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紅樓院門被人敲得“砰砰”響,任遠在屋子裏喊了一聲“來了”,下樓、穿廳,打開門,赫然發現戴著墨鏡有些遮遮掩掩方雅拖著一大行李箱子俏立在門外。WWw!QuanBeN-XiaoShuo!Com

不等任遠招呼,方雅徑直踏了進來,任遠隻得側過身讓開。方雅隨手“砰”的一聲關上院門,說道:“任遠,我要在這住一個月!”方雅的語氣透露自信,顯示與任遠很熟的樣子。

任遠道:“今天早上沒聽到喜鵲叫啊。”

任遠在用他特殊的方式表示他的驚訝,方雅當下說道:“我們到客廳裏說!”說著,拖著大行李箱子過去。

任遠跟在後麵,也沒幫忙,進了大廳。

方雅進了大廳,想解下自己纏著脖子的圍巾,卻又重新纏上,問道:“怎麽沒有空調?”眼神雖望到任遠,卻沒有等他回答的意思,馬上道:“不行,馬上找人安上,這天氣越來越冷了。”

任遠看著一身咖啡色大衣把身子包裹得比較嚴實方雅站在那,說道:“說吧,方總,為什麽來寒舍?”

方雅說道:“還不是你小姨子?!”

“蘇晨?”

“就是她,我和她打賭來著。”

“誰贏了官司?”

“聰明!”方雅讚道,“我輸了,條件就是按蘇晨所說,到你這來當使喚丫頭一個月。”

“你公司的事怎麽辦?”任遠問道。

奇怪,任遠並沒有拒絕,這有些出乎方雅意外,說實話,從敲門到現在方雅心頭都是“砰砰”亂跳的,都想好了任遠拒絕然後采用什麽後招,現在見這種狀況,好象不錯,方雅連忙說道:“沒事,我就在這辦公。”

“那不太方便吧。”

“沒事,我通過電腦無線辦公,不會有其他人來”蘇晨了解任遠的擔心。

“哦,原來是這樣。”任遠離開城市入山學道時網絡剛剛興起,對這個他並不陌生,因為網絡最先是在科研單位興起的,其基本功用任遠還是知道。

“你同意啦?!”方雅現出一副驚喜的樣子。任遠看方雅現在這個神態,倒是去了不少方總的氣派,這副出行打扮估計是故意打扮的,倒有些離家出走的鄰家女孩模樣,一點都不張揚。

“方總願意住就住,不過房租還是要的。”任遠說道。

“行,多少錢你說了算。”

“一個月就十萬吧。”任遠輕描淡寫地說道。

方雅有種一頭栽地的感覺,但還是毅然咬牙點頭,然後問道:“我住哪個房間。”

“一樓,秦伯從前住的那個房間。”

到此,方雅臉色終變了變。

“怎麽,不方便,現在隻有這麽一間房。”任遠微微笑著。

方雅明白了,任遠的爽快根本是一種假象,他在這等著自己了,哼,想這樣就嚇退自己,沒門,方雅揚了揚頭,硬氣道:“沒什麽不方便的。”

任遠笑了笑,說道:“那就好!其實一樓好,接地氣!”

方雅眉頭有些立了起來,這家夥笑得邪氣,而有些要命的是,方雅忽然想起了不堪的夢,那個“任遠”最後得逞的時候,似乎也是這樣的笑。方雅覺得自己心揪了一下,暗暗呼了幾口氣,以免讓自己胸前波濤洶湧起來。

看到方雅的嘴有些撅起來,任遠一點都不憐惜,道:“走,我帶你去秦伯房間。”

方雅沒法,在這個家夥麵前,似乎自己從來就無法取得主導權,隻得跟著他後麵。

門推開,發出的聲音在方雅耳裏像是舊古堡沉重的門,枝椏枝椏的。

方雅嘴上硬氣,心裏多少還是有些咯得慌,畢竟這房間是剛過過人的。

不是說這房間還有什麽,是這人的心理好象會有些惦記。人嘛,總是愛聯想的,這會子大白天沒事,到了晚上自己一個人睡著秦伯從前睡的**,怎麽也會覺得有些不舒服。正這樣思量著的時候,前麵任遠說道:“放心,秦伯走的時候很輕鬆,他沒什麽遺憾。”方雅聞聽這話,暗暗捏了下拳頭,心緒反而穩定下來,心道,自己什麽場麵沒見過,還忌諱這個?!

