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黃雀(五)
鍾不離瞪了慕容賦一眼,飛身掠到湖邊,他實在很想知道,到底是誰霸占了他的地盤。
妙音看到突然冒出來的鍾不離,不慌不忙的一招手,立刻有女仆將沙衣披到了她身上。
妙音打量著鍾不離。
湖邊的一個女仆已怒道:“你是什麽人?竟敢偷看我們公主洗澡。”
鍾不離很鎮定:“我是在沙漠中『迷』了路,無意間闖來的,並不知道有佳人出浴。”
妙音問道:“你若知道呢?”
鍾不離輕笑一聲,他的笑容帶著三分邪氣,實在是很吸引人:“我若早知道有姑娘這樣的美人在這裏洗澡,就算我的雙腿斷了,也會爬來的。”
一個女仆擋在妙音身前:“好大的膽子,竟敢這樣對我們公主說話。”
楚留香遇到了琵琶公主,鍾不離竟然也遇到了一個公主?
鍾不離心中冷笑一聲:“在下隻是說實話而已。”
“你可真大膽,不過我欣賞你,因為你說的是實話。”妙音說,態度高傲,如同以為真正的公主一樣。
鍾不離耐著『性』子陪她演下去:“那麽公主便該恕我無罪了。”
妙音臉上『露』出春花般的笑容:“好,我恕你無罪。”
慕容賦此時拉著丁玲瓏也飛掠了過來,湖邊的女仆們嚇成了一團,好像非常意外還有人出現,立刻有兩個手持金戈的武士跑了過來。
鍾不離說:“這兩位是我的朋友。”
妙音的目光掃過慕容賦臉上的麵具,眼光流轉間掩飾住了自己心中的驚訝:“嗯。”
手持金戈的武士手中的長矛已經刺了過來,妙音還沒看清楚鍾不離的動作,兩個武士就已倒在了地上。
“你這麽容易就打到了他們,你的武功一定很高,我父王最喜歡和習武之人結交,你們這就隨我進帳篷去見他吧,他看到你們一定會很歡喜的。”妙音笑道,完全看不出一絲惱意,也不讓人查看地上兩名武士的生死。
鍾不離早就想衝進帳篷裏去了,現在妙音主動開口相邀,簡直是求之不得的事:“如果有酒的話,我就去。”
“當然有啦,你要喝多少都有。”妙音轉身走向帳篷。
華麗的帳篷裏,傳出音樂聲和歡笑聲,帳外的武士已昏倒在水塘邊。
妙音站在帳篷門口對他們招招手。
鍾不離領頭走了過去,他的手緊緊的握著劍柄,就算那個身手不俗的劍客,此時就在帳篷之中,他也有把握接下那個劍客迎麵的一擊。
可帳篷裏麵一點危險都沒有,即沒有劍客,也沒有凶器。
帳篷裏鋪著柔軟華貴的地毯,地毯上排放著幾張矮幾,矮幾上堆滿了鮮花和酒菜,幾個衣著光鮮的人,正開開心心的坐在地毯上喝酒談笑。
坐上主人位的,是一個長相很威嚴的中年男人,他長眉如蠶,雙目細長,高挺而多肉的鷹鉤鼻,象征著無比的權威,深沉的心智,也象征著他那非比尋常的,旺盛的精力。
他麵白如玉,最引人矚目的是他頜下一部長須,光亮整潔,有如緞子一般,修飾得一絲不『亂』。
他的手瑩白修長,宛如女子,手的中指上還戴著三枚奇形戒指,在燭光下閃閃發光。
這樣的打扮讓鍾不離想起另一個人,這個人也是武林史上的奇跡,他前半生是人人稱道的大俠,後半生是人人畏懼的梟雄,而他深沉的心機,毒辣的手段,也是江湖人酒餘飯後的談資,而他也是武林公認,古往今來最懂得享受的一個人。
鍾不離有些遲疑的吐出三個字:“快活王?!”
昔年大俠沈浪的好友,慕容賦的偶像王憐花的親爹,曾經威震塞外的“快活王”,傳說中的他就和眼前這個人一『摸』一樣的打扮。
“既然認得本王,還不快快坐下來痛飲三杯?”座中人毫不客氣的承認他就是快活王。
慕容賦和丁玲瓏對看一眼,快活王早已死了幾十年了。
妙音坐到快活王右手的矮幾後,快活王開懷大笑:“諸位看我的女兒,是不是比沐浴之前更加美麗了?”
“雲夢公主可是大漠上最美麗的花朵啊。”
大家紛紛稱讚。
雲夢?
慕容賦悄聲在丁玲瓏耳邊說:“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快活王是王憐花的爹,雲夢仙子是王憐花的娘,怎麽在這裏,夫妻就變成了父女了。”
丁玲瓏說:“你不要多話,這些人神神鬼鬼的,要加倍小心才是。”
鍾不離心中暗自冷笑,他安排在這裏的管事,尋常也自稱王爺招攬生意,可帳篷裏沒有一個是他的人:“參見王爺。”
快活王一點都不客氣:“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