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鬱蔥蔥的樹木拔地而起,在眼前形成了一片綠色的牆壁,站在樹牆下,深深仰望,隻覺得樹牆的雄偉,近乎隔斷天地。wWW!QUAbEn-XIAoShUo!COm即使樹牆遮蔽了目光的延伸,但站在樹叢前麵,還是能夠感覺得出,地麵越來越向下傾斜,那種之前感覺不到的冰場中的陰冷潮濕,也越來越清晰了。

江川看著眼前的林木,指著前方道:“現在我們已經到了內場和外圍的分界之處,往前一步就是正式進了紛爭中心,進去還是不進去?”

他身後幾人沉默了一陣,淩靜飛笑而不語,李落道:“咱們在外圍也逛了三日了,雖然也屢有收獲,但基本上已經把這一片區域橫掃了一通,留在這裏怕也沒什麽用處了。若是再往其他方向走,距離太遠,即使有什麽收獲,得不償失,還不如就此更進一步,說不定還有意外收獲。”

江川道:“嗯,最初的幾天,是剛開始的動亂期,各門各派劃定範圍搶占銅爐,最是危險不過,咱們幾個人進去,占不占到便宜不說,危險是一定的。但如今經過最初的爭奪,大門派的勢力大部分劃定,想必都在養精蓄銳,小門派卻還在爭奪之中。如今危險少了,機會增多,正是我等混進去摸魚的好時候,再過些日子,小門派也安定下來,專心煉丹,我們再進去,就沒什麽便宜可撿了。”

眾人深以為然,江川一揮手,眾人穿過樹牆,一路向下行進。

果然。地勢越低,溫度越是降低。地上的植被草皮也越是稀薄,然而陽光照射反而越發的劇烈。明明太陽還在空中高懸,卻仿佛光源近在眼前,直射的光線令人感到一陣的眩暈。

這就是玄冰場中的功效神奇的射線了,江川心中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他很想知道,這比之沙漠還要強烈的日照,到底是怎麽蘊含著這麽巨大的能量的?轉過頭來,隻見淩靜飛一手托著一枚灰白色的丹藥,上麵有一層淡淡的光澤。江川自然一看就知道,那不過是一枚普普通通的辟穀丹,都是給法體期弟子修行用的,一般的靈覺期修士早就不需要了,好奇道:“你這是幹什麽?”

淩靜飛攤開手,道:“這是辟穀丹,我聽說這邊的陽光有奇效,特地帶過來曬曬,看看有沒有真的這麽神奇。這丹藥級別比較低,見效想必最快,容易觀察。”

江川不由得有些失笑,道:“你還真有童心。就算有奇效。也不在這一時三刻。更何況你這辟穀丹已經是精品以上,提升的空間也有限,怕是試不出什麽來。”

淩靜飛笑道:“是麽?我倒想試試。”依然伸著手。辟穀丹在手中,迎著陽光散發出一層熠熠的光輝。

江川心道難得她也有這般孩子氣的時候。也難為她如今還帶著這種沒用的丹藥。突然他心中一動,心道:這辟穀丹不會是當初我煉製的吧?當初學習煉丹的時候。煉製了大把,她也有不少……

小心翼翼的用餘光瞥了一眼淩靜飛手中的丹藥,想要問上一句,江川頓了頓,終於沒出口,把目光轉開,就當做沒看見。

到了一個懸崖,江川停了一停,道:“這裏就過了過度的地方,前麵正是最外圍的銅爐的守衛範圍,不知道這個銅爐是否有人占據。倘若已經被人占據,咱們跳下懸崖之後,便會被第一時間圍攻。倘若這銅爐還在混戰,咱們也會遇到混亂的局麵,所以不管如何,都要小心為上。”

眾人答應了,江川心道:還是前去探探情況,按理說,這種刺探的情況派狐言出去正合適,但他不願意隨意暴露,便道:“需要去瞧瞧情況……”

淩靜飛接口道:“我去如何?”

江川點頭,淩靜飛身子一瞬,仿佛籠罩了一層水汽,融化在空氣當中,不仔細看,都將她當做了透明,眾人隻覺眼睛一眨,再也看不見她去處。

江川道:“暫時先停一下,我看看門中人在哪裏。”說著將林下洲的玉牌取出,查看上麵的坐標。剛才淩靜飛在的時候,江川並沒有看林下洲的事情,這畢竟也算門派機密,就算江川自己不在意,也不能不顧其他幾個同門的眼光,是以對於內場中林下洲的情況,反而有些吃不準。

隻看了一眼,江川哦了一聲,帶著幾分喜色道:“門派形勢不錯,看來已經拿下了四座銅爐了。”