任遠走到窗旁,把窗簾拉開,依然自顧自地說道:“秦伯走後這房間就沒住人,正好方總來了,要沾上一些人氣,多一些朝氣。”任遠就差說“活氣”了,方雅心裏開始罵上了,這可惡的家夥,但臉上卻陪上無比真誠的笑,說道:“別叫我什麽方總了,我現在是您的使喚丫頭了。”

任遠轉過身,展露出一絲微笑,然後以很快的語速說道:“那行,那我以後就喚你雅丫頭了,其實,大小姐好做丫頭難做,按照古代的估計,丫頭是要隨時伺候在主人周圍,隨喊隨到,主人什麽時候需要什麽都清楚不需要多說一句話。我了,就不這麽嚴苛要求,但有幾點也需要注意:一,我叫你的時候應馬上出現!最好是不要超過十秒!二、我不叫你的時候絕對不能出現;三、各樓房間的衛生需要你弄,地板每天要清掃一次;四、院子的那樣花草要伺候好,澆水澆肥每天要注意,有些花怎麽澆不能多了不能少,特別現在是冬天;五、主人出門的時候不需跟著,就在家守院子……”

方雅聽著,很認真地聽著,細細長長的眉毛隨著任遠的語調而發生精微的改變。

“記住了嗎?”任遠最後說道。

方雅立刻應道:“記住了。”

“說來聽聽!”任遠笑道。

方雅再一次抑製自己心頭的火氣,報道:“:一,我叫你的時候應馬上出現!二、我不叫你的時候絕對不能出現……”

方雅報完,任遠很滿意地說道:“可以,不但要記在心裏,而且要貫徹在行動裏。”

方雅禁不住想翻白眼了,心裏說道,這是個什麽人啊?!

“還有一點,”任遠補充道:“蘇晨隨時可能會來,她可以相當是這個家的總管,她的話你要聽從。”見方雅幾乎有一種怒發衝冠的狀況,任遠笑道:“暫時就這些,你自己忙布置房間,給你白天的時間,晚上才正式開始上崗,履行丫頭的職責。”說著,也不等方雅回答,徑直邁步上了樓梯。方雅在那跺腳,卻不想任遠轉過身,方雅立刻咧嘴一笑,展開自己所見過五星級最佳服務員的微笑。任遠說道:“對了,我隻用早餐,給我弄點白米稀飯就行,至於你吃什麽,你自己看著辦。”說完,再不回顧,上樓去也。

方雅喃喃道:怪物!怪物!大怪物!

方雅嗔怪了一會,臉上忽然展露一絲微妙的得意之色,很快,她昂著頭進了秦伯的房間。

一整個白天,任遠就聽到樓下方雅房間在那叮叮當當折騰過不停,來了一撥人是給房間裝空調的。期間方雅上來,站在門外很乖巧地問任遠房間需不要裝空調。任遠說不用,方雅然後又噔噔地跑下樓去。

方雅的來意,任遠自然清楚,一是與蘇晨有賭約在,二是她想接近自己,緩解之前的矛盾。方雅這麽打算沒什麽不對,人所思所行大多由其“性”決定。

這個“性”內容很多,修道之人稱之神,世俗的說法卻又有天性、人性、習性、稟性之分。這些性加在一起,決定了一個人所作所為,以及態度。

方雅做事,自然是也要隨其性。

她應賭約,自是徹底承認自己的失敗。一旦認識到這一點,她立刻露出向你露出真誠的笑臉。這種人,有些恐怖,但也不由得讓人有些佩服其強悍的心理素質。任遠都不禁想,晚上的時候是不是要弄出一些動靜來,讓方雅在恐懼中度過她在紅樓的第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