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靜山深山內的二夜,三頂顯得有些孤零零的帳篷呈“品”字形分布。WwW。QuANbEn-XiAoShUo。cOm任遠把自己的帳篷讓給李九爺與巴勇兩個,而他卻坐在外頭,就著火堆,凝神閉目,一副標準高人狀。蘇晨與陳可欣對任遠這副樣子分別進行的偷窺後,然後兩個女人就在帳篷內開始唧唧喳喳起來。

“怎麽樣,還帥吧?!”蘇晨小聲道。

陳可欣不做聲,因為聲音再低,任先生也是肯定聽得到。

“當日,在那翡翠島上,我們一行人陷入萬蛇包圍,任先生也是這樣一個人獨自在外守衛的,樣子特帥,我就是看著他這個樣子才不可遏止愛上他的。”蘇晨的聲音,分明是一種旁白式的朗誦。

陳可欣終忍不住,吃吃笑出聲來,道:“蘇晨,你發花癲吧。”

蘇晨嘻嘻一笑,收了正經的模樣,湊到陳可欣耳根來。

陳可欣本能的縮了縮,蘇晨這樣讓自己耳朵很有禁受不住的酥癢。蘇晨卻一把“摟過”陳可欣,小聲而嫵媚的說道:“我又不是男人,怕什麽?”

陳可欣受不了蘇晨這色女,不再躲了:“好啦,快說吧!”

“這幾天對我們家任先生是不是了解更深了一層?”

陳可欣轉過臉,笑道:“不要試探,我啊,對任先生隻有景仰之心,可沒有非分之想。”

“真的?”

“那當然是真的!”陳可烈也很“嚴肅”的說道。

“那就怪了,我覺得全天下的適齡女孩都應該喜歡上任先生才對。”

“那是你們蘇家女孩,唉。”陳可欣長歎一聲道:“你們蘇家女孩對任先生是不可抗拒啊。”

蘇晨垂頭,歎道:“宿緣如此啊,可欣,我跟你說,緣分來了擋也擋不住的。”

“是啊,蘇暴龍也有柔情萬千的時候!”陳可欣笑道。

“哈,你說我是暴龍?”說著蘇晨撲了過來,道:“反了你,本姑娘今天把你正法了!”

兩女一陣折騰,特別是陳可欣被蘇晨成功襲胸好幾下不由得嬌喘息息,連忙告饒。

女人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盤坐的任遠惟有苦笑。女人相互打趣的樂趣也實在不好剝奪與幹涉,隻能由得她們去。

任遠心頭卻是想著白天的事。

中午時分,任遠一行人路過一個廢棄的窩棚。

李九爺指出這是當地一位漢人中醫李可在此結爐煉藥的所在。

李可老中醫就是任遠當日在受審時脫口而出的那位老中醫,已在三年前去世。任遠當日心中一動,卻把這千裏之外從未見麵的人扯了進來,這也實在是一種緣分。

任遠當下在李可老中醫的墳前拜了三拜,以償“借名”之恩。

李可老中醫也稱得上當世奇人,欲效仿當日神農帝嚐百草,又欲學當日葛翁入山煉丹的壯舉,於此苗山隱居數十年,這本身就很值得人敬佩。

在窩棚中,任遠找出一箱筆記本,上麵都是李可老中醫用藥的心得體會,一張紙上輕飄飄的寫著:“留待有緣人”。

視醫如命的陳可欣當下就跪下磕頭了。

除了這些筆記本任遠還看到一些信件。任遠對這些私人來往本不好奇,不想卻看到一個人的名字——李學林。

這個名字任遠熟,當下記起,這是位頗為知名的老化學家,十多年前並無任何資曆的任遠意外獲得那“古代煉丹”主題的課題立項,後來才搞清楚正是因為這老化學家一力推薦導致。任遠想,這個人自己從來不認識,也沒任何交道,現在看來,卻是自己人生中非常重要的人物。

試想,若不是自己獲得這個課題,也就不會遭人嫉恨,也就沒有後來煉丹爐的暗算了,那樣的話,自己也就不會患病,也就不會到後麵絕望出逃的地步,而不出逃自己也根本走不上修真之路,說起來,人生軌跡,一步緊頂著一步,實在怪異得很。

任遠心底下記下這個老教授的名字,心說,緣分如此深厚,卻從來未見過麵,看來日後終究會有一番交道要打的。

找到李可老中醫的住所以及墳墓是意外所得,也算是了了任遠的一樁小心事。現在,任遠腦海回放著白虎最後鑽入那異樣世界也就是神山的節律。

任遠必須回憶清楚,一點都不能出錯,更主要的是他要把它編排一番,就像大禹觀察鳥兒跳退洪水而編排出禹步來一樣。

忽然間,任遠腦海中閃過一道電光,哈哈,原來李九爺他們本身就會,那節律就和他們跳得儺舞差不多,特別最後白虎神出來的那一段。對,一定是這樣,錯不了,進出的鑰匙原來就藏在那傳承了幾千年的儺舞當中。

任遠心頭念叨,大腦裏線路以及節奏越來越清晰,這人就無法安坐了,禁不住站了起來,繞著帳篷開始跑動起來。

“任先生在做什麽?”陳可欣見狀問道。

蘇晨嘻嘻一笑道,“管他了,我們繼續。”

陳可欣啐道:“繼續什麽,要繼續找你的遠哥哥去!”

兩個女人口中說著,眼睛卻是盯著任遠,心裏都覺得任遠身法透著點飄逸的古怪,而此刻,任遠已漸如佳境,身子忽快忽慢,身子也跟著步子顫抖起來,以極奇怪的姿勢。

任遠跑了有了大概半個小時,終於停下來。蘇晨看到任遠搖了搖頭,輕聲說了一句:“不對!”

蘇晨倏地鑽出帳篷,湊到任遠跟前問道:“怎麽呢?”

任遠道:“沒事,我在想進神山的方法。”

“就是你剛才那群魔亂舞一般?”

任遠笑了笑:“差不多。”

“那找著了嗎?”

“有一些感覺,但是還不準確。”說著,任遠看到蘇晨關切的樣子,輕聲道:“去睡吧。”

“睡不著。”蘇晨輕聲道。

一時間,兩個人沒有言語,隻是輕輕依偎在一起。陳可欣透過帳篷看到這一幕,不知怎的,心裏羨慕的緊。

對任遠而言,此時此刻的蘇晨,帶著蘇夜一般的氣質與氣息,身上散發出蘇家女子獨有的恬靜與溫婉。任遠心中禁不住想,蘇晨與她姐姐蘇夜乍看一下個性截然不同,但是根子卻是一樣,一樣的愛僧分明的,一樣的情深如海。任遠禁不住想,這一陣,卻是有些忽略了蘇晨。想到這,任遠低頭在蘇晨耳邊小聲道:“帶你去一個地方,去不去?”

“什麽地方?”蘇晨同樣的小聲。

“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天然溫泉池。我們……”

蘇晨刹那間臉通紅,點了點頭,然後很堅定的說道:“叫上陳可欣一起去!”

任遠笑了笑,他知道,結果就是這樣。

六卷 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