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美人(三)

芙蓉仙子歎了一口氣,手指一動,挑破了慕容賦係住頭發的發帶,慕容賦的頭發披散開來,她用指力削下慕容賦一縷頭發,再把慕容賦抓住的自己那縷秀發削斷,輕輕的從慕容賦手中抽出來,將她和慕容賦的頭發混在一起。

她將身上的被子蓋到慕容賦身上,光著身子跳到地上,也不急著穿鞋子,而是走到梳妝台前,從抽屜裏找出一個玉佩,將原有的穗子剪掉,把手中的頭發用黑『色』的絲帶細細的綁成穗子,掉在玉佩上麵。

芙蓉仙子從衣櫃中拿出一套衣服穿上,依舊是黑紗長裙,上麵用五彩絲線繡著豔麗的芙蓉花,她將玉佩係在腰帶上,戴上麵紗走出小院。

守在院門口的芍『藥』和丁香忙道:“小姐有何吩咐?”

“你們準備一下,我要去殺一個人。”芙蓉仙子冷冷的吩咐。

“是。”芍『藥』和丁香忙道。

此時的常武生正因自己的龍舟得了第一名而開懷大笑。

許大虎也笑道:“久聞常大俠乃是湘西豪傑,如今一見竟連笑聲也格外的與眾不同。”

常武生笑著拍拍許大虎的肩:“你這個小老弟可真會說話,今晚我設宴慶祝,小老弟你可一定要來啊。”

與其害怕躲避,不如迎頭麵對,這就是常武生獨霸湘西的秘訣,他從來不怕挑戰和暗殺,因為他相信自己,也相信自己手中的那把刀。

“卻之不恭。”許大虎笑道。

對於這一類飲宴,許大虎沒什麽興趣,可是他放棄這麽一個光明正大進入常府的機會,慕容賦一定不會饒了他的。

常武生帶著他的徒弟離去,小師弟也悄悄『摸』進許大虎的大棚,錢大誌在常武生的馬車裏也動了手腳,若是還不能去常武生的『性』命,那今晚就是他們最後的機會了。

馬車上的機關又被常武生給避開了,常武生卻隻能棄車步行了。

孫德高小心的跟在他身後:“師父,要不今晚的宴會就由我來主持,你和師娘去老宅子住幾天,清靜清靜?”

常武生回頭看了孫德高一眼,孫德高才二十出頭,走起路來仿佛在跳躍,身上的肌肉滿是力量,渾身撒發著年輕人的活力和衝勁,自己這兩年將很多事都交給孫德高打理,孫德高做的很合他的心意,可一個能幹的人不會沒有野心,自己才四十多歲,孫德高會不會等不及自己掛刀歸隱了?

沿路商鋪的老板和掌櫃紛紛走出來恭喜常武生,他也滿臉笑容的回應,可心底卻冷得如置冰窟,自己多年辛苦打拚下來的這份家業,也不算小了,孫德高若是起了異心,他實在不該驚訝,而且除了孫德高以外,他另外尚有四個能獨當一麵的徒弟。

這些個徒弟雖然未必敢公然造反,卻可以請別人出手,江湖上收銀子取人命的殺手本就不少,而從今天接連發生的事看來,絕不會是普通的尋仇,一定是職業殺手的所為。

常武生心中對孫德高起了疑心,語氣卻沒有變化:“今晚客人很多,我不在說不過去,你們仔細點多加派人手就行了,湘西是我的地頭,我不信還有人能在這裏動我。”

“是,師父。”

晚宴如常舉行,麵對裏外四十來桌賓客的喧嘩,常武生突然覺得很頭痛,他很想將戴上護心鏡,手握兵器嚴陣以待,等著隨時可能出現的殺手,可他卻要坐在這兒掛著一張虛偽的笑臉,端著酒杯應酬這些他根本不想看到的人。

就在常武生覺得有些難以維持笑容的時候,孫德高進來通報說龍舟賽的那位虎公子來了。

許大虎是常武生最懷疑的人,他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無論幕後主謀是誰,這個虎公子才是最有可能是殺手的那個人,也是他最該嚴加防範的那個人,所以他在自己身邊給許大虎留了一個座位,與其害怕猜疑,不如將最危險的放在自己眼前,稍有異動便可隨機應變。

許大虎氣定神閑的走過來坐下,對於遲到他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就在一年前,他天天都過著這樣的生活,因為他有足夠讓別人等著的理由。

許大虎嘴裏還是客氣幾句:“我好像來遲了。”

常武生道:“一點都不遲,菜剛剛上齊,虎公子來的正是時候。”

許大虎道:“我會遲到是因為我去為常大俠準備恭賀的禮物去了。”

常武生心中一驚,禮物?

是禮物還是殺著?

他臉上依舊不動聲『色』:“虎公子真是太客氣了。”

許大虎衝著門外舉起了左手,一個皮膚黝黑,脖子和手臂上帶著金環的昆侖奴,抱著一張卷起來的波斯地毯走進大廳。

大廳中隻擺了一張桌子,能進大廳和常武生同桌的,除了縣太爺外,俱是湘西有頭有臉的任務,他們看到這個昆侖奴,臉上也忍不住『露』出驚羨的表情。

這年頭能買到一個昆侖奴養在家中,絕對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