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是自殺,也不願意被謝言踩在腳下羞辱。尤其是,謝言當著眾多門派和家族年輕弟子的麵踩著他的臉將他踩在腳下,以後他如果不能將謝言擊殺,在武林中再也無法抬起頭,這對於他的武者生涯也是一個慘重的打擊,甚至有可能會一蹶不振。

無盡的恥辱從內心深處噴湧出來,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血紅,腦門的青筋一根根暴起,雙眼幾乎是要噴出怒火,歇斯底裏的咆哮道:“謝言,我和你不共戴天!從此以後,你就是我張少坤最大的敵人,也是我們張家最大的敵人,你將萬劫不複!”

無邊的憤怒,幾乎是瞬間就讓張少坤失去了理智,這一刻,張少坤再也顧不上什麽隱藏實力,屬於先天之境的氣勢從他的身上迸發出來,看他的架勢,好像是想要上去與謝言同歸於盡一般。

便在這時,張遠河虛弱的聲音在張少坤耳邊響起:“少坤你給我回來,冷靜冷靜,我們父子二人今天所受到的恥辱,不過是因為技不如人。你在恥辱之中,如果能夠煎熬得過去,將來定然還會有再次報仇的機會。如果你現在就自暴自棄,那你永遠隻能做一個失敗者!”

“父親!!!”

張少坤止住了腳步,轉身悲慟的大叫一聲,聲音中滿是不甘和痛苦。

張遠河掙紮著站起身,看著夏啟宏以及站在他身邊的夏宇雋和謝言兩人,平靜的說道:“不要多說了,我們走!”在這裏多停留一刻,張遠河心中的憤怒就多增加一分,而周圍那些各大門派和家族年輕弟子似嘲笑又似憐憫的眼神,更是如同一柄柄鋼刀刺在他的心口。

張少坤恨恨的看了看謝言一眼,如果他的眼神能夠如同謝言的鬼穀邪瞳一般可以殺人,現在謝言早就死上千百次了。

看著張少坤攙扶著父親慢慢離開,被張家請來觀禮的四名少年,也安靜的跟了上去。

那名位列人榜第二來自武當派的女子秦珊,在路過謝言身邊的時候,還特意大量了謝言一眼。今天謝言一招擊敗張遠河的驚人表現,令所有人都為之側目。雖然他並不是一名武者,但相信過了今天,謝言的名字就會很快傳遍武術界。

“父親你沒有事吧?”

看到張遠河父子離開,夏宇雋連忙走到父親夏啟宏麵前關心的問了一句。剛才夏啟宏與張遠河打鬥的時候,他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看到父親最後竟然反敗為勝將張遠河擊敗,他當時就興奮的差點叫出來。

張遠河輕鬆地一笑,說道:“宇雋你別擔心,他張遠河還傷不了我。反倒是你要小心一些,經過了這件事情,一會到了擂台上,張少坤肯定不會放過你。剛才張少坤身上表現出來的實力,絕對是真先天之境武者無疑,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別管什麽麵子不麵子,比賽開始之後你就立即跳下擂台認輸,先保住性命要緊!”

雖然張遠河看起來一副很輕鬆的樣子,但是謝言卻感覺到他是在極力壓製體內的傷勢。即便是打敗了張遠河,夏啟宏也不可能沒有受到一點傷,甚至受的傷一點也不必張遠河要輕。

他最後雖然靠著青城螺旋勁將張遠河重創,但是張遠河施展風雷遊身掌最後一招‘風雷合擊’,一股強悍的真氣也同樣順著拳頭侵入了他的體內。表麵上看起來沒有受傷隻是因為他將傷勢壓製了下去,但是傷勢壓製的時間越長,等後麵爆發出來的時候就更加的猛烈。

“看來夏啟宏也是一個愛要麵子的人,不願意在外人麵前丟了臉麵!”謝言心中暗笑一聲,立即走上前去。

“夏伯伯我們還是到包廂裏麵聊吧,這裏已經一片狼藉,不是聊天的地方。您剛剛經曆一場戰鬥,還是多休息一會吧!”謝言說話的時候,暗中給了夏宇雋一個暗示的眼神。

夏宇雋也是一位人精,得到謝言的暗示,在聯想到謝言所說的話,立即就明白了事情的原委,立即有些著急的說道:“對對,我們還是回到包廂裏麵聊吧!”

張遠河欣慰的一笑,點了點頭,隨即轉過身來,對著喬俊義和李尉征等五人笑著說道:“幾位賢侄把這裏當成是自己家,隨意就好,如果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這裏的侍者好了。難得你們來一趟,就當做是練武之餘的消遣,千萬不要客氣!”

“夏伯伯既然這麽說了,晚輩就不客氣了!”

李尉征與夏宇雋關係極好,李家與夏家也關係密切,所以李尉征說話就顯得隨意了一些,很是親近。

“前輩客氣了!”、“多謝前輩!”......

其他四人也分別上前行禮。

隨著謝言以及夏啟宏父子三人離開,走廊上立即變得熱鬧起來。

“擊敗了,張遠河竟然敗在了夏啟宏的手中,怎麽可能?”

