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鍾表的指針指向九點半,萬眾矚目的張夏兩家弟子擂台賽終於開始了。

謝言回到自己包廂的時候,拳台周圍的大廳之中已經圍滿了觀眾,甚至就連那一百零八個包廂之中,也都座無虛席。

元神之力鋪展開來,頓時整座樓層所有的畫麵都如同是視頻一般,清晰的出現在謝言的腦海中。他注意到,夏啟宏以及夏家請來的那五名觀禮的年輕弟子所在的包廂,都在自己的周圍。而相對的,張遠河以及他帶來的四名觀禮的年輕弟子都住在謝言對麵的那幾間包廂之中,如果不是陽台上都貼著反光玻璃,雙方恐怕又要用目光互相對峙一番了。

而其他的包廂之中坐著的,都是這武術聯盟金卡會員持有者。這些人或許不是武術界之中,但也都有著舉足輕重的身份。或者是定海市政要大員,或者是商界巨擘,總之都是所謂的上流人士。

武術界中有任何的風吹草動都會有人注意,而張夏兩家弟子的這一場比武更是引起了整個武術界的震動。自從張少坤的先天之境實力暴漏之後,那些關注這場擂台賽的武林人士便已經得到了消息,並充分發揮自己的八卦精神,將之傳遞開來。當然,這其中多虧了張家在其中推波助瀾,因為這樣的話,就可以讓更多的人將賭注壓到張少坤的身上,一旦張少坤取勝,隻是賠償的賭金就能夠讓夏家心疼,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

而能夠走進貴賓包廂的這些人,都各自有著自己的人脈和手段,通過一些蛛絲馬跡打聽到了夏宇雋和張少坤之間的真實實力。雖然其中有一部分人看在夏家的麵子上,分出一部分的資金投到了夏宇雋的身上,但是更多的人卻看好張少坤。不管怎麽說,後天之境和先天之境的巨大差距,早已經決定了這場擂台賽的勝負。

除了謝言和夏宇雋兩人,現在沒有人知道夏宇雋的實力同樣達到了先天之境,雖然隻是暫時的,但畢竟有了取勝的機會。而且經過之前半個小時的修煉,夏宇雋對於先天真氣的掌握已經有些心得,從外表看隻會認為他是早已經進入先天之境,而不會聯想到化精散上麵去。

隨著‘叮當’一聲清脆的鍾聲響起,擂台兩邊的休息室大門隆隆打開,夏宇雋和張少坤兩人都一臉自信滿滿的微笑從休息室中漫步走了出來。

看著夏宇雋那意氣風發的表情,謝言不由得歎口氣,用隻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夏宇雋啊夏宇雋,這次你是蛻蛇化龍一飛衝天,還是不堪造就一敗塗地,就看你今天這場戰鬥了!”

謝言早就看出來,夏宇雋將這場擂台賽看得太重要了,如果勝利了還好,他可以渡過這一劫,但如果這次他敗在張少坤的手中,巨大的打擊肯定會讓他一蹶不振,別說是進階先天之境,整個人也會垮掉。若非是看出了這一點,謝言也不會辛辛苦苦的利用法術幫他作弊。

看到兩人從休息中走出來,頓時擂台周圍的觀眾席上就爆發出了排山倒海一般的歡呼聲。

但與此同時,擂台上方的包廂之中,也有三人立即就皺緊了眉頭。夏宇雋體內的先天之氣雖然收斂了起來,但是因為他剛剛才掌握先天真氣的應用,所以對於同樣達到先天之境的武者來說,他體內的先天真氣能量波動就如同是黑夜中一百瓦的大燈泡一樣,明亮耀眼。

“怎麽可能,這夏宇雋什麽時候突破先天之境了?”

坐在謝言對麵包廂之中的張遠河驚訝的站起身來,滿是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站在擂台下麵的夏宇雋。通過元神之力的監控,謝言甚至能夠看到他臉上的肌肉都在微微的顫抖著,顯然是心中震驚到了極點。

對於夏宇雋的實力,他早就有過透徹的了解,否則也不會故意設計了今天這麽一場擂台賽。雖然極不情願回想起一個小時前在走廊上發生的事情,但是張遠河還是清楚地記得,當時夏宇雋的實力分明就隻有化勁頂峰之境,根本沒有一絲先天真氣的能量波動,但是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夏宇雋不僅擁有了先天之境的實力,而且對於先天真氣的掌控也有一定的基礎,看起來並非是臨時服用藥物強行提升的實力,這如何不讓張遠河感到震驚。

而比起張遠河,夏啟宏看到夏宇雋的真實實力之後,幾乎是差點從沙發上跌倒下來,心中的驚訝可想而知。對於自己兒子的實力,沒有人比他這個做父親的更清楚地了,如果說夏宇雋早就突破了先天之境,他根本不可能不知道。

“難道....難道宇雋是服用了那種藥物?”

突然,夏啟宏腦海中想到一種可能,一種他自己都不敢去想的可能。

“不會的,宇雋絕不會做這種傻事的,化精散一旦服下,整個人就徹底廢了啊!”

