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江川手勢一收,熊熊火焰微微一黯,暗紅色的丹爐緩緩升起,爐蓋打開,一股濃濃的藥香彌散開來。Www!QuanBen-XiaoShuo!cOM

五顆潔白如玉的丹藥在丹爐中央滴溜溜亂轉,旁邊白狐一伸手,丹藥飛起,落入一個葫蘆之中。

“精品洗髓丹,還有一枚極品,主人,你真是煉丹的天才。”白狐眉開眼笑的道。

江川一笑,白狐總是不放過任何拍自己馬屁的機會,尤其是當初將《狐經》給了他之後。

現在已經是又轉過一年的開春,今年六月初九,就是江川要去的擇仙橋的時候,離著去年他從九轉煉心路回來,已經過了半年。

從枕頭上清醒過來,他立刻試驗了一下自己的收獲,發現三本功法都還深深的印在自己的腦子裏,最神奇的是《金引通玄書》,他居然從自己的身體中取出來那一片薄薄的冊頁,與火引和木引幾乎一模一樣。不過可惜的是,《狐經》卻是自動消失了,隻餘下一本書的內容刻在他記憶之中。

他現在還是沒搞懂究竟枕頭是什麽,從枕頭裏得到的東西,什麽可以拿出來,什麽不能?不過,出於一種莫名其妙的心理,他並沒有再動那個枕頭,而是把它小心的放在箱子的最深處。

這半年來,江川繼續著各種修煉,通玄書已經修煉到了“太極位”巔峰,也就是法體期八層巔峰,其他的神通,尤其是那個“百無禁忌”也已經修煉熟練。

當然,他在法術神通上是有天賦的,但是正統的功法修煉實在是差了一點,能夠修這麽快,一來仗著通玄書效用神奇,尤其是幾乎沒有瓶頸,另一個,就是煉丹術的突飛猛進。

他的眼睛在煉丹術上居功至偉,由於層次提高,他在藥力的控製上越發的出眾,當年他和沈白的約定是正品洗髓丹一爐,但是他現在基本上可以穩定的產出精品,甚至偶爾出極品。

不過今天這一爐是最後一爐了,原因很簡單,他的藥材用完了。上次在集市,根本沒淘到什麽像樣的藥材,全靠沈白留的藥材支持,如今這一爐已經是最後一爐了。因為沒有藥材,他從《燭翁丹經》當中新讀出“大元丹”都沒有機會煉製,那是一種可以將法體期修為直接提升到本層圓滿的丹藥,所需要的藥材雖然不多,但是江川都沒見過,自然也是無從煉製。

另外,他的修為到了太極位巔峰,鳳凰瀝火訣和通玄書的兩種真氣已經在膻中形成一個太極循環,生生不息,然而沒有火種,卻不能突破。江川手裏有一個不錯的火種,就是靈眼之焰,他相信就算這世上真有更高級的火焰,也不是他能得到的,何況這靈眼之焰絕對是天地靈物之一。

不過現在確實沒時間了,柳夫人當初跟他說過,提前半年出發絕對不早,他也打算過完這個年就去南桂道,至於嘉臻峰究竟在哪裏,還需要慢慢尋找。

另外一塊去懷陳峰的玉種令,江川決定送給淩靜飛,也作為她幫了自己不少忙的報答。淩靜飛現在的實力已經到了第七層巔峰,進入第八層也是指日可待,對於一個修道不過兩年的人來說,簡直就是奇跡了,即使是江川的丹藥幫了一點忙,但主要還是她天賦驚人。再加上她在製符一道也是頗有造詣,不但不入品的靈符幾乎可以全部製出,九品的靈符也又做出兩種,分別是“冰甲術”和“冰爆術”。

對於淩靜飛,隻能說,兩年的相處很愉快。淩靜飛不能算是個好人,也幾乎沒有一個好女人的任何優點,但是和她相處絕不會不舒服或者感到不便,江川承認,離開淩靜飛是一件不情願的事,然而,終究還是到了離開的時候了。

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六月之後,各奔東西。

當然,各奔東西的前提是知道哪邊是東,哪邊是西。江川本來想問問寒清觀的人,不過現在不可能了。不過他身邊至少還有一個疑似有些見識的家夥。

“狐言,你知道不知道嘉臻峰在哪裏?”

