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川的臉色很不好看,適才白狐利用幻術,成功的迷失了幾人的心智,讓他們說出了自己的布置。WWw.QUaNbEn-xIAoShUO.COm

其實這幾個人除了他們是誰的人,雇傭了誰之外,也並不知道前麵究竟是怎麽布置的,他們能說的就是,他們是張四公子派來的,為了殺掉對四公子不敬的“賤種”七公子,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散修何飛。

不過這幾個人也不是一般的愚蠢,不但一路上連連失手,甚至走了岔道,差點迷路,而且到了仙城附近不敢動手,反而又花錢雇人對張公子一行下手。

他們首先買通了梅生,利用他從龔淳那裏套到了口風,得知了張業鵬的去向,然後花重金聘請了兩撥人。

第一撥,是仙城附近原本就存在的一個散修強盜團體,叫做“灰口袋”,一共有十二個人,前些日子在這裏活動猖獗,但是擇仙橋日近,前來的過江龍越來越多,這幾人見風聲不對,就自先躲了幾日。也不知道四公子這幾個手下從哪裏把他們扒拉出來的,總之許以重酬,請他們圍殺張業鵬。

另一撥人,確實隻有一個,乃是一位獨腳大盜,叫做“一陣風”,這位據說身手十分敏捷,刺殺尤其拿手,做了這行生意數十年,都沒有失手過。

除此之外,就是由於梅生的情報,他們也把有紫湘果的小穀摸了一個大概,還畫了一張簡圖,自己身邊就帶著,倒是給江川指明了方向。

江川搜走了地圖,順手就將幾個人送上天,對著這幾個最高不過法體期八層的散修門客,江川要想殺滅,隻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帶著地圖,江川從山峰上一掠而過,不由得感歎,這地方對於不會禦劍的法體期修士,果然是太偏僻了,即使從上方俯瞰,不仔細找,輕易也發現不了小穀的入口。

不過,既然會飛,就不用找入口了,江川從上方飛過,打算直接空降入小穀,沒想到在穀口卻發現了異樣。

“一二三……一共十二個,埋伏的方位很有水平,各個方向都被占據了,有圍堵有包夾,隻要有人從裏麵出來,絕對插翅難逃。”江川默默數著,這十二個人相當整齊,一水的法體期八層,配合又默契,都收拾起來還要費一番手腳。

而且,殺了他們的時候,最好不要動靜太大,因為聽說那個獨行俠速度比較快,說不定早已經埋伏在裏麵,把剩下那個殺手驚得做出不好的事來,那就不好了。

正在江川琢磨怎麽講他們神不知鬼不覺的一網打盡的時候,突然,頭頂上閃過一道光芒,江川瞳孔微微一縮,已經看出是一道靈覺期的劍光,看方向位置,絕對就是去張業鵬他們的所在。

怎麽還有這個修為的修士也來摻一腳?江川先是訝然,緊接著想起一人,臉色一變,突然把白狐往下一扔,叫道:“這些人你解決。”說著禦劍追去。

白狐從上空跌下來,不由得破口大罵,不得已在空中一轉身,掉了下來。

洞口埋伏的幾人原本全神貫注,突然頭頂上方傳來罵娘的聲音,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呆住,還沒來得及抬頭看,一道白影從天上砸了下來,落到地上,就地一滾,變成了一個英俊到邪異的白發青年。

小穀中。

兩個青年躲在一塊山石後麵,聽到裏麵巨獸均勻的呼嚕聲,都露出了喜色。

其中一人嘀咕道:“張哥,還是你心細,連催眠藥也多準備了一份,不然何飛不來,咱們不就束手無策了麽?”

另一人道:“這也是何道友知識果然淵博,這牙突獸看來如此凶猛,誰知道它這般貪食嗜睡呢?”

前一人靜了一會兒,突然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不守信約?我明明看他不是那樣的人。他這不是吃現成的麽?”

後一人心中詫異非常,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聽他的口氣,還是要把紫湘果分給何飛,不枉了他叫龔淳,真是“淳”到了家。

伸頭一看,隻見牙突獸身後,一棵矮樹上,結滿了紫色的果實,少說也有十幾顆,而完成任務隻需要三顆,張業鵬歎了一口氣,分就分吧,反正自己多留著也沒用。

轉過頭,張業鵬道:“你去摘果子,我來望風。”摘果子的事,雖然危險,但是也有極大的好處,若非相信龔淳的人品,張業鵬也不會放心他去第一個摘。

龔淳道:“好嘞。”搓搓手,神情有些抑製不住的激動。

弓起身子,龔淳小心翼翼的靠近了紫湘果樹,從呼呼大睡的牙突獸身邊經過的時候,更是精神繃得緊緊地,全身的血液都幾乎靜止了,每一步邁出去,額頭都滲出汗來。張業鵬在後麵,也是脊椎都僵硬了,一動不敢動,生怕呼吸聲大了,把那牙突獸吵醒。

一步,兩步……

到了,龔淳邁過了牙突獸,到了紫湘果樹邊,手指顫悠悠的伸向了紫湘果,在他指尖與果子相碰的一瞬間,龔淳再也忍不住激動,轉過頭去,向張業鵬看去。

然而,這一眼,就讓龔淳血液都涼了,他張大了口,原本連呼吸都不曾相聞的小穀,驀然響起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小心——”

