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廉突然哈哈大笑,道:“我知道我主為什麽會選擇你了,或許你更像我主年輕的時候,他老人家據說,也曾經平和如小白兔。wwW,QUanbEn-xIAoShUo,cOm哈哈哈哈……”

江川道:“不知能否請問,貴主人尊姓大名?”

飛廉昂首道:“我主,名諱不足為外人道,不過,世人皆稱他為‘殺真王’!”

江川愕然,不是因為聽到什麽如雷貫耳的名字,而是這個人,他是絕沒有半點耳聞。

飛廉見江川雖不明顯,但是已經顯出了幾分疑惑,無奈道:“倘若是當年,隻憑你這個表情,我就將你一口吃了。然而,如今他老人家飛升數萬年,你這等小輩自然不知道他老人家的厲害。”說著不免大肆吹噓起來,無非是什麽日轉月移,升陸填海之類的不可思議的大神通。

江川聽了,卻是意味索然,這些東西都太玄,聽起來有一種不真實感,拖累了它的激動人心,若論口才和氣氛的渲染,那劉鐵嘴勝它百倍,然而劉鐵嘴說得不好,大家可以起哄走人,這飛廉說得不好,江川還得裝出聚精會神的模樣。

飛廉說了一陣,道:“我主廣有各種功法、神通、秘傳,又有各類法寶、丹藥、天材地寶件件奇妙無窮,任何一件都叫你受用不盡,何況你連登九轉,可以挑選三件,你想要什麽?”

江川歪著頭,心中暗道:我想要什麽?我好像沒什麽特別想要的。江川其實是個相當平和的人,對於他來說,修仙當然是頭一等大事,但是現階段他能用的東西已經十分齊全了,他不能用的,現在求到手也未必將來有用。

隻是這個機會實在很好,雖然不知道殺真王是什麽人,但是從九轉煉心路的氣魄來看

他想了半天,才道:“若能得前輩垂青,晚輩自然感激不盡,無論什麽東西,都是晚輩的榮幸。”

那飛廉翻了翻白眼,道:“你這磨磨唧唧的性子,是怎麽通過考驗的?也罷,我問你,你想要哪一類,是法寶,丹藥,還是功法?”

江川剛要張口道:“都無妨。”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我這是真實的,還是另一個夢境?倘若是夢境,我要了東西,拿得走麽?難不成我一覺醒來,手裏頭攥著一個寶貝。但是若是功法,那麽會怎麽樣?我在這裏學會了,醒來之後還能記得麽?

莫名的,他想到了許多評話演義中“仙人授藝”的故事,那裏麵人都是在夢中獲得仙人的傳授,莫非自己也趕上了這麽一出?

雖然覺得很荒唐,但是江川還是張口道:“晚輩想要功法。”

那飛廉道:“好,你的選擇不錯,無論什麽外物,都比不上自身修為重要,那麽先從自修的修煉功法選起。”

江川道:“請稍等,晚輩修煉之處有一件事不明白,若是前輩能夠解惑,晚輩甘願放棄一次機會,從此感激不盡。”

那飛廉搖搖頭,道:“真是傻子,你不過法體修為,有什麽疑難去問師長,卻要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會麽?”

江川道:“實在是晚輩的師長也不能解明,這才勞煩前輩。”

那飛廉哼道:“你說吧。”

江川道:“是這樣的……”將火引通玄書混沌位的口訣背了出來,這一段就是沈白也不明白,所以才找到機會問了出來。

那飛廉搖頭晃腦,突然道:“我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口訣……嗬,是了,這個是《金引通玄書》,是不是?”

江川吃了一驚,道:“不,這是晚輩的火引通玄書。”

那飛廉道:“是火屬?哼哼,他們是一個係列的,錯不了,我主人曾在破生期的時候修煉過,我記得他是先練的這個,然後修了一本蜀州劍訣,然而以一把華嶽庚金大正劍為魂,練成了那混沌位,成就圓滿。”

江川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亮光,道:“莫不是要以屬性的天材地寶為引,融合幾種功法,最後才能成就圓滿麽?”此言一出,無數熟的不能再熟的文字從心頭閃過,隻覺得水到渠成,再無半點窒礙。

他大喜之下,恭敬地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心想這要有這個收獲,不枉前麵九世曆劫,六次慘死了。

那飛廉道:“你這個問題是自己悟出來的,與我無關,哼哼,反正你也要的是功法,不如把這個給你吧。”口一張,一張薄紙輕飄飄飛到江川麵前,江川接過一看,正是那《金引通玄書》。

