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屍刀門(二)

對於這個人的出現最吃驚的就是許大虎了,他認得這個人,這個人就是小師弟的老爹,肨彌勒李寬的保鏢周叔。

像肨彌勒那樣的高手根本不需要保鏢,周叔倒更像是個管家,或者說隨從,可他和李寬和小師弟的感情好像又不止如此。

以前許大虎看到周叔,周叔都背著一把劍,而此時掛在他腰邊的卻是一柄刀,一柄很短,很薄,很窄的刀,刀套在漆黑的皮套中,刀鞘已經磨舊了,可裏麵的刀依舊很鋒利。

見到他的出現,原本火氣很大的,如野狼般彪悍的楊迢閉上了嘴,安靜得如同一隻小綿羊。

唐六忙行禮:“周叔。”

大漢幹笑兩聲:“我說那個龜兒子突然冒出來,原來是你個老不死的,今晚有熱鬧看了。”

周叔不理會他,將自己手中的燈籠點燃掛到廟門上。

風吹著發出綠光的燈籠,遠遠看去像是有四團鬼火災飛舞。

周叔掠進院子,有些感慨的看看四周:“當年我們就是在這裏分道揚鑣的,一晃居然已經七八年了。”

他對唐六說:“聽說你這些年去了杭州,一直呆在大刀門裏,很好。”

大漢忍不住『插』嘴:“戴千重的大刀門刀法一文不值,小唐是腦殼被門壓了,才會轉投到他門下。”

周叔轉身對大漢道:“聽說你這幾年開了個鏢局,黑白兩道都給你幾分麵子,從來沒有失過鏢,不錯嘛。”

大漢沒有一點不好意思:“像我這樣的人才,無論做啥子都會很成功的,我當初要是去投軍,這會起碼是個千戶了。”

周叔笑了笑,轉身對楊迢說:“我知道這些年你一直沒忘記屍刀門,唉~~,你當年進門最晚,卻最有情義,可沉浸在過去並不是一件好事。”

楊迢捏緊了拳頭,咬咬牙:“我是師父撿回來的,師父對我有大恩。”

一陣奇異的鈴聲響起,四人都不約而同的看向了廟門口。

連地上躺著的大漢權鼎言也坐了起來:“七八年沒聽到過這個鬼聲音了,鬼女子今天發瘋發的不小哦。”

鈴聲由遠到近,伴著一點綠『色』的幽光靠近,他們接著燈籠的光,看到一個穿著血紅『色』衣服,頭上戴著一朵大紅『色』花的小女孩,提著一盞發出綠光的燈籠走過來。

說走過來或許有些不恰當,因為她的群擺根本沒有動,仿佛是飄過來的,她提著的燈籠上掛著一個鈴鐺,奇異的鈴聲就是從這個鈴鐺裏發出來的。

權鼎言說:“鬼女子的徒弟喲?這些個鬼把戲隻能去騙鬼。”

女童提著燈籠停在麵門口,麵『色』蒼白,被身上的紅衣一襯,再加上燈籠的幽光,更像是個鬼童。

她的聲音又尖又細:“屍刀門下,跪迎鬼母。”

權鼎言說:“笑話,鬼女子啥子時候變成鬼母了,簡直是發瘋發到雞窩頭了,老子們才不得陪她瘋,小唐,周叔,我先走了哈。”

女童尖聲道:“誰走誰就是判門之徒,鬼母令下,叛徒一概殺無赦。”

“女娃子,你牙都沒換完,就敢威脅老子們,你也不給你那個師父打聽一下,老子們是哪個。”權鼎言站起來,真打算離開。

周叔舉起一隻手:“這件事有點不對勁,鬼女一向不會這麽張狂的,大家再等等,要是有人假冒鬼女的名義將我們找來,那一定是有陰謀,屍刀門雖然已經散了,可有人對借屍刀門的名義『亂』來,我們也不能袖手旁觀的。”

女童從懷中拿出一支煙花,點燃後一點綠『色』的火光衝向天空,爆出一朵綠『色』的煙花。

女童眼中映著她手中的燈籠,也發出幽幽的綠光:“鬼母就快來了,等鬼母來了以後,尚未到達的門人,一律視作叛徒。”

不久,有絲竹聲傳來,他們看到更多的綠光靠了過來,他們首先看到的是四個身穿白衣,十四五歲,窈窕可愛,卻偏偏臉『色』蒼白如女鬼的女孩子,這四個女孩子手中提著四盞燈籠。

幽幽的綠光映得她們的衣服也變成了綠『色』的,在她們之後是一頂很寬大的轎子,由四個轎夫抬著,轎夫走的很穩當,所以轎子也四平八穩的,轎子是白『色』的,在白『色』的轎簾上麵,繡著奇怪的畫,不是花鳥魚蟲,而是魔獸,半人半獸,踩著火焰,吐著煙霧的怪獸。

看到這隻怪獸,周叔等四人的瞳孔變得像針一樣的尖銳,四人都站著不說話,也不動,好像變成了四個木雕。

轎子在廟門口停下來,女童跪下來,提著燈籠的四個白衣女子也跪了下來:“恭迎鬼母。”

女童站起來,走到轎子前,伸手撩開了轎簾。

麵門口的燈籠已經足夠的多了,多到周叔四人能清楚的看清轎子裏的情形,一個穿著大紅『色』衣服的年輕女子,坐在轎子裏,她的身邊坐著一個七歲左右的小男孩,小男孩穿著一身白衣,白衣上也繡著和轎簾上一樣的怪獸,他的膝蓋上放著一把刀,刀的大小根本不適合一個孩子用。

周叔看著紅衣女子:“鬼女,是你?”

鬼女從轎子中走出來,小男孩還端坐在轎子裏。

鬼女的容貌很美,卻被綠『色』的燈光映出一層鬼氣:“請叫我鬼母。”

她側身示意大家看轎中的男孩:“這個就是屍刀門新任的掌門,新的鬼童,他是我的兒子,也是唯一有資格接任屍刀門掌門的人,他的名字叫天穹,可你們隻有資格叫他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