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縣要比梵縣大上三四倍,清江從城中蜿蜒而過,是個依山傍水的小城,因為沒什麽工業,空氣特別清新,天空特別純淨,十分適宜居住。wWW,QUAbEn-XIAoShUo,cOM

巴縣有兩座橋,一座橋溝通山外世界,另一座橋附近則是縣城繁華地帶,值得一說的是,這兩座橋之間還有一座浮橋。

在任遠看來,這浮橋實在是這縣城一大景觀。

上個世紀七八十年代,浮橋彼彼都是,現在卻是罕見得很。

任遠見這浮橋很是上了一些年紀,怎麽也有五、六十年的樣子,黝黑的木板鋪就,下麵都是小型的船並排鎖在一起,浮橋中心有一十來米見長的木製拱橋,一般的船隻來往就可以從這小拱橋下通過,若是上麵放木排之類的就得把浮橋臨時解開。夏天汛期的時候浮橋自然要撤掉。與那兩座對望的水泥橋相比,浮橋上來往的人更多一些。

巴縣是多民族聚居地,主要是土家族,還有苗族、瑤族以及其他少數民族,大街小巷裏到處行走著都是身著民族服裝的人,給小城平添了一道獨特風景。

上午十點左右,任遠站在沿江路上,姿態悠閑。

這裏沒人認識他,即便是蘇晨從他麵前過來也認不出他來,因為,此刻的任遠整個的變了樣!

任遠現在身高比過去矮上五六公分,一米七都不到;臉型瘦長,兩條眉頭微呈八字,眼睛有些小,但時不時放出兩道精光;臉頰有些往裏凹,尖下頜,下頜甚至還有幾縷山羊胡須。

任遠現在的樣子給人狡猾之感,擱在古代,卻是個標準的狗頭軍師相。

任遠變龍、變蛇都能變,在五官相貌上略微修改一下更是容易。

按照斜學的話,眼睛的大小小瞳孔的顏色,臉型,鼻子形狀,下巴尖肥,胡須是山羊還是其它款這些性狀都由基因控製,然後基因再去控製相應蛋白質合成。

任遠改變的就是這些基因,這實際上就是對人體的微控境界了,可惜任遠隻是局部的微控。任遠早在未下閣皂山之前就已掌握這些變化,而今更是熟練自如,但對任遠算起來,實際應用這是真正意義的頭一次。

任遠這樣做,就是想混進那個明裏是考察團實際上是盜寶賊的隊伍當中,而改變模樣是不想讓江尚認出他來。

江尚是著名的考古學家,尤其對巴國文化有深刻的見解,江尚雖失去自由,但眼下絕對安全。因為盜寶團的人需要江尚,與其他人相比,他們更加崇敬具有知識的人。

任遠站在這路口顯得悠閑,並不是沒事做,他的腳邊是一張紙牌,上麵龍飛鳳舞寫著“算命、看相、測風水”幾個大字。任遠現在的身份就是一走江湖算命卜卦的。

任遠正對麵卻是一個巷口,以其它巷子相比這條巷子顯得更加幽深,一條青石板路直通向遙遠不知名的地方;巷子兩邊都是有些年頭的老房子,青瓦、高屋簷挑起,一個個顯得年代久遠。

任遠在等,等魚兒上鉤。

三天前,任遠在梵縣招待所無意中在電視台當中得知好友江尚在巴縣失蹤的消息。

那是當地有線電視台,任遠聽到這一消息立刻改了行程,決定讓蘇晨與白虎先行回上海市,而自己則孤身一人搭車來到巴縣。

任遠在巴縣隨便找了一家家庭旅社住下,白天四處走訪了一下,很快,情況大致明了。

原來,半個月前在巴縣西南處二十公裏的香爐峰發現一個大型墓葬,對巴國文化獨有情鍾的江尚立刻率考古團來這考察。

其中一個較為靠譜的版本是:

一天下午,江尚接到一個電話,他跟助手說有人提供線索,交代完了後就急匆匆而去。這一走,江尚就沒回來。

警察已經開始搜索過,但巴縣雖小卻有十來萬人口居住,加上老城區裏巷子四通八達猶如迷宮,幾天下來音訊全無。

任遠大致了解了情況後,到晚上,回到住所,出陽神搜索江尚。

道法中有五鬼驅使法,就是養了五個鬼,養鬼之人對五鬼許下下輩子一定大富大貴諾言,這五個小鬼就幫你忙,這找人就是其中最拿手的一項。

任遠不需要這些,若是不知江尚大致在哪,搜索範圍太廣,任遠還需要江尚準確八字以及他身上的物品才能把他“鎖定”,但是江尚一定就在巴縣附近,因此任遠不需這些周折。很快,任遠出陽神就找到了江尚,稍一了解,任遠就已知江尚落在了一支盜寶團手上。

這支盜寶團是個標準的八國聯軍,帶頭的是一位大姐,三十歲左右,人稱藍鳳凰,國籍未知,有華裔血統是肯定的;一個是光頭肌肉男,名字叫阿虎,是泰國人,眼神凶狠,是泰拳高手;一個是俄羅斯人,高大如黑熊,綽號就是叫黑熊,對玩器械很有一套;另一個美國人,叫湯姆,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樣子,有些像軍師的角色,掌握隊伍中電子儀器設備;有一個中國人,身後背著羅盤,看裝束是個風水師,最後就是江尚,考古學專家,很顯然,這是一個人員搭配非常合理能量巨大的隊伍。

他們想做什麽?

任遠好奇。

很快,任遠就知道,他們是為了一批古代巴國的寶藏。

任遠就在這巷子口等,因為這是他們必經之路,而且他還知道,盜寶團中風水師已經從昨天晚上開始上吐下瀉,這樣的症狀還要持續三天,死不了,但絕對虛脫,隻有在醫院裏呆著。這樣一來,他們現在急需一個風水師,因為他們去的地方很詭異。

腳步聲很輕,從遠遠的巷內傳來,任遠卻聽得清楚,於是大聲喲喝起來:“知古今未來,測人生禍福!”

任遠的聲音很大,飄得很遠。

隨著任遠喲喝,一個頭上滴汗的土家族漢子跑了過來,說道:“先生,我丟了存折,您能幫我算算嗎?”

任遠心中一喜,免費的托來了。隨手抓起六枚康熙銅錢往空中一丟。

嘩啦一聲,銅錢掉在地上,任遠趴下身看了看銅錢,然後斷然道:“沒丟,還在你身上!”

“真的?!”這位土家族漢子驚喜道。

任遠微微一笑道:“再仔細找找!”

土家族漢子立刻翻起自己衣兜。

很快,土家族漢子就在自己層層疊疊的兜裏找到那本存折,原來是其粗心竟然沒有收到,當下高興的道:“先生,神了!”然後頓了頓,又問道:“先生,我該給您多少錢?”

任遠笑了笑,道:“這個舉手之勞,不用給錢!”

“那怎麽好意思?!”土家族漢子說道。

任遠這邊應付著淳樸的土家族漢子,那邊卻注意到那個號稱藍鳳凰的女人已經走了過來。

顯然,任遠站在這一陣,像盯梢又不像的,應該早已引起他們的注意。

“這位先生,能幫我算一算嗎?”藍鳳凰說話了,聲音帶有成熟女人獨有的嫵媚與風情。

土家族漢子見來了生意,又見這算命先生執意不收錢,隻好點頭稱謝,然後轉身離開。

“算什麽?”任遠看了藍鳳凰一眼。

夜晚出陽神時任遠僅僅是一瞥,卻沒專門留意該女子相貌,而今一看,端的稱是一代尤物,雖罩著臃腫冬衣,但依然能見難豐胸、細腰、肥臀絕佳曲線。可惜,如此嬌媚的尤物卻麵帶煞氣,真正屬於讓男人極想又極怕的人物。

“先生,你看我要算什麽?”藍鳳凰抿著嘴笑道,嗓音帶著異地風情,別有一番風味。

任遠淡然一笑:“這不難,姑娘所問,自然是問出行利於不利。”

藍鳳凰美目一亮,道:“先生果然有些道行。”

任遠笑了笑:“這不是道行,而是人情。”

“哦,怎麽講?”

任遠道:“姑娘不是本地人,也不像遊客;觀姑娘相貌,美貌異常,對於這點也相當自知,婚姻愛情在他人為煩惱,然姑娘卻不用著急。”

“哦,這位先生,我果然如你所說那麽美貌嗎?,

任遠“小眼”眯起來,在藍鳳凰胸前挖了一眼之後,道:“這是不用多言的,江湖算卦者,察言觀色那是基礎。”

“先生直率,那麽敢問先生,此行成也不成?”藍鳳凰凝視著任遠,眼前這個並不好看的男人,甚至顯得還有些猥瑣,不知怎的,藍鳳凰卻是有些好奇。

任遠望了望藍鳳凰,徐徐搖了搖頭,道:“難說啊。”

“請先生細言。”說到這,藍鳳凰停頓了一下,問道:“先生不需要……”藍鳳凰眼睛望著任遠手頭的銅錢。

“哦,不需要!”任遠笑道。”你的麵相已經告訴我了。”

“怎麽說?”

“我隻能說,姑娘所行是要做一樁大事,隻是眼下似乎有些出師不利。”

“哦,如何不利?”

任遠微微垂頭,手指撚動起來。一會,說道:“恐人有所疾!”

藍鳳凰目光放出兩道寒光,徐徐又溫柔起來,緩緩說道:“不知先生,是否願意參加我們?”

任遠拱手道:“相聚就是緣,願意為姑娘效勞!”

藍鳳凰眼露疑惑之色,道:“你就這麽相信我?就不怕……”

任遠打斷藍鳳凰的話:“像我們行走江湖之人,與人相交不憑親疏,卻看緣分。姑娘麵相極好,英氣勃發,一望即知是女中豪傑,我們行走江湖之人,自願與這等人物結交,又何須問太多呢?而且,我今日算定,在此定有一場富貴送給我,我想,那是應在姑娘身上!”

藍鳳凰道:“先生果然不是常人,不過先生請放心,我們是國際非物質遺產組織成員,這一趟帶隊而來,特別是為了巴縣考察古代巴國文化的。”說到這,藍鳳凰嫣然一笑:“我們隊伍中本有通地理形貌之人,隻是他突然患病,我們正著急缺了這麽一個人,不想得遇先生,非常慶幸。”

“哦,那這位同道十分不幸。”

“怎麽樣,先生意下如何?”

“不知酬勞如何?”任遠嘿嘿一笑,轉而問到這具體問題。

藍鳳凰淡然一笑道:“卻是不多,按日計酬,一日三千美金。”

任遠笑道:“爽快!”當下紙牌也不要,抬頭邁過去,道:“還請姑娘前麵帶路!”

七卷 巴國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