江川一愣,突然手中的通玄書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多了一物,正是那金引通玄書的秘訣。他一愣,心道必然是這飛廉對自己直接傳授,不落紙張。

那飛廉在這邊卻也暗中奇怪,心道:這小子把那通玄書放到哪裏去了?怎麽沒見他打開乾坤袋,難不成他身上有什麽空間法寶麽?但是既然它看不透,卻也沒臉問,道:“第二件,你可以要一個神通。”

江川心中讚同,道:“請前輩賜教。”

那飛廉道:“你隨便說一個數字吧,天幹地支再加一個數。”

江川道:“那麽……就乙酉七。”這真是他瞎蒙的,於任何旁的無幹。

那飛廉再次張口,這一回江川什麽也沒看見,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多了一段口訣,在腦中徘徊不已,“百無禁忌?”

那飛廉道:“是這個?小子,你運氣不錯,那是我主當年自創的法訣之一。我主行事,向來百無禁忌,這術訣便是他自創而來,心魂合一,專破一切神魂控製,禁法,禁製之術,練到高深處,可破心魔,契約,便是那人人畏懼的心魔血誓,亦不過土雞瓦狗耳!真正百無禁忌,小子,有此一術,任何人不能控製得了你,你的神魂便是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除你之外,別無他人!”

江川一愣,他知道心魔,聽說過契約,但是還不知道心魔血誓是什麽東西,隻將這個法術看作是凝神定心的法術,心道也是自己需要的,再次拜謝了。

那飛廉道:“快說,你還有什麽需求,我這裏好東西多著呢。”

江川啞然,這飛廉好似一個生意人,生怕別人不買他的東西似的,也是,雖然是他主人的,但到底不是他的,想必……

想到這裏,江川心念一動,道:“前輩,你有靈獸修煉的功法麽?”

那飛廉皺眉道:“靈獸,你簽了靈獸?我們靈獸自有血脈傳承,你多喂幾個丹藥便是,要什麽功法?”

江川道:“它的傳承似乎丟失了。”

那飛廉突然叫道:“你不會簽了一隻精怪吧?”

江川道:“確是如此。”

那飛廉怪叫道:“呸呸呸,惡心,你居然簽那種下九流,那些精怪不過卑微畜類,要什麽功法?喂他們點狗食不好麽?”說著轉過頭去不理。

江川大汗,他似乎在哪看過,精怪和妖怪兩支互相看不順眼,由來已久,想必這飛廉就是妖怪一流,看不起精怪了,道:“我那靈獸本來也是上古血脈,不過傳承未醒,先修成了精怪……”

那飛廉奇道:“你說他是妖怪身,卻修成了精怪?”

江川點頭道:“正是。”

那飛廉陡然睜大了眼,張開大嘴,咆哮起來:“混賬,無恥的叛徒,肮髒的雜種!竟然背叛了高貴的血脈,自甘墮落,這樣的下三濫看一眼都惡心,你怎麽能簽它,你也是混蛋!”

江川默默不語,他向來不因別人的言語生氣,但是此時心中也十分不悅,但是這飛廉一番話,也透露出一個信息……

“小子,我給你一個忠告。”那飛廉罵了許久,才喘了一口氣,“回去立刻殺了它,最好把知情人都殺掉,才能洗去這場侮辱。”

江川歎了一口氣,行禮道:“今天得前輩指點,受用不盡,晚輩告辭了。”說著轉身就走。

那飛廉瞪大了眼睛,突然叫道:“你回來。”

江川腳步一頓,出於禮貌,轉身道:“前輩還有什麽吩咐?”

那飛廉道:“原來你也有點氣性,你道我是泄憤?我是一片好心,你可知道,以妖怪身修精怪道,那是所有獸類的大忌,不但妖怪視為叛徒,而且精怪也不會接納,你要是非要養這麽一個……哼哼,就讓他假裝是妖怪或者精怪之一,被叫人看出來,不然麵對兩個族類的怒火,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江川這時有幾分真心感激,道:“多謝前輩提醒。”

那飛廉道:“當年……嘿,我還真有一本精怪的修煉法訣,不過那不是我主的,乃是我的私貨,你想要就拿去。”一張口,將一本書噴了過去。

江川一伸手,也隻看見皮上有兩個大字《狐經》,然後光芒一閃,書也不見了,秘訣轉到他腦袋裏。

那飛廉道:“三件事,都依了你,也算完結一場因果了,你走吧。”

江川道:“多謝前輩,不知如何下去。”

那飛廉輕輕一抬抓,江川隻覺得身子一沉,腳下猛地失去了著落,向下墜落。

猛然間,江川一睜眼,已經回到了自己的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