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黃雀(二)

丁玲瓏看到昆侖奴和秋蕈的傷勢,心情更加沉重了,坐在花園中一邊歎氣一邊喝酒。

羅四兩自告奮勇的去幫忙戒備。

賬房之中隻有慕容賦和鍾不離對坐著。

慕容賦冷冷的看著鍾不離:“這裏是你的地盤?”

“不錯。”

“有人在你的地盤殺了人。”

“人還沒死。”

“可你卻快死了,至少那隻黃雀已經把你當成了死人,壓根沒把你放在眼裏。”慕容賦冷冷的說。

“你不需要用激將法。”鍾不離站起來走到書櫃前,移動一個花瓶,書櫃移開,『露』出後麵的暗格,暗格中有一把劍。

鍾不離看了半天,才伸手將劍拿起來:“大漠是個很殘酷的地方,無論是人,動物還是植物,想在這裏活下去都很不容易,所以生命顯得非常珍貴。”

在江湖上人命卻是最不值錢的,殺人和被殺都是最尋常不過的事情了,一將功成萬骨枯,一個成名大俠的手上,不知沾染了多少血腥。

江湖上的名聲都是用屍骨壘起來的。

“劍有雙刃,傷人亦傷己。”鍾不離眼中流『露』出難以描述的寂寞:“寶劍出鞘,飲血方歸,隻希望家父在天之靈,知道我此次是為了風蜚語而請出此劍,不會怪我妄動殺機。”

這柄劍難道就是中原一點紅,當年名動天下的那柄劍?

慕容賦的目光落到窗外,丁玲瓏已醉臥在石桌上,他歎了口氣:“江湖不外乎名利二字,人一如了江湖,就好像和尚遁入空門一樣,一入佛門四大皆空,想要修的金身,必先斬斷塵緣,了卻一切欲念,而身入江湖卻恰好相反,隻有野心勃勃的強者,才能功成名就,心中的欲念會越來越多,手上的血腥也會越來越重,真可謂至死方休。”

鍾不離拍拍慕容賦的肩:“你肯為了風蜚語到大漠來,可見你已將風蜚語當成了朋友,也就說明江湖也有真情的。”

“你不用給我臉上貼金,風蜚語此生最大的心願就是親手將我掐死,然後鞭屍,接著將我的屍體大切八塊去喂狗,我和他實在沒什麽情誼。”慕容賦冷冷的說:“隻不過有個人時常惦記著殺了我,倒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他立刻又變得不正經起來:“他要是死了,我可是會傷心的痛哭的。”

鍾不離輕笑一聲:“等那位姑娘醒來,我們就能很快的找到那個劍法很好的劍客了,然後也就能知道風蜚語的下落了。”

“我已經迫不及待想和這個黃雀過招了,也非常期待能快一點回到中原了。”慕容賦說。

富貴走進來:“鍾老大,那位姑娘醒了。”

秋蕈已被梳洗幹淨,包紮好了傷口,她臉『色』雖蒼白,可仍無損她的美麗,她強撐著去看了看昆侖奴的傷勢。

她看到走進來的慕容賦:“是你救了我?”

“可以這麽說。”慕容賦說:“我也很奇怪為什麽我會救你,你不用感謝我。”

秋蕈說:“我找到了丹青,還有梅胡子的徒弟,可是我們打不過那個人,所以……”

她歎了一口氣:“梅胡子被他們抓走了。”

“梅胡子的死活與我無關,丹青是誰?我不認識。”慕容賦說:“我是到大漠來玩的,這裏就是大漠有名的玩樂之地觀音穀,救你是個意外。”

丁玲瓏已經醉眼朦朧的走了過來:“蜚語……蜚語……”

慕容賦不耐煩的扶著他,對鍾不離說:“幹脆我們把丁玲瓏的衣服給扒了看看吧,我早就懷疑他是個女人了,而且就是風蜚語的情人,要不風蜚語失蹤,他怎麽會這麽緊張呢?”

“啊?”鍾不離這才回過神來,收回落在秋蕈身上的目光。

丁玲瓏抱著慕容賦:“蜚語。”

慕容賦趁機在他胸口『摸』了一把:“平的。”

“你別『亂』來了。”鍾不離咳嗽了兩聲,一副很正經的樣子:“這位姑娘,我是這裏的主人,我叫鍾不離。”

“鍾穀主,你好。”秋蕈勉強一笑。

慕容賦將丁玲瓏給推到在地上,丁玲瓏身上的酒味讓他很受不了:“他才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要謝就謝他好了,你現在要請他吃飯道謝,還是直接以身相許,我都不介意。”

鍾不離扳著一張臉:“慕容,不要胡說,姑娘,你還是回房去躺著吧,你傷得可不輕啊。”

“多謝穀主的好意,我現在不能休息,我還要去救梅胡子和我另一個仆人,請你再幫我一次,借我一匹馬和一柄劍吧。”