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雲再快一點再快一點……”聽著喻薇薇緊張的打氣聲,花芷遠遠看著幾乎是並排而行的兩匹馬,猜測另一匹馬應該是疾風。

“啊啊啊啊,贏了贏了踏雲贏了!”喻薇薇興奮的抓著花芷的手臂猛搖,回頭看向朱家姑娘的神情很是得瑟。

那朱家姑娘涵養極好,如此也隻是笑笑,什麽話都沒說。

“薇薇,你下了多少注?”前邊一個姑娘回過頭來問。

“一共?”

“對,裏裏外外一共。”

喻薇薇打了個十二的手勢,“我可是把壓箱底的錢都拿出來了,要是輸了我肯定得找表哥賠。”

花芷露出好奇的神情,卻並不多問,喻薇薇看到了也不解釋,隻是笑眯眯的道:“我剛才瞧著你寫的是二百兩?”

“身上沒帶多少銀子。”

“小玩一把,二百兩也夠了,吳夫人,我們的慢些結算沒關係,先把花姑娘的給了吧。”

最開始說開盤的婦人遞了兩張銀票過來,“小盤子,容易結,我今兒卻是大虧了。”

“您也就是把上回贏回去的吐了一點點出來。”喻薇薇看了眼銀票,把其中一張塞到花芷手裏,“買糖吃。”

花芷低頭看著,說是二百兩卻一分錢都沒掏,片刻就贏回來了實實在在的二百兩,贏了的想繼續,輸了的想回本,這就是賭博吸引人的地方。

“我要去看看我的馬,你要不要去?”

“自己的馬?”

“對。”喻薇薇難掩得色,“我爹給我買了一匹母馬,從這麽小就我自己喂的,後來漸漸長大後就放到馬場來了,這裏地方大,小寶也歡快些。”

看她連說帶比劃的,花芷附和的點頭,她不是個適合的聊天對象,卻是個很好傾聽者,喻薇薇很滿意她,推著她往外走,“走走走,去看我家小寶。”

“勞喻姑娘稍候,我和小弟交待一聲。”

此時曾向言幾人正往這邊走來,喻薇薇迎上去,語氣很是驕蠻,“表哥,我和花姑娘看小寶去,你可要好好招待花小公子。”

曾向言了解表妹說風就是雨的性子,轉頭看向花芷時想著她若有半點不願都要替人解了圍,可真看到了卻愣了愣,那姑娘看起來並不勉強。

花芷溫聲道:“曾公子若是不方便……”

“沒有不方便,小弟交給我你放心。”曾向言攬住小六,“我帶他去看踏雲,表妹知道在哪裏能找到我們,你們好好玩。”

“還用你說。”喻薇薇不著痕跡的在兩人之間看了幾個來回,挽著花芷往看台下走去。

待兩人走遠了就有人低聲道:“曾兄你可知朱家有意向喻家提親?”

曾向言皺眉,他懶得理會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反正家裏有能幹的長兄撐著,但這不代表他不懂,曾家和喻家同穿一條褲子,朱家和曾家可從來都吃不到一個鍋裏,朱家這是想幹什麽?

“曾公子。”溫溫婉婉的聲音拉回曾向言的思緒,見是朱家的姑娘他便淺淺的回了一禮。

“恭喜踏雲蟬聯頭馬。”

“多謝。”曾向言疏離的拱了拱手,“這就去看踏雲了,朱姑娘自便。”

待下了看台,竇清揚湊近了低聲道:“這朱家的是不是對你有意思?”

曾向言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朱家姑娘站在原地沒動。

“看吧,說對你沒那個意思我都不信了。”竇清揚給了他一拐子,“有麻煩了。”

而且不是小麻煩。

兩人對望一眼,沒在這裏細說,揚聲呼朋引伴的往踏雲的馬棚裏走去。

小六不多話,表現得就像個合格的好弟弟,姿態也不讓人討厭,倒也沒人排斥他,他再表現了一下,以不錯的騎術和人賽了一場後就基本融入他們這個小圈子裏了。

從馬場回來時已是黃昏。

喻薇薇從馬車裏伸出頭來,“花靈,你們還會在金陽停留幾天啊?”

花芷沒把話說死,“還會呆上幾日。”

“那明兒再一起玩兒?”喻薇薇示意她走過來一些,悄聲道:“我帶你去個好地方。”

曾向言給了小表妹腦袋一下,“你當花姑娘和你一樣好玩不成。”

“今日的經曆對我來說新鮮得很,喻姑娘說好玩那肯定是好玩的,如果喻姑娘不嫌我無趣的話,我很願意去。”

喻薇薇眼睛一亮,挑釁的看了表哥一眼,她就說嘛,這花靈最好說話不過,不然她才不會明知道兩人性格不是一路人還邀她一起呢!

“那就說好了啊,明兒我來找你。”

花芷笑著點點頭,又朝著曾向言福了一福,轉身進了大堂。

小六沒有急著走,“我也不好跟著長姐去,不如曾兄明兒再帶我玩玩?”

曾向言灑脫一笑,“行,帶你玩兒去,不過……”

想了想,曾向言還是提了一句,“明日你身上帶點銀子,不用帶多了,湊個熱鬧就成。”

小六故意湊近了問,“就是玩你們今天在馬場開了好幾次的那個什麽盤?”

“對,金陽人愛玩這個,隻要不玩過了也無傷大雅,你若不習慣也無妨。”

“不會,我覺得挺好玩的,若不是身上沒帶銀子我今天就跟著一起玩了。”

曾向言挺高興的拍了拍他肩膀,“行,那我就先回了。”

“今日多謝曾兄。”

曾向言灑脫的揮揮手,翻身上馬打馬離開。

客棧後邊院子裏,於木和賈陽已經在等著了,正欲稟報就被花芷製止,“不著急,我先理一理今天知道的情況。”

小六走得快,雖然耽擱了一會卻前後腳的就進了屋,“花姐姐,我今日真是長見識了,就這麽一天時間,就在馬場那一處地方,他們賭了十一場。”

花芷示意他坐下,“我跟著喻薇薇她們賭了六場,多的時候贏了一千二百兩,到最後輸出去四百兩。”

“那尚算好,曾向言今兒手風不太順,輸出去二千八百兩,最多的一個輸了有五千多兩。”

兩人對望一眼,心都有點沉,賭從來就不是好事,哪怕披著文雅的外皮也改變不了這是賭博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