張業鵬愕然,但出於信任,果斷的伏倒,就地一滾,一把劍擦著他的臉頰釘在地上,他一愣,那長劍砰地一聲,爆炸開來,無數的火光吞沒了他。

龔淳看得清清楚楚,從一個死角中,猛然竄出一個黑衣人,手中的長劍罩著張業鵬的腦袋插了下去,饒是張業鵬得他提醒,躲過了一擊,但隨之而來的火浪卻是終究沒躲過。

龔淳又悲又怒,伸手掐訣,無數流沙從頭頂上瀉下,緊接著地麵亂震,巨大的滾石轟隆隆咆哮而來。那巨石雖然到處亂滾,但是絕沒有陷入過流沙當中,反而堵住了不少流沙間的縫隙,可見放法術的人功力不錯。

“雙術齊發,滾石訣,流沙訣,不錯,小子有兩下子。”黑衣人慢條斯理的說道,心中卻是暗罵,被這小子一叫,差點壞了我的好事,這小子竟然還是個土屬,真是倒了血黴。他本身以速度見長,若是碰到土屬,不免大受限製。當下開了金甲符,從流沙中間一竄而過。冷眼旁觀,突然目光在紫湘果上一轉,登時心中貪念大起。

他就是殺人如麻的獨腳大盜一陣風,也是散修出身,雖然做刺客一行收入不菲,但是提心吊膽,腦袋拴在褲腰帶上,也並非長久之計,如果能進入七大派,他就是放棄所有的收入,都是值得的。本來他要殺的隻是張業鵬,既然得手,就可以抽身而退,但是現在有大好機會放在眼前,倒是不能就此放過。

龔淳見他身法快捷,掏出一把符咒,漫天遍野的撒了下去,這些符雖然都是最低級的火矢符,但勝在數量多,幾十隻火矢飛快的向一陣風射去,方圓數丈密不透風。

一陣風怪叫一聲,腳底下突然冒起一陣小旋風,硬生生的抬高數尺,從火矢群中飛出,腳下生風,向著龔淳飛去,手中一劃,一道風漩渦騰空飛出,卷起了無數碎石,向龔淳打去。

龔淳嚇了一跳,沒想到他竟然是修習的風屬功法,眼見旋風來的生猛,不敢硬碰,在原地打開一個土牆,反身頂著金甲術避開。

一陣風哈哈一笑,心知這小子或許有些本事,但是臨敵的經驗差得遠,剛才那一招他根本沒用全力,隻是聲勢唬人。因為那小子正擋在紫湘果樹前麵,一陣風發招就是要把他避開,以免損傷了寶樹。

眼見目的已經達成,龔淳逃跑的時候已經開始慌亂,一陣風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手中的一張符瘋狂的吸收起能量來——

你看那小子震驚的表情,他是知道自己要死了麽,哈哈——

笑聲戛然而止,那絲瘋狂的笑紋還保持在臉上,一陣風的表情驟然僵硬,原本騰在空中的身體掉了下來——分別得掉了下來。

就在剛才,他背後一道光芒閃過,一陣風的身體被光芒中的長劍一剖兩半,掉在地下。

臨死之前,一陣風隻想:原來他吃驚是為了這個……然而整個人陷入了黑暗當中。

在他背後,衣衫破碎,滿身焦痕的張業鵬冷冷的盯著他,似乎對這個已經死得不能再死的人還不解恨,想要再殺死他一遍。

雖然是庶出,但是他怎麽也算是世家子弟,怎麽可能一點保命的手段都沒有?關鍵時刻,藏在身上的護身符,發出了一道甲術,雖然倉促,但還是在爆炸中救了他一命。

回過神來,張業鵬的憤怒和壓抑不可避免的爆發了,那種生死一線的恐怖感,令他幾乎喪失了理智,隻想把眼前的敵人千刀萬剮,讓他用不得超生。他果斷的祭出了“七玄紫雷劍”靈器符,將那人一劈兩半,這靈器符雖然不過有靈器三成的威力,但也堪比一般的法器,哪是一個法體期修士可以抵擋的,何況他還沒防備。

張業鵬甚至還想要指揮著紫雷劍再劈上幾下,卻聽得龔淳叫道:“牙突獸醒了。”

張業鵬一驚,轉頭看去,果然見牙突獸正晃著腦袋要站起來,這一驚非同小可,不由得倒退了幾步。

但是隨即,他就鎮定下來,甚至有幾分興奮,體內的真氣翻滾不已,叫道:“來得好。”手指一指,在半空中閃爍的紫雷劍受到了命令,向著牙突獸飛去,要在它完全醒來之前,將它消滅在昏迷狀態。

突然,半空中一物呼嘯而來,如同閃電般射向了牙突獸。

隻聽嚓的一聲輕響,又是砰地一聲劇烈撞擊之聲。

一物骨碌碌的滾了下來,正是牙突獸的頭顱。同時,紫雷劍也因為撞上了那東西,光華全失,掉在了地上,成為一張畫著小劍的符紙。

這時,兩人才看清,劈下牙突獸頭顱,撞壞了紫雷劍的,不過是一把輕飄飄的折扇,浮在原地,爍爍放光。

“法器……”張業鵬輕輕呻吟了起來,不是器符,而是真真正正的法器,能夠禦使法器的人,必然是靈覺期修士。

忽忽悠悠,那法器向上飛起,回到了上麵一人的手裏。

張業鵬順著那金錢向上看去,隻覺得一顆心向著深淵墜落,那站在飛劍上,滿臉傲慢狠毒的望著自己的人,不是那幻虛宗的季承恩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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