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深外,—幢庭院深深的老房。WWw、QuanBeN-XiaoShuo、cOm老房大門前兩棵枯樹,樹上憩著四隻垂頭喪氣的枯鴉。

任遠隨藍鳳凰走過去,烏鴉“呀”的一聲,振翅高飛而去。

藍鳳凰在門口拍了三拍,然後又抓了獸環扣了三扣,門“呀”的一聲開了。

門隻開了半邊,藍鳳凰側身進去,任遠也跟著進去。

開門的是俄羅斯人黑熊,他冷冷瞥了任遠一眼,目光充滿不信任之色。任遠注意到,黑熊寬闊的腰身鼓鼓囊囊的,一看就是別了大家夥在內。

進門是一個四方的院子,主樓是三層房,都是木製。三層上有一挑出的閣樓,像是舊時小姐看風景的繡樓。三樓雕刻著民間傳說故事的木窗緊閉著,任遠知道那窗根裏的暗處藏著一高倍軍事望遠鏡直盯著著青石板路,正好可以看到巷口,也就是自己方才擺攤的地方。

“呼!喝!”院子中阿虎正用力踢著掛在一個水泥柱子上的沙包。

阿虎上身隻穿一背心,胳膊的肌肉收縮有力,胳膊上還刺著文身,是兩頭猙獰的猛虎,尾部在手腕上,虎頭卻在肩膀上,像古時的虎頭護肩鎧一般。

阿虎不斷的左側踢、右側踢、旋擺踢,做得最多的動作卻是抱住沙包狂用膝蓋以及肘子擊打,聲音記記沉悶而恐怖。

藍鳳凰給任遠一一介紹,這是黑熊,這是阿虎。

方才二人在青石板路行走時藍鳳凰就問了任遠名諱,任遠卻隻告訴她是蘇先生。

任遠沒告訴藍鳳凰具體的名字,或者說江湖名號。藍鳳凰表示了解。

任遠隨著藍鳳凰進到廳堂,眼前是一張長桌子,上麵擺了三台筆記本電腦,屏幕上正閃爍著各式各樣信息,這顯然是這個團隊情報信息收集站。

“這是湯姆!”藍鳳凰的聲音這時有一種隱約的威嚴。

湯姆立刻站起來,很友好的伸出手。

任遠握住對方的手,發覺高大的湯姆有一雙很纖細的手。

藍鳳凰介紹湯姆是隊中的計算機專家,負責對外界聯絡。

江尚也在大廳裏,靠在一躺椅子上,半張臉隱在黑暗中,麵色沉靜。

“這是江先生,曆史專家!”藍鳳凰介紹江尚的時候語氣隱有敬意。

江尚看了看任遠,卻未起身,隻是點了點頭。

任遠也點了點頭,江尚自然沒有認出任遠,事實上,藍鳳凰從門外帶來任何一個人,江尚都不想認識。

任遠有些佩服江尚現下的冷靜,看來這麽多年的野外考古實踐已經把一個書呆子鍛煉出來。

江尚現在的模樣也有稍微改變,鼻粱上多了一個厚黑框的眼鏡,嘴唇上多一個八字須,右眼角還旁點了一顆痔。

這顆痔有些醒目,是專門用來分散人的注意力,即便是認識江尚的人冷不丁一眼還真瞧不出來。

藍鳳凰介紹完畢,“啪啪”拍了兩巴掌,說道:“蘇先生是命理專家,諸位可來試一試!”

藍凡凰話音剛落,阿虎聲音響起:“我來!”聲音剛落,人也竄了進來,身法靈巧得像一頭豹子。

藍鳳凰說道:“蘇先生,你就給他們看看麵相,如何?”

任遠知道,藍鳳凰這是要進一步考究自己的本事,而看麵相不測八字也是有講究的。

江湖算命看八字講究一看八字,二看風水,三看運程,這三者之間,八字是最能說明一個人一生的,準確度最高,但是,一個人的八字卻又不能隨便報給他人,特別是行走江湖,因為很多邪法都是在知道對方八字情況下施行的。從這細微處,任遠就可以看出藍鳳凰亦是懂行之人。

任遠看了看阿虎,說道:“近的不說,說遠的,你五歲時差點被水淹死,十歲的時父親因為意外不在了,我就說這兩條,對不對?!”

阿虎目現凜然之色,點了點頭:“說得對!”

“看看我!”黑熊的聲音響起,他的中國話顯然不利落,有些舌頭跟牙齒打架。

任遠道:“我隻說兩點,你今年三十五歲,二十三歲的時候犯了事,從此離開了原來地方。”

黑熊一臉驚愕。

“那我呢?”藍鳳凰的聲音響起,婷婷而立在任遠麵前。

任遠笑了笑,卻不做聲。

藍鳳凰說道:“啊,那這樣,蘇先生,那我們到樓上簽份臨時合約。”

到了二樓,任遠問道:“合約呢?”

藍鳳凰道:“哪有什麽合約,蘇先生現在可以說了吧。”藍鳳凰的意思是剛才在下麵不好說,現在在二樓,就他們兩個,總可以說了吧。

任遠卻說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藍鳳凰盯著任遠看了一會,嗬嗬一笑道:“蘇先生果然是高人!”