林下洲其他幾位弟子都是神色一喜,董正義道:“看來門中這一回果然不錯,不知是哪四座銅爐?”他們雖然都是林下洲弟子,但玉牌是極為機密之物,隻有十個隊長方能觀看,董正義這些人既然能脫穎而出,自然懂得分寸,雖然近在咫尺,又情勢關心,但並不前去觀看,隻在一旁詢問。

江川翻過來細細看,道:“其中三座銅爐連成一線,想必就是我們本有的兩座銅爐,還有後方製高點上的一座,離著咱們不遠。往這邊——”江川指了指一個方向,在玄冰場中太陽一直高懸,分不清東南西北,江川也隻是按照玉牌的指示一指,道:“離著咱們不遠,若有事的話,也方便一點。”

秦鹿道:“雖說如此,但最好還是不要麻煩門派。”

江川道:“這個自然。”其實除了秦鹿之外,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隻不過秦鹿心直口快,說了出來。修士大多特立獨行,不愛湊熱鬧,林下洲的修士更是如此,江川這邊幾個人對於能獨立出來,自行其是,都是心中樂意的,倘若真把他們安排到大戰場上去,反而不如如今行動自由,所以這話與其說是不要麻煩門派,還不如說別——跟門派摻和,妨礙了咱們自己逍遙。

江川指著左邊道:“既然能找到咱們門派的大本營,那麽大體上的方向就能定下來了。咱們左邊是古劍池,再往左邊是幻虛宗,總之,大門派的實力範圍是分為兩個大部分,咱們三家占了其中之一。另外三家宗門在正對麵,兩個宗門地帶的中間,有兩段非常重要的空白段,咱們要插入,也就是從其中插入。”對著玉簡再仔細辨認,回憶當初的資料,道:“我估摸著,咱們應該在平川道各個勢力聚會的地方。”

李落笑道:“平川道,芝麻大的地方,那有什麽大勢力?”

董正義人本穩重,皺眉道:“也不可太過輕敵,平川道雖然沒有大宗門,但有三座大山,中等宗門也有五六個。”

江川抬頭,嘴角抽搐了一下,道:“你們忘了麽,小孤山……太嶽道如今的山門所在,可也在平川道啊。”

眾人輕輕地“哦”了一聲,這才想起來,畢竟,當太嶽道搬出擎天嶽的時候起,籠罩在其上的光環就已經消失不見,在大昌修仙界唱了多年主角的角色,就算是落幕退場了,除了有心人,很難再有人關心太嶽道的下落,若不是江川提醒,眾人還真就忘了,在太嶽道也有這麽一位曾經的頂層存在。

江川道:“我是真希望,不要遇到他們。”太嶽道的布置,他雖不盡知,但從隴西道的情況看來,也是略知一二。太嶽道不會輕易放棄的,若卷入了他們的糾葛當中,才是麻煩。偏偏好死不死,江川還欠著一個人情,那才是懸在頭頂上的利劍。

拋開這件煩心事,江川又看了一眼玉簡,道:“除了那三座必占的銅爐之外,他們還占了中心的一座銅爐,看這個樣子,就是不是最重要的九座銅爐之一,也差不了多少了。”

董正義一怔,道:“咱們有實力強最中心的銅爐?而且還是在三天之內就占據了?”

江川仔細看,道:“除了三座銅爐各有一個小隊防守,兩個小隊在旁邊遊弋,剩下四隻小隊,都在中心那座銅爐之前,看他們的活動趨勢,隻怕還沒有穩住情勢,還有些戰鬥正在發生。”

董正義低聲道:“會不會太冒險了?”

江川道:“現在他們沒給我們發信息,倘若果然危險,會通知我們支援的,想來現在還不妨事吧。”

李落笑道:“不過也是了,咱們林下洲畢竟是頂尖的大宗門,就算真的占了一座中心銅爐,難道就不應該嗎?”

秦鹿笑道:“對麽,我們林下洲,難道還輸於了其他門派不成?旁人能夠占得,我們就占不得?”

蒲穎在旁邊點頭,董正義苦笑一聲,沒有答言。

江川神色不動,道:“這幾天不礙事,太陽的活動沒有到最高峰,大家也都藏著底牌,尤其是大宗門,一開始不會白刃相見的。等過幾日,越是緊接尾聲,越是圖窮匕見的時候,那時候才用得上我們。”將玉牌翻過來,放回袋中,突然帶著幾分疑惑道:“現在幾時了,淩道友為何還不回轉?”

眾人一怔,才想起來淩靜飛已經去了不斷地時間。江川放心不下,道:“你們在這裏結陣等候,我去瞧一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