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晨立刻跟了出去,沒想太多,隻覺得好象什麽在體內一下炸了,心道:眼前這三頭老虎那才是真老虎!

蘇晨瞬間虎目圓瞪,衝出去就是要跟這老虎比劃比劃的意思。wWW、QuAnBen-XIaoShuo、cOM

這都是下意識出來的,是日夜琢磨拳意琢磨出來的,腦袋稍微轉一轉蘇晨都不會這麽莽撞。

陳可欣吃了一驚,忙對任遠道:“任先生,快攔住蘇晨啊!”

任遠應了一聲,縱身跟過去。

任先生跟過去,李九爺自然扛著煙袋跳過去。

陳可欣落在後麵,卻隻能邁步追上去,但覺得眼前景象怪異得很:

牛在前頭怒奔,幾個人在後麵奔著。

陳可欣心道,這世道老虎是被人攆得滿山跑,可畢竟是幾幹年的山大王,更何況眼前這三頭,看著氣質就覺得不凡,低聲沉吼聽著就跟滾悶雷一般,可不比動物園裏的軟角色。

然而讓陳可欣大跌眼鏡的是,這三頭老虎見牛與人衝了過來,紛紛吼了一記,然後掉頭就跑,很是落荒而逃的樣子。

陳可欣都有些呆住了。

任遠心道,大黃記著這老虎的仇,估計也是被這三頭猛虎趕著趕著跑進神山。大黃到神山轉了一遍出來,得了什麽靈草仙丹開了竅之後,氣力智慧自不同以往,這時見著這三頭老虎記起過去受的辱來,當下發飆了。

任遠所料**不離十。

大黃牛眼瞪得通紅,這老虎轉頭一跑更是助他的氣勢,這四個蹄子奔得更歡。

跑著跑著,任遠就」看出來,這三頭老虎跑的有節奏了。老虎這麽一跑,大黃的奔跑也上了節奏。

這節奏在動物界裏麵常用,比如羚羊被獅子追,羚羊想逃命就得踩上一定節奏,暗暗影響獅子的節奏,讓獅子最後合上羚羊的節奏。這一合上,就永遠是一個在前頭跑,另一個在後頭追的格局,獅子又沒耐力,兩下功夫就隻有放棄,羚羊也就逃生了。

當然,如下局麵這三頭老虎絕不是為了逃生的,顯然是為了吸引大黃以及大黃身後這些人的。

三頭猛虎,奔跑如風,健碩的四足跑起來非常有動感,轉眼間就到了山崖,卻不見他們任何一頭放慢速度,也不轉彎,到了崖邊徑直一衝,竟然紛紛騰空而起。

這一幕,陳可欣是看得分明,當即驚呼出聲來。這太詭異了!三頭猛虎被人,被一頭牛追得上天入地無門最後還跳崖了,這算什麽檔子事?

可是,陳可欣剛剛驚出聲來,接下來還有更詭異的:這三頭老虎騰身一躍,沒一頭墜下崖,而是憑空,消失了!

陳可欣一下站住了,整個的不動彈了,粉碎虛空?!陳可欣心頭竄起這傳說中的詞。

大黃不管這麽多,徑直也衝了出去,就在一刹那時間,任遠猛喝了一聲:“定!”

大黃的身子頓時定在崖邊,一副猛衝的姿態生生凝在那,而更讓人驚奇的是:牛角與牛頭,不、見、了。

陳可欣禁不住看了看天,夕陽還沒有徹底下山,心道,這真是白日見鬼了!

大黃千鈞的衝勢生生凝在崖邊,且頭沒了,這場麵要多詭異有多詭異,要多古怪有多古怪,都讓人覺得是身在夢中一般。

蘇晨一個騰空,翻了幾翻,凝住身形,看了看大黃,又看了看任遠,滿臉亦是驚奇:“這是怎麽回事?”

任遠笑嘻嘻的邁步過來,一行人等也都到了崖邊。

陳可欣到了崖邊,往下望去,端的是如假包換的萬丈深淵,冷風直抽。這三頭騰身一躍憑空消失的猛虎可以說是眼花了,但眼前這大黃的狀況卻是實實在在的。

李九爺也問任遠:“任先生,這、這是怎麽一回事?”

李九爺也算是走南闖北過,古怪的事見過不少,卻從未見過這等古怪場景,這大黃是死還是活著,牛頭怎麽憑空就沒了呢?李九爺瞬間竄起無數疑問。

任遠道:“那三頭老虎是跑進神山裏麵了。”

“就是這個山崖?”李九爺問道。

任遠道:“不是這個山崖,而是按照他們獨特的步法,哦,就有些類似你們寨子裏的儺舞那種步法,這樣就可以跑進神山。”

“任先生,你的意思是說我們要跳那種儺舞才能進神山?”陳可欣問道。

“這牛是咋回事?”蘇晨卻是關心這個問題,牛頭不見,隻見身子,也沒看到滴血,太奇怪啦!