“據說張遠河幾乎隻差一步就能夠踏足大先天之境,成為地榜高手。因為之前張遠河受到謝言的重創,實力嚴重受損,所以才會被夏啟宏擊敗。”

“沒有什麽好說的,隻能說是張遠河父子倒黴,竟然惹到了那個謝言!誰也想不到那謝言的異能之力竟然如此強大,剛開始我聽說夏老爺子誇獎他的時候還有些不服氣,現在看來,人家連張遠河這樣的高手都沒有放在眼裏,我就算是找他切磋也是自找苦吃。”

“張遠河父子這一次是要貽笑武林了,恐怕明天這個消息就會傳遍每一個武者的耳朵裏。張遠河落敗隻能說是倒黴,那張少坤被謝言狠狠的用腳踩著臉踩在腳下幾分鍾的時間都動彈不得,簡直就是無邊的恥辱,高傲的人一定會羞憤自殺,這是對於生命尊嚴的侮辱!”

“沒錯,如果是我被人踩在腳下,隻怕寧願自殺,也不願被人這麽羞辱。我看那張少坤剛才露出的氣勢,分明是早已經進階先天之境,可是他一直隱藏實力,就是想要在擂台賽上一鳴驚人。隻是他根本沒有來得及表現自己就被謝言踩在了腳下,哪怕他以後成為天榜第一,這恥辱也會伴隨他一輩子。”

“也不能這麽說,如果張少坤能夠領悟到生命的珍貴,知恥而後勇,也是一件大好事,他這樣一帆風順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摔得更慘。經過這件事情,他也許會領悟出一些東西,使他的心境得到升華,修為大增!”

“你說的頭頭是道,難道你經曆過這些?”

“那倒是沒有,隻是我們家有一位先祖曾經也是如此,在家中備受屈辱,最後化悲憤為力量,竟然突破大先天之境,成為一名天階之境武者。我們家主經常拿這位前輩來教育我們,所以我才能記住這些道理!”

“我看那張少坤心胸狹窄,未必能夠領悟出知恥而後勇的道理。經過這次的失敗,他的心裏就會蒙上一層陰影,以後再想要進步就難了!”

......

不管喬俊義他們如何議論紛紛,張遠河父子現在已經回到了自己預定的包廂。

關上門的瞬間,張少坤立即就忍不住咆哮起來:“父親,你剛才為什麽要阻止我,謝言那小雜種帶給我的恥辱,傾盡四海之水也難以洗刷。現在我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要將他千刀萬剮!”

張遠河根本沒有搭理他,隻是從腰間的藥囊之中取出一顆療傷藥服下,然後自顧自的打坐調息,修複傷勢。

張少坤不敢在父親療傷的時候打擾他,隻好恨恨的閉上了嘴。

過了大約一分鍾的時間,張遠河用內力將藥力送到了全身破損的經脈之中將,傷勢抑製住以後,這才睜開眼睛聲音清冷的說道:“今天夏家帶給我們父子二人的恥辱並非不可洗刷,馬上你就要和夏宇雋進行一場擂台賽,我要你傾盡全力在擂台上把夏宇雋給當場擊殺,夏啟宏帶給我的恥辱,我要用他兒子的性命來償還。”

看到張少坤的臉色變得猙獰起來,張遠河微微一歎,立即又說道“不過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將自己的心態調整好。這次謝言帶給你的羞辱,心胸稍微狹窄一點的人早就自殺了,若不是我攔著你,你也早已經死在了那謝言的手中。我們父子二人都低估了那謝言的實力,他的異能早在三年前就應該已經被異能組織‘黑色天堂’的兩名a級殺手給廢除,我懷疑他現在的異能是經過了二次覺醒以後的異能,至少也達到了a級異能的水平,你去找他報仇純粹是在找死。”

看到張少坤臉上的震驚、痛苦、無奈和不甘的種種情緒混合在一起,張遠河趁熱打鐵的說道:“雖然謝言現在很強大,但是你也並非沒有親手報仇的機會。別忘了,他是一名異能者,而你卻是一名武者。就算他是a級異能者又如何,雖然現在看起來強大,但是一輩子也就是如此了。但是你不同,你隻要努力修煉,以後未必沒有進階天階之境武者的機會,到那個時候,你想這麽羞辱他就怎麽羞辱他,想怎麽折磨他就怎麽折磨他!”

張遠河的話,如同是醍醐灌頂一般,讓張少坤清醒了過來,喃喃自語的說道:“沒錯,他不過是擁有異能血脈而已,以後我一定能夠超過他。對,還有那一套功夫,隻要修煉了它,我一定能夠很快達到天階武者之境,到時候我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將謝言千刀萬剮。還有那莊妙涵,也是我的,誰也搶不走!”

張少坤前一句話是小聲說出來的,但是後麵一句話卻是在心裏說的,就連張遠河也不知道兒子心裏在想些什麽。不過看到張少坤終於能夠知恥而後勇,不再瘋狂的自暴自棄,他頓時就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