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雄見慣槍林彈雨,卻從未見過如此詭異之事,心頭大驚,一時那份鎮定與冷靜都有些不在。wWw、QuanBen-XiaoShuo、COm

麵前山崖是絕壁,奇怪的是也無藤蘿垂掛,整個光滑如鏡,即便以阿雄的身手也無法上去。正當阿雄不知道如何是好之際,任遠從他身功倏地躍過,整個身子徑直就貼在絕壁上!

阿雄看得清楚,任先生一貼上後就如壁虎一般在絕壁上遊動起來,速度非常快。看到這,阿雄哪還不知自己與任先生的差距。

任遠幾個呼吸上了山崖,白虎於是直起前足直楞楞的望著任遠,卻不退步。

任遠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周老三,當下明白這個人魂在身上,魄卻被吸走了,這就是離魄,情況並不算太糟,但也夠戧,沒有得力的手段救治那以後就是植物人一個。

任遠無暇多管這周老三,卻是饒有興趣看那全身白光微灑的白虎。但見白虎的那一雙虎目特別引人注意,烏溜溜清純,竟如天真的稚童。

任遠當下拱手,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

白虎退後了一步,但旋即四足發力,全力撐起,仰頭就是長嘯一記,聲震山林,身子未撲,惡風就已如箭朝任遠撲來。

任遠當即一拳擊在惡風中央,這白老虎速度太快,風至虎也至,“砰”的一聲,山崖底下的阿雄就覺得上麵仿佛響了一記悶雷。

任遠立刻被壓出兩三步,直退到山崖邊上了;白虎的身子也硬生生頓住,側著頭看了看任遠,天真純淨的眸子此刻被一絲暴戾之氣旋轉充滿,轉瞬通紅,大吼一聲,任遠不等白虎撲過來,忽忽兩拳,人跟著衝了過來。

一時間,一人一虎在山崖頂上纏鬥起來。

阿雄不再戲看,立刻拔出匕首,就在身邊砍起藤蘿迅速做起繩掛。

任遠用的是牛形、牛勁,用的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牛意,端的是勇猛、一無所懼。但是,這白虎給任遠的壓力比方才在群獸包圍的狀況要大百倍。任遠耍了一通,把新近領悟的牛形發揮到極致之後終無法抵擋,雙拳倏地變拳為爪——搜龍爪,身子一下挺拔高壘起來,這一下用上龍形,和方才的小牛犢又完全不一樣,堪堪抵擋住白虎的進攻。

白虎越來越怒,不住的咆哮,似乎一開始他隻是用出自己的一小部分力道,隨著任遠這個人類越來越強白虎開始不再有所保留。

阿雄通過兩隻匕首輪流插在絕壁上終成功凳上山崖,看著一人一虎戰得猛烈正要加入戰團,卻看到白光一閃,那頭白虎猶如閃電一般竄走,沒入夜色再不見。

“任先生,沒事吧?”阿雄喘息道。

“沒事,把人帶回去。”

任遠與阿雄一道把周老三弄下山崖,然後背著他往回趕。

一路上,任遠腦海裏還回放著白虎奔突的情景,就見白虎一掉頭,迅疾奔跑,轉眼身形縮小,竟然變成一嚇細小的“點”一般,這情景十分詭異,就好象一列高速前進的火車突然一眨眼化身成微粒一般,轉眼就由宏觀層麵的運動進入微觀世界。

白虎最後凝成一點微粒,仿佛倏地撕開了一個什麽,然後一頭鑽了進去。

那鑽進去的世界,又是怎樣世界?難怪任遠用陽神遍尋周遭也沒發現出異樣,原來梵靜山存在另一個空間。這個空間與梵靜山的關係是一種共生關係,但和閣皂山的情形又有些不一樣。

任遠赫然回想著白虎行動如風的頻率,心中漸漸有數,原來,不僅僅是速度要達到一定,而且還要按照一定的頻率,這樣才接通那個空間,能最後破其一個奇點而進入,而進入的所在應該就是所謂的神山。

頻率,或者節律往往藏著宇宙大秘,就像遠古時期鳥兒就知道通過它的步子一跳一跳而把洪水跳去的道理一般。

蘇晨與陳可欣兩人正等著心焦,特別是呆在任遠畫的圈圈裏心裏多少有幾分覺得荒謬,這時終見任遠與阿雄二人扛著人迅速奔回,蘇晨歡呼了一聲,奔了過去,問道:“沒什麽事?”關切之情,自然溢於言表。

任遠微笑道:“我能有什麽事?”

“那可不一定,那白虎神可是有千年的功力!”蘇晨道,她也是剛剛想到這白虎神有千年功力的這回事,一想到,心中也有些惴惴不安,隻不過這些表情不好在陳可欣麵前顯露出來。

周老三被放下,東東與施施立刻奔了過來,就算是演戲此刻也應該悲憤一些,一個個悲戚十分的樣子,因為她們已想到了可怕後果,就這樣回省城,周公子出了這麽大的事,以周家的勢力,怎麽也得遷怒一兩個人,特別很有可能說她們是兩個慫恿得周老三出行,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們兩個估計會死得很慘。

東東抹了一把淚後,問道:“他怎麽樣呢?”

