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說過別後情由,關如玉問道:“你們可有若絲姐姐的消息?”梅落塵苦笑搖頭:“沒有,她昨夜隻說要帶龍驚非去一個地方,我們也忘了問她要去哪裏。”關如玉失望地“哦”了一聲。南宮暮雨道:“她向來機警,應該不會有什麽事,過段時間,等她辦完了事,自然就會回來了,你擔心什麽?”關如玉道:“不是我擔心,是應寂有些心事重重,我又不好多問。”

南宮暮雨聽說,和梅落塵等人對望一眼,都歎了口氣。關如玉不解,道:“到底怎麽了?應寂這樣,你們也這樣,就我一個人悶在鼓裏!”葉知秋道:“我們現在也是稀裏糊塗,好啦你也別問這麽多,等老大回來,不就什麽事都清楚了麽?落塵,我們現在怎麽辦?”

梅落塵道:“我們須得先找到羽姑娘的屍身再說,救不得她,可不能讓她的遺體再被人隨意糟蹋。”餘人心中黯然,各自歎息,都道:“說的是。”當下梅落塵分派人手,眾人四下尋找。但找得許久,從子夜時分隻找到天際發白,竟是一無所獲,哪有六派人等說的什麽黑衣蒙麵的女子?

梅落塵沉吟許久,不得其計,隻得道:“隻怕那女子早已趁我們和六派對峙的時候離去了,如今也沒有別的法子,我們先回風滿樓,再派人慢慢尋找,離塵山莊那邊,我們也得派人去通知。”花玉蝶道:“隻好如此。如玉,你是回天山,還是和我們一起回風滿樓?”關如玉低頭半晌,支吾道:“嗯,我還沒決定……”葉知秋搶著道:“回天山幹什麽?又冷又沒意思。還是回杭州好,又暖和又熱鬧,如今正是春天,江南風景正好,不去可惜啊!”

關如玉道:“是麽?江南的春天,我倒還真是沒見過。”臉露不勝向往之色。南宮暮雨笑道:“那到了杭州,我們帶你好好去瞧瞧。”關如玉臉上微紅,道:“嗯,說過要算話!”南宮暮雨道:“我幾曾騙過你來?”關如玉嫣然一笑,並不回答。

當下安排了一名西域高手往西追趕,去給冷纖月人等報信,其餘人等分成幾批四散繼續尋找黑衣蒙麵女子和柳若絲的下落,各以一日為限,如無消息,即自行先回西域,關如玉則隨了梅落塵人等往風滿樓而回,途中遇到天道組織的人,便派了一人前往離塵山莊報信。

過得一日,果然並無消息傳來,各人早有預料,雖然鬱鬱,卻也並不吃驚,各自散去。

梅落塵人等回到風滿樓,樓裏眾姑娘紛紛迎了出來,眾人相見,又是一番欣喜。花玉蝶吩咐召集人馬,道要尋找柳若絲和羽星垂下落。風荷道:“若絲姐姐麽?不用找啦,她在杭州!”南宮暮雨人等大為驚喜,歡呼大叫,拉著風荷一迭連聲問道:“她在杭州?什麽時候回來的?那怎的不出來見我們?”又道:“她回杭州,怎的我們一路走來,絲毫沒她的蹤影?”眾人一路走來,沿途打聽,確實毫無她的消息。

風荷被吵得頭暈,好容易將人推開了些,笑道:“我隻說她在杭州,又沒說她在風滿樓!她昨日剛回來過,取了些日用的東西便走了,後來也沒再回來過,不過倒是和我們說過,會在杭州呆一段時日。至於說你們路上沒摸著她的蹤影,這個我可就不知道啦!”花玉蝶蹙眉道:“在杭州,卻不呆風滿樓,那是在哪裏?”葉知秋道:“你管她,反正既然是在杭州,出什麽事我們能不知道?沒事便好了,這幾日讓人四處去瞧瞧,看緊點兒便是。”眾人大笑,連聲稱是,都道:“向來也沒人管得了她,由她去罷,別再惹出什麽滔天大禍來就好。”

自柳若絲那夜去後,眾人提心吊膽,沒一日不擔驚受怕,隻恐她有什麽意外,這時知道了她已無恙,心中極是歡喜,當下自去歇息,一麵著人在杭州城裏細細尋訪,尋找柳若絲下落。

過得幾日,柳若絲仍是蹤影全無,派去太湖離塵山莊報信的人倒是先回來了,神色凝重,道:“屬下趕到離塵山莊時,羽姑娘的遺體已經被人裝在一個黑箱子裏送回去了。”眾人都吃了一驚,忙細問情由。原來那日那人一到離塵山莊,便見全莊一片素縞,又聽得裏麵哭聲哀哀,已自吃了一驚,待得見到莊主羽星落,才知日前有人乘夜送了個黑箱子到離塵山莊,打開時便發現裏麵裝著的正是羽星垂屍身。羽星落悲怒欲狂,卻無法查知究竟是何人下的毒手,隻得先行安葬。他聽風滿樓派去的這人細細說了當時情況,沉默良久,道:“舍妹之仇,我離塵山莊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風滿樓若感她恩義,便請相助一臂之力。”

那人說到此處,微微歎氣,梅落塵問道:“他可有什麽發現?”那人道:“他說道,羽姑娘屍身完整,並無傷痕,隻是全身微微發黑,胸口有燒灼痕跡,似乎是被一種極為霸道的劇毒掌力所傷,他思來想去,都想不出來江湖上哪家哪派有這樣陰毒的功夫,問咱們風滿樓有沒有線索?”

梅落塵皺眉道:“劇毒的掌法可就多得很了,像五毒掌,催心掌,黑砂掌,斷魂掌,都是劇毒的掌法,隻是……”花玉蝶接道:“隻是一掌下去,會讓人身上有燒灼痕跡的,倒是不曾聽說過。”南宮暮雨道:“照六派那日的說法,那個蒙麵女子應該是羽姑娘的仇家,所以才不肯讓她死在他人手裏。”花玉蝶道:“就是這點讓人想不通了!羽姑娘素來隻在離塵山莊,除了前段日子出來尋找兄長,從不曾闖**江湖,哪會和人結怨?”

梅落塵道:“興許不是她的仇家,而是離塵山莊的仇家,那就說不準了。”南宮暮雨點頭道:“可能,既如此,羽星落興許也有危險。”梅落塵道:“不錯。”問報信那人道:“羽星落可曾說要如何報仇?”那人道:“不曾,他隻說此仇非報不可,卻未說要去尋找仇家,似乎暫時並無出莊尋仇的打算。”花玉蝶微微點頭,道:“他倒是聰明,以此人之武功與神秘,與其出莊尋仇,不如坐等仇家上門。”

梅落塵道:“那就這樣罷,讓人注意那條線上的動靜。”南宮暮雨點頭,問道:“你們怎麽看這件事?”梅落塵道:“這事不好猜,你我心中自然都有懷疑的人,隻是這劇毒的掌力不好解釋,且先靜觀其變罷。若絲的事有消息了麽?”南宮暮雨歎氣道:“別說消息了,連影兒都沒摸著,也不知道到底是躲到哪裏去了!鑽到地底下了不成?就算是鑽到地底下,也早該被我們給挖出來了!”

這幾日風滿樓的人早已將杭州翻了個遍,竟是一無所獲,此事對他們自然是奇怪之至,不可置信,開始懷疑她到底是否還在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