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先到,找到訂好的位置,靠窗坐著。wWW。QUAbEn-XIAoShUo。Com.net

窗外即黃浦江,江麵上豪華遊輪正緩緩行駛,兩岸的***璀璨通明,映耀這片土地最繁華最熱鬧的地段。

蘇晨坐下沒十分鍾,方雅就來了。她穿了一身米色剪裁得體的風衣,頭上戴了一頂很考究的女帽,風姿綽約地走了過來。

她的微笑猶如夜色中綻放的玫瑰,讓旁人心動,卻讓蘇晨心頭浮現出“殺手”兩個字。蘇晨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忽的銳利起來,方雅銀鈴一般的聲音於是響起,道:“蘇晨,怎麽想起叫我喝茶。”

蘇晨微微一笑道:“沒什麽,就是想姐姐了。”

蘇晨的裝扮也讓方雅眼睛一亮。她的穿著完全不同自己的風格,要顯得休閑得多,裏麵穿了一見條紋t恤,外麵罩著咖啡色的馬甲,手中的lv限量級包閃耀著一種讓女人鍾情的光芒,而在燈光下,更襯托蘇晨膚色如雪。方雅心道,蘇晨是不習武之人嗎,怎會有這麽好的皮膚?這樣的可人兒,若非現在站在對立立場,正是絕好的私房朋友。

方雅優雅入坐,笑道:“真的隻是想?”

蘇晨推了推放桌上的lv包,道:“這是任遠買給我的,我非常喜歡的一款,但是太貴了。”

方雅抿著嘴,“哦”了一句。

蘇晨端起茶杯,輕輕晃了晃,說道:“方雅姐,應該你知道了吧,任遠可以說就是我姐夫。”

方雅立刻笑了,聲音有些大,道:“我知道。”

方雅其實還想說一句,那就是秦伯在你蘇晨那簽遺囑,而遺囑的受益人卻是你蘇晨的姐夫,這兩者聯係起來,豈不是很讓人回味?

但是,方雅終沒有說,因為有些話,不需要說出來。蘇晨找她出來,雖不知道目的為何,但至少她已經意識到自己目前尷尬的局麵。想到這,方雅微有些得意,不管如何,蘇晨是不能再接這個案子了。

侍應生這時過來,給方雅上了一杯藍山。方雅低眉淺笑,現在她心情不錯,上一次與蘇晨約會的場麵曆曆在目,在電話中自己被任遠氣得夠戧的場麵,現在多少找回了一些。

正在方雅覺得微微有些得意的時候,蘇晨忽然說道:“方雅姐,我跟你講一個故事吧。”

“哦,好啊。”方雅的神色顯示出自己有足夠的興趣。

蘇晨微微一笑,道:“直說了吧,這是我姐姐與我那個姐夫的故事。”

“願聞其詳。”方雅很認真地說道。

蘇晨側著首,雙眸中顯露出迷茫之色,紅唇微張,一個屬於兩個人的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徐徐展開。

一個小時後,方雅的雙頰微微有些潮紅,眼睛不可遏止地有些濕潤,她一顆女強人心此刻也有幾分芳心微顫,任遠與蘇夜的愛情故事,他們的生離死別,真的非常感人。

蘇晨講罷,幽幽歎道:“其實,現在有那麽多職業女性,那麽多有野心的女人,說到底,是因為她們沒有遇到可以放棄一切的愛情,沒有遇到可以放棄一切的愛人。我有時候想,如果我像我姐姐那樣擁有這樣一段愛情,即便再苦,我也是願意為之放棄一切的,不知方雅姐,你會怎麽想?”

方雅有些迷茫的眸子轉瞬清亮起來,蘇晨是在以情動人,動搖自己的決心,不過好象又沒這麽簡單,當下說道:“說老實話,我並太相信愛情!”

蘇晨反問道:“這樣的人生,豈不是有些乏味,一個女人,一輩子沒有真正轟轟烈烈忘記所有的愛一次……”

方雅心頭微微有些氣惱,難道自己這樣,這輩子就沒有所謂真正轟轟烈烈的愛情,口中卻說道:“希望不要太多,失望也就不會有太多。”

蘇晨嗬嗬笑了起來,眼睛微眯,仿佛喝茶喝到微醉的狀態,樣子有說不出迷人風韻,“方雅姐,我還真是很感興趣,究竟有哪一位能降伏得住你啊?”

方雅笑了笑,道:“其實,我也同樣期待!”

蘇晨究竟想說什麽,就在這時,蘇晨說道:“本來這個遊戲,從表麵上看,是兩個女人為了一個男人的遊戲,怎麽著也好玩,可是沒想到,方雅姐卻不讓我玩下去!”

“可不是我不讓你玩的!”方雅立刻說道。

這兩個女人的談話,可謂唇槍舌劍,但是都是從話語表麵抓不到一點痛腳的,因此多少顯得無趣。

“其實,我這一次約方雅姐出來,真是為了方雅姐好的。”

“哦,說來聽聽。”方雅表現出有興趣的樣子。

“我這個姐夫啊,”說到這,蘇晨停頓了一下:“我也不好怎麽去形容他。算了,我們不說他了。”

蘇晨眼神內容極多,說了一半卻又不說,方雅問道:“怎麽不說下去?”

