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心中暗道:果然,道:“他還好,現在在林下洲。wWW。QuANbEn-XiAoShUo。Com”

翡翠輕輕歎了口氣,道:“我便知道,憑他的天資本領,即使沒有我在身邊,終究還是能夠踏入宗門的。當初被太嶽道收走,我雖然離開了他身邊,但是心中未始不歡喜,我本是一個小丫頭,若不成為太嶽道弟子,是配不上他的。”

江川心中卻無這種門戶之念,反覺得以翡翠的容貌品行,張業鵬才是萬萬配不上。

翡翠道:“可惜,如今太嶽道風光不再,我也失去了與他並肩攜手的資格——他納了珊瑚麽?”

江川注意到她用了“納”這個字,顯然在她心中,底線就是張業鵬納珊瑚,而不是娶她,搖頭道:“沒有——珊瑚被霓裳關收下了。”

翡翠聽到“霓裳關”三個字,眉頭一皺,道:“她竟然去了霓裳關?”頓了一頓,低聲道:“霓裳關和林下洲,倒也般配。想必他們將來還能在一起,這也算是好結果吧。”語氣之中,帶著幾分淡淡的惆悵,但也有幾分釋然的輕鬆。

江川雖然不以為然,但沒有插嘴,沒必要在翡翠麵前,說她親生妹妹的不是,畢竟疏不間親,這種事他一個外人,還是不要置喙的好。氣氛一時沉默。

兩人轉過隧道,翡翠道:“我早就在西嶺安排下一條隧道,從這邊直接穿過山嶺,到達隴西道之外,全長也有百裏,你從這裏出去之後。已經在西嶺對麵,最危險的地方已經過去。就算還有天師鬼祟,以江兄的本領。料想……”說到這裏,突然一停,露出一絲異色。

江川抬頭,隻見空中飛來一隻纖巧紙鶴,忽悠悠的落到了翡翠麵前。那紙鶴雖然看著神奇,卻也是傳音符的一種,並沒什麽稀奇,江川一眼看去,就見那紙鶴飛的慢而且低。顯然發紙鶴的人修為並不高。

然而翡翠見了紙鶴,卻露出了恭敬的神色,雙手捧住,緩緩接下,這才打開,光芒一閃,已經進入翡翠掌心。翡翠顯然是聽到了裏麵的消息,露出了錯愕的神色,雖然一閃即逝。但對於翡翠來說,已經是極為失態了。

放回了紙鶴,翡翠沉吟了一下,道:“江兄。跟我來。”說著不往前走,反而後退,來到一麵牆的麵前。接了兩個印訣,光芒一閃。喝道:“開。”

原本封閉的牆麵立刻打開,露出一道門戶來。這門戶卻比剛才的密道還要隱蔽的多,翡翠道:“江兄,咱們走另一條路出去。”

江川心中微微疑惑,很明顯翡翠臨時改變了主意,什麽人能夠讓翡翠連猶豫都沒有,就直接更改了自己的心意?恐怕隻有……

這一回的道路更加狹窄,曲曲折折饒了許久,這才豁然開朗。一個狂闊的大廳內,空無一物,隻在地上刻滿了繁複的紋路,豎著九九八十一麵陣旗。

“傳送陣?”

即使是江川早有準備,也不由得失色,傳送陣可是早就失傳的陣法,江川看過的陣書之中,無不提到此陣,卻從沒有涉及到這陣法的具體布置與原理的。凡是陣法,以五行基礎陣法最為簡單,五行變種風雷冰等其次,陰陽兩種更難上一籌,然而更難得,就是空間之力,也就是九大天屬中的“宇”。

四方上下謂之宇,宇之道,正是溝通四方,挪移天地,瞬息千裏,乃是修仙界最深奧的學問之一,據說在上古,朱雀焚天劫之前,宇道雖然也是深奧的學問,但並不稀罕,隻是一場大劫過後,整個修仙界的傳承近乎斷裂,傳送陣這些上古並不稀奇的道法,卻是失傳了,現在隻有少數門派才掌握。江川也是隻曾聞名,不曾親眼見過,今日卻在一個偏僻的沙漠當中見到了,如何不心驚?