“我一個個說。”任遠道:“這幾天我一直研究,跳儺舞是最有希望進神山的,但不完全對,還差一些火候,但很顯然,這幾頭老虎卻是知道怎麽進神山的。”

李九爺眼睛一亮,祖宗傳下來的儺舞原來還含著這些奧秘,說來慚愧,自己土生土長的人不知道,倒是被一個外人一眼看破。

“這牛被施了定身法定住了,簡單點說,屬於它的時空我一下把它凝住,對他沒什麽影響,牛頭牛角不見那是因為牛頭牛角已經到了神山那邊了。”

“一部分在神山,一部分還留在外頭?”蘇晨皺了眉喃喃道:“你這個好象當年那個朱元璋講的‘牛鑽到山裏麵’的故事啊。,

蘇晨說的朱元璋“牛鑽到山裏麵”的故事陳可欣也聽過,就是說朱元璋小時候很窮,給人放牛,一幫子窮兄弟圍著他。一天朱元璋自己做主把牛給殺,大家飽吃一頓,朱元璋留著跟牛尾巴插在石頭縫裏,然後向地主匯報說牛不見,鑽到山裏去了。

蘇晨話裏的意思是任遠說得比那故事還要懸!

任遠笑了笑,道:“蘇晨,這你也看到了,牛角牛頭你看到了沒,不信你去摸一摸,看摸得到嗎?”

蘇晨湊過身子用手劃拉,果然什麽也沒摸著了,臉上現出古怪至極的神色,眼睛不由大瞪,道:“太古怪了!”

陳可欣道:“那我們是不是學好儺舞就可以進山?”

任遠說道:“我估摸李九爺不會教我們。”

蘇晨立道:“為什麽?”

李九爺道:“儺舞隻教給我們苗家人的,而且是特定的一些人,學了步子也沒用,還得有口訣。”

任遠正色道:“別當那隻是一個舞蹈,那可是寨子裏的寶貝東西,豈是隨便讓你們學的?這個我本來也在琢磨,也就這幾天可以把那步子琢磨出來,現在看來,卻是不用了。”說到這,任遠嘿嘿一笑,指著大黃道:“現在大黃就是現成的橋粱,從他身上我們直接就可以過去。”

說到這,任遠對李九爺還有巴勇道:“李九爺,巴勇你們兩個就留在這,我們進去看一看,如何?”

李九爺想了想,點點頭。

“喂,怎麽進去啊?”蘇晨道。

“簡單啊,踩著牛背一直往上,再踩著牛頭就進去了!”

蘇晨瞪起眼睛:“牛頭在哪啊,你想讓我一腳踏空,摔死了,你好再找一個!?”

任遠本來還想擠兌擠兌蘇晨,持別是剛才她頭一個奔在前頭,但聽她這麽一說,立刻放棄了,說道:“那我示範一遍,願意跟著就跟著來啊。”

說著,任遠輕輕一躍就踩到牛屁股上了,然後幾步,牛脊背牛頸,蘇晨與陳可欣兩個看得觸目驚心,任遠一步邁過去,分明是踏空,再一步,任遠真的,憑空消失了。

“天,還真可以進神山,可欣,我們去不去?”

陳可欣道:“當然去,再說,裏麵要是有很多仙女的話,說不定就把你家任遠給留下了。”

“他敢!”蘇晨立刻大聲道。說著,再不遲疑,上了牛背,踏了幾步也衝了進去。

陳可欣雖然看著有些膽戰心驚,但抵不住心底的好奇,再說也相信任先生,在李九爺扶助下也上了牛背,緊邁幾步,最後一下索性閉起眼睛。

這一閉眼睛,陳可欣就感覺這一腳踏空,口中忍不住驚呼起來,在空中掙紮了幾下,隨即就被一人穩穩的抱住。

陳可欣睜開眼,發覺自己整個被任遠抱住,而自己以十分不雅的姿勢也就是雙腳牢牢的纏抱著任遠。

陳可欣立刻放開雙臂,看到蘇晨正在逗那牛頭,顯是沒注意方才一幕,籲了一口氣,放下心來。

“叫你瞪著我!叫你瞪著我!”蘇晨兀自呼道。

陳可欣就見那牛頭從一岩石壁生出來的,正是瞪著一雙通紅的眼睛望著前方。

“好了!”任遠說道。

陳可欣抬頭看了看四周,小聲驚呼起來:“天,這太美啦!”

蘇晨放過了此時石頭蹦出來的牛頭,站起身來,看到他們此刻所在的世界。也禁不住發出感歎:“太美啦!”

神山,顯然是一個符合文人筆下所描述的神仙世界!

