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應寂瞧了那雪貂一眼,手一揮麒麟刀已出鞘。他被困在豁溪山上時就曾聽人提及這雪貂,似是劇毒異常,適才見這貂兒雖小,行動卻是迅捷異常,隻怕比普通的武林高手更難對付。他的時間不多,不想浪費在這隻雪貂身上。

呼得一聲刀已擊出,那雪貂似早知他有此一著,奮力向後一躍避了開去,卻已避得甚險,吱吱叫了幾聲,似是甚為驚慌。蕭應寂正要加一刀結果了它,有人急叫道:“莫要殺它!”呼地一聲一劍從旁遞了過來,架住了他手中刀。梅落塵喘了口氣,微微一笑道:“你去吧,這裏的事交給我們。”蕭應寂點頭,收刀入鞘,正要離去,玄滅奔了過來急急道:“應寂孩兒你,你若得便,就替我看看龍驚非的情況如何?”蕭應寂一怔,沒有時間再問更多,隻簡短地道:“好!”花玉蝶在旁低聲道:“你到了落花穀,隻說柳慕雲,莫提柳若絲。藍田玉若知她是女子,隻怕又要多生事端。”蕭應寂又是一怔,隨即恍然,藍田玉若知柳若絲是女子,怎能猜不出龍驚非對她有情?她既傾心於龍驚非,自然不肯輕易放過柳若絲。當下點頭應了,足尖一點,轉身向著大理的方向足不沾地地去了。

趙大友等人欲要追去,卻已不及,何況也是不敢,適才對方一伸手,他就知對方武功根本不是他們可以留得住的,隻是就這樣放人走了卻也不甘。梅落塵看著他一臉的不甘,悠然笑道:“他是送刀去落花穀的,你追他幹什麽?何況,偷麒麟刀的又不是他!”趙大友一呆:“不是他是誰?”梅落塵一指羽星落道;“是他!”

趙大友上下打量了羽星落一番,果然也和落花穀的描述甚是符合,不由得心裏疑惑,暗道難道真的此人才是?忽然想到按照落花穀傳來的消息,偷刀那人應是二十四五歲年紀,起先離去的那人卻分明是個不到二十的少年,隻怕當真便是眼前這人了。底下有人上來附在祁連山耳邊悄悄說了句,祁連山臉色一變,對趙大友低聲道:“隻怕就是此人了,我這幾個手下曾和他動過手。”適才上來說話的那名七星教弟子曾參與過在玉溪酒樓裏的那一戰,自然認得羽星落。趙大友點點頭,手一揮命人將羽星落團團圍住,眼角餘光卻疑慮地瞟向風滿樓等人。

梅落塵自然知道他擔心的是什麽,輕輕一笑道:“你放心!隻要你將貂兒送我,我就保證我風滿樓的人還有這位大師都絕不會幫他!”趙大友怒道:“什麽?這貂兒是我血紅門的至寶,豈能給你?何況,這貂兒自有靈性,可不是說送就送的。”這貂兒曾不慎落入獵人設下的陷阱,恰被趙大友所救,這才一直跟在趙大友身邊。這貂兒行動迅捷而又劇毒無比,生性聰明,攻擊更是令人防不勝防,這段時日以來實已替血紅門解決了不少麻煩。

梅落塵笑道:“不過和你知會一聲而已,你的貂兒,我要定了!”伸手向那雪貂招了招,那雪貂猶豫一下,向前跨了一步,歪著小腦袋想了想,卻又停了下來,轉頭望向趙大友。梅落塵一笑,緩步向雪貂走去。趙大友大怒,一刀就劈了過去。眼前突然一花,梅落塵已不在原地,還未回過神來,南宮暮雨已經一劍遞了過來笑嘻嘻地道:“我陪你玩玩!”刷刷刷連著三劍攻了過去。三劍一過,趙大友渭然一歎,收刀後退,加入了羽星落那邊的戰團。他已知自己絕不是眼前這人的對手,現在還是先解決了羽星落再說。以雪貂的靈性,那人不見得能馴得了它。

祁連山那邊已經吃緊。適才蕭應寂等人一路急奔而來,以血紅門和七星教等人的輕功,又有幾人能跟得上?如今已趕到山腳下的人數不過十餘人而已,若非羽星落此刻已然疲累不堪,羽星垂武功又遠不如他,隻怕祁連山等人早已死傷殆盡了。饒是如此,血紅門和七星教都已有多人受傷。趙大友加入之後,總算扳回頹勢。陸續又有人趕來加入戰團,人多勢眾,漸漸取得上風。羽星落兄妹手上漸漸吃力。

趙大友鬆了口氣,抽了個空回頭看那雪貂,不由得大吃一驚,雪貂竟是伏在梅落塵的懷裏,見他轉頭看來,似是有些猶豫,眼珠滴溜溜轉了幾圈,突然將小腦袋埋入梅落塵懷裏蹭了蹭。梅落塵一笑,安慰地在它身上輕輕拍了拍,抬頭笑道:“好了咱們走吧!”雲夕猶豫著扯了扯他衣袖哀求道:“落塵哥哥,你幫幫星垂姐姐好不好?”梅落塵皺了皺眉,揚聲叫道:“羽星落,我不會幫你,不過可以帶你妹妹走,你可願意?”羽星落大喜,叫道:“如此最好,多謝了!”刷刷刷幾刀連揮將羽星垂身邊幾人逼退,將她往外一推。梅落塵已掠了過來,伸手扯住她淩空一翻便出了戰圈,順手點了她穴道交給雲夕,免得她掙紮。再不看趙大友等人,帶了風滿樓眾人安然離去。血紅門等人雖然氣惱,卻也不敢攔阻。

玄滅略有遲疑,梅落塵回頭微笑道:“大師,我們現在要馬上去大理。”他曾聽柳若絲道羽星落不是好人,何況又有盜麒麟刀和冒充蕭應寂之舉,想來果然不是好人,自然不肯為他招惹落花穀這個大麻煩,更不肯為他耽擱了前去大理接應蕭應寂之事。玄滅知道他的意思,自己現在又何嚐不是心急如焚,急著去大理看看龍驚非的情況究竟如何?微微歎了口氣,喃喃道:“自作孽,不可活!”終於也跟著一起走了。

雲夕回頭看了看羽星落,想著他是星垂姐姐的哥哥,猶豫著要不要求梅落塵連他一起救了,被梅落塵拿眼睛狠狠一瞪,嚇得不敢再說,隻得耷拉著腦袋怏怏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