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羽兩人又在林中搜索了一圈,仍無柳若絲的蹤影,連蛛絲馬跡也不曾發現一毫。蕭應寂心亂如麻,她若是為落花穀所擒,落花穀早該拿她威脅自己就範才是,實無理由一直不提此事,但她若不是落在落花穀手裏,究竟又是去了何處?怔立片刻,道:“先想辦法出去吧!”悄悄走到林邊看向外麵。此時天色已經大亮,果然已開始陸續有人結隊進來搜索,藍家姐妹便站在林邊看著。落花穀高手眾多,硬闖不易,暗自思忖如何才能擒住藍家姐妹以求脫身,但此刻自己逼毒之後內力大耗,又如何能是她二人的對手?思來想去,苦無對策。

正自苦思,突然聽得外麵一陣大亂,有人奔了進來叫道:“稟穀主,有人在外麵放火燒穀!”抬頭看去,穀口處果然濃煙陣陣,滾滾而來。藍田玉一驚,道:“四大花使留在這裏繼續搜索,珠玉,我們去外麵看看。”藍珠玉點了點頭,和藍田玉一起向入口處掠了過去。兩人都是一般的心思,昨夜來的既不是羽星落,那現在來放火的,或許便是他了。昨夜那人中了血夢之毒,現在就算不死也已半死不活,留四大花使對付羽星垂自是綽綽有餘。

蕭應寂心中一喜,暗道難道是若絲?那可得快些去接應她才是。他身上雖然餘毒未清,手腳仍自無力,卻已無大礙,趁著穀裏一時慌亂,和羽星垂一起自林中掠了出來,徑往穀口奔去。若有阻攔的,又怎是兩人刀劍合壁的對手?

藍家姐妹聽得這邊混亂,回過頭來,大吃一驚。一見居然是蕭應寂,亦看不出中毒跡象,更是心神大震。定下神來,藍田玉提聲叫道:“大家別慌,芙蓉使,速帶人布百花陣將人攔住。幽蘭使和素菊使帶人去穀口增援寒梅使。”對身旁的人道:“速找殷長老去穀口指揮攔截,還有,我姑姑呢?”旁邊有人回道:“雷長老昨日開始就一直也沒見著她,想是出穀去了。屬下這就去找殷長老。”藍田玉歎了口氣,知雷婷兒必又是出穀去尋雲舒卷去了,心裏暗惱,卻是無法,提了劍和藍珠玉奔了回來一起將蕭應寂和羽星垂攔住。不論燒穀的是誰,都必是為這兩人而來,無論如何,眼前這兩人必得先行擒下再說。

過得片刻,有人奔了過來叫道:“啟稟穀主,殷長老已經趕到穀口了,正率人抵擋。但來人很多且武功高強,屬下人等隻怕是抵擋不住。”藍田玉聽說,點了點頭,卻不說話,隻是繼續出手狠攻。

蕭應寂和羽星垂兩人本已衝到腹地,正勢不可當地一路衝出,但藍家姐妹身手不同尋常落花穀弟子,兩人不敢怠慢,隻得停下凝神應敵。四人鬥得片刻,芙蓉使已帶人布好了百花陣。雖未當真有百人之數,至少四五十人總是有的,穿插遊走,進退有度,十八般兵器一起祭將出來,互為攻守,配合默契,兩人頓時大感吃力,再也前進不得。藍田玉和藍珠玉掛念穀口那邊形勢,不欲在此多費時間,更是招招狠辣,出手絕不容情。過不多時,兩人身上都已帶了傷。蕭應寂毒傷未愈,原本也無大礙,這般全力而為,卻是大害,漸漸又開始覺得頭暈無力起來。

正自危急,幾條人影自穀口那邊一路迅捷已極地掠了過來,一人遠遠地高聲叫道:“藍穀主若不想當真和我西域武林為敵,就請手下留情!”正是冷纖月。後麵又有人奔了過來叫道:“小錘子!小錘子,是你在那裏麽?”卻是羽星落。兩人身後陸續又有十幾個人邊和追來的落花穀弟子廝殺邊奔了過來。羽星垂大喜叫道:“哥哥!哥哥我在這裏!”

藍田玉一驚,隨即抽身出陣,迎向冷纖月笑道:“蕭夫人說笑了,不過令郎要自我們穀中帶人出去,偏偏這人對我們重要的緊,這才隻好動手先將人留下。蕭夫人既到,自然隨時可以帶令郎回去。不過那女子……”落花穀無論如何不能當真和西域武林為敵,悄悄地殺了蕭應寂自是無妨,冷纖月既到,如何還能當著她的麵對她的兒子下手?何況羽星落既也來了,自然是對付他要緊,冷纖月蕭應寂兩人,卻是早走早好了。

冷纖月點點頭道:“那女子的事,我可以不管。”她一看就知道兒子情形不對,自不肯為了什麽女子耽擱。提氣一縱一掠便進了百花陣,拉了他便走。羽星垂的事,自有羽星落去處理。

羽星落也已掠到,瞧著自己妹子衣衫不整的樣子怔了怔,一甩手脫下身上長衫披在她身上,這才解了她的羞窘。藍珠玉已格格嬌笑著帶著百花陣重新圍了上來,同羽星落兄妹廝殺起來。藍田玉站在一旁觀看,一邊凝神注意冷纖月這邊的動向。

冷纖月拉著蕭應寂出了陣,這才伸手搭住他的脈門查他傷勢,查看片刻,轉頭問道:“藍穀主,可有解藥?”藍田玉臉色一變,停了片刻,知瞞不過去,道“沒有!”心裏暗暗戒備,隻怕冷纖月即時便要發難。誰知冷纖月卻隻是眉尖微蹙,點了點頭,拉了兒子徑往穀外奔去。藍田玉倒一時大惑不解。

蕭應寂隨著她踉踉蹌蹌地奔出幾步,回過神來,忙扯住她道:“等等,若絲,若絲還在這裏。”這時他已知在穀口放火的必是冷纖月和羽星落等人,並非柳若絲。

冷纖月一怔道:“對啊,我聽雲夕說是你們一起來的,是給她們抓去了麽?”蕭應寂搖頭,低聲道:“不知道!忽然就不見了,我找了許久也找不到。”焦急之情溢於言表。冷纖月點點頭,拉著他又奔了回去,對藍田玉道:“藍穀主,麻煩你將昨兒夜裏抓住的人也一起放了罷!”藍田玉奇道:“昨兒夜裏抓住的人?我們沒抓住什麽人!我們也正奇怪呢,明明是兩個人一起來的,怎麽突然就隻剩下了一個。”冷纖月略一沉吟,知她不會說謊,問道:“藍穀主可曾派人找過?”藍田玉道:“昨夜他們三人都進了林子,我們一直都守在外麵,並不曾看見,興許仍在林子裏?”蕭應寂搖頭道:“林子裏我已找過許多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