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時分,蕭應寂、柳若絲,以及南宮暮雨和葉知秋,四人聚在一處,悄聲商議前往落花穀的船上查探一事。忽然有人進來稟報有客來訪,跟著腳步急響,四人奔了進來,竟是梅落塵、花玉蝶,以及弄雪和迎風。裏麵四人又是歡喜又是詫異,喜的是四人無恙,詫異的是不知四人為何忽然來此。互相詢問,才知蕭應寂等人離去不久,藍珠玉便忽然到來,求見羽星落,梅落塵等人見她大腹便便,神色憔悴,十分可憐,不忍相拒,便帶了她去見羽星落,二人私下一番說話,羽星落情為之動,竟跟了她出去,說是要送她一程,幾人不好攔阻,便也由得他去,暗中派人跟蹤,不想出去不久便遇上了殷長老,她正麵動手,藍珠玉出手偷襲,羽星落一招成擒,跟蹤的人知道自己相救不得,急奔回來稟報,幾人心知不妙,急忙帶人尋找,哪裏還有三人蹤影?但一番打探,數日後卻赫然打聽到了落花穀和離塵山莊一起出海,南渡大海而去之事,幾人心知必是和飛天島有關,不敢耽擱,急忙跟蹤趕來。

此次落花穀和離塵山莊準備充分,雇用了許多懂得航行之人相助,人手既雜,風聲便不甚緊,以風滿樓的手段,自不難尋得大致蹤跡,當下一路急趕,終於在此時趕到了飛天島。

花玉蝶道:“就是這樣了,我們一時不慎,唉!”柳若絲道:“我隻怕你們先和落花穀的人動過了手,有所損傷,你們無事,已是最好。羽星落的事,隻要他還活著,我們總能將他找出來。”南宮暮雨道:“那我們可要去尋龍驚非?按藍田玉和他的交情,若是他去說,想必容易許多。”花玉蝶道:“這人我可不太相信,羽星落若落在他手裏,隻怕沒我們的好處!”柳若絲默然無語,暗想難道到了如今,他竟還會另有心思?但此事關係蕭應寂性命,她思來想去,終是不敢冒險,便道:“那我們先自行前去,若是不行,再來尋他。”蕭應寂道:“這件事,隻怕他昨夜去藍田玉那邊的時候早已知道了,不過他既不提,咱們便也先不說,先去探過再說。”羽星落既到了藍田玉手中,他和龍驚非之間的賭局便又成了勝負未分之勢,他自不肯落了下手。

當下八人裝束妥當,悄悄摸下山去,徑往落花穀泊船之處奔去。等到奔至,月已中天,八人一打手勢,迎風和弄雪留在岸上暗處,察視動靜,餘人兩人一組,分成三批,自三個方向各自潛了上去。

六人上去不久,迎風和弄雪忽然都輕輕咦地一聲,同時發現一條淡淡的人影輕煙般也掠入了船中,這人速度快極,若非二人一直聚精會神,幾乎便要無法發現。迎風道:“這人是誰?功夫可好得很啊!”心想莫不是龍驚非?弄雪臉色大變,道:“你守著,我上去瞧瞧。”不等迎風回答,一溜煙也掠了上去。迎風阻止不及,隻得由她。

蕭柳二人已潛入船艙深處,小心查看得幾處,並未發現可疑之處。正慢慢潛行,忽然嗤的一聲,一物急襲而至,二人一凜,急忙閃身避過。“奪”的一聲,那物深**入船板之中,竟是一柄飛刀!

二人一驚,暗呼不妙!果然四周腳步聲想起,跟著陡然亮堂起來,有人厲聲喝問:“什麽人?出來!”二人知道落花穀的人已被驚動,四下一打量,急往一旁掠去,迎麵便是三名落花穀弟子,二人毫不遲疑,刀劍齊出,不刺人,先刺火把,嗤嗤連聲,三根火把盡數落地熄滅,蕭應寂伸指連點,將三女穴道一起點住。二人一拐一轉,轉入一條通道之中。正要先設法躲藏,隻聽呼地一聲,又是一物飛至,二人一閃,又是“奪”地一聲,一柄飛刀釘在木板上。蕭應寂大怒,知道偷襲那人在右前方,正要上前出刀,隻聽得腳步聲急響,數十名落花穀弟子一起向這邊奔來。

蕭應寂皺眉道:“走!”拉著柳若絲直往通道盡頭奔去。盡頭處又是一個轉彎,二人正要過去,忽聽腳步聲急促在轉彎處響起,蕭應寂橫過龍刀,蓄勢待發,心想形勢危急,說不得,隻好先下手為強了!來人奔近,他正要揮刀擊出,忽然一怔,急忙收刀後躍,避過來人揮出的一劍,輕聲道:“是我!”那人也是一怔,道:“應寂?”卻是梅落塵,後麵跟著花玉蝶。蕭應寂疾道:“出去再說。”四人一點頭,直往甲板奔去。堪堪奔到,忽然眼前無數光芒閃動,一人喝道:“我落花穀的地方,有這麽好闖麽?”出手的正是雷婷兒!

眾人揮舞兵器擊落暗器,身後身前已俱有腳步聲紛亂響起,又過一會,南宮暮雨和葉知秋也奔了過來。六人揮兵器和落花穀眾人鬥得片刻,忽然眾弟子一起散開,刀風烈烈,一人猛然間一刀向著當中六人狂劈而至,六人一起呼喝,四散避開。蕭應寂疾撲而上,截住那人,喝道:“你們先走!”他麵前那人正是藍田玉。

其餘五人知道以他武功,脫身不難,當下一點頭,一起返身向船尾方向衝殺。

蕭應寂接住藍田玉和雷婷兒,跟著素菊使和寒梅使都趕了過來,他一人獨對四大高手,毫不退讓,龍刀疾舞,一時反將四人殺得不住後退。他殺得一陣,喝道:“藍穀主,在下有一事請問。”藍田玉道:“請說!”蕭應寂道:“羽姑娘在洛陽被殺,可是藍穀主下的手?”藍田玉格格一笑,道:“原來你猜出來了!我原知道瞞不過你們。不錯,是我殺的,你待如何?今夜你隻怕是連自己的命也保不住呢!”

蕭應寂皺眉,藍田玉武功兵器皆不如他,但刀勁中含有劇毒,他雖不懼普通毒藥,如此劇毒卻不能不忌憚三分,此時方一接手倒是無妨,便是加上其他人等,也不見得就能奈何得了他,他贏之不能,脫身卻不難,但若和她對陣一久,毒素侵襲之下,隻怕要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