阿雄道:“這個情形,很難向你們解釋。”

阿雄也是一頭的包,安全之責自己首當其衝,估計在省城的日子沒得混下去了。

任遠拍了拍阿雄的肩膀道:“你盡力了,有些事情非人力能夠解決的。”

阿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確是盡力了,但是這裏的情形說出去,又有幾個人信?!好在另外兩個保鏢與自己出身並不一樣,是周家專門給周老三配的保鏢,他們也是看到白虎出現,好說一些。

李九爺過來說道:“你們已經觸怒了山神,我建議你們天一亮就下山,不要再停留了。”

阿雄也點點頭,道:“我們會的。”

東東與施施兩個更沒有主見,這個時候心裏更是巴望早一刻下山都是好的。

阿雄又對李九爺說道:“李九爺,那請您看看,周楚他怎樣呢?”

李九爺過來看了看,陳可欣也走過來看,兩個人互相看了一遍,李九爺撚著胡須道:“他這種狀況是失了魂魄。”

陳可欣點了點頭,說道:“李九爺說的沒錯,他這種狀況已是醫藥無用,看來周家要花大力氣請高人。”說著,陳可欣看了任遠一眼。

任遠說道:“丟了魂魄還好找,但是魂魄已被吃掉了,那就基本沒有辦法了。”

陳可欣“啊”了一聲,無法想象魂魄被食的狀況。

這些話,阿雄若是原先定是不信,但是現在親眼見一道白光被吸入白虎的鼻孔去了,事實又不由得他不信。

“那怎麽辦?”阿雄也看出來,所謂高人任先生就是。

蘇晨走了過來道:“任遠,你若有法子就幫一下雄哥,他也要交差。”蘇晨因為家庭背景緣故,對軍隊出身的人特別有親切感。阿雄感激的看了一下蘇晨,道:“謝謝大小姐!”

任遠想了想,道:“準確說,周楚是魄被食,魂還在,這種狀況不是最糟。道家有三魂七魄之稱,魂屬陽,魄就是形,屬陰,魄失的話周楚的身體會越來越差,恐怕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周楚都會成為一個植物人,惟有靠外物掛養存命。”

“那任先生,你有沒有辦法?”阿雄忍不住問道。

任遠搖了搖頭道:“恐怕這是周楚命中該有此劫,而魂魄再造之術,實在太過驚天動地,昔日哪吒身死後重生實在是因為其魂魄還在,依蓮藕而重生都是依賴太乙真人無上仙術而成,這等重生已是千難萬難,更何況魂魄被食一半,再造其魄,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阿雄點子點頭,道:“既然是這樣,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折騰了好一陣,山林終於寂靜下來。山風依舊,帳篷眾人心思也完全不一樣。東東與施施開始啜泣,開始乘坐悍馬在橫衝直撞的拉風感覺完全不再了,誰會料想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清晨,日出。任遠等人與阿雄一行人話別,任遠要阿雄回去如實匯報,最後讓周家每年派人進山杆悔,或許有可為。

目送阿雄一行人徐徐下山,蘇晨在任遠旁幽幽說道:“雄哥這下可不好交代。”

任遠淡然一笑道:“沒事,周家家大業大,倒也不怕少一個兒子,興許有些人高興還來不及。”蘇晨啞然笑道:“你這是什麽心思?”

陳可欣走過來,道:“任先生說的,或許有道理。”

李九爺與巴勇站在一起,離任遠三人有十來步遠,徐徐吐出一口煙後,問道:“任先生,我們還去找神山嗎?”

任遠搖了搖頭,說道:“刻意去找是找不到的,我們不妨就當是遊山玩水!”

李九爺點點頭道:“這樣也好!”

一行人開拔,繼續前行。

很快,任遠從李九爺那證實,那些進到過神山的人都有一個共同特點,那就是都被老虎追著追著就就進了神山。

移步換景,踩對了一定的節律,或者是老虎追擊下有意識的引發人按照它的節律來奔跑,於是就跑進了神山。任遠想,一定是這個道理。看來他得把白虎蹦跳的節奏好好回憶總結一下。

一日無話,任遠一行人往深山裏行了有三四十裏。

白天的天氣卻是不錯,竟是萬裏無雲的好天,這在山林之中殊為難得。

而人們一路上所見都是花紅葉綠的好景致,草叢中時不時竄出一兩隻可愛的大白免,樹梢上則往往有兩三隻可愛的金絲猴神情俏皮的凝視著任遠這一行人,在人們眼裏看來簡直是個童話世界,這與人們晚上剛剛遭遇的凶險與恐怖迥然不同。

六卷 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