藍鳳凰沒有進一步盤問任遠關於自己的命理,眼前這位“蘇先生”顯然是真有些本事。事實上,藍鳳凰在三樓通過望遠鏡觀察時就覺出任遠的異樣。

團隊中的風水師突發疾病,藍鳳凰心頭正焦急,要去的地方凶險詭異得很,一味依靠現代電子設備顯然是不行的,沒想就在這急的當兒,一個風水師就出現在自己眼跟前。

這很巧!巧得讓人不禁生疑。但是,藍鳳凰卻知道,世間許多事其實並沒那麽多巧合的,巴縣本來就是個很神奇的地方,有這樣的江湖異人並不見奇。

蘇先生沒告訴藍鳳凰什麽名字,藍鳳凰也不擔心,這是行走江湖人的忌諱,至於他到底是個什麽人,出自哪裏藍鳳凰也都沒有興趣去了解。藍鳳凰與他人的風格不一樣,那就是能用之人即用,並不刨根問底。

就這點而言,藍鳳凰是比較堅持江湖傳統的人,對各人的來曆以及過往並不追究,即便是對阿虎、黑熊他們藍鳳凰也不是很知根知底,當然,這也是基於藍鳳凰強大的自信之上。蘇先生自然是有本事,但若是不能用,藍鳳凰也有十足把握對付他。

藍鳳凰站起來笑道:“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任遠點了點頭,饒有深意道:“這個我曉得。”

就在這一刹那,任遠感覺自己身體內忽然多了一點東西。

藍鳳凰隔著自己一米多遠,竟然悄無聲息的做這一動作,可見其手段高明。

這個藍鳳凰果然是用盅高手!

剛才一點紅盅已經侵入自己體內,就像在自己身體內埋下了定時炸彈一般,一旦自己有什麽異動,她自然可以知道,任遠還知道這盅蟲還有知道自己心思的功用。任遠自然不把這世人驚恐的盅看在眼裏,很快,他把體內的盅困在一個“死地”,隨時可以把它驅除出去,至於藍鳳凰可以知道自己的心思,任遠當下造一個自己“心思”出來。

藍鳳凰在瞬間看到一個畫麵,那就是這位蘇先生把自己層層錄筍一般的香豔場麵,藍鳳凰心頭暗惱,卻也阻擋不住這些,因為但凡正常的男人見到自己都會有這樣的念頭。

藍鳳凰當下不去查看“蘇先生”的心思,卻是沒辦法不看到他色色的眼神。

藍鳳凰心性向來鎮定,卻被這蘇先生的目光逼迫的有幾分羞惱,當下說道:“好,現在我帶蘇先生到你房間!”說著,藍鳳凰扭身,前麵帶路。

進到房間裏,藍鳳凰就已經脫去大衣,比蘇晨還高半個頭,身材火暴得很,身上曲線無一不抓住男人眼球,而任遠現在扮演的角色自然是委瑣色男。

任遠眯起眼睛來,盡量掩飾自己的眼光在藍鳳凰起伏有致的身上下落。

一個單獨的小房間,藍鳳凰把任遠引進去,說道:“蘇先生辛苦了,好好休息一下,一會用午餐時會來叫你的!”說著,藍鳳凰就出去了,掩上門。

任遠環顧四周,牆壁都是木製。任遠知道進來雖顯寬鬆,但無時無刻不在人監視之下,譬如大廳裏的江尚,看似很悠閑的坐在那根本看不出被綁架的痕跡,但是他要一動,無論是走前門還是後門立刻就會有兩個人出現。看來,江尚也是覺察出這點,與其他學校內搞學術的人相比,考古這一行還真有些行走江湖的感覺。

任遠躺在**,微閉上眼,一樓大廳的情形立刻能看見,能聽見。

“江先生,怎麽樣,想好了沒有?”藍鳳凰就坐在江尚附近,垂下頭,低胸的線織衫露出驚人一抹白。

江尚眉毛挑了挑,道:“我能有反對意見嗎?,

“可以,江先生若是不願意,我們馬上送你回去。”

江尚鼻子“哼”了一聲,說道:“那打印我妻子兒子的照片,故意讓我看到,又是什麽意思?”

藍鳳凰道:“啊,江先生,你誤會了,那隻是我們對您前期調查時收集的材料,不小心讓您看到而已。我一再向您強調,我們是高技術含量的團隊,絕不是恐怖組織,打打殺殺的事情我們是不屑而為,這是我們的原則!”

“所謂的盜亦有道?”江尚語氣不屑。

“是這樣,我們這些人都知道自己做的什麽事,那些任意妄為的,絕對是長久不了。”

江尚點了點頭,樣子嚴肅依然存著大教授的派頭,道:“希望你們的確如此。”

“中國有句老話,那就是日久見人心,我相信我們定會合作愉快的!”

江尚沒作聲,像是陷入沉思。

“江先生,我們需要您的專業知識,而我們也不像您想象的盜寶之人。準確點說了,我們是一家具探險性質的公司,受主顧委托去調查一筆寶藏,如此而已。當然,這有些觸動法律,但是,我們的委托方卻正是這筆寶藏的後裔,知道這筆寶藏的下落,於情於理那也是說得通的。江先生,您知道古代巴國以鹽立國,可以不事任何生產,以鹽而供一國所需還綽綽有餘,上千年來積累大量財富,您不會相信,就我們這幾個人就把能寶藏全部帶走吧?”

七卷 巴國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