狐言抬起頭來,道:“嘉臻峰?擇仙橋?”

江川一喜,道:“對,就是那裏。”

狐言搖頭道:“不知道。”

江川一窘,道:“不知道你說的這麽詳細。”

狐言道:“我聽很多人說過,不過他們也就一提。嗯,本來好像寒清觀會組織一次隊伍一起去擇仙橋,不過他們都死光了,當然就沒戲了。”

江川無奈,又問道:“那你知道其他有沒有散修聚集的地方?”

狐言想了一想,道:“我知道樂安郡有三大修仙世家,他們每一家都開了一個坊市,那算不算?”

江川點頭道:“算啊,這三家你都知道?”

狐言道:“我就知道一個,郡府有一家,好像是姓張吧。聽說是樂安郡三大家族之一。我捉了他們一個老頭兒,年老幹瘦,味道十分的……”

江川擺手道:“別說了,當年你吃人的時候我也不想再說,你還要在我麵前顯擺不成?”

狐言一臉無辜的道:“您不喜歡,我不說就是。我跟您這麽久了,口味已經調過來了,現在我是割不正不食,食不厭精,膾不厭細……”

江川笑眯眯道:“你閉嘴。”

狐言用手捂住嘴,化為白狐從窗戶竄了,臨走的時候沒忘了把它自己那份洗髓丹叼走。

江川到淩靜飛院子裏時,她正在畫符。

淩靜飛畫符的時候,會進入一種超然物外的狀態,眼中除了符籙,再無其他,一舉一動都有一種奇特的韻律感,是江川非常讚歎的,他通常都在她畫符的時候,靜靜地等在一邊,不去打擾這種藝術感的境界,今天也不例外。

畫完最後一筆,淩靜飛抬起頭,道:“你來了?”

江川把藥瓶遞給她,道:“給你的。”

淩靜飛笑著收了,道:“這些日子的洗髓丹夠我吃幾十年的。怎麽,今天不是白狐來送丹藥,有事找我?”

江川點頭道:“準備出發去擇仙橋吧。”

淩靜飛道:“真的要去?”

江川奇道:“這有什麽可猶豫的?”將通天宗玉種令遞給她,道,“你拿這個。”

淩靜飛接過玉種令,手指一僵,道:“你竟然有這東西?這個是直接能加入宗派的令牌麽?”問這句話的時候,她臉色發白,聲音也輕輕顫抖起來。

江川道:“就是這個,你這個是通天宗的,我的是林下洲。咱們兩個不在一處,不過都在南桂道,時間也相差不遠,咱們可以一起走一路,然而在那邊分手。我知道一個樂安郡的坊市,咱們可以打聽到消息……”

他這邊一路說下去,淩靜飛卻是出奇的沉默,等了一會兒,突然道:“你什麽時候走?”

江川道:“過完年……等等,我?你不走麽?”

淩靜飛緊緊地握住手中的玉種令,道:“我……我有一件事,必須在擇仙橋之前辦到,所以,我們不能一起走了。”

江川一怔,道:“什麽事情……好吧,既然你這麽說,那麽我自己走也可以。”他本來想繼續問清楚,不過淩靜飛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既然流露出不願意隨行的意思,那應該不是隨口而言,自己不該多問,然而,想了一想,他還是多說了一句,:“如果有用的上我的地方,你一定要開口,別犯傻。”

淩靜飛輕輕道:“我知道,如果需要你幫忙,我不會客氣的。隻是這件事對我來說很重要。將來,我們還有見麵的機會,那時候事情已經過去,我一定會告訴你。”說著轉身,就這麽獨自走了出去。

江川很疑惑,剛才他好像在淩靜飛的眉間,看到了憂愁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