蘇晨搖了搖頭,道:“其實也沒什麽。如果他與你家老爺子談攏了,也就沒下麵這些事了。”

方雅的目光瞬間銳利起來,她知道蘇晨說的是什麽意思。

蘇晨的意思是說任遠見老爺子後,老爺子沒答應他結果一出門就出事,如果再加上那兩個對任遠濫用刑罰的現在一瘋一傻了,這樣說起來,這個任遠身上,的確是有些古怪。

蘇晨的潛台詞不就是這個嗎?

方雅端起杯,喝了一口,看著窗外輝煌的城市夜景,心裏覺得有些好笑,就那個任遠嗎?他有那麽大的能耐嗎?方雅到現在骨子裏是對任遠依然是不屑的,正因為不屑,所以才對任遠輕易入得夢來格外懣。

蘇晨也沒說話,也望著窗外,兩個女人一時間都沉默起來。

良久,蘇晨的聲音響起:“聽說,方雅姐最近有一些麻煩。”

方雅轉過頭,臉上是一貫的自信,語速加快,道:“現在都解決了!”

“哦,是嗎?”蘇晨道:“我想也是,大概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方雅姐搞不定的事。”

方雅撲哧樂出來,道:“蘇晨,你的姐夫我就搞不定。”

方雅的笑,真是搖曳多姿,蘇晨於是也懶懶地說道:“實在不行,美人計也是可以的。”

方雅的臉立刻出現兩團飛紅,她直瞪著蘇晨道:“那也要你同意還好。”

至此,二女交鋒心中多少都微微感覺氣惱。

方雅氣惱是蘇晨大概已知道自己的春夢,包括細節,因為任遠這個該死的家夥極有可能炫耀式地告訴了她;而蘇晨氣惱,是因為方雅暗示她是曖昧的小姨子。蘇晨正氣惱之際,卻發現方雅臉色忽然一變,好象想起了什麽。蘇晨於是不再作聲,靜觀其變。

方雅之所以臉變色了,是因為她忽然想起一個從前她忽略的事實,那就是任遠如何入得自己夢中來的?他讓蘇晨轉告這麽一句話,分明是知道幾乎同時自己也做了那樣一個夢的,那麽,他是如何知道的?他怎麽可能知道?一個個疑問在方雅腦海中急速閃過,她感覺自己臉上有些潮熱,後背竟有些出汗了。

蘇晨並沒有讀心術,但卻知道方雅此時一定觸動了什麽。她在律師場上,向來很善於察言觀色。喝完茶後,蘇晨很誠懇地說道:“坦率地說,這一陣子我都在研究方雅姐。”

方雅幾個呼吸,終於神色自若,聽聞蘇晨這麽說,淡然一笑,道:“我也在打聽你。”

“你做事滴水不漏,總是能讓盡量多的人滿意,即使是你的對立方,被你打敗那一方都不得不對你表示佩服,但是,在任遠這件事,我覺得你的理性以及向來做事的風格就有些了改變。其實,任遠那個提議,現在依然有效,何必大家一定要走到這一步了,這似乎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

“哦,你現在也認為這是一個兩敗俱傷的結局?”方雅問道。

蘇晨搖了搖頭,道:“我是瞎著急而已,方雅姐,你的種種手段,在任遠麵前,在我看來,他都沒當一回事。”

“這樣吧,我們來打個賭,看看最後到底是誰輸誰贏,如何?”方雅忽然頭腦一熱說道。

“哦?”蘇晨眼睛一亮,“賭注如何?”

“我們都不妨各自都寫在紙條上,然後交給對方。”

蘇晨淡然吐出一個字:“好!”

很快,方雅與蘇晨各自都寫好了,都是短短的一句話,雙方遞了過去。

蘇晨接過來,展開一看,笑了一聲,道:“那就這樣,我有事先走了!”

方雅點了點頭,卻未去展開放在桌上的紙條。

等蘇晨走後,方雅長吸了一口氣,展開一看:到任遠那做端茶送水丫頭一個月!

方雅臉上露出一絲笑,隨即掏出口袋中的打火機把紙條燒了。

而蘇晨在上車前,把紙條撕碎扔了。

這是有關兩個女人立下的契約,卻不需要按照法律的形式保障,因為她們兩個都是無比的驕傲,絕對是願賭服輸。

蘇晨的寶馬融入滾滾車流的時候,打開車窗,點上一根細長的香煙,吸了一口,然後吐出一口煙圈,臉上綻開著笑容。

方雅在紙條上寫道:“借用陳天一年!”

對於這個,蘇晨微微有些意外,現在一想,倒也符合方雅這個實用主義者風格。

方雅摸清了天則律師所的底,知道陳天他們的存在,打主意借用陳天大哥去訓練他們方家的商業間諜影子組,很顯然,中國最王牌的特種部隊出來的,那套訓練方法能透露一星半點就足以讓方家的這些商業間諜脫胎換骨了。這個方雅,打的真是好主意,可惜的是,蘇晨從未想過自己會輸,或者說任遠會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