翡翠道:“江兄認得這個陣法?可惜,這不過是個西貝貨罷了。真正的宇陣奧妙,早已失傳,我這個陣法不過是靠著家師一件寶物,配合這些材料,搭出個樣子來而已,能夠傳送的,也不過固定幾個地點,行程不過幾千裏,與上古那些跨越神州,瞬息萬裏的手段,相隔豈止天地。”

江川用自己的陣道執事查探了一下,發現如墜五裏雲霧,唯一能看出來的,就是這個陣法一定耗費巨大,果然翡翠拿出一個乾坤袋,取出靈石八十一枚,其中九枚上品靈石,其他的一色中品,放置在法陣上。

江川眉頭一皺,卻沒有吭聲——這個人情可太大了,發動一次法陣的耗費足足頂的上封陽一個宗師幾年了,他才不信翡翠一個靈覺期弟子有如此大的手筆,就算她有心,隻怕也是無力,能夠做主的,還是另有其人。

但是事到如今,卻沒有江川拒絕的餘地,倘若是翡翠做主還罷了,但是她身後既然有人,而且一開始就大方地將法陣這種底牌拿出來,明顯的不給江川餘地,江川索性沉默,假作不知,倘若現在說開,後麵就要被動。

是以,江川隻問道:“這裏是通往哪的?”

翡翠道:“這法陣本來設了三個地點,其中一個已經不能用了,就是擎天嶽的山門,剩下兩個,一個是南桂道,另一個是隴西道的深處,你去哪裏?”

江川苦笑道:“那還用說麽?”

翡翠抿嘴輕輕一笑,取出一個牌子,道:“這個是太嶽道接掌令牌,也是我的信物,雖然我暫居隴西道,但說不定什麽時候就會用得上,江兄不必客氣。”江川明白她的意思,取出一隻玉瓶,道:“既是如此,這瓶子就算給元姑娘作為信物。”翡翠笑著收了,開啟了法陣,道:“快進去吧。”等江川進入,發動法陣,一道光芒閃過,江川已然不見。

送走了江川,翡翠卻未回去,伸手在法陣上一按,法陣中心發出一道光芒,將翡翠籠罩住,也消失不見。

瞬間之後,翡翠便出現在一個密閉的房間之中,房間雖然靜雅,卻是絲毫不見陽光,氣氛幽暗中帶著幾分壓抑,隻有一盞青銅燈,發出幽幽的火光。

燈光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婦人盤膝而坐,雖然麵上的皺紋讓她顯得日暮已遲,但仍不失雍容華貴的風度。

翡翠走上前,躬身行禮道:“師尊。”

那老婦人嗯了一聲,道:“把林下洲的小崽子送走了?”語氣之中露出幾分森然和恨意,接著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翡翠對她恨毒的語調為感錯愕,道:“師父,那林下洲……”

那老婦人呸了一聲,道:“不要臉的門派,比之霓裳關還下三濫,霓裳關還不立牌坊呢!他林下洲倒是會看風向,玉太真……若非玉太真,我焉能修為損毀大半,千裏逃命,窩身在隴西道這荒漠之中?”

翡翠對太嶽道大戰知之不詳,這些話卻是第一次聽說,心中一沉,道:“師父,那陣法……莫非是壞的?”她明知道陣法是自己親手布下,但並未想到師父對林下洲有如此恨意,自己布陣的法子全是師尊所傳,他老人家不開口若有什麽舉動,自然輕而易舉,不由得暗暗後悔,或許不該隨意動用大陣。

老婦人淡淡道:“沒有問題,有什麽問題?他不過一個小崽子,我就算把他千刀萬剮,又有什麽用處?我看他實力不錯,心思也還機敏,留他做個棋子,先給他一點甜頭,也還不妨。你把信物交給他了麽?”

翡翠道:“是。”

老婦人道:“長生殿的實力不過如此,我太嶽道本有底牌在手,也不是不能一拚,但他們上麵的那個主兒,卻是反抗不得,如今小孤山也好,隴西道也好,不過暫時棲身之所,早晚一日,整個青州修真界,都沒咱們立錐之地,倒時候,咱們門派道統傳承,還要著落到可惡的林下洲身上。”

翡翠愕然道:“林下洲?”

老婦人道:“你可知林下洲為何道統十萬年不滅?還不是守著那東西,大家心照不宣,不肯太過逼迫,都怕以後要借助他們之力——現在我太嶽道,就到了借力的時候了。這枚棋子不過小意思,區區靈石何足道哉,若用好了,將來說不定就是保全我太嶽道的關鍵所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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