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飯飽,人生樂事。WWw,QUAbEn-XIAoShUo,cOM

午正時分開席,因為沒什麽繁瑣的上菜順序,不過半個時辰,就已經結束了。焦玉莊一個人吃了九鼎肉食,坐在宮女環繞之間,甚是愜意。隻是因為席地而坐,不能背靠椅背,也就不能做出許多愜意姿勢,未免不夠鬆快,稍有遺憾。

宴席結束,鍾聲再次響起,鼎蓋被蓋起,推了下去,廣場上又是一片寬敞。

焦玉莊拍了兩下手掌,道:“諸位老饕,諸位道友,飯吃好了,老焦說兩句吧。”說著清清嗓子,道:“各位來自四麵八方,修為有高有低,要在往常,大夥兒說什麽也尿不到一個壺裏去。不過今日能相聚在此,還是賣我老焦幾分薄麵。哈哈。”

他笑了兩聲,底下有腦子快的登時跟著賠笑,腦子慢的還在愕然,焦玉莊已然繼續道:“既然都是給我麵子,我就說不得立一個規矩了。那就是珍饈島上,咱們不論高低,隻講美食。你們什麽前輩後輩,師兄師弟,出了我的島,自行論禮,但是在我的島上,大夥兒都是一樣的老饕。若有高低,也是在美食品味和烹調手藝上,這叫做‘以食會友’。誰要是因為修為高低受了不平待遇,隻管來找我,誰要是倚仗自己的境界和門派,欺壓別的老饕,那可就別怪老焦不講臉麵了。”

這一番話說完,眾人臉色各異,修為高的,大多心中不悅,修為低些的,卻有不少露出了興奮之色。不過修為高的,大多是活了幾百年的老妖怪,雖然不悅,但也不會表露出來,還要禮貌微笑,那修為低的,本就輕浮,更是麵帶笑容,所以一眼看去,就是焦玉莊一句話,引起了眾人一片笑容。

江川雖然也笑,卻是帶了幾分嘲諷——既然一視同仁,為何安排迎賓館時天差地遠,為何安排座位時前後不同,為何連吃幾個菜都要分出高下?這島主打一上島開始,便處處差別對待,這時又說這種話,可發一笑。

“話又說回來了,”焦玉莊繼續道,“雖然我把諸位都當做好朋友,但是有幾位,是咱真正的好朋友呢?”

眾人皆升起一股古怪之意,不知他要說什麽,難不成他還要……

焦玉莊道:“島上的人,不過兩種,一種是來吃我的好東西,或者給我送好東西,那咱們叫做交易夥伴,另一種,是真懂美食的,可以叫咱老焦的饕友。”

他輕輕一拍,剛才撤下食鼎的侍女再次走了上來,這一回捧的是一個托盤,每個托盤上放著碧玉茶盞,十個玉鬥,還有十片玉簡,來到每一桌麵前。

焦玉莊大聲道:“可是誰是咱的饕友,誰隻是跟我做買賣的呢?這就要費些功夫檢查檢查。現在大夥兒都嚐一嚐島上特製的茶。吃完了之後,在玉簡上寫上一個字,用以評價這茶的優劣,交還給我。老焦看看大夥兒的品位如何。”

這時侍女們已經開始倒茶,茶水碧綠,帶著沁人心脾的清香,有些愛茶的本已深深吸氣,頗為享受,然而聽到焦玉莊這話,卻是手上一僵,登時覺得這茶碗竟有千斤重,舉都舉不起來,更別說喝了,臉上登時都露出幾分小心翼翼。

盧定俊臉色變幻不定,突然想起自己的長子最會品茶,做了個眼色,低聲道:“大郎,你先嚐嚐。”

話音剛落,隻聽得焦玉莊道:“大夥兒都安靜些,相互之間不必交流了,這個結果本來見仁見智,咱也就是做個參考,誰要是做多餘的事,可就不給老焦麵子啦。”

盧定俊登時僵在那裏,低頭慢慢的啜了一口,閉上眼睛,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再看其他人,一個個如臨大敵,一口茶水含在嘴裏,咽也不是,吐也不是,那裏是品茶,比喝毒藥還要痛苦三分。

江川暗笑,他心思本不在這上麵,隻覺得欣賞這些老頭吃癟,倒也有趣,隨意吃了一口,確實香氣滿溢,舌底生津。然而他是從來不飲茶的,對著這好茶,也不知道如何下筆,咋了一下舌,突然一怔。

拿起一枚玉簡,江川飛快的刻下一字,然後遞給侍女,道:“麻煩了。”