夏啟宏再也無法保持心中的冷靜,一想到半個小時前兒子離開包廂時的語氣和動作,從言語之中透漏出來的破釜沉舟的氣勢,無不讓他將心中的猜想向事實靠攏。越是想到這些,他心中就越是煩躁。

“肯定不會的,宇雋肯定是早就突破了先天之境,故意隱瞞家裏,想要給我們一個驚喜。對,沒錯,就是這樣,肯定就是這樣!”

夏啟宏開始自我安慰起來,平日裏的沉穩和威嚴的氣勢,在這一刻蕩然無存。現在,他不再是一名中先天之境武者,不再是定海市的市長,也不再是中華武術聯盟定海市分部的掌控者,他隻是一個關心自己兒子的父親,一個最普通不過的父親!

其實,想要知道夏宇雋是否服用了化精散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隻要夏啟宏拿出電話向夏老爺子詢問一句,肯定會得到想要的答案。

化精散的主藥是三陽三火三葉草,這種靈藥放在修真界不算什麽,但是在靈氣匱乏的凡人界,卻是極為罕見。夏家能夠找到一株三陽三火三葉草已經是幸運,所以煉製出來的化精散也不會有太多,這麽多年下來,剩下的就更少了。

隻要夏啟宏打回去一個電話,夏老爺子隻要查看一下自己收藏的化精散是否丟失,就知道夏宇雋是真的已經突破先天之境,還是依靠著化精散才暫時達到先天之境。但是這個電話,他卻最終沒有敢打出去。如果夏宇雋真的是突破先天之境,那固然皆大歡喜,但如果是後一種情況,恐怕夏啟宏自己也承受不住這種沉重的打擊。畢竟,服用化精散的後果他最清楚不過了。

所以現在夏啟宏能做的,就是繼續坐在那裏自欺欺人,畢竟,夏宇雋所表現出來的對先天真氣熟練的掌控,仍舊給他心底留下了一絲希望。

而第三個感到震驚的人,就是那名叫秦珊的武當派掌門弟子。在見識到張少坤暴漏出來的先天之境實力以後,她就本能的以為今天的擂台賽已經沒有任何的懸念了,畢竟先天之境與後天之境是天壤雲泥之別,夏宇雋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體麵的認輸而已。

但是現在,夏宇雋卻給了她一個大大的驚喜,讓原本結果顯而易見的比賽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原本先天武者與後天武者的戰鬥,戲劇化的變成了兩名先天武者之間的對決。

如果夏宇雋是臨時服用禁忌藥物提升的實力,定然會無法掌控體內暴增的真氣,但他收斂體內先天真氣的舉動,說明他對體內真氣的掌握已經小有心得,甚至可能已經初窺門徑領悟了凝結真罡的方法。這說明他突破先天之境就是最近的事情,甚至就在最近三天之內。

這讓秦珊很是好奇,到底是麵臨什麽樣的壓力,以及什麽樣的一種心態,才能夠讓一個人在麵臨挑戰的前夕從後天之境突破到先天之境?

隻是她沒有想到,若非是有謝言這個高級作弊器在幫助,夏宇雋現在就是頂著破釜沉舟的勇氣與張少坤同歸於盡,哪裏還能笑的如此自信和燦爛。

而隔著一座擂台,張少坤原先是沒有發現夏宇雋身上的異常,但是等兩人都站到擂台上之後,張少坤才驚駭萬分的發現,對麵一直沒有被他放在眼中的夏宇雋竟然同樣擁有了先天之境的實力。

一瞬間,張少坤就反應過來,難道夏宇雋是服用了什麽禁忌的藥物?不過很快他就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因為夏宇雋現的表現實在是太具有欺騙性了,他展現出來的自信從容和淡定,根本不是一個服用了禁忌藥物的人能夠表現出來的。

“張少坤,你是不是很驚訝我現在為什麽能夠達到先天之境?你以為你隱藏先天之境的實力就能夠瞞過所有人嗎,三天前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看穿了你的實力,虧你還沾沾自喜,卻隻能做一個被人踩在腳下的縮頭烏龜而已!”

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這是先輩們用無上智慧總結出來的一句至理名言,現在夏宇雋的手中發揮的淋漓盡致。

“混蛋,你以為你突破先天之境就能夠勝過我,看你的真氣波動十分虛弱而且零散,肯定是剛突破先天之境不久吧,就憑這種實力怎麽可能是我的對手。我隱藏實力十多年,今天就用你來做我的踏腳石,我要讓所有人都記住我張少坤的名字!”

張少坤被壓抑多年的情緒終於在走上這座擂台的一顆完全爆發出來,大笑著說道:“你夏宇雋是我第一個對手,但絕不會是最後一個。今天我會拿出全部的實力去打敗你,我要讓你讓‘張少坤’這三個字成為你下半生永遠的噩夢!”

“哼哼,大言不慚!”夏宇雋冷然一笑,不屑的說道:“今天你父親張遠河被我父親給擊敗,你自己也被我的好友謝言給當做死狗一般踩在腳下動彈不得,你說你還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叫囂。今天這一戰之後的確會有人記得你,因為我會當著所有人的麵再次將你踩在腳下。謝言踩得是你的右臉,你將你的左臉也搽幹淨了,免得髒了我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