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俱是一呆。龍驚非苦笑,卻不驚奇,問道:“可知大致方位,可有標記?”燕於飛搖頭道:“沒有!我隻知當時造這地牢時,為了不讓裏麵的人餓死渴死,挖了渠道和水潭,通到太湖,引了湖水進來,在裏麵養魚,然後又把通路堵死了。並不知這通路究竟何在,也不知這通路如今還打不打的開!”

龍驚非聽說,怔地一怔,笑道:“這河是挖出來的麽?原來如此!”問雷千韻道:“雷前輩,這水裏的毒,你可有解藥?”雷千韻搖頭道:“沒有!”眾人心裏俱是一涼,暗道路在水中,這毒如此厲害,沒有解藥,便是找到了出路也是無法出去!龍驚非卻不生氣,微笑道:“那隻好等了!”轉向眾人說道:“大家坐下休息一下罷,暫時還出不去,大家耐心一點等一陣子!”柳若絲問道:“你有辦法解麽?”龍驚非道:“這裏除了水便是魚,我拿什麽去解?”柳若絲不解,道:“你剛才不是說這水裏的毒你自有法子麽?”龍驚非點頭道:“是啊!”柳若絲問道:“什麽法子!”龍驚非道:“等!”看眾人俱是不解,笑道:“這水是活水!若我所料不差,應該是以前挖的通道並未完成堵死,所以這水是通太湖的,毒雖然厲害,咱們等上個一天一夜,裏麵的毒也就稀了,到時再下去找出路,自然無妨!”

柳若絲大喜道:“原來如此,你可真厲害!我剛才都沒注意道這水竟是活水?”龍驚非笑道:“這水流動很是緩慢,你不曾發覺也不奇怪。”

柳若絲笑道:“我都忘了你是從哪裏來的了!”暗想他在海島之中長大,對水流自是熟悉得很。蕭應寂問燕於飛道:“燕前輩,晚輩有一事請教。”燕於飛瞧著他道:“你的武功很不錯啊!你是冷纖月的兒子罷?”她見蕭應寂與冷纖月容貌甚是相像,冷纖月又一直站在他身旁,神情溫柔,自然心中有數。

蕭應寂搖頭道:“我不知道!”燕於飛一怔。蕭應寂道:“以前的事,我都忘記了。”燕於飛點頭道:“原來如此!那你要問什麽?”蕭應寂問道:“請問前輩,離塵山莊的世交之中,可是有個蕭家?”燕於飛一怔道:“這個,不曾聽說!何況我離塵山莊一向避世而居,哪有什麽世交?”

柳若絲一聽他詢問,立知他心意,柔聲道:“我都說了羽星垂她是騙你的了!你認識她到現在,不過一個月,哪是什麽世交了?”冷纖月道:“應寂,你別著急,以前的事,一時想不起來,慢慢地想,總有想起來的時候!”柳若絲搖頭道:“應寂不會無緣無故地失憶,一定是羽星垂那臭丫頭動了手腳!”蕭應寂道:“我也不知道,不過,星垂她對我很好,你別罵她!”柳若絲不情不願地應了一聲,冷纖月道:“算了,她總算是救過應寂,對他也不錯!”

燕於飛越聽眉頭越皺,道:“你剛才說我女兒動什麽手腳了?怎麽回事?”柳若絲哼了一聲道:“你女兒乘應寂受傷,悄悄兒地帶走了他,他醒來的時候便失了憶,還騙他說什麽兩家是世交。對了,你知不知道是怎麽回事?有沒有什麽辦法解開?”

燕於飛瞧著蕭應寂,心裏已然有數,暗道必是自己女兒瞧上了這小子,偏生這小子又另有心上人,這才用上了這個法子。她自然不肯拆女兒的台,當下道:“哪有怎麽回事了?想是他自己不慎傷到了哪裏,所以失憶,關我女兒什麽事了?”柳若絲又豈是好唬弄的,見她說話時神情不定,知她必是有事隱瞞,點頭道:“是麽?不過前輩手腳俱殘,出去了也沒什麽意思,不如就在這裏待著罷!反正過得一兩日,水裏沒了毒,咱們出去之後,再弄些活魚進來便是,一定不會餓著前輩!”

燕於飛大怒,暗道這女子好生狡詐,竟以此要脅!這十幾年來,雷千韻對她痛加折磨,廢了她左手雙腳,隻剩了一隻右手,免得她不能捕魚,活活餓死。出路若在平地,還可慢慢挪將出去,如今卻在水裏,她又如何自己出去?惡狠狠瞪了柳若絲半晌,寒聲道:“小島之陰有一處泉眼,溫潤水滑,四周芳草菲菲,偶有奇花,這泉水,便是忘川水,用忘川水煮泉旁離憂草,便可讓人前塵盡忘!”柳若絲忙問道:“可有解法?”燕於飛道:“離憂草之旁,便生的有七傷花,可解離憂!”

柳若絲大喜,道:“應寂,等我們出去了,我便替你去采這七傷花!”又問燕於飛道:“七傷花是什麽模樣?”燕於飛道:“每朵花都是由七瓣組成,且各瓣顏色不同,七瓣便有七種顏色,好認得很!”柳若絲道:“嗯,那這花要怎麽用?”燕於飛道:“吃下去就行了!花瓣滋味各不相同,有的酸,有的甜,有的苦,有的辣,一朵之中,便有七種滋味,每朵花也不盡相同,有的好吃些,有的難吃得很!”柳若絲奇道:“原來這世上竟有這樣的奇花?對了,這花為什麽叫七傷花?七字可以解釋,傷字從何而來?”燕於飛冷冷道:“隻因這花原是有毒的!”

柳若絲嚇了一大跳,道:“有毒,那……”燕於飛冷笑道:“是藥三分毒,有毒又有什麽好奇怪的?”柳若絲瞪了她一眼,問道:“那會不會有什麽問題?”燕於飛道:“他若是服過離憂,那便沒問題,若是沒有,自然便是中毒了!”柳若絲忙問道:“那若是中了毒,會怎樣?”燕於飛淡淡道:“也沒怎樣,不過就是會落下些心痛頭昏的毛病,嚴重些的,也許會有些癲狂!”

這叫沒怎樣?柳若絲狠狠白了她一眼,又問:“那該如何解法?”燕於飛道:“再服離憂草!不過先服七傷花,再服離憂草,那便當真是前塵盡忘,再無解法!”柳若絲頓時傻眼。燕於飛道:“全忘了有什麽不好?否則那草又怎會叫離憂?七情六欲,原本最是傷人!”

柳若絲歎了口氣,不理她,愁眉苦臉地望著蕭應寂。蕭應寂道:“你原先不是很肯定的麽?”柳若絲道:“我隻是肯定是她弄鬼,可沒肯定她用的是什麽法子。嗯,還是先問清楚她好了。”冷纖月道:“也不急,當真記不起來,那也罷了!”她想以前的事也沒什麽好事,蕭應寂想不起來,反倒更好!隻是這話卻不便直說。

柳若絲默然不語,甚覺不妥,卻不知該如何反駁。這夜眾人折騰許久,這時才鬆懈下來,都覺甚是疲累,各自找了地方,坐下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