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輩人怎麽看人?一觀言行,二看舉止。WWw。QuANbEn-XiAoShUo。COm這年輕人,說話不卑不亢,得體大度,行、坐都具威儀,這就不是一般人!

方嘉誠心裏欣賞歸欣賞,說話還得說,今天中午時分直接接到蘇晨打來的電話,說她的當事人要求與他一見,當麵談談。本來,方嘉誠算是半退了的人,一般的事絕不會出麵,隻是這紅樓的新主人,他雖然老大一把年紀,卻也好奇得很,於是欣然赴約,倒要看看這個年輕人要說些什麽。

“說說吧,年輕人!”方嘉誠問道。

“你孫女方雅,給我帶來不少麻煩。”任遠緩緩地說道。

方嘉誠目露笑意,他這個孫女好強是好強了一些,但能力與勤奮都不下於自己,方嘉誠是很喜歡這個孫女。她現在鬧的這些事,方嘉誠既不表示反對也不表示支持。

當然,高人原本說了不能巧取豪奪,否則就會帶來災禍。這個方嘉誠信,但執行起來卻有個尺度問題。現在,情況發生了變化,秦老頭死了,把他的財產丟給一個認識不到三天的小夥子,饒是方嘉誠也有些心動了。

任遠能得到這筆財,自然是有他的運氣與福分,但是,得到與能否守住卻是兩個概念。方嘉誠老爺子活了這麽一大把年紀,知道這世界上有太多擁寶而守不住的人,因此,他心裏頭活泛開來,那就是盼著任遠禁受不住一些考驗,然後主動放棄,這時候,他們方家再接手,也算不上什麽巧取豪奪。

至於方雅丫頭弄得這些,方嘉誠不覺得有什麽過分,這事本來就蹊蹺,一個人怎麽可能把那麽大一筆財富平白就給了一個陌生人呢?這本身就是正常人很難理解的,所以,這場官司打起來是必然的。任遠這小夥子打輸了或者是經不起折磨主動放棄了,那是他自己品質意誌的問題,這樣的品質意誌自然是當不起那樣福分的,如果打贏了,那也算是為任遠繼承這些遺產向世人做了一個證明,這也是好事一件。方嘉誠是很善於自圓其說的,隻有在這種狀況下,自己的拳腳才能最有力地伸展。

當下,任遠說起自己那寶貝孫女來,方嘉誠老爺子突然想到一個更有趣的可能,目下狀況顯然太過複雜了,方雅若是與這年輕人成親,直接入住那樓,省了那麽多幹戈與手腳,豈不是最為直接妥當?!

想到這,方嘉誠更是上上下下打量起任遠來。

任遠心頭忽覺毛毛,不知道這老爺子的眼神怎麽忽然變得如此怪異,感覺自己似乎獵物一般。

方嘉誠嗬嗬一笑道:“小任啊,我這個孫女就是任性了一些,你不要見怪。今天,你找老夫來,有什麽事相商?”

任遠心境很快安定下來,笑了笑說道:“方老先生,今天請你出來,希望你跟方總說一聲,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就不是自己的。”

方嘉誠聽到這一句話,那收為孫女婿的想法一下沒了,心神一斂,這小夥子似乎知道一些什麽。

任遠又說道:“其實,我知道,你們為什麽這麽想要秦老爺子這塊地?”

方嘉誠心裏一驚,說道:“哦,那你說說看?!”

任遠笑了笑,說道:“聰明人之間其實不用多說,這樣,我允許你們方家住在我那紅樓左右,老先生,你看如何?”

方嘉誠凝視著任遠,此刻,任遠在他眼中顯得越發高深莫測起來。方嘉誠有些倒吸一口涼氣,嘴上卻不鬆口,也笑道:“小夥子,不如我們換換,我們除了依然是出那個價錢之外,我們在紅樓附近,也就是你剛才說的位置安置你,如何?”

任遠心道,這老頭還不死心,說道:“方老先生,世間的事,好事變壞事,大多是源自人過貪。”

方嘉誠心裏又是一驚,心裏道,還是對這年輕人了解的太少。

方雅告訴他,這個任遠十多年前就得了不治之病,而這正是質疑他身份的最有力的一個方麵,但是,方嘉誠去直覺這點沒有錯。那麽,如果是這樣的話,這個年輕人曾經得過那樣的病,世界上最好的醫院與醫生都沒有辦法的病,但是他卻自己弄好了,這裏麵肯定有其神秘之處。方嘉誠這樣的年紀,還是聽聞過不少傳說,如果這個任遠有著某種神秘力量的話,那可是他們方家得罪不起的。但是,在這個場合下,方嘉誠絕不為因為虛無飄渺的猜測而放棄自己的立場。這可不是他的性格。老頭子倔強了一輩子,基本凡是與他做對的都沒落下好下場。想到這,方嘉誠說道:“年輕人,我倒不這麽看。這人世間,其實是由**支配的。人若沒有**,人就不會有前進,社會也不會前進。沒有**,這人世間也就不是人世間。”

任遠心中一動,這方老爺子倒是說對了,沒有**支配,這人世間的確不是人世間。而任遠隱隱感覺壓抑他力量的,阻礙他前進的,正是人類社會凝聚的**,這是無形的無處不在的更廣大的陣法。

方嘉誠笑了笑,道:“再說,可能是我們方家人都比較任性,而且,我們方家想要的東西,最終一樣不差。”

“老爺子,您喜歡喝茶?”任遠話題一轉,問道。

方嘉誠點點頭,道:“上好的碧螺春,來嚐嚐。”說著,方嘉誠親自給任遠倒了一杯茶水。

任遠喝了一口。

方嘉誠問道:“如何?”

任遠點頭道:“不錯。”

方嘉誠嘿嘿一笑,道:“聽方雅說,你那有極品的大紅袍?”

任遠點點頭,道:“是有,但不多。”

提到茶,方嘉誠露出一副神往的姿態,道:“聽方雅說過那滋味,真是光聽就讓人受不了了。”

任遠臉露歉色,道:“不知道方老先生這麽愛喝茶,若是知道,自要帶點過來。”

“不用客氣。”方嘉誠哈哈一笑道。

任遠微笑道:“這樣,不如我為方老先生泡一壺茶,以聊表謝意。”

“那好啊!”方嘉誠撚著胡須笑道:“現在年輕人,懂茶得很少。”

任遠微笑不說話,輕輕撫著這上好的紫砂壺,掀開茶蓋,把裏麵的殘茶倒掉。茶爐的水正好開了,任遠拎起茶爐,先倒進一些水蕩了蕩,再傾出,然後一抬手,一道銀線落入壺中。任遠把茶蓋蓋上,然後放回原處。

方嘉誠有些不解,這任遠沒往裏麵放茶葉啊,正思慮間。任遠說道:“好了!”說罷,抬手拿起壺子,壺嘴對著方嘉誠的茶杯輕點了三點,然後坐了一個很客氣地請的姿勢,一雙眸子清亮。

方嘉誠的表情有些凝固了,這分明是一杯清澈的茶水,清香撲鼻,一聞之下,竟是自己從未喝過的。方嘉誠的眉頭擰了起來。任遠再做了個請的手勢。

方嘉誠端起茶杯,輕輕茗了一口,果然是大紅袍,且是自己從未喝過的極品大紅袍。方嘉誠低著的頭品著,臉上卻顯露出駭然之色。

搬運之術?方嘉誠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