們的福氣,不敢不從。”好像生怕對方改變了主意一般,魏春急忙答應了下來,要知道,別說上清宗舉宗攻打,就算是麵前這個老者,一人之力,就能讓邪雨門灰飛煙滅。

“很好。既然如此,邪雨門就是我的了,而邪雨門的人,下至普通弟子雜役,上至長老宗主,都給我聽好了,現在你們都屬於我的。嘿嘿,那麽,我要你們做一件事情,那就是……全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