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饈島上,佳肴峰下已經亂成一團。wWw,QuanBeN-XiaoShuo,cOM

修士自有修士的手段,佳肴峰上許多修士雖然不曾下峰,但已經有訊息傳來,底下的修士已經知道峰上亂了,還有的消息更靈通的修士,已經聽說了“大障山”三個字。那大障山凶名赫赫,大昌倒也罷了,不與那大障山接壤,不過有個耳聞,那大赫和大永的修士,卻是沒少受大障山獸怪妖怪荼毒,對之畏如蛇蠍,一聽這個名字,登時嚇破了膽子,起了三十六計,遠走避禍的心思。而一個人想走,那情緒如同瘟疫一般,立刻瘋狂傳染了一群人,島上剩下幾百修士,誰也坐不住了。

這樣一來,船就是緊俏貨色了。

島上一東一西,各有一個港口,停泊了不少船隻。按照道理,這船是按照人頭份兒準備好的,一船十個人,隻要輪著來,每個人終究都能上船,可是在惶恐之下,人人都想要先行離島,誰肯等其他人上了船再走?這時候,不管認識不認識,個個都成了競爭離島的仇人,相互之間敵意大盛,稍有衝突,立刻爆發成了大戰。

江川跟素娘下島的時候,下麵已經打得熱鍋一樣。

剛到了迎賓館門口,隻聽呼啦一聲,一棟房子倒了下來,兩道劍光衝天而起,往海邊飛去。其中一人看了江川一眼,甩下一道火焰法術,迎麵撲來。

江川大怒,伸手也是一道火焰,火焰上衝,登時吞沒了來的那道。倒卷回去,登時衝上那人飛劍。那人大叫一聲,墜了下來。好在是靈覺期修士,也沒有性命之憂,再次爬上飛劍,卻不敢找江川的麻煩,一溜煙去了。

隻聽得素娘道:“我兒,你真厲害。”

江川一怔,才想到張業真是法體期修為,不可能隨手弄下來一個靈覺期的,正要想什麽借口解釋一二。突然一怔,看向素娘,一個猜測浮上來,欲言又止,沒有再開口。

素娘道:“咱們回那邊找大哥吧?”

江川心中哪裏願意管盧定俊幾人的死活,看了一眼,道:“現在人流都是往船塢而去,咱們現在回去,是逆著人流而動。不但艱難,而且危險。橫豎他們也要往船塢去,咱們跟著一起在碼頭見麵便是。”

素娘略一猶豫,道:“也好吧。”

三人一路往東邊。到了碼頭,遠遠看見黑壓壓一片,不少人堵住了碼頭。一片爭搶。飛劍,法器連連飛出。比之佳肴峰上更亂三分。

遠遠地,隻見一葉帆船衝出重圍。離港而去,岸上幾百道法術一起轟出,將一艘木船轟成了碎片。船上的修士撲通一聲落入水中,再也沒有浮起來。

另有的修士也不搶船,直接禦劍淩空,就要飛出島去,當然,雖然路線不同,卻一般的打眼,被各色法術齊轟,忽忽悠悠墜到了海中,與剛才船上那修士作伴去了,這也算是殊途同歸吧。

要知道,這些修士已經搶了許久,都搶發了性,進入了狂熱之態,如今的想法多是——我走不了,你也別想走。看見企圖離開的,那是群起而攻之,一時間,所有人都被迫滯留在島上,誰也動不了。

素娘見了這樣的情形,臉色嚇得白了,道:“這如何是好?大哥,大哥在哪裏?”她雖然心恨盧定俊,但畢竟是弱質女子,習慣於依賴兄長,這時驚惶無措,還是第一個想起了盧定俊,一麵四處逡巡,一麵緊緊抓住江川,生怕他走丟了。

江川安慰道:“別怕,有我在這裏,不需要找別人。”

正說著,隻見一人叫道:“我是大昌平川道青冥山修士,有同鄉同道,往這邊來,咱們齊心合力,闖出珍饈島去。”

這位修士顯然腦子靈活,想出了這一招甚是有效,不但青冥山修士往那邊靠攏,旁邊雨後春筍一般,成立了大大小小十數個同鄉團。後來也有以門派,家族為中心的團隊,甚至出現了單身女修團這些條件各異的團隊。

江川眼見原本亂糟糟的修士,已經大略的劃分出了幾團,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道:“也不必跟著摻和,隻要他們不攪亂就好,哪怕等他們都走了,也還能剩下幾艘船來,咱們不著急,等著便是。”

狐言搖頭道:“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麽想的,沒有焦島主的引路符,憑他們這點修為,也想闖出金霧去?”

這時,一個聲音道:“幾位道友是散修麽?”聲調古怪,不知是哪裏的方言。

江川轉過頭,見三五個修士聚在一起,身上穿著各不相同,看起來天南海北,各自一方,說話的是一個白胡子老兒,是個靈覺期初階的修士,看樣子歲數最大,不過修士年紀向來不可貌相,高階修士看著往往還年輕,隻能說這老兒大概離死最近。

江川拱手道:“這位道友,有何指教?”

那白胡子老兒道:“我看三位道友沒有加入其他隊伍,想必也和我們一樣,身無所屬,孤魂野鬼一樣,不如咱們暫時合作,也好有個照應,如何?”

江川待要拒絕,突然旁邊一道劍光射來,他還沒動,那老兒已經喝道:“好膽!”伸手,一件鍾形法器升了起來,擋在素娘麵前,那劍光在法器上一撞,收了回去,對方立刻回轉,那老兒也不戀戰,將鍾形法器升到了頭頂,發出光暈,形成一片暫時的護罩,留出了方寸說話的地方,道:“道友看見了,如今情勢就是這般混亂,若是咱們再不互相幫襯,那真要客死異鄉了。”

素娘意動,道:“那也不錯,不如……”江川見事實如此,若是執意,反而顯得奇怪,便道:“那就麻煩了。”

那老兒喜道:“現在來不及詳細介紹,這位是劉道友,這位是白道友,這位是法空禪師,小老兒孟方,幾位道友貴姓?”那姓劉的是一個幹瘦老道,五柳長髯,目光朗朗。姓白的是一個儒生打扮的青年,文氣十足,法空禪師約莫三十來歲,眉目端正,神色莊嚴,甚有佛像。看樣子幾個人倒都是有些本事的,沒有礙眼的人存在。

江川掃了一眼,發覺幾人都是靈覺期,其中還是那孟方老兒修為最低,如果不算素娘的話。指著素娘和自己笑道:“我們姓盧。”又指了指狐言道:“這位姓胡。”

孟方點頭道:“久仰,久仰。”他心中雖然嫌棄素娘修為太低,但看江川在靈覺中期,狐言的修為更是看不透,心中也沒有看輕了三人,道:“道友過來,咱們先退到一邊。”

江川三人與那邊四人匯合,分別擋住了幾方來的攻擊,退到了戰團的邊緣,孟方道:“幾位道友,這麽裹亂是不行的。跟著他們亂打,除非把他們都殺幹淨了,否則別想出海。然而憑咱們的實力,又不可能脫穎而出,還是先做打算才是。”

那白姓儒生道:“以道友之見呢?”

孟方道:“依我說,咱們先選定一艘船,不要引起旁人注意,慢慢迂回靠近,然後出其不意衝將上去,搶了便走,方能逃脫。”

那白姓儒生道:“方法不錯,隻是現在人人殺紅了眼,咱們搶了船,也出不去。”

孟方道:“不錯,不過我們搶了船,先不要出海,而是貼著岸邊慢慢的滑動。不要暴露在大海上,等這場紛爭有了結果,定然有許多船出海,咱們趁機混入其間,神不知鬼不覺,諸位道友意下如何?”

這老兒修為雖然不高,心思卻縝密,江川心中構思的計劃本也相差不遠,點了點頭,旁人更加沒有意見。孟方道:“我已經看好了一隻船,雖然小了一點,但是隱蔽,咱們這就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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