那侍女微微欠身,報以一笑。

廣場上的眾人,十之**還在品茶,交了玉簡的不過一二十人,不是自信滿滿,就是破罐破摔,有人看江川神色輕鬆,以為他是成竹在胸,不由得又妒又恨。

這時盧義光也是寫下一個字,交了上去,神色也是輕鬆之極。片刻,素娘也交上,然後同桌眾人陸陸續續上交,盧定俊卻是沉吟許久,改了又改,直到時限將至,這才患得患失的交上去。

焦玉莊見玉簡收齊,笑道:“諸位先請回,明天我在峰頂舉辦小宴,邀請諸位饕友一敘,至於那些交易來的,自有人找你們收貨,這佳肴峰卻是不必上來了。老焦家裏雖有美食,可也要先緊著饕友想用,一般人倒也不該浪費,哈哈,哈哈……”說著在一片銀鈴聲和侍女的簇擁下,自行離開。

聽了他的話,倒有一大半人的臉色比黃連拌臭豆腐還要難看。

轉過後堂,焦玉莊進了仙宮一般的洞府,走進最裏麵的院落之中,除去了外麵的大氅,摘下金冠,緩緩地向後,依靠在**。

隻聽得環佩叮當,一個貴婦打扮的女子從屏風後麵走了出來,叫焦玉莊癱倒,不由得微微一皺眉。

焦玉莊見她來了,連忙坐了起來,問道:“清姑姑,如何?”

那清姑姑道:“有些樣子,隻是氣勢還是不足,不過常人畢竟不熟悉,料他們看不出來。隻是,今日你為何擅做主張?”說著露出了不悅神色。

焦玉莊抹著額頭道:“我這不是怕漏了底?玩這麽一個花樣,先混過今日再說,誰知道明日是不是還有轉機?”

那清姑姑道:“如今計劃全部打亂,倘若沒有轉機,我瞧你怎樣收場。”

焦玉莊攤手,道:“走一步算一步。”

下了峰,盧義光拉住江川,道:“四表弟,你寫了什麽字?”

江川道:“胡亂寫的。”

盧義光滿臉不信,道:“你那麽快就寫好了,怎麽會胡亂寫的?胡亂寫的應當跟我爹一樣,想了半天想不出來,這才胡寫,我看你一定有把握。我先說好了,我寫的一個晚字。”

江川微怔道:“晚?”

盧義光道:“是啊,茶是好茶,可惜摘晚了三天,失了新鮮,算不得極品了。我料想那島主必然是故意試探,不然不至於拿這種陳茶前來糊弄。”

江川汗顏,他哪裏懂得這個,隻是含糊道:“還是表哥的品位高。”

盧義光道:“我也說了,你再不說,可不像話啦。”

江川無奈,道:“好吧,我寫了一個丹字。”

盧義光愕然道:“這是什麽字?什麽意思?”

江川道:“所以我才說是亂寫的。”江川確實不懂茶,隻不過喝出來了,那茶可以作為木丹道中,應有廣泛的八品靈丹的丹引而已。隻是這個不能說,畢竟他的煉丹師身份,關係到他的真實身份,又豈能告訴盧義光。

盧義光又想起一事,湊過去問道:“你第一次見那島主的時候,臉色變了,是怎麽回事。”

江川道:“我被那島主的醜樣嚇到了。”

盧義光半信半疑,道:“是麽?那倒也……說得過去吧。”

江川微笑不答,他不說的原因,同樣是因為身份問題,甚至比江川這個身份還要隱秘,就是他的那雙寶眼,那是他最後的底牌之一。

雖然無論靈壓,還是靈識,都清清楚楚的告訴江川,焦玉莊是個破生真人,但是寶眼卻告訴他,從那人身上真正的寶光來看,絕不超過靈覺期。

傳音符閃了一下,登時熄滅,男子伸手,把符籙的灰燼散在地上,笑道:“看來他們都很閑,不止一個人問我,今天為什麽不發動。”

旁邊一人道:“那也難怪,籌備了這麽久,也該動手了。今天本來是個大好機會。”

男子哼了一聲,道:“什麽大好機會?就算控製了大半珍饈島,在那佳肴峰依然寸步難行,時機不到,就要搶攻,乃是下下策。”

旁邊人道:“然而我們卻是占了力量上的絕對優勢。”

男子道:“那隻是表麵上看來罷了。再說,就算真的準備好了,也要見到正主才是。”

旁邊人驚道:“怎麽?”

男子冷笑道:“奇怪麽,今天台上那個,根本不是焦玉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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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人回來了,現在開始手動發章節,謝謝支持哈

在珍饈島出場的人物比較多,線索比較混亂,咱們慢慢交代,畢竟這是以後幾個重要勢力第一次出現

還有一些雜事,譬如感言,正在慢慢補,嘿嘿,多謝大家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