天空呈現出一種無比純淨不帶一點雜質的藍,任遠,蘇晨、陳可欣他們麵前赫然一座雄偉秀麗的大山,與梵靜山相比,這裏的景致也奇特瑰麗太多。

到處都是巨大的參天大樹,直衝雲霄;各式各樣的奇花異草隨風搖曳,散發出奇特的香味讓人心醉;大樹上生長著巨大的黑色靈芝猶如一團烏雲;地上的蘑茹像比人還要高,像一把把巨傘一般撐開,而一切的一切的色彩都是現實世界所沒有的純淨美麗。

陳可欣感覺到,這裏有一種獨特的氣韻神采在流動,而任遠看來,這裏靈氣充沛。他目光如電,自然分辨得出這山裏的一草一木都可以用靈果仙草來稱,諸如瑤葉草、獲恭、靈芝、人參,無不散發出奇特的藥香。

陳可欣眼睛已經瞪大,她於這世界上還有一癡,那就是藥,見著好藥就邁不開步,挪不開眼。別看陳可欣性子平淡如水,遇著自己喜歡的癡愛的癲狂起來那是與平常旁若兩人。

對於這些,蘇晨自然覺得驚奇,但是心頭顯沒有陳可欣此刻那麽震撼。拿手在陳可欣眼前晃了一下,道:“喂,姑娘,看著帥哥邁不開步啦!”

陳可欣頭也不轉,道:“比帥哥好幹萬倍的好東西。”

任遠在旁道:“這裏的一草一木可不能擅動哦。”

陳可欣道:“我就采一些葉子,果子,不傷其根本。”

任遠笑了笑,不作聲,難得看到陳可欣這類似“見錢眼開”的模樣。

任遠點了點頭,知道李九爺有其他心思,卻也不點破。

就在這個時候,從牛頭倏地又衝進一個人,任遠轉身一看,卻是李九爺。

李九爺站好身子,說道:“外頭有巴勇了,我不放心你們!”臉色有些不自然。任遠看得清楚,李九爺臉上肌肉有些抽搐。

李九爺見到眼前神山景致,臉上立刻現出一副大驚、大喜之色,撲通就跪下,重重的磕了三個頭。

接著任遠、蘇晨與陳可欣就看到李九爺在那跳開了。

這自然是儺舞,隻不過沒穿那盛裝而已。

任遠、蘇晨與陳可欣隻得等李九爺跳完。

李九爺臉上現出一種狂熱的虔誠,直到跳完,喘息了幾下,臉色才恢複正常。

任遠道:“我們走吧!”

一行人開始上行,這個時候天空出現仙鶴,張開巨大的白翅,發出驚人的陣陣唳聲,空中祥雲朵朵,越發把個神山襯托得神光十足。

一入神山的深林,人顯得越發的渺小。

人行走鬆軟的草地上,林間各式奇特的小動物出現,好奇的望著這一隊隻用兩條腿走路的人。

陳可欣與蘇晨兩個左看右看,就覺得這一刻看到的抵得過自己這一輩子看討的美景。

人們行進得很快,似乎這個地方的引力並沒有地球上那麽大,人隻要輕輕邁出一步就能竄出好遠。

一個時辰左右,天依然沒有完全黑,但天空卻出現兩個月亮,讓人有置身地球之外之感。蘇晨更是感歎道:“我是不是在我們的那個宇宙之中?”

任遠道:“當然還是。”

“任先生,你是怎麽知道的呢?”

“這個空間,是與地球有著緊密聯係的特殊空間。”任遠說到這,心中已然知曉神山與地球的關係。閣皂山上也是靈氣充沛,通過閣皂山可以達到各天外天去。那天外天其實是地球的附屬空間,地球破敗,那些天外天也會逐漸破敗,而這神山卻地位正好相反。任遠繼續說道:“可欣,在醫院病人自己呼吸不行了,就上呼吸機,給病人輸氧,這個神山對於地球就有這麽一個作用。”

陳可欣跟在任遠後麵,聽到任遠這麽一說,若有所悟。

“怎麽講?”蘇晨徑直問道。

任遠侃侃道:“在地球曆史上出現多次高級文明,每一次文明經過一場浩劫之後消失了,這個時候地球可以說一派生機幾無的狀況,這個時候,像神山這樣的空間就漸漸向地球輸‘氧’,讓其得以休養生息,生命重新得到出現、繁衍以及進化。”

陳可欣聽得眼睛一亮,細細琢磨任先生的話。

蘇晨卻是關心神山這樣的所在還有沒有,問道:“那還有沒有這樣的神山?”

任遠沒答話,卻是“噓”了一聲,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

蘇晨、陳可欣與最後的李九爺都站住,一同抬頭往前望去。就在人們前頭的一巨大石崖上,一頭斑嫻白虎四足踏地,威風八麵,身上的白豪光照徹